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学章坐在老茶馆的门口,一首歌唱火了成都。

法眼书画 2024-03-26 01:24:28

人说成都是个悠闲的城市,我几次到成都,并没有觉知到。总是带着任务,忙忙碌碌地,没能坐下来,好好打量她。经心学的淘洗,我总以为,对一个城市的感觉,本源于观者的心绪。你心急火燎地,你所感知的外部世界,同样地火燎心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能看到成都的悠闲自在,你自己的心,一定是悠闲的,自在的。

三月七日中午,我在成都东站的酒店里,终于把有关活动的事宜敲定,我长叹一口气,顿觉身心轻松。已下午一点多了,还未吃午饭呢。山屹很用心,要拉我到一个百年老茶馆里,吃下午茶,让我真正地感受一下,老成都人的生活状态。

到了,是乡下镇上的感觉,双流区的彭镇。一条小河的边上,后来才知道叫柳河。低低矮矮的旧瓦房,老式竹靠背椅子,老式的小方桌子,乱七八遭地散落在瓦房门前,街的两边。两三人一组,五六人一群,围坐着,人挨人,椅靠椅,桌连桌,水泄不透。老茶具,老盖碗,很陈旧,碗口豁豁牙牙的。茶客们全都歪七竖八地拥挤地坐着。添茶的大嫂大妈大爷来回穿梭。一波走了,一波又来,还要排队等候。再看那茶客的打扮,也觉得全都土里土气了,细听那声音,南来北往的嘈杂,游客居多。就像我,是慕名而来的,是游客中的茶客。

等了一会儿,山屹找到一个位子,叫了几个菜,两碗茶,还有花生和瓜籽。这位置就在老茶馆的门口,我坐下来,吃着饭,品着茶,打量四周,一派懒懒散散的祥和。特别是那一个个老汉,拿着烟枪,喝着茶抽着烟,闹着嗑,成为一道别样的老古董,与这老茶馆的房设摆设,很搭配地融为一体。这便是老成都的悠闲自在吗?刚刚由成都的高楼闹市区,突然间到了古镇平房茶舍,有一种巨大的反差。现代与古代,快节奏与慢生活,高楼大厦与村镇野景,信息时代与田园农耕,鲜艳与灰度,彩墨与水墨,清晰与虚幻,在脑际交织着愰悠着,调合着分离着,搅拌成一种五味杂成的思绪,这思诸就自觉不自觉地幻化为一丝旋律,牵出来歌曲《成都》,赵雷写的唱的那首歌。定格在那首歌里,那个走到小酒馆的门口的场景,而当下的我,正坐在老茶馆的门口。小酒馆的门口与老茶馆的门口,歌曲中的成都与茶肆中的成都,玉林路的尽头与古彭镇的街头,初秋的嫰柳与这里初春的柳河,老成都老房子老茶馆老茶客老烟枪老柳树与老蟹,怎么全都与《成都》那首歌的旋律搅和着,漂漂悠悠弥弥漫漫虚虚实实愰愰惚惚,任一壶老茶慰古今,伴一曲新词共徘徊。

一首歌,唱火了成都。

一壶茶,喝火了彭镇。

一老蟹,横坐在老茶馆的门口。

喝着10元一碗的茶,我老在想,这般百年老茶馆,这般粗茶,其貌不扬,其味很土,其人嘈杂,其地偏寂,怎么就成了网红?成了成都旅游的打卡地呢?到这里喝茶,难道就放松了?如此拥挤不堪,如何放松?到这里坐一坐,难道就安静了?如此嘈杂,如何安静?到这里看一看,难道就有美好的回忆?墙上尽是文革时候的标语口号,那般疯狂的年代,回忆如何美好?好在,我来到这里时是大晴天,下午茶的阳光很是充足暖和,若阴着天雨着天,这茶该如何喝?人该如何坐?老蟹坐在老茶馆的门口,看着如此的情景,老想,又老想不明白。

据说,三百年前,这里曾是观音阁,后来街上发生大火,整个街化为灰烬,就这观音阁安然无恙。这地方风水好,又有观音菩萨保佑,没有不火的理由。没有观音打卡在先,何来今日网红打卡地?遇事不决,可问春风。红红火火的老茶馆,来来往往的老茶客,总是有内存理由的。

三百年的观音阁,一百年的老茶馆,新时代的网红旅游打卡地,四面八方的游客茶客。茶客们喝着茶,品味着这古风犹存,又拿着手机拍来拍去,享受着现代科技的便利,末了扫码结账,一溜烟地绝尘而去。过去,现在,未来,此时此刻此茶,活在当下的回味,到此一游一邂逅,认老茶馆为老情人,与自己的曾经来一次茶叙幽会,有一种满满地满足感,这便是老茶馆火在当下的人文功用。

吃完茶,山屹要拉着我,到她公司里看看,大概还要一个小时的路程。我坐在车上,眯着眼打着盹,思绪仍然坐在那老茶馆的门口,伴随着车的揺摇晃晃,自然而然地就把那《成都》的歌词给改了一遍,全是老茶馆的意象,是茶馆与茶客的前世今生,更像是与成都的缘分,抑或,这就是关于成都的安逸和自在。

让我喝不明白的 ,是茶还是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 ,不止茶的温柔,

茶馆还要火多久 ,你端着茶的手,

让我感到不解的 ,是火爆的理由。

喝茶总是老茶馆,老蟹喝出了愁。

初春嫩绿的垂柳 ,拂着茶客的头。

茶气香了我的衣袖 ,茶客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杨柳河的尽头, 坐在老茶馆的门口……

2024年3月18日于汉海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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