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年底,淮海战役如火如荼,四处传来国军起义的消息,蒋介石坐立难安、大发雷霆。
时任淞沪警备司令部司令的杨虎,被蒋介石请去了南京,蒋介石一见到他就问:
“现在到处都投共变节,你前几天到徐州去干什么?”
杨虎
杨虎丝毫不慌:“哦,我去参加朋友婚礼了!”
”徐州现在一团乱,你千里迢迢只为去喝喜酒?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还没等将介绍说完,徐虎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要是觉得我想投共,那你就把我抓起来吧!”
“你杀过他们那么多人,他们肯定是不会容纳你的,你是我兄弟,我只是来给你提个醒!”蒋介石拍拍杨虎的肩膀客气的说道,随后便让杨虎回沪。
其实蒋介石没有猜错,仅仅几个月后,杨虎就发表起义声明,开国大典时,还受毛主席和周总理的邀请出席仪式。然而,短短9年后他却被法院判处死刑。
杨虎和我党有着怎样的渊源?后来又犯了什么罪被判处死刑?
弃暗投明,拒绝赴台蒋介石能把上海这块举足轻重的地盘交给杨虎,让他担任上海警备司令,可见他也是备受蒋介石信任的国民党核心人员。
20年代末称霸上海之时,他俨然成为了土皇帝,仗着警备司令的身份,在上海作威作福,疯狂屠杀共产党员和一切反对国民党暴政的群众。
近两年在《觉醒年代》等宣传红色文化的电视剧中,多次被提及的革命烈士陈延年同志,是我党早期领导人之一,是毋庸置疑的青年才俊。
遗憾的是,他牺牲在杨虎的迫害之下。
上海留存着革命人士鲜红的血液,而杨虎则是制造惨案的刽子手。
在极其黑暗的暴行之下,人民群众只能谨言慎行,唯恐一个不注意,说了什么无心之语,触碰了警备司令部敏感的神经,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群众痛斥上海是“养虎成群”,其中最大的也是最可怕的那只老虎,就是杨虎。这样的情况,才是真正的谈虎色变。
心高气傲的杨虎,当时可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连蒋介石,他也只是表面尊敬罢了。
否则,他也不会在杭州西湖盖上一座像宫殿一样富丽堂皇的别墅。
然而,在蒋介石眼里的得力干将,始终是没能入得了宋美龄的眼。
老蒋对国民党内的所有人都能生杀予夺,转眼之间也可以让一个平步青云之人重重地摔到地上。
关于这一点,杨虎有着切身的体会。
1938年,抗日战争正在进行之时,闲不住的蒋夫人宋美龄为杨虎的儿子牵线搭桥,介绍了个女朋友,还张罗着为两个她并不了解的年轻人举办婚礼。
结婚当天,早就心有所属的新郎官不翼而飞,宋美龄深感自己没了面子,便一个劲儿地在蒋介石身边抱怨杨虎:“持家不能,焉能治国”,并要求他远离杨虎这个不中用的人。
对于老蒋而言,杨虎的确是个很好用的打手。
他跟着孙中山一起闹过革命,是老资格的革命党人,在1927年的反革命政变中也没少去做伤害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的事情。
按理来说,多年积累下来的“同袍之情”,应该让蒋介石顶着宋美龄的压力保住杨虎才是。可他竟然对杨虎用完就扔,导致杨虎闲置在了一边。
换位思考,杨虎必然十分心寒。
杨虎(左)
好在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哪怕老蒋想将他架空,也不妨碍他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号召全国上下一致抗日,抵御外敌。
在民族气节这方面,他比蒋介石更懂得大是大非。所谓的“攘外必先安内”,在他这儿只是无稽之谈。
也正是因为他展现出来的大义,我党同志才能暂时放下过去的恩恩怨怨,私下与他接触,共同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添砖加瓦。
周总理在这一时期与他频繁接触,对他灌输了很多共产主义和马克思主义进步思想,让他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蒋介石在抗日初期的消极抵抗政策,也让他逐渐意识到,什么道路才是正确的。
他的心开始偏向共产党的方向,哪怕他和我党之间其实有着他自己制造的血债。
抗日战争胜利之后,中国人民还没来得及享受片刻的安宁,国共内战又爆发了。这一次,杨虎抉择的时候来了。
他成立了一个名叫“兴中学会”的组织,正大光明地与孔祥熙等国民党军政要员接触,同时又秘密地与爱国人士接触,筹谋开展爱国民主运动。
杨虎(左一)
虽然没有明确地发出起义的声明,但他实际上已经在做着起义的事情。那些国民党反动派想要迫害的人,他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想办法保护。
1947年,民盟成员章伯钧先生遭到了蒋介石及其爪牙的针对。
他虽然不是共产党员,但一直支持共产党的革命工作,是我党非常重视的朋友,因此保护他是非常必要的工作。
他来到上海找到杨虎,痛斥反动派的恶劣行径和倒行逆施之风气,并请求杨虎伸出援手,帮他暂时逃到香港,避避风头。
在老蒋的眼皮子底下帮忙,危险系数自然很高,不过杨虎没有拒绝,相当慷慨地建言献策。
他说:
“现在风头很紧,上海许多港口都有专人把守。不如你先在我家住上几日,我来帮你想办法脱身。”
章伯钧照做,几天之后,杨虎的公馆来了个名叫李先烈的男人,他负责照顾和帮助章伯钧,一道为他保驾护航。
章伯钧
如果没有杨虎的贡献,全国掀起通电起义的高潮之时,香港的声量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大。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与共产党人保持往来,中共地下党负责人吴克坚同志也一直在大力争取他。
解放战争期间,因为他的鼎力相助,我党避免了很多损失,领导干部也对他十分感激。
1949年上半年,解放军兵临上海,蒋介石想让杨虎跟着自己一起去台湾,但生在大陆长在大陆的他并不愿意。
动身那天,他还来了一招瞒天过海,在登上前往台湾的大船之时,悄悄躲过杜月笙等人的眼线,乘坐事先准备好的小艇返回大陆。
因为他在抗日战争和民族团结问题上深明大义,因此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之时,我党还特意对他发出邀请,让他得以跟在毛主席等领导人身后观礼。
毫无疑问,对于国军起义将领而言,这是莫大的荣耀。
无法适应,心生不满新中国建立的是一个新社会,与旧社会截然不同的新社会。在这片天地之间,人民群众实现了当家作主,旧地主和旧官僚再也没有办法欺负任何人。
普罗大众当然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悦,可是那些早就已经习惯了特权的人们,显然没有办法适应这样的生活状态。
杨虎,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诚然,他是个民主先锋,参与过大革命,对抗过侵略者,有功于社稷。但不可否认的是,搜刮民脂民膏这样的负面评价,也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当他的个人诉求得不到完全地满足时,藏在他身体里的劣根性便会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新社会的新秩序,对他而言就是被瓜分了手中的蛋糕。
周总理以总理的身份,给了他政务院顾问的头衔,给了他相对舒适的生活条件,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可是,他仍然不知足。
我党虽然会尽可能考虑到社会各界人士的诉求,但毕竟不是阿拉丁神灯,不可能做到有求必应。一些得寸进尺的要求,组织上也不会无休止地满足。
杨虎对此十分不满,多次向周总理提出想要担任政协委员,却没有得到允准,心中的怨气越来越大。
建国之前,他本来就没有和蒋介石撕破脸皮,此情此景,他更是忍不住想,如果自己选择追随蒋介石,那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本就不算特别坚定的杨虎,像根墙头草一般,把目光投向了台湾。
吃里扒外,被判死刑1958年,一直幻想反攻大陆的蒋介石暗中派遣了一批特务来到大陆。借此机会,本就与老蒋有着一番渊源的杨虎,与特务成功搭上了线。
杨虎身份特殊,与国家领导人有着联系,他愿意提供帮助,蒋介石自然是求之不得。
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一个在台湾筹谋,一个在大陆想方设法地搞破坏。
他有一个小妾,据说与国民党军统方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总之,他和台湾的通信,许多时候都得依靠这个曾经去过台湾,后来又回来与他复婚的小妾来完成。
除了计划与蒋介石里应外合之外,杨虎还提出了一条毒计,与日本合作。
曾经在上海,他是彻头彻尾的民族主义者,扛起抗日的大旗,坚决地与侵略者作斗争,捍卫人民群众的利益,捍卫国家的尊严。
可好不容易盼到赶走侵略者,盼到民族独立国家发展,他竟然做出倒反天罡之事,与日本政府暗中联系,不可谓不歹毒。
他的打算是,国民党方面从福建登陆,日本政府则出兵从东北登陆,自己在大陆做好策应工作,尽最大可能减少损失,提高成功概率。
如果他的计谋得逞,新中国将会承受三方面的夹击,腹背受敌,情况一定会非常危险。安享了两年太平日子的人民群众,又会被拖入战火之中。
好在天不亡我中华,杨虎的阴谋最终破产。
他找到的负责传递信息的日籍女侨民,早已经认清了现实,不敢再做卖命的行当。自从接到杨虎的授意之后,这位女侨民就一直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
她实在太过害怕,不想冒险,更不想把自己的下半辈子全部葬送,在天人交战之下,做出了一个相当明智的选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公安局和盘托出,主动交代一切真相。
因为她的坦诚,杨虎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行径最终被我党和政府发现,他也沦落到了阶下囚的地步。
1958年9月,北京高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了这一案件,杨虎罪证确凿,无从辩驳,最终被判处死刑,缓期执行。
此时的他年纪已经不小,虽然还想兴风作浪,但到底没能掀起什么风浪。考虑到他过去的一些贡献,再考虑到现实情况,法院给出了监外执行的宽容待遇。
或许他会因为行至末路而悔恨,或许他会因为自己某一时刻的决定而自责,但那都不重要了。这一生,他都将在法律的威压之下度过。
1966年,杨虎病逝于北京,他的多变人生也就此终结。
结语本是国民党将领的杨虎,在关键时刻选择起义,深明大义,弃暗投明,走出了人生的宽敞大道。
然而人到晚年,他却摇摆不定,背叛自己过去的人生,最终葬送了一切。这是非功过,个中曲折,也只能是任人评说了。
参考资料宁国市融媒体:《杨虎:是非功过任评说》
湖北档案:《杨虎的多变人生》 2010.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