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门后的杜仲树吐露嫩绿的新芽,鸡舍旁的苦桃树开满了粉色的话,东墙根的菜地里也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几只钻出笼子的老母鸡在悠闲地觅食。
虽然已是清明时节,清晨的乡村还是略带着一丝丝的凉意。父亲早早起了床,在南屋里点着了炉子,然后把装着井水、绿豆和马钱子的沙壶坐上去。不时,噗噗的热气就顺着壶嘴冒出弥漫在屋子里,并有一股淡淡的苦味飘散开来。
父亲除了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还是家里老辈留下的一个本草方的传承人。有了这个“养家糊口”的营生,父亲不用像其他叔叔伯伯那样外出打工了。按着节气和时令,种种地炒炒药,接待一拨一拨上门抓药的痹症乡亲们。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父亲跟着爷爷学习炮炙药材的时候还是个青葱少年,而今已是两鬓斑白的六旬大伯了。
炉子上的沙壶还在不停地冒着热气,父亲从那个屋子端出来一个个盛着药材的笸箩,放在屋檐下、窗台上、拖拉机斗子上、枯树树杈上等有光照的地方。除了阴天下雨以外,这是父亲每天必须要做的事儿,这大半生的岁月里也都是耗在这一味味本草上。
清明刚过,虽说是春耕时节,但除了耕耕几亩庄稼地以外并没有其他要紧的农事。父亲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家里煮煮药、晒晒药、炒炒药等,接待着周边上门抓药的乡邻百姓,或者到镇上为一些不便上门的患者发发快递。
日上三竿,院外的大街上不时有拖拉机突突突驶过,村民们在做着春种的准备。一早上父亲也送走了三拨上门的痹症(因腰突或关节炎等引起的)百姓,新的一天像往常一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