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胜利后中美第一次交火——安平事件始末

义和江涛 2024-07-26 21:48:44

作者:尹俊如

抗战胜利后,我党中央一方面对蒋介石的内战阴谋给予揭露,一方面尽最大努力争取和平。1946年1月5日,国共双方初步达成了关于停止国内军事冲突办法的协议。双方商定,组成三人小组,小组成员有:国方张治中,共方周恩来,美方马歇尔,负责监督国共双方停战情况,进行军事调停。1月10日,毛泽东主席和蒋介石分别向所属部队下达停战令,定于13日零点生效。命令各战斗序列不可轻动,等待三人小组进行调停。三人小组下设军事调处执行部,由国方郑介民,共方叶剑英,美方饶伯逊组成,负责具体军事调停工作,机构设在北平。

美国出面调停,实则为加强国民党方面的力量,以对付共产党和人民军队。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消灭中国的民主力量,使中国沦为美国的殖民地。

2月6日,美方代表饶伯逊向共方代表叶剑英提出请求,要求允许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的运输车辆通过平津公路上我解放区控制的河西务至马头一段。我方为了顾全大局,争取和平,批准载有救济物资的车辆通行,但要求通过的车辆上必须有美旗标志。

美国却借运输善后救济物资之名,暗中把大批军火物资由天津源源不断地运往北平,积极准备内战。国民党孙连仲的军队也蠢蠢向北方运动,伺机向我解放区进攻。运输期间,美国海军陆战队竟然明目张胆地乘坐汽车在我解放区横冲直撞,多次开枪打人,蓄意挑衅。

3月21日,我方两名侦察员通过平津公路时,遭到全副武装美军四人的袭击,我两名侦察员被打死。

4月11日,国民党九十二军二十一师向我通县西集地区进犯,当时有满载美军汽车一辆,进入沙古堆我军防区,配合蒋军行动。

4月12日,美军乘汽车行至安平地段,借口打鸟向我军驻地袭击。曹庄一位农民正在地里锄草,被开枪打死,凶手竟扬长而去。我方游击队在解放区境内执行任务时,于途中与美国军车相遇,美军竟然停车,摆好阵势,企图与我方交火。对于美军的严重挑衅行为,我军战士义愤填膺,准备随时痛击进犯的敌人。

5月,内战硝烟愈来愈浓。26日,国民党军驻北平十一战区长官部密令所属部队“肃清”我冀东解放区八路军,并详细布置了作战程序,规定进攻的目标先是香河、宝坻及芦台解放区。

29日,国民党军两个师从东、西两面向香河,宝坻、宁河进攻,企图打通北宁路,平津路两条交通线,割裂我冀东解放区。傍晚,驻通县的国民党军两个团增兵马头镇,30日开始向香河进攻,这次进犯行动直接受国民党第三十四集团军司令李文指挥。30日当天,蒋介石在部署了东北内战后,也飞抵北平,亲自布置华北内战。

6月26日,蒋介石悍然撕毁了停战协定和协商决议,大举进攻中原解放区,全面挑起内战,从此,解放战争由过渡阶段转入战略防御阶段。

7月初,平津路一线的国民党军得到美军的进一步配合,在平津路旁的河西务修筑碉堡时,所有的运输车辆都插上了美军旗子。25日,美军的马亭上校向军调处执行部保证,美军一定驻守防地,不做任何违法外出之事。可就在马亭做出保证的四天后,也就是7月29日,美海军陆战队竟配合蒋军悍然进犯我香河解放区境内的安平镇,发生了震惊中外的“安平事件”。

安平镇位于平津公路东侧,是香河县的一个大镇,在南起河西务(武清县)北至马头(通县)的我军控制区内,北距北平约50公里,南至天津约70公里,是平津公路往来行驶必经之地。

这天上午11时,美国海军陆战队十一团战斗巡逻队的二十余辆吉普车、卡车,满载着全副武装的美军从天津方向急驶而来。这些车辆未悬挂美旗和其他明显标志。正在安平镇南执行正常巡逻任务的我十四分区五十三团五连班长马德明及战士、民兵各一名,见这些车辆违反规定,忙在百米外向他们挥手,令其停车。对方非但不予理睬,反而加大油门向我值勤人员驶来。汽车在逼近我哨兵五、六十米处,突然停车,从车上跳下一群荷枪实的军人,举枪向我方哨兵射击,我方一名巡逻战士当即倒在血泊之中。这是美蒋在事件中打响的挑衅性的第一枪,也标志着他们向我冀东解放区大举进攻的开始。

马德明班长就地卧倒,躲过敌人枪弹射击,然后用手榴弹甩向敌群,掩护那位民兵回镇报告敌情。这时,从卡车上跳下的敌人大约有上百个、拉开队形向马德明逼进,子弹也象雨点一样打来,马德明一人,只好利用土堆与敌人周旋,打死了几名敌人,马见对面敌人中,有美国兵也有国民党军,知道情况严重,但他没有退却,英勇还击,待到子弹打光,他毫不畏惧地勾住最后一颗手榴弹的铁环,注视着逼近的敌人。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五十三团五连连长李庆春带领两个排的兵力赶到,通县县大队马子聪的手枪队也闻讯出动。我军分两路夹击敌人,敌我展开激战。我军战士不顾敌人的猛烈炮火,英勇出击,打死打伤不少敌军,压得敌人连连后退。在敌人的炮火轰击下,我军也有一些伤亡。

下午3时许,美蒋增援部队300余人,分乘24辆军车由天津方向向安平镇扑来。同时,从北平方向开来四架美军战斗机配合美蒋军的地面行动。

我五连连长李庆春和全体战士没有畏惧,他们向敌群勇猛冲杀,李庆春亲自操起机枪向敌人猛烈开火,迫使敌军一次又一次的溃退。

当敌人大股援兵赶到时,情况亦越来越严重。我参战的全体指战员誓与阵地共存亡。由于战事紧急,驻守香河的五十三团副团长彭光打电话给十四军分区司令员曾雍雅,向他报告了安平发生的情况。曾司令员经过慎重考虑,向彭光下达命令:“为了避免事态扩大,减少不必要的伤亡,部队要立刻脱离接触,退到运河以东监视敌人,在撤退之前要把地方干部和人民群众安置好。

我安平守军接到命令,将部队撤到王家摆待命,我军主动撤离,美蒋军则乘机炮击,致使我军在撤退时伤亡很大。我军撤出后,美海军陆战队打扫了战场,收拾尸体。他们一面派人前往北平军调处,来个恶人先告状,一面又继续向安平周围村庄射击,使当地居民损失严重。

事件发生后,曾雍雅将事件经过及时报告了冀东军区首长,并在当天召开了十四分区司令部紧急会议,研究了安平事件和美蒋联合大举进攻香河解放区的战况。

30日,我冀东军区司令员詹才芳、副司令员毕占云、政委李楚离通过聂荣臻司令员向北平军调处执行部递交了抗议书,对美方武装于涉中国内政,和蒋军联合进攻解放区的罪恶行径,提出了严重抗议,要求美方必须向我方道歉,赔偿损失,处分直接负责的军官,并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件。同时,要求军调部立即派人进行公平的调查和处理。接着,我十四分区司令员曾雍雅、政委方治平也通过聂司令员向军事调处执行部递交了抗议书,代表分区一百五十万人民向美方提出抗议。

安平事件的发生,实乃美蒋蓄谋已久的产物。自美军在塘沽、秦皇岛登陆后,对我冀东解放区的挑衅和骚扰已达数起。为此,驻华美海军陆战队司令骆基将军和副司令杜纳将军,曾亲自到北平军调部向共方委员叶剑英将军道歉,并当面保证美军不再违反有关规定。可是,仅隔五天,美海军陆战队又挑起了安平事件。

事件发生后,在美军的支持下,国民党孙连仲的军队乘机大举进攻安平到马头一带,于7月31日占领这一地区,接着又控制了北运河两岸,还调造兵力准备大举进攻运河东岸香河解放区。我军撤到运河东岸后,美蒋军的大炮隔河向我军驻地猛轰,飞机也向我方城镇狂轰滥炸。由于形势严重,曾雍雅司令员星夜赶到香河,命令部队沿河布防,随时准备给敌人以沉重打击,广大民兵也在香河县委领导下积极参战,要用鲜血和生命保卫解放区。

对安平事件的真相和我解放区军民的正当自卫反击,国民党驻北平的一位高级军事长官进行大肆歪曲和诬蔑,称事件的发生“系由中共自行计划或由他人授意的野蛮行动”,对美蒋联合向解放区的大举进攻却只字不提。国民党的中央社也竭尽造谣之能事,连日扩大宣传,说安平事件是我解放区军民蓄意伏击美军。对中央社的造谣,新华社多次给予驳斥。

延安《解放日报》发表了题为《安平镇事件》的社论。社论驳斥了国民党军方面诬我解放区军队挑起事端的谣言,谴责了美军中故意投入中国内战的头目。社论对美军在冀东的侵略行为,从登陆、伤人,在解放区滋扰、侦察、摄影、示威、挑衅到制造大规模事端,逐条给予揭露。并要求美军立即、全部撤回本国去,不要参与、怂恿国民党当局扩大内战。

美蒋联合制造安平事件和大举进攻解放区的暴行,引起了全国各族人民的极大愤慨。冀东解放区工、青、妇、民兵、学校等群众团体,代表冀东600万人民就美军配合蒋军制造事端、进攻香河而致电美国人民,呼吁他们给予道义上的援助,并要求美国政府撤退驻华美军,不要再让美国人民的子弟为中美反动派流血牺牲。同时,冀东各团体还就此事向全国各报馆、民主党派和全人民发出通电。8月2日,察哈尔省政府也代表全省450万人民电告中美两国人民。宣化市天主教区全体教友,基督教神召会等4个宗教团体也联合致电美国特使马歇尔和大使司徒雷登,以4万教友的名义要求美方停止援蒋内战,处分事件的肇事指挥官。

解放区军民敢于抗击有庞大实力的美国海军陆战队的进攻,使世界舆论震惊,一时间,美、英、法、德、意、奥等许多国家的报纸都以头条新闻发表消息。主持正义的各国人民纷纷载文声援中国人民的自卫斗争。美国《工人日报》发表文章,指出:安平镇发生的事端,“过失完全是在美国帝国主义的错误政策”“此事告诉美国人民,美国政府不参与中国内战的保证完全是一种谎言”,“如果美帝国主义者继续燃中国内战的火焰,美国士兵将是那种不负责任政策的牺牲品。”

我方在事件后,一方面英勇阻击敌军的进犯,一方面接连电催军调部派遣小组前来调处。

8月1日,军调处执行部已决定派遣第二十五特别小组调有安平事件。其小组成员美方有戴维斯(后为马丁),国民党方面代表有张叔衡,共产党方面代表黄逸峰。但是,美方代表一再阻挠小组的工作。美方代表戴维斯自恃是小组主席,以忙于搜集资料和平津路段不能保证安全为借口,一连几天未允开会,使小组无法商议调查办法,推迟到5日上午小组才开始工作,但国民党方面吴定臾又就代表资格问题反对我方代表黄逸峰少将,继续制造障碍。他们的阴谋遭到了我方的严厉驳斥。

6日上午,小组召开第三次会议。会上,黄逸峰四次提出调查程序问题,指出:调查应包括四处,即天津美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天津政府军司令部、中共军队司令部和出事的安平地区,小组除立即出发天津外,还应派联络人员前往出事地点与中共军队司令部建立联络。

对黄的正当提议,戴维斯竟以所谓会议主席的特权不予考虑,并坚持让他们指定的证人到会作证。执行部三委员曾决定调查小组要于8日上午出发,戴维斯又从中作梗,限制小组人数,声称超人不供给车辆。

黄代表当即指出,美蒋的要挟无非是想拖延时间,使他能够在已被他们占领的出事地区制造假证。

在我方代表争取下,小组于8日下午2时才得以出发调查(这已是出事后的第十天),可是国民党中央社竞造谣说,调查小组在3日即已出发了。在出事地区勘察时,美、蒋代表又不顾我冀热辽军区司令员的电催和我当地解放区军事指挥官的要求,反对去解放区与我军司部联系,反对去解放区进行调查。

在我方提出派联络官去北平时,他们又声称不保证我联络官的安全。由于美蒋代表的干扰,致使这次调查毫无结果而返。9日上午,小组继续在北平军调执行部开会,美蒋代表仍以蛮横无理的态度拒绝讨论程序问题。对此,黄逸峰指出,调查必须有程序,不可草率,鉴于安平已被国民党军占领,香河地区的军事冲突日益扩大,调查之事不可再拖延下去了。

经过我方代表的斗争,8月14日,军事调处执行部三委员饶伯逊、郑介民、叶剑英召开会议,讨论并签署了调查程序。程序规定调查时应询问和记录的人员,包括出事当天搭乘美海军陆战队汽车的美方供给处军医傅瑞慈少校,美驻平宪兵队军官坝拿特、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一师十一团一营营长贝尔查中校,美方调查员杜克及参加冲突的美士兵4人。询问和记录的人员更应包括共方的所有证人及参加冲突的国民党军队人员。三委员还决定,小组的会议主席由三方代表轮流担任,这就取消了美方代表的当然会议主席的资格。

从8月16日开始,二十五特别小组对美方证人进行调查,先后询问了美方证人贝尔查、傅瑞慈、坝拿特、杜克及几名士兵,在调查时,美方代表一再告诚他们的证人,只许讲事件的发生、发展,不许讲自己的分析判断,进行威胁和暗示,致使美方证人发言时吞吞吐吐,极费考虑。

18日,我方代表黄逸峰主持询问,在他的一再询问下,贝尔查只好承认了美方巡逻队由天津出发时已做挑衅准备,这支巡逻队增加了兵员,武器充足并有特殊通讯设备。美方证人还承认了当时知道安平一带为中共军队控制区。这就充分暴露了这次事件的发生是美蒋蓄谋挑起的。

访问了美方证人后,小组决定于21日出发到香河,听取我方证人的证词。新华社、中央社和美方各派两名记者前往。

21日晨,二十五小组及随行人员共30余人分乘8辆吉普车由北平出发前往香河,由于道路泥泞,下午3时才到达香河县城,先到城里聚贤楼小议,最后商定在香河中学礼堂开会。

我十四分区司令员曾雍雅亲自将小组及随员迎至香河中学,在学校操场举行了简短的欢迎会,我方军、政人员及工、农、妇、民兵代表1000多人参加。会上,曾司令员致欢迎词,他热诚希望小组将事件真相早日公布于世,并得到合理解决。美方代表马丁和国民党代表张叔衡也表示了此行即为了寻求事件真相。在会上我方代表黄逸峰指出,中美两国人民是有着友好关系的,但是法西斯残余势力与中国的好战分子蓄意挑拨这种关系,使美军陷入了中国内战的漩涡,小组的任务是既要调查事件真相,又要揭露好战分子的阴谋。欢迎会后,小组会议在香中礼堂举行。

当晚,入侵香河解放区的蒋军,不顾小组行前签署的“调查中防止攻击”的协议和小组本身的安全,于夜晚11时竟向我军防地猛烈进攻,38里战线上枪炮声彻夜不停。第二天,小组再次开会,蒋军的炮弹竟打到离礼堂不远的城根下。

列席会议的曾司令员当场向国民党代表张叔衡递交了抗议书,要求他立即制止蒋军的进攻。对此,张叔衡竟不顾事实,说这些炮弹是我方军队打的,并不顾我方代表提议,拒绝讨论小组安全问题。这时,我方担任会议警戒的战士从外面捡来还热得烫手的炮弹片放在会议桌上,弹片上“US"的字样非常刺眼。

黄逸峰当即指出,美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是对二十五特别小组的侮辱,必须立即对小组的安全问题进行讨论。蒋方代表被说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这时美方代表出来圆场,说小组今天只是要询问证人,其他事情不在议程之内。美蒋反动派的狼狈为奸,使我解放区广大军民非常气愤,当时组成了包括农民代表李英明、高建新、学生代表陈希、民兵代表马小聪等人在内的请愿团赶到香中礼堂,向小组递交了请愿书,要求小组立即制止美蒋军队对解放区的进攻。一时间,会场内唇枪舌剑,人声鼎沸,我方据理力争,美蒋百般抵赖,会议无法进行,只得休会。

23日上午,小组进行安平事件我方证人的调查询问。我方首席证人是指挥香河一带驻军的十四军分区副司令员王智涛,其他证人有事件亲身经历者、五十三团五连连长李庆春,事件发生当日执行巡逻任务的马德明,通县游击大队二连五班班长王恩泽等人。王副司令员的小组代表详细陈述了事件的经过,指出:安平地区本是我解放区,事件当日纯系美蒋军队联合向我军发动的进攻。他还向小组出示了美蒋军进攻时被我军缴获的军帽、子弹袋、机枪、步枪等证据,当场交验。

询问了我方部队的证人后,小组又对我地方上的证人进行调查,被询问的有我三区区长何泽然,安平附近王槐庄小商人高玉成,曹庄农民曹汝明。

何区长在作证时,还携带了安平地区的户口册,征收公粮的单据等。他所提供的大量证据,充分证明了事件发生前安平属我解放区,当日是美蒋军对我守军的军事挑衅。

曹汝明还揭发了国民党的香河流亡政府县长班长儒在安平威胁群众,制造伪证的卑劣行径。他说,8月8日我在安平镇赶集时,看见随国民党军队而来的县长班长儒正召集安平一带群众开会,他威胁群众说,在二十五小组前来调查时,要说八路军如何如何坏,是八路先打了美国人,还要说那天没有国军参加。老百姓们不愿听,蒋介石的士兵还用枪托吓唬人。曹汝明讲到这儿,国民党代表竟喊起来:“你为什么不尊重领袖,要叫蒋委员长!”曹汝明理直气壮的反驳说:“什么委员长,狗屁,整天的打内战,我们不认他,只知叫他蒋介石!”曹汝明义正词严,弄得国民党代表无可奈何,只得催促当日小组会议主席马丁询问其他证人。

23日下午,小组返回北平。24日,小组又抵达安平,开始询问蒋方证人。蒋方的证人有流亡县长班长儒和他指定的富商曹玉亭及所谓的赶车人。

班长儒作证时,谎称他持有安平地区的户口册,证明安平不属解放区。由于是临时伪造的证据,致使班回答时洞洞百出,弄巧成拙。

班指使的证人、安平富商曹玉亭在作证时,诬说事件当天我军曾驱赶两辆牛车横在平津路上拦截美军车辆,现在被打坏的一辆牛车就停在安平车店前。可事实上,二十五小组在8月8日视察安平时,根本没见任何牛车的影子,可见这是临时制造的伪证。曹玉亭又称当日他亲眼看见八路军缴获了两辆美国军车。俘虏了两名美军,美军还用生硬的中国话哀求八路军释放他们。可当小组细问曹时,曹却连美军的服装是什么样子都讲不清楚,一时张口结舌,前言不搭后语。

蒋方的另一证人,也就是所谓的赶车人作证时,一会儿说自己姓沈,一会儿说自己姓谢,连自己的姓名都讲不清,更说不准当日的情况。蒋方代表见此情形,真是哭笑不得,忙建议休会,美方代表表示赞同,我方代表坚决不同意。说在出现漏洞时突然休会,无疑是给制造伪证以充足的时间,双方争论了许久,最后因时间关系只得休会。小组暂回北平。

31日,经执行部三委员的指定,小组再到安平,事隔一星期,蒋方果然又经谋划,“充实”了证据,但由于出自伪造,仍不能自圆其说。小组又察看了安平地形,此地一马平川,根本无法打伏击,事实揭穿了蒋方“证人”所谓八路军伏击美军的谎言。共方代表又郑重声明,此地已为蒋军占领,原貌已不能维持,提议小组各方代表注意这一事实。下午,小组成员驱车前往天津,于9月1日上午拜访了骆基将军后返回北平。

在二十五小组调查安平事件的同时,又派出了分组调查国民党入侵我解放区的情况。分组抵达香河后,遭受国民党军涂炭的香河、通县人民纷纷向分组呈交了控诉书,痛述了自安平事件后蒋军残害人民的罪行。

8月24日下午,二十五小组分组照会蒋方九十二军一四二师刘师长和我十四军分区司令员曾雍雅,发布了“在小组调查时双方要停止一切形式进攻”的指令,可就在24小时后,蒋军又向我起河屯驻军炮击。对此,我分组代表武可久向国民党分组代表吴能定提出抗议。

9月2日中午12时,分组在去香河西北的西集调查途中,又亲自目睹了美国侦察机两架在香河地区上空盘旋,同对又见运河岸上蒋军调动频繁。对此,分纽的我方代表向蒋方代表提出了口头抗议。

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分组返回北平,向执行部报告了调查情况。

二十五特别小组对安平事件的调查,到9月2日基本结束,小组先后在北平、香河、安平、天津等处听取了三方证人的证词,并先后拜访了美海军陆战队司令官骆基将军和国民党十一战区司令长官孙连仲将军,9月3日又到张家口拜访了我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将军。

调查工作结束后,小组回到北平,根据调查材料进行研究讨论。

在整个安平事件调查中,我方做到了有理有据有利,虽然当时在战场上处于劣势,但在谈判桌上,无论是证据还是气质,都压倒了敌人,使敌人遭到了惨败。连国民党的报纸都不得不哀叹:安平确属八路军防区,我们盲目闯入是犯了一大错误。

调查小组离开香河后,国民党军队又调整兵力,增加援军,对运河东岸我解放区发动了新的进攻。香河的战火越来越浓。蒋军的赤裸裸进攻,使美蒋方面再也无法掩盖其发动内战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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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和江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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