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村西头的大伯扛着犁筢赶着牛从门前缓缓经过;偏西的阳光透过门后杜仲树枝叶洒落一地斑驳;树枝上的喜鹊在喳喳叫着,房前屋后不时传来阵阵狗吠声。
这是鲁东南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适逢清明过后谷雨之前的春耕时节。午后的村庄静谧祥和,村外的田野里零零星星的村民在忙碌着。村子东头的一户农家小院里升起缕缕青烟,一阵阵沙沙沙的声响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院门轻敞,褪了色的陈年春联还依稀可见,门后长着一株杜仲树,繁茂的树枝覆盖着大半个院子。院子里有光照的地方都摆着一个个的笸箩,笸箩里盛着的是一味味的本草,有马钱子、全虫、苍术、川牛膝、甘草、金银花等十余种。“沙沙沙”的声响是从院子里靠着西墙搭建的草棚子里传出来的,一位农村大伯正弯着腰扶着灶台翻炒着。
这位农村大伯正是家父,父亲在草棚子里翻炒着的是家里老辈传下的一方本草。炒制本草的手艺是父亲从爷爷那接手过来的,当然一并接手的还有百余年积攒的口碑。如今父亲只是需要按着古法将一味味药材炮炙好就行,每天自然会有几拨上门来抓药的乡亲。父亲年过六旬,他的大半生里几乎都是在和这方本草打交道,已经不记得炒了多少药材,更数不清帮到多少痹症百姓摆脱腰疼腿痛。
生活在农村,除了料理这方本草,父亲还得抽空侍弄庄稼。炒完了药材天还没有黑,父亲开着拖拉机到村外的庄稼地里,趁着前两天刚下过雨地软的时候,先用拖拉机耙一耙,待过些日子准备种花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