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婚外情怪象之三:“男城女乡”模式成主流,道德谴责无力

乾坤一局 2024-03-27 19:47:15

今天说下关于S村的男城女乡的婚外情模式,在机缘巧合下,笔者与S村的两个女孩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可谓是感慨万千,在高速发展的时代背景下,连婚外情都与时俱进,发展成了一个新的阶段。老规矩,文中人物皆为化名。

不想吊死在一棵树上

第一个要说的女孩,叫珍珍,她来自S农村,初中文化,20岁那年就结了婚,珍珍的丈夫在村中经营了一家小印刷厂,婚后珍珍随同丈夫共同打理。但是珍珍每个月没有自己的个人收入,所有的经营进账都在丈夫名下的银行卡里。珍珍说:“平时钱都在他那里,想买点什么都得问他要,特别不自由。2018年春节过后,经由闺蜜介绍,珍珍来到浙江省J市的一家足浴店做按摩。“都说足疗行业来钱快、收入高,我也想试试。”珍珍不知道所谓的“来钱快”的真正含义。初来乍到之时,珍珍对这种事情充满了抗拒和不适应。她没有忘记自己第一次上钟时的经历和深刻感受。她提到,第一次上钟的时候,接待的客人是一个60多岁的“老男人”。

刚上钟不久,那个老男人就开始占我便宜。起先是摸我的手,慢慢地就摸我的手臂、摸我的腿。我很难受,但是咬着牙忍了。但是后来那老头看我不反抗,直接抱起我,当时是我又害怕又恶心,一下子半打半推地喊起来,还没忍住哭出来了。他问我为什么哭,我也不说话,就一直哭。那个老男人就赶紧从房间出去,被我吓跑了。那天我再也没上钟,感觉浑身全是那股老男人的臭味,回想起来就恶心泛吐。

珍珍在惊恐和厌恶中停工了三天。期间,同行的姐妹和老板娘劝她无需大惊小怪,称这是行业的常态。珍珍也在不断的劝说中逐渐放下芥蒂。珍珍说:“老板娘劝了我整整三天,她说:‘这种事情多得是,有什么好奇怪的?想想赚到的钱。女人呀,是水做的,女人的美丽就是最大的资本。要现实一点,趁年轻漂亮多赚点钱,只有赚的钱才是真真切切的。把自己调子定得那么高,把自己搞得像圣女一样,为了没用的老公在这里守身如玉,有什么用呢?’后来我慢慢想通了,我不停告诉自己这个工作就是得这样做才赚得多。有什么办法?出来了,总是要挣钱,不然连饭都吃不起。有时候跟我儿子打电话,他说别的同学又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一下就心酸了。我说我在外面一定会多挣点钱(回去)。”

在这之后,珍珍开始积极地积累自己的客人资源。这些客人一般是当地的企业老板,也不乏公务员、医生等工作人员。珍珍告诉我,她们通常都有2-3部手机和对应的微信号,除去用于联系家人和朋友的私人账号外,有一个专门的工作号用来加按摩店的业务群和顾客的微信,加微信意味着可以建立更密切的联系或者更深层次的关系,如成为男朋友。但珍珍并不是来者不拒,而是有非常严格的重重考核和筛选机制。首先,加微信的前提是跟客人能够“聊得来”。

在和她交谈过程中,笔者发现珍珍多次强调“不是出来卖的”,借以把自己的身份与从事那种工作的小姐区分开来。珍珍特别强调自己的主观意愿和个体能动性,她将自己定义为一个有人格、有尊严的女性,“聊得来”和“靠谱”意味着客人必须尊重她的人格和意愿,而不是简单的钱色交易过程。坚持有尊严的生活构成了婚外情关系的支点。

在“聊得来”的基础上,珍珍会与这些客人建立更加亲密的固定联系。在这个号中,珍珍与客人们就像暧昧的情侣关系,她可以向客人讨要一些护肤品和首饰等,价格在几百到几千不等。客人也乐意为此送礼物、发红包,表达自己的好感和追求之意。这样的客人在珍珍的微信联系人里数量非常多,都是珍珍按摩店的熟客,一段特定时间内能达到30-40个。珍珍会在其中挑选一些有兴趣的客人,发展成为线下约会的对象。这些活动都是在珍珍“有偿工作”的范围内,需要客人支付相应的服务费用。

由于这些客人中有80%都为35-50岁的中年已婚男士,因此彼此之间的交往较为私密和隐蔽,频率也并不十分密切,客人之间不会相互发现,珍珍有充足的时间在众多的客人中游走盘旋,乐此不疲。这在年轻漂亮的干这一行的女孩中是普遍存在的现象,女孩们以此来衡量自己受欢迎的程度。约会的客人越多,就能赚得越多,也会被同行的姐妹们羡慕。然而这些关系多是“临时性”关系,持续时间并不会太长,关系也不十分稳固。女孩们的最终目的,还是要在众多的发展对象中挑选一位长期稳固的“男友”。

在J市的6年时间里,珍珍一共交过4个男朋友,都是从按摩店的客人中以这样的形式发展起来的。她的“男友”都是有家室的中年男人,年龄在30-45岁之间,在经济能力和社会地位上已经小有成就。这些客人平日经常到按摩店消费,是店里的VIP客户,一次充钱数额8000元起步,甚至上万元。但光有钱不行,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并不是一蹴而就的。珍珍说,基本都是相处2个月以上再决定是否长期交往。在最开始的2个月,珍珍会考察他的经济实力和脾气性格,如出手是否大方、节日是否会送礼物以及是否温柔会哄人。

对于珍珍来说,标准首选就是体贴、疼人、对她好,这一点与普通情侣无异。珍珍的现任男友阿海就是珍珍眼中能够关心、照顾她的甜蜜恋人。交了男友之后,像其他女孩一样,珍珍的大部分生活支出就依靠男友供给,有些女孩甚至会有额外的房、车等高价财产赠送。如此,珍珍与客人之间便完成了从主客服务关系到情人关系再到恋人关系的“三步跨越”。这是一个非常谨慎且经过严格筛选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拥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只是一个基本门槛,在此基础上还要选择相对可靠、人品较好、情绪稳定的人作为发展对象。当然,珍珍对于其他的“落选”客人也不会明确表示拒绝,继续保持半推半就的暧昧关系,作为今后的“备胎”男友。

其实,珍珍在刚开始谈男朋友的时候也有一定的挣扎。交第一个男朋友的时候,是珍珍工作的第1年。彼时珍珍正与老家的老公闹矛盾,丈夫不同意珍珍一个人出这么久的远门。珍珍告知丈夫自己就是在酒店做一名普通的服务员,丈夫嫌弃珍珍的工作工资低、没前途,多次打电话抱怨琐碎家务事和“独守空房”的寂寞,并以谋划“出轨”来威胁她:“你再不回来,我就在家里另外找一个。没人陪我睡觉。”珍珍在J市工作后,接触到很多比丈夫更有钱、更体贴、更有文化的男人,也有不少人对珍珍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因此对老公的请求和威胁无动于衷。

珍珍谈到她的丈夫,言语中很不屑一顾,“我工作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我老公还三天两头打电话就知道跟我吵架,我真是越来越烦他。我闺蜜跟我说:‘你在这里这么吃得开,干嘛还要回去伺候那臭男人?!在这谈一个,有吃有住还能照顾你,又不影响家里那个!’我来这里(J市)之后,发现男人多的是,还比他优秀,为什么要在一颗树上吊死?我也知道身边的姐妹都有男友,大家都是玩玩的,又不是真的要你嫁给他,人家也有老婆儿子的。我在这里这么抢手,找一个(男朋友),也没什么愧对他的。我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成为家中的顶梁柱

S村的女孩西西是和笔者交流的另外一个女孩,在笔者看来她和珍珍不一样,她是唯一一位始终与丈夫感情深厚的农村女孩。她从小是被抱养长大的,期间,养父母两度离婚,导致她对婚姻和家庭的圆满有极度的依赖与渴望。她和老公阿伟从小相识,阿伟大西西五岁。他们在一个村子里长大,一个住村头,一个住村尾。阿伟在村中经营着一家百货超市,虽然是小本生意,日子也还过得去。西西17岁的时候,被村里的媒人介绍给阿伟。两人相处很投缘,虽然彼时西西还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就已经在同年结了婚。谈起阿伟的时候,西西总是露出甜蜜的微笑。西西说他们是“自由恋爱”,是能够相互尊重和理解的“灵魂伴侣”。

在西西眼中,阿伟是完全符合家庭婚姻中“好老公”的形象,如对婚姻忠诚,“不会跟其他女的说不三不四的话”。西西用一系列的情感话语“懂”、“支持”和“爱”等来体现他们之间的深厚感情。18岁的时候,西西生下第一个女儿。有了孩子之后他们发现,养孩子是非常费钱的一件事。

当情感面临现实经济发展的窘困时,西西不得不外出寻找收入更高的工作机会。结婚前,西西在附近镇上的餐馆当服务员。因为年纪太小,工资少且太辛苦,西西总是做三休二。打工的钱也随赚随花,没有什么积蓄;结婚后,怀孕的西西便辞职在家养胎,顺带照看老公阿伟的超市。有了第一个孩子之后,奶粉、尿布和各种开支呈成倍增长,而单单靠阿伟的小本超市经营收入已经入不敷出。于是西西决定,到城区找个工作,以便补贴家用。由于学历低,年纪又小,没有什么工作经验,西西找工作四处碰壁。太辛苦太累的活她不愿意干,最终在城区的一家KTV里安定下来。最初西西做的是最基础的服务员,每日负责迎宾站岗和端茶送水。

由于西西身材姣好,五官精致,偶尔会被经过的客人多看两眼。时间不久,老大(客户经理)介绍西西进客人的包间陪客人喝酒。西西只要负责照顾其中一位客人,喝一个晚上能拿到300元。相比站一个晚上的岗只能赚90元,西西觉得喝酒是一个翻倍赚钱的好路子;同时西西也很受客人的欢迎,多次点名要求西西陪同。老大便安排西西从服务员调转为陪酒小姐。西西每日的工作时间一般是晚上至凌晨,工作内容主要是陪客人喝酒、摇骰子,偶尔还需要唱歌、跳舞等才艺展示。一个月的工资从原来的3000元提升至8000元以上,西西每日都沉浸在高薪的喜悦中。但是时间久了,西西觉得这份工作需要不停卖笑,还会经常遇见想占自己便宜的客人,这种伪装和忍耐让自己很疲惫。

这样的工作一直持续到22岁的西西生下了第二个女儿。有了两个女儿的西西感到赚钱的担子更重了,她想要找到更多高薪的工作。恢复身体后,西西已经不想再回城区的KTV会所上班。根据西西之前积累的工作经验,她觉得在这样的一个小县城中实在没有其他来钱更快的工作,便想到东部沿海的城市来谋求发展机会。

在那边,西西开始放飞自我,她交了男朋友,这成为她主要的经济来源。在婚外交往实践中,每个男性都在不同层面给予支持。她的概括说法是:“我老公给我爱,男朋友给我钱,小奶狗让我爽。”虽然她特别看重婚外恋爱中男友的经济支持,但她却特别鄙夷周围姐妹的“拜金”行为。

她认为,以一己之私欲赚钱享乐是肤浅、拜金甚至是“没脑子”的行为,她将赚到的钱作为提供家庭经济发展的主要力量,并以此与其他同行姐妹的品性区别开来。她经常会提到她的两个女儿。大女儿一年级,小女儿刚上幼儿园,一直交由老家的老公和奶奶看管照顾、接送上学。西西几乎没有什么空余时间,只有很偶尔的空档才能请假回家看看他们。访谈期间,她时不时会拿出她们母女三人的照片给我看,说有两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和老公的感情也很稳固,她很幸福。思念虽至深至切,但由于不常见面,西西和两个女儿并不是很亲近。西西对她们的爱,只能是多买点零食、礼物和漂亮衣服给她们,以经济支持的方式供给她们成长。

但是西西从原本的乡镇餐饮服务员到当地小城镇的歌厅陪酒小姐,再到东部沿海发达城市成为按摩技师,最初的原始动力就是来自于家庭经济来源的缺乏和子代抚养的压力。因此,以获取经济资源为主要目标的家庭功能取向,使得家庭成员把重视忠诚、守己等性道德原则置于次要地位,谋求急功近利、投机取巧的获利方式。由于夫妻的两地分离,西西在成为按摩技师后,主动寻求多金的男友和其他年轻的小奶狗,以赚取更大的经济收益与自我的性满足。由此,她率先成为家庭中最早完成城市化资本积累的“经济支柱”,以个人城市化的劳动成果带动整个家庭的经济发展。

结语

在笔者看来,像珍珍、西西带有“以色侍人”性质的工作是面临家庭发展的双重困境。一方面,她们的工作在主流话语体系中受到道德上的谴责,也没有获得与经济收入相匹配的社会经济地位,只能在虚荣与尊严的相互交织中暗自享受着现代化的发展成果。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和隐蔽性,她们与家庭成员的沟通不可避免地以隐瞒、修饰的方式进行,并产生了严重的亲情分离,影响夫妻间的信任感以及情感联结;另一方面,这些农村女孩无其他技能傍身,吃的是身体资本的青春饭,她们的劳动价值和劳动能力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逐渐削弱。

而对于城市男性而言,这是一种利好的关系态势,男高女低悬殊的婚外匹配模结构使得他既在较高程度上实现自己的征服欲望、支配权力,又因与情人现实阶层上的势差而能确保家庭的稳固性不受威胁和破坏;对于进城打工、无技傍身的年轻漂亮女性而言,她们以自身仅有的身体资本和情感劳动为筹码,作为现代化城市女性中对传统女性气质的补充和强化而存在。通过迎合城市中产男性的阶级性压迫与需求,来换取个人乃至整个家庭的发展未来。在这个过程中,依附城市中产阶层男性是她能够共享城市化和现代化发展成果的快捷方式,也在漂泊无定的生活中获取一丝哪怕是无疾而终、自欺欺人的爱恋与情感安慰。这也是为什么这一类匹配模式下的婚外情能够相对长久、持续存在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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