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开元后期,唐玄宗第29个女儿出生了。老年得女本应开心才是,玄宗却高兴不起来。这女孩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眼珠发黄,和自己长得一点都不像。最让他揪心的是,女孩只在娘胎里待了9个月便出生了,莫非这不是自己的孩子?
玄宗疑惑不已,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事又无法深究,心中的厌恶之情慢慢就产生了。玄宗给她取名虫娘。有人望文生义说,“虫”字是丑化、矮化的意思。
无论怎样,玄宗不喜欢这个孩子倒是真的。所以,他也就没有给虫娘公主的封号。有人说了,是不是自己的孩子,玄宗还不清楚吗?
其实,他还真不清楚。
这要从虫娘的生母是曹野那姬说起。
在《新唐书》等正史中,有关曹野那姬的记载仅寥寥数语。“寿安公主,曹野那姬所生。”这里的寿安公主就是虫娘,下文我们还要具体说明。
曹野那姬没有“嫔妃”的名号,甚至也没有被封为“美人”“才人”。从身份地位来看,不被史料记载并不奇怪。
“姬”字是唐朝时人们称呼年轻貌美女性身份的一个大众称谓。“曹”是姓氏,在唐朝一般指“曹国” 出身的中亚粟特人入华后改用汉姓时所采用的姓氏。“曹国” 是粟特地区的一个重要国家,大致就在今天的塔吉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一带。
“野那”应该是该女子入唐后音译的结果。这也是粟特人常见的名字,从吐鲁番出土的过所文书来推测,其表达的就是“最喜欢的人”的意思。
综合来看,曹野那姬应该是汉文转写的结果。曹野那姬应该是来自中亚的粟特人,也就是唐朝人眼中的胡人。
胡人在唐朝非常常见,有经商的,有学习的,甚至有做官的。但如果是漂亮的胡人女子,一般是要进入上层社会,服务于达官贵人的。
就曹野那姬来说,她连最低级的封号都没有,而且还怀了玄宗的孩子,那答案再自然不过了:玄宗临时宠幸了曹野那姬。
有专家推测,曹野那姬有可能是西域国家进攻的“胡旋女”,也有可能是丝绸之路上的胡婢,还有可能是长安粟特胡人聚落的粟特女子。
可以想象,会唱歌、会跳舞而又年轻貌美的曹野那姬进入了李唐宫廷。在一次宫廷晚宴上,曹野那姬等一众西域女子翩翩起舞,象雪花空中飘摇,象蓬草迎风飞舞……
唐玄宗醉眼迷离,频频点头。曹野那姬不断地对她抛媚眼,甚至还多次故意靠近,玄宗心猿意马,晚宴一结束就迫不及待地临幸了这位歌姬。
史书说她,“孕九月而育,帝恶之,诏衣羽人服。”曹野那姬怀孕九月生下虫娘,这让玄宗惴惴不安。
曹野那姬的结局无从知晓。多半是生下虫娘后,被另行安置了,反正是不能给予后妃封号的。而那个被厌恶的虫娘,则被命令穿上道士的衣服,主持宫中道观。
青灯黄卷下,了此一生,这或许是虫娘的最终归宿。不过,时局变化,个人的命运也往往会被裹挟或好转起来。
天宝十四年,渔阳鼙鼓动地来,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节度使的安禄山,以“忧国之危“、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为借口在范阳起兵,并领着20万步骑,浩浩荡荡南下。
事发突然,加之唐军反应迟钝,叛军所经过的州县,都望风瓦解。长安岌岌可危,玄宗跑路到了四川。
虫娘没有资格随行,就呆在了长安的道观里。正是她的道姑身份,而保住了她的性命。毕竟谁会难为一个其貌不扬的道姑呢?
随着唐肃宗的称帝和对叛军的平叛,叛军内部也发生动乱,而后形势急转直下。安禄山被杀后,玄宗由成都返回长安,居住在兴庆宫,做起了太上皇。
这个时候虫娘出现了,她没有责怪唐玄宗的无情,依旧尽心尽力照顾着他,让唐玄宗十分感动。
玄宗叫来了自己的孙子李豫,对他说:“虫娘是我的女儿,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从前没有好好待他,你登基后要给她一个公主的封号,好好待他”。
李豫后来登基称帝,是为唐代宗。他按照唐玄宗的嘱托,将这位虫娘封为寿安公主,并给她寻了一门亲事。寿安公主下嫁给河南尹苏震的儿子苏发,她的下半生想来在夫妻和睦中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