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的王,古代称为“君”,而君的发音至今在许多方言里仍读为“giun,kün”。比如客家话念成giun,粤语念成gwan。
普通话的“君”年称jun是语音腭化(palatalization)的结果。语音腭化是全世界语言的普遍现象(比如英文的“支票check”念成“拆k”,本来应该读为kek,这就是腭化现象)。除了方言,汉语“君”的古代发音在朝鲜语和日语里也保留下来,比如朝鲜语“君”读kwun,与粤语很像。日语的音读为kunn(君)。日语和朝鲜语都表明了汉语“君”的发音是以k(g)开头的。欧洲语言的“王”的念法,大同小异,尤其是北方日耳曼语系的语言,如英语、德语、瑞典语、荷兰语等,这些语言的“王”与汉语的“君”极其相似,比如德语könig,荷兰语koning,瑞典语就更像了kung。
我们以居于欧亚大陆最西端的英文为例,来看看汉语和英语这两种分别居于大陆东西两端的语言之间有多么密切的联系:
英文的“王”分两个词,一个是queen(女王),因为q总是发音为ku,我们把queen的发音改为“kueen”,是不是一下子就明白了,queen根本就是来自汉语的“君”,或者换种说法,这个词在两种语言中是同源的!
实际上,英文的“王”或“君”,有两个演化路线,一个是queen,一个是更加腭化的king,这两个词均源于古英语cynn(拼音写成künn)。可见古英语的“王”与汉语的“君”发音何其相似,你不能不说这根本就是一个词。
king
索性让我带你走的更远点:实际上,汉语的“君kün”来自更古老的称呼,那就是“后”。我们知道,在上上古,甚至史前,华夏地区的领袖被称为“后”,而后的上古发音为gos(勾死)。那为什么说“君”来自更古老的“后”呢?
在语音演化史上,g k h这三个发音经常互相转化,这种互相转化在现代普通话种也留有大量线索,比如“后”加讠旁,就变成了“诟gou,诟病”,加土字旁,就变成了“垢gou,灰垢”。这些都显示,上古的“后”发音为gou或gos。
随着语音演变,“后”作为君主(部落话事者,部落首领)的发音逐渐演化成两个方向,如图:
汉语后的演化
从图中可以看出,“后”的发音一个朝腭化的方向发展出“君”,一个没有腭化的音是“王”。其中,王的上古发音同样是k开头kwang,而kwang正是“后gos”一词的清音化的结果,其中g由浊音转为清音k,s后缀丢失,但是以鼻音ng代替了。“王kwang”的发音可以从现代汉语种找到线索,比如同声旁的“狂,逛”等。同样,皇、黄两字也是发音kwang,比如“廣guang”就保留了“黄”的发音。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华夏始祖“黄帝”实际上就是“王帝”,秦始皇的”皇帝“也不是三皇五帝凑起来的名字,也是“王帝”,因为王、皇、黄都源于“君”。(关于“帝”字,我将另文说明)
宋朝皇帝
与汉语类似,英文也是演化出两个读音,一个是queen,一个king,不过英文发音腭化的更厉害,两个词全都腭化了,一个加了u,一个加了i。不过,如果说英文的queen,king直接来自于“君”,那么,我们可以说法语的“王”直接来自于“后”。
法语作为罗曼语族的语言,与意大利语、西班牙语更像,与英语的距离较远。法语的“王”是roi(发音类似hwa),法语的r发小舌音,音感类似汉语的h,而hwa(华)的发音明显来自于“后”的发音。其开头的r(h)音,显然是由g清化转化而来。
另外(one more thing),重点来了:司马迁在史记《匈奴列传》中说“匈奴,夏后氏之苗裔也”,意思是“匈奴是夏后氏的后代”(注:夏后氏,就是夏朝的统治者)。怎么证明匈奴是夏后氏的苗裔呢?
这可以从北方阿尔泰语言联盟称呼君主为“可汗”得到证明。所谓的可汗,罗马拼写就是haan或khan,这两个词明显来自于汉语的“君kun或后gos”,其中的g k转化为h。可汗一词,只不过是“君giun,kün”的变体而已,可见司马老爷子所言,确是史实。这也是唐朝李氏集团,对中亚称为“天可汗”,对内则称“皇”的原因了,因为这两个词本来就源于一个词。
以上。
附言:
出于谨慎起见,我们不能说欧洲语言(印欧语系,其中主要是日耳曼语族)与汉语同源,但是我们可以说,两个语言有紧密联系,这种紧密联系程度绝非偶然碰巧,让人不得不怀疑它们可能就是同一种语言。
印欧语的研究其实已经相当完备了,但是也同时走入了死胡同,西方学者,尤其是印欧语研究者如想有更深入的发现,其实汉语才是一座大宝库,因为汉语的语言材料太多了,深入观察会有惊人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