明明两人都犯了错,他依旧是抢手货,可她却成了二手货,名声没了

芝芝文语 2025-02-12 17:3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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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枫苑外,青石砖上响起沉寂的磕碰声,周淮京的手杖敲在地砖上,走得很慢。

孟初跟在他身侧一扭头,诧异道:“京哥,那不是云糯吗?”

孟初道:“大冷天的怎么不叫人进去坐?”

青石砖上的声音停了一下,周淮京掠了凉亭的方向一眼,淡声道:“走吧。”

凉亭里,云糯也注意到周淮京了。

周淮京去的方向是寿康苑,那是陆家老爷子住的地方。

周淮京的身影消失没多久,一个佣人就跑向小亭子的方向,给云糯拿了个羊绒围巾和暖手炉。

云糯诧异的问了句谁送的?

佣人却看到从瑞枫苑出来的陆泊禹和云风北,没来得及回答,佣人就匆匆忙忙走了。

云风北踏上凉亭,见云糯手里捧着的围巾,也问了句哪儿来的?

云糯还没想出说辞,陆泊禹便跟了过来:“也带上云糯一块去吧。”

云风北皱眉,他们要去寿康苑,带云糯去干什么?

陆泊禹掠了云糯一眼,阴阳怪气道:“就算退婚了,我也把云糯当朋友,我们家她依然能随时出入。”

陆泊禹刚才接到陆敬雄的电话,说老爷子要发难周淮京,让他们过去看。

云风北搞不清陆泊禹让云糯过去干什么。

陆泊禹心里却冷哼,云糯每次都说周淮京比他强,那今天他就正好让她亲眼看看周淮京在陆家是怎么卑躬屈膝的!

云风北惦记着白皎皎的婚事,所以也就没管云糯,任由陆泊禹带着他们去寿康苑。

他们腿脚好,走得快,正好赶在周淮京后面。

云糯走在最后面,云风北和陆泊禹的身高遮挡了她的视线。

她正闷头走着,前面突然“呯”的一声,吓得她一哆嗦。

只见周淮京站在门口,被里面扔出来的茶杯正正砸在肩头!

汝瓷茶杯掉在周淮京脚下摔得四分五裂,周淮京却纹丝不动的站着,黑色大衣的肩线处还在泛着热气。

那茶水一定烫人。

紧接着大厅里传出怒喝声:“我还叫得动你!”

陆泊禹双臂抱怀,冷哼道:“老爷子找他几次他都不露面,真是皮痒了。”

说完有意看了云糯一眼,面露得意。

好像周淮京受罚,对他来说是件值得炫耀的事一样。

云糯没理会他幼稚的行径,反而看了眼云风北的表情。

云风北置身事外,好像司空见惯了一般,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也是,他跟陆泊禹是一个阵营的,陆泊禹越得势,白皎皎就会越幸福。

前面周淮京踩着碎瓷片,一只手扶着门框,迈进了寿康苑的门槛。

云糯记得小时候陆家并没有这么高的门槛,难道是后来添置的?

周淮京本来就有腿疾,这高门槛明显是针对他的。

周淮京要是在门口摔了,岂不是要摔在众目睽睽下,狼狈的扑在地上被各种恶意的目光洗礼?

好恶毒的心思。

云糯跟着两人进了大厅,陆泊禹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背靠着椅背,两手放松的搭在扶手上,要不是老爷子在,估计他二郎腿都要翘起来了。

云风北坐在陆泊禹下首的位置。

就连云糯都被添了椅子,坐在云风北更后面的位置。

她犹豫着坐下,再抬头时,只见周围已经没有多余的椅子了。

周淮京站在大厅中央,居然没人为他准备一把椅子。

陆家老爷子坐在主位,陆敬雄不在场,倒是陆敬雄的小老婆沅邀站在老爷子身边,拿着手帕抹眼泪。

一见周淮京,沅邀便数落道:“二弟,你别怪老爷子打你,这次确实是你过分!你当叔叔的,凡事儿就该让着泊禹,怎么能把他打的好几天下不来床呢?”

说完又道:“要是你打了人马上回来认错,老爷子也不会怪你,可偏偏老爷子派人找你几次,你理都不理,你这不是故意惹老爷子生气吗?”

周淮京握着手杖,因为想要更省力,撑着手杖的那边肩头微微耸起。

听完沅邀给他安的罪名,周淮京扯起唇角,眼角眉梢都是讥诮。

他根本没正眼看正位上的人,是以偏离的目光不经意的注意到了坐在最角落位置的云糯。

大概没想到她会在场,周淮京眼里有短暂的情绪划过,不过很快他就转过头,讥讽的看着沅邀。

“你们该搭个戏台子,让更多的人来看,不然不浪费你们的演技了?”

周淮京挪动手杖,离老爷子更近了,他不屑跟沅邀说话,目光锁定着老爷子,嗤道:“又想从我身上要什么,直说就行,我懒得陪你们演。”

“混账!”今天有外人在,老爷子哪能被周淮京这么挑衅,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看来我几天没教训你,你又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周淮京不为所动,嗤笑:“你糊涂了?我姓周,没入你们陆家族谱,你管的着我?”

老爷子怒目圆睁,拍桌子站起来:“来人,上家法,我今天要当着客人的面好好管教你这个逆子!”

老爷子就是故意要当着外人的面立规矩,这样才能让外界知道,他周淮京再有能耐,也得向陆家低头。

他也要周淮京看清,这就是忤逆他的代价!

眼见着四个男人手持长棍走进大厅,陆泊禹整个人都气血沸腾起来。

他故意看向云糯,心想等一会儿周淮京被打趴在地上,狼狈的像条狗的时候,云糯还会不会对周淮京有滤镜!

云糯捏着身上的围巾,目光注视着走向周淮京的四个打手。

她知道这是陆家的事儿,并且跟她没有关系,但她还是替周淮京捏了把汗。

难道周淮京已经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也还是逃不出陆家的掌控吗?

见周淮京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陆家老爷子怒然道:“打!打到他服为止!”

周淮京冷然看向走向他的打手,但强龙难压地头蛇,这是陆家。

没人会听他的。

两个打手上前,抓住周淮京的肩往下摁!

周淮京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沉着脸跟对方较劲儿。

可他毕竟是个瘸子,又能坚持多久?

“啪”的一声,周淮京一边膝盖砸在地上,他眉头猛地蹙起,屈起的另一条腿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跪!

听着那声响云糯心里一惊。

陆泊禹在笑,意气风发的抬高下巴看这场驯化游戏。

云风北不为所动,冷眼旁观。

云糯默默收拢手指,又看向周淮京。

周淮京鼻尖沁出汗水,即使被人摁着,仰着的头,目光仍不驯的死盯着陆老爷子。

陆老爷子也回瞪着他,父子两个,却像两个仇人!

摁着周淮京的人抬脚将周淮京的手杖踢到一边,脚一勾,又踢得更远。

保证周淮京够不着。

哐啷啷一阵响,周淮京的手杖正好滚到云糯脚边。

因此,陆老爷子和沅邀也注意到了云糯。

但两人显然没把她的存在放在心上,很快就移开目光。

周淮京已经彻底失去倚仗,站在他身后的男人高高举起长棍,重拿重放,直接砸在周淮京背上。

周淮京硬是一声没吭,手撑在身侧,就是不服输,不求饶!

陆老爷子眼里冒火,不喊停!

第二棍砸向周淮京时,云糯动了!

如果没人介入的话,周淮京就算不被打死,也会重伤!

可还没等云糯站起来,手腕就被人一把摁住了。

云糯错愕的看向旁边的云风北。

云风北坐姿坦然,手拽着云糯,皱着眉冲她微微摇头。

他知道云糯是妇人之仁,受不了血腥场面,所以想替周淮京求饶。

但这是陆家,不是他们出风头的地方。

云糯就算再看不下去也得忍着,不能给云家找麻烦。

云糯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跟云风北撕破脸,去帮周淮京?

可她能做什么?她既不能帮周淮京解围,也不能替自己善后。

就在这犹豫的间隙里,第三棍砸在周淮京身上。

他身体往前趔趄了一下,又重新挺直。

毒蛇一般的目光紧盯着陆老爷子,伸手用手背蹭了下嘴角。

陆老爷子被他盯着,心里居然生出怯意,但他是周淮京的老子,还能被他骑在脑袋上?

打!接着打!打到他服,打到他求饶!

沅邀攥着手帕,也看的胆战心惊,看着一棍一棍落下来,她明显在怕什么。

陆家的生意和周淮京掌控的华信集团有密切联系,万一周淮京被打死了,陆家只会落个鱼死网破的局面。

可老爷子戾气太重,除非周淮京主动低头,不然谁敢劝?

就在这时,沅邀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不知讲了什么,沅邀颤巍巍的将手机捧给老爷子。

“老爷子,是敬雄的电话,他……让您先停手……”

老爷子狐疑的看了沅邀一眼,然后接过电话放在耳边。

陆敬雄说了几句,老爷子就变了脸色,他猛地抬眼看向周淮京,然后抬手制止道:“别打了!”

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陆泊禹都看向老爷子。

没人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会突然叫停。

便见老爷子表情凝重的起身,走下来道:“泊禹,你带风北去帮爷爷喂一下池子里的鱼。”

这是要让他们回避?

云风北有客人的自觉,率先起身。

陆泊禹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质问老爷子。

两人刚要走,眼前却晃过一抹粉色。

只见披着粉色围巾的云糯俯身,将周淮京的手杖捡起,然后在众目睽睽下直接走向周淮京。

云风北下意识想阻拦她,但被她躲开了。

云糯握着那个跟她腰齐平的手杖,毫无惧意,大步走到周淮京面前。

然后蹲下,打开他的手,将手杖交到他手中。

周淮京错愕的看着她,眸中一瞬间划过恍惚。

云糯知道肯定有人恨死她了,但她没有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反而心中压着的石头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此刻,她终于填平了小时候的遗憾,她终于敢站出来,对不公平勇敢说“不”!

沅邀目光有趣的看了云糯一眼,陆老爷子则黑着脸冷眼看着云糯。

不过她戴的这条围巾……怎么有点眼熟?

陆泊禹回头看到云糯对周淮京明显的维护,气得攥起拳头,面容扭曲。

为什么打这么狠,周淮京都能忍住不吭声,为什么他就不狼狈?

他不怕死吗!

艹,让他在云糯面前装到了。

陆泊禹脸色难看的要死,本想让周淮京出丑,没想到云糯反而对他更上心了。

眼看着云糯犯了众怒,云风北连忙说情道:“陆爷爷,糯糯有精神病,有时候就是会做出神智不正常的举动,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陆老爷子神色好看了点,他还有别的事儿,没空跟云糯计较。

云糯起身,率先离开了大厅。

云风北大步跟上去,等到了院子里没人了,他才一把拽住云糯,斥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你以为你是谁,这是陆家,不是你出风头的地方!”

云糯掀起眸子,看一边的人工湖,压根儿没理会云风北。

她有什么好怕的,陆老爷子难道还能让人把她也当众打一顿?

反正就算被陆家迁怒,陆老爷子也只会迁怒整个云家,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云风北气得牙疼:“皎皎马上就会嫁进陆家,你要是再蓄意破坏,我就没你这个妹妹!”

云糯手里端着鱼食盆,泄愤似的撒了一大把,俨然没把云风北的警告当回事儿。

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怕个屁?

云风北懒得理她,他回头看向大厅的方向。

陆泊禹正像只八卦鸡一样在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就要伸脖子进去听听大厅里传来的动静。

他们都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才会让老爷子突然改变主意,放过周淮京了?

大厅里,老爷子让沅邀把大门都关了。

琉璃吊灯的光晕下,老爷子的身影笼罩在周淮京面前,眸中透出忌惮:“西郊的地被你拿下了?”

西郊是三不管地带,上京势力纠缠,几方人较劲儿互搞,这片地硬是谁都拿不下来。

这么一块肥肉,居然落在了周淮京手里。

华信都开香槟庆祝了,陆家却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

老爷子盯着周淮京的眼睛,只觉得后背不寒而栗。

周淮京的狠劲儿很有他当年的风范,但他再优秀,陆家的继承人也只会有一个。

侧芽生长太过,就会干扰顶端优势,他的大儿子陆敬雄已经在周淮京身上吃过太多亏。

现在周淮京又拿下西郊的地……

周淮京看穿老爷子眼里的算计,嗤笑道:“你想弄死我,把西郊的地占为己有?”

老爷子默认,一点都不心虚。

周淮京跪在地上,身体后倾,一身混不吝的劲儿,嘲笑:“离了我,西郊的地陆敬雄那个废物吃的下吗?”

老爷子眸光一震,背在身后的拳头咯吱吱的握紧。

周淮京嚣张道:“谁拿了西郊的地,谁就是众矢之的,我敢吞,你们陆家不敢。”

老爷子脸上泛着青色,周淮京是个不要命的,可陆家家大业大,豁不出去。

见老爷子吃瘪,周淮京拿起手杖,动作缓慢又沉稳的从地上站起来。

周淮京年轻,而老爷子已经老了,任凭他年轻时是何等枭雄,年纪大了也只能佝偻着脊梁,被周淮京俯视。

老爷子下颌绷紧,即使知道陆家已经处于劣势,他仍大言不惭的提出条件:“把西郊的地让给敬雄,你从旁辅佐。”

周淮京卷起袖边,好笑:“你做梦呢?”

他拿命搏来的东西,给陆敬雄做嫁衣?

老爷子目光一戾,威胁道:“你放在我这儿的东西不想要了?”

周淮京无所谓道:“你都拿这个要挟我多少年了,该换个套路了。”

老爷子错愕的看着周淮京,完全没想到周淮京居然不受他拿捏了。

老爷子心中涌出巨大的恐慌感,他既不能处理掉周淮京,也不能让周淮京脱离陆家掌控。

可现在事态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握。

周淮京见老爷子认清了这一点,得逞道:“下次别让陆泊禹落在我手里,不然我也让他尝尝当瘸子的滋味。”

老爷子脸色都黑了,被周淮京怼的一声不吭。

他明白,以后再想将周淮京摁在地上打,是完全不可能在发生的事儿。

眼见着周淮京转身,步履沉稳的往外走的背影,老爷子彻底慌了。

他怒声道:“西郊的地暂且不谈,但你的婚事得定!泊禹已经不小了,结婚总不能越到你这个叔叔前头!”

周淮京轻嗤,脚步停都没停:“陆泊禹结不结婚,关我屁事。”

“……”老爷子彻底豁出去了:“只要你领证结婚,我就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周淮京脚步顿了下,片刻才没所谓道:“随你的便。”

大门打开,外面刺眼的光打在周淮京身上。

孟初站在门外,将西装外套抖开,披在周淮京背后的伤上。

陆泊禹双臂抱怀,不忿的冷眼看着两人。

周淮京连个眼神儿都没给他就走了,更让他不爽。

陆泊禹又看向沅邀:“二妈,爷爷跟他说什么了?”

沅邀一直挺爱讨好陆泊禹的,基本有求必应,可这次她也只是摇摇头。

老爷子把她也支开了,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陆泊禹心里不爽极了,心想下次一定要让周淮京更难堪!

“老爷子……”沅邀一声提醒,众人才注意到老爷子走出来了。

“爷爷……”陆泊禹正想跟老爷子套近乎,没想到老爷子居然越过他,径直朝云糯的方向走去。

云糯早就喂完了鱼,正倚着栏杆看着湖水发呆。

几条锦鲤围着她面前的水域,张圆的嘴巴一下一下的啄着水面。

“云糯,”

老爷子突来的关爱让云糯回神儿,她转身面向陆老爷子,规矩站着。

即使心里再看不惯,面子工程也得做。

云风北担忧的神色在老爷子和云糯之间轮转,他怕老爷子记仇,再影响皎皎的婚事,于是开口就要说和……

老爷子却做了个打断的手势,没让他开口。

老爷子的目光落在云糯的围巾上,围巾尾部绣了一尾锦鲤,他没看错,这条围巾就是他记忆里的那条。

抬眸,老爷子换上和善的笑容,目光落在云糯脸上,和煦道:“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云糯道:“不小心磕的。”

陆泊禹站在老爷子身后,表情不自然的看向一边。

老爷子点点头道:“你年轻,底子又好,这点伤不碍事儿。”

说完又道:“你和泊禹的婚事儿,爷爷始终觉得亏欠你,这个人情是爷爷欠你的,爷爷得还。”

云糯脸上表情懵懂,心里却揪起来,老狐狸搞什么名堂?

可一听还人情,云风北就露出大喜过望的表情。

看来老爷子比陆敬雄有良心,终于想起来补偿他们云家了。

如果云糯开口替皎皎求情,那皎皎和陆泊禹的婚事儿就更好办了!

老爷子跟云糯说了几句没边际的话后,就做出一副困了的样子,然后就让沅邀送客。

云风北和云糯走后,陆泊禹却拦着老爷子,急道:“爷爷,你说的还人情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还想让我和云糯……”

老爷子没等他说完,便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他不想说,谁也别想问出来。

老爷子想起什么,又顿了下脚步,警告道:“你以后收敛点,别去招惹那条疯狗。”

陆泊禹心里不服,嘴上却答应道:“知道了。”

他迟早要把周淮京另一条腿也打断,看他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狗叫!

云风北和云糯上了车。

大概是得了老爷子还人情的承诺,云风北心情不错。

云糯摸了摸自己身上,提醒道:“二哥,你是不是拿错手机了?”

“有吗?”云风北伸手往兜里一摸,果然摸到了白皎皎的旧手机。

也就是云糯正在用的手机。

“你的手机怎么会在我这儿?”云风北将手机还给云糯。

云糯接过道:“我放在中控台了,你顺手拿走了。”

云风北想起自己确实有帮白皎皎顺手拿东西的习惯,所以没怀疑。

他人逢喜事儿,回云家时车都开的快了许多。

一听到他的车回来,沈秋韵和白皎皎都心急的出来迎接。

两人像热锅上的蚂蚁,都担忧云风北会从陆家带回来什么样的结果。

面对一脸焦虑的两人,云风北像个打了胜仗的战士,冲两人点头。

知道婚事儿十有八九有着落了,白皎皎心里猛地一松,沈秋韵更是双手合十,叩谢佛祖保佑。

这时白皎皎注意到跟在后面的云糯,她身上的粉色围巾好像很不一般。

她心中起疑道:“姐姐,你这条围巾好漂亮,我怎么没见你出门的时候戴过?”

云风北笑道:“应该是陆家老爷子给的,老爷子对云糯还是很照顾的。”

说完云风北落座,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白皎皎目光却嫉妒的看着云糯的粉色围巾,陆家老爷子送云糯围巾,难道还没完全厌恶她?

云风北喝了茶水,放下杯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不周全的地方。

于是他侧身,跟云糯挑明道:“云糯,刚才在瑞枫苑,泊禹央求我,非要娶皎皎,我看的出来,他心里真的没你了。三年前你跟他的糊涂账,他也不负责了。”

闻言,白皎皎和沈秋韵都同情的看向云糯的脸色。

三年前……

三年前,陆泊禹和云糯初尝禁果的事儿被传的人尽皆知,但因为两人有婚约,也就没人把这事儿放在台面上说。

老爷子说对她有亏欠,欠的也是这件事儿,名声没了,婚约也没了。

明明两人都犯了错,陆泊禹依旧是抢手货,可云糯却成了二手货。

云风北同意让云糯嫁进江家,其实心里也早就看轻了她,她这样的名声还有哪个好人家愿意要。

江家已经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现在江家也不要她。

云风北只能把希望都落在皎皎身上,希望皎皎的人生可以走得更光明!

但他怕云糯不甘心,会从中破坏。

于是继续说服云糯:“二哥替你狠狠揍了陆泊禹一顿,但他还是没有妥协。云糯,你听二哥的,不要为不值得的人花心思,你放下他吧。”

云糯听的心里发笑,她真想把白皎皎的手机扔到云风北脸上,让他好好看看。

白皎皎在她的手机里安了监听器,云糯早就把里面的接收器改了。

云风北怎么会知道,他揣着白皎皎的手机,他和陆泊禹的谈话内容早就被云糯听到了。

他确实揍了陆泊禹,但!是替她出手的吗?

他口口声声心疼的是白皎皎!

甚至为了逼陆泊禹做选择,让她坐在门口受尽冷眼,给陆泊禹施压!

就连陆泊禹对她的亏欠,都被云风北变相的补偿到白皎皎身上!

陆泊禹已经辜负了她,难道还要辜负白皎皎吗?这简直是屁话!

凭什么她的苦难要双倍补偿给白皎皎!

那她呢?就活该为白皎皎铺路吗?

云糯原以为云风北虽然偏心,但至少还要脸。

要不是这次偷听到他的真实人品,云糯还真不知道,他居然这么会做好人!

云糯真想把监听器甩到他脸上,看看他虚伪嘴脸被拆穿时的表情!

不过她还想听听他在铺垫什么。

云糯笑道:“签退婚书的时候我就说我不要他了啊,我还祝他和皎皎一辈子纠缠不休呢。”

云糯说的是云风北想听的话,可这说话的方式怎么听着那么刺耳。

云风北不满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什么叫纠缠不休,那叫百年好合。”

沈秋韵也皱眉看了云糯一眼,大概是嫌她嘴毒。

倒是云风北考虑到她没文化,也没跟她计较,只是问:“那你是同意皎皎和泊禹的婚事儿了?”

云糯点头:“我同意啊。”

云风北紧跟着道:“那你肯定也愿意替陆泊禹向老爷子求情吧?”

云糯目光慢慢凉了下来,显然是没想到云风北为了帮白皎皎,居然连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要榨干。

陆老爷子是对她有一点歉意,但懂人情世故的人都知道,这会是云糯最后一次能向陆家提要求的机会。

用了之后,陆家就不会再跟她讲情面。

可就连这个机会,云糯都不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云风北没等她拒绝,直接把她的话堵死:“你现在不需要去求老爷子,再等几天你听我安排。”

云糯露出诧异的表情,为什么要等几天?

云风北和陆泊禹有什么计划,被她错过了吗?

云风北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糯糯,等皎皎顺利嫁出去,二哥身边就只有你一个妹妹了,以后二哥只会对你好。”

云风北表面上是在安抚云糯,其实更多的是安抚他自己,好像只有这么说,他良心上才过得去。

云糯当然也看的出来,她讥笑道:“二哥这话说的,好像皎皎嫁出去就不是你妹妹了,你以后就不会对她好了吗?”

云风北一顿,下意识看向白皎皎。

白皎皎果然被他的话伤了心,眼圈一下子红了:“二哥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云风北:“我……”

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云风北只能不满的瞪向云糯,认为云糯就是心存不满,故意挑拨离间!

白瞎他刚才真心实意的想,以后好好补偿她,现在一看,简直是真心喂了狗!

此刻,云风北对云糯仅存的那点愧疚也没了,他气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云家的事儿你以后都不用插嘴了,回你房间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说话!”

说完他没再管云糯,带着白皎皎和沈秋韵又关上门商量具体事宜去了。

而他刚才的话就像个笑话。

他说让云糯不许插嘴云家事儿,可他给过她一次参与的机会吗?

云糯才不计较他们会怎么让白皎皎嫁进陆家。

她还巴不得想看看,一对渣男贱女婚后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儿。

云糯没去管白皎皎那边的密谋,即使她可以轻易的调取书房的监控。

她此刻在意的是陆家老爷子到底想干什么。

天真如云风北,才会相信陆老爷子会有内疚一说。

老爷子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那么狠绝的对待,又怎么会怜悯她?

无利不起早,老爷子态度的转变肯定跟利益有关。

可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利益,连云糯自己都看不清。

这时,云糯腰侧轻微震动了一下。

这是云糯在黑市买的备用机,担心被云家人看到,所以一直贴身放着。

目前会给她这个号码发信息的只有两个人。

巧姐儿和杜仲瑛。

云糯没存杜仲瑛的号码,而这个信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云小姐,我是杜仲瑛,冒昧打扰,想请教您是否有愈合外伤的特效方子?】

外伤?

杜仲瑛是名医,处理外伤是家常便饭。

他问的应该是能减削痛感,更容易令患者接受的方法。

云糯倒是知道几个方子,于是回信息:【乳香,没药各等份,研成细末制成海浮散搽患处,可以去腐生肌,止痛止血。另外可以炮附子(去皮,脐)制成药饼,用艾壮点燃,熏患处,让患者感到微热即可。】

发过去后,那边很快就回了谢谢两个字。

这边云风北和白皎皎从二楼楼梯上下来。

云风北低声交代白皎皎:“你这段时间别去医院了,影响不好。”

云风北这次又花了一笔钱才将那家人暂时安抚,但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除非白皎皎能拿到行医资格证,不然真的不能再去医院拿病人练手了。

白皎皎不开心道:“二哥,那我的实习怎么办,我岂不是要延毕了……”

云风北安慰她:“你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专心跟泊禹把事儿办了,等你成了陆家人,陆家的资源都能被你调用,结业证书有什么难的?”

这样一讲白皎皎又开心了。

云风北也如释重负道:“幸好云糯捏着陆家老爷子的人情,不然我还真没把握给你兜底。”

一想到自己会嫁到陆家,凌驾在整个云家之上,白皎皎就按捺不住喜悦,搂着云风北的手臂甜甜道:“二哥你真好,要是没有你帮我出主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云风北宠溺的看了她一眼,道:“也是你自己有主见,会把握机会,要不是你们有了事实关系,陆泊禹也不会这么早收心。”

两人从客厅穿过,根本没留意到在茶水间的云糯。

云糯垂眸,沉默的放下水杯。

云风北的话像钝刀子一样切割着她的心脏。

当初她和陆泊禹被抓包的时候,云风北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父亲刚去世没多久,云糯也只有十七岁。

陆家的宴会上,陆泊禹盛装出席,被人发现脖子上有草莓印。

那天所有人都笑着调侃两人是一对璧人,年轻热血,干柴烈火,不出事儿才不正常。

陆老爷子嘴上夸着云糯是个好姑娘,看云糯的眼神儿却变了,好像奸情曝光是她故意为之。

从那之后,陆家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云家对她的态度也变了。

云风北让她在父亲的墓碑前跪了三天,让她好好反思肮脏的自己!

云风北当时奇耻大辱的表情还历历在目,如今同样的事件,云风北却像换了个人一样,对白皎皎一脸赞赏。

“是你有主见,会把握机会。”

“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下贱的妹妹!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同一个声音不同的态度在云糯脑海里交织反复,撕扯着她以为已经死了的心。

即使早就认清,也还是会感觉到痛。

气愤亲人的偏心,埋怨天道不公。

云糯攥着玻璃杯,直到指甲都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她才平复心情。

回到房间,云糯将那条粉色羊绒围巾叠好收起来。

下次回陆家,她得把围巾还回去。

白皎皎嫉妒心重,刚才看这条围巾的眼神儿像是要喷火,她得防着不能给白皎皎损坏的机会。

收围巾时,云糯注意到围巾尾部一尾锦鲤的绣样,不禁想起了老爷子院子里的锦鲤。

老爷子喜欢锦鲤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他池子里养着的那几尾就是小日子国大正三色锦鲤,特意培育的,一条就几百万。

这围巾上绣着锦鲤,难道真是老爷子的东西?

想来想去,云糯也不知道该把围巾放在哪儿好。

毕竟太大,也太显眼。

她在云家没有隐私,王妈又经常进来翻东西……

这样一想,云糯干脆又把围巾裹在了脖子上,还是带在身上最安全。

后腰上又震了一下。

云糯从凳子上跳下来,背对着监控看手机信息。

又是杜仲瑛发来的:【云小姐你来医院一趟吧,跪谢!】

这个杜仲瑛也是医生当久了,怎么说话总藏半截儿?

他既不说有什么事儿,也不说要她做什么,就只让她去医院?

云糯犹豫了下,想到自己正好没什么事儿,杜仲瑛也帮过她,她就当还人情吧。

收拾了东西,披着围巾,云糯从云家出来,拦了辆出租车。

“上京医院。”云糯坐上车道。

司机嗯了一声,将车门锁上,开车。

云糯不经意间看到司机好像忘了打表了。

她奇怪的看了司机一眼,提醒道:“师傅,你没打表。”

司机哦了一声,不太熟练的操作了一下计表器,云糯狐疑的问了一句:“您刚入行吗?”

司机回头冲她笑道:“昂,刚做没几天,还不熟练,您坐好。”

云糯握着门把手的手这才放松。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医院附近。

云糯丢下一百元现金,开门下车。

“唔!”

刚下车,一个麻袋兜头罩在云糯头顶,她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人捂着嘴扔进车里!

云家一切如常。

晚上吃饭的时候,云风北才发现云糯不在家,当即不愉快的放下筷子。

沈秋韵宽慰道:“云糯可能有自己的朋友吧,玩过头了才会忘了时间。”

云风北黑着脸道:“别是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就好,不然我打断她的腿。”

说完他又看向白皎皎:“你和泊禹谈好了?”

白皎皎红着脸点头:“我们说好明天就去民政局。”

云风北赞许道:“还是你省心。”

不像云糯,没有一件事儿做的让他顺心。

这一夜,没人发现云糯没回家。

……

续下一篇:

缺爱的她最容易被他的一点小恩小惠骗走,她不想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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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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