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意外,我穿越到宋家主母身上。
婆婆刁难,丈夫冷漠,小妾猖狂。
我一把掀了桌子和离回家,成了全京城都出名的悍妇。
前夫追出来说我嫁不出去,我烧了他家的房子让他管好自己。
没过多久我从刺客手中救出皇上,他为了报答,以身相许。
下堂妇爆改皇贵妃。
颤抖吧,人生!
1
我坐在床边,想了半小时也没想通。
2023年了,还有穿越这回事。
我,一个21世纪新时代女性,正积极考公,不过是在踏出考场之后百思不得其解,思考自己为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进而怒骂各路神仙。
转眼就被发配了。
我止住了自己还想骂人的念头,因为实在不想一睁开眼睛就回到原始人时期。
那估计我会血溅当场。
“少夫人,少爷到现在还在那小贱人的屋里不肯出来,奴婢无用。”
跪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据说是我的贴身婢女,叫紫芜。
人很……强壮。
跟我一样。
她像座小山一样跪在我面前,我一时都说不出话。
“快快起来吧,他不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奴婢再去请!”
我还没拦住她,就听见一道尖厉的声音冲进耳膜。
“媳妇,我要的饭菜怎么还没做好?”
身着紫色衣袍的妇人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她身材矮小,饰品却艳丽,看向我的眼睛里满是鄙夷。
“不过是摔了一跤,怎么就做不得家务了?
“想我怀着风儿的时候,正午都要下地干活……”
“我们少夫人是被少爷房里的秋果给绊倒的!”紫芜小声开口。
我再次震惊于她和外貌完全不符的作风。
“瞎说!那秋果我还没见过?你一个人顶她三个!想偷懒也不照照镜子!”
妇人猛地提高了声调,紫芜吓得站在了我身后,眼角隐隐闪着泪光。
“这大妈……
“咳,娘。
“媳妇实在是身子不适没办法做饭菜,就叫下人做上一顿怎么样?”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认为我做得有理。
“说什么呢你!”
很好!礼貌用错了地方。
“谁家的媳妇像你这样懒惰!给婆婆做顿饭也要推三阻四!你嫁过来两年,肚子像块石头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家都没休了你!
“我儿子!那可是以后要做大官的人!娶了你真是我家祖上造孽啊!”
她双手一摊,整个人倒在地上哭了起来,嘴里除了骂我的话就是骂我的话。
实在是听不出两样来。
于是我笑了笑,小声说:“娘,媳妇给您做晚饭去。”
哭声立刻停止。
“这就对了,做媳妇就得有做媳妇的样子!不然说出去就是你没有家教!”
我快步上前,嘴上附和着:“娘说得对!得快些去做晚饭不能对不起娘的教诲。”
我走得急,路过她的时候收不住脚。
“哎哟!”她又嚎叫起来。
我多踩了两脚。
我加快了脚步,在她起身之前跑了。
2
紫芜在我身后笑出声来,她小跑着跟我咬耳朵。
“少夫人,您可不能再忍了。”
我侧着耳朵听她嘟囔。
听着听着都觉得生活满是黑暗。
姜欢是两年前嫁进宋家的。
彼时宋风刚刚高中,前途无量,可谁知宋母突然重病,寻遍名医也不得章法。
不但病毫无起色,家中钱财也一应消耗殆尽。
于是宋风只在上门结亲的人家中选了最有钱的一家,就是我家。
“等等等等。”我及时打断。
“我家特有钱?”
我家?
我?
紫芜说起来就生气:“谁不知道我们扬州姜家是最有钱的人家!小姐你带着数十万嫁妆嫁进他家,高价寻医救回他娘,又在官场上为他四处打点这才有了宋家如今之势。
“他家的人都没良心!”
紫芜人高马大,掉起眼泪来却也楚楚可怜。
“紫芜,我家……有多有钱啊……”
我小心翼翼地问。
“小姐!咱家富可敌国!”
我眨眨眼睛,仿佛就能看到金灿灿的元宝在我眼前浮现。
月薪3000的打工人狂喜。
紫芜还在说:“少爷在你进门不过半年就娶了他房里的婢女做妾!那个秋果三天两头给我们使绊子,这次少夫人你摔倒就是因为她!”
还好有紫芜,我迅速理清了这家的关系。
本人,超级有钱大傻瓜,嫁进来两年尽心尽力服侍公婆,伺候丈夫,又花钱又出力,甚至纳妾也是欣然同意,只为了让丈夫多去自己房里坐坐。
宋风,我的丈夫,厌恶我,从来不会为我讲话,有了妾室之后再也没进过我的房门。
宋母,我的婆婆,白眼狼一个,哪怕被我从死神手里救回来也毫不感激,日日天不亮就起来磋磨我。
秋果,宋风的妾室,每日在佛前祈祷,紫芜说是祈祷我快点去死。
“真的?”
“真的!奴婢亲耳听见的!”紫芜信誓旦旦。
我笑,这艰难的日子难为姜欢还熬了两年。
可惜了,现在这身体里的不是姜欢,是我。
那这两年受的苦楚,自然也该都还回去。
第一个,就从我这婆婆开始吧。
3
饭菜端上桌的时候,宋母的眼神像是能把我生吞活剥了。
“来人,把家法呈上来!”
紫芜上前挡住我:“你凭什么打我家小姐!”
“凭什么,她嫁到我家来就得听我的,不敬婆母就是该打!”
长条的板子高高地扬起来,紫芜上前去拦,被两个婢女死死按住。
“小姐!”
“啪!”
我接住了板子,手上微微用力,“扑通”一声,宋母就手脚着地地倒了下去。
忘了说,我苦练跆拳道,没想过会在这派上用场。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我上前一步堵住了她的嘴。
“闭嘴吧老妖婆。”
一众下人都呆在原地。
“谁给你们发银钱?宋家?”
我笑:“宋家都是我出钱,识相点的赶紧给我滚出去,我既往不咎。”
紫芜呆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根绳子把宋母捆了。
她用劲不小,我都看见宋母手腕上的青痕了。
我大手一挥:“去,把少爷请来。”
我那在温柔乡里不露面的丈夫,我是真感兴趣。
不多时门口就喧嚷起来。
紫芜趁着人脚步还没迈进屋里,手忙脚乱地塞给我一把扇子。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她对着我眨眼:“小姐,柔弱一点。”
下一秒钟我就看见了宋风,以及在他身边执着扇子的秋果。
杨柳细腰,扇子遮面,当真柔弱。
宋风厌恶地看了我手中扇面一眼,轻声说:“东施效颦。”
看着他那张脸,我算是多少找回了一点姜欢愿意带着大把嫁妆嫁进宋家的原因了。
这宋风,长得实在是好。
但着实没什么眼光。
我把手中扇子一扬,直直地奔着他的脑袋打去。
“夫君!”
我笑,柔弱都是别人的,只有强壮,才是自己的!
“姐姐若是对我不满意说就是了,何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让大家都难堪!”
好好好,打了男人忘打你了。
我一个箭步从床上弹起来,抬起手就将她扇出门去。
我有些懊悔,不该考税务局的,应该去考公安部。
选岗选错了!
该死!
4
“姜欢!你这是做什么!”
宋风赶忙去扶他的小情人。
我趁机给被我扔在地上的宋母上眼药:“看见了吗?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儿子都没看见你。”
宋母更生气了,不过我判断着她的嘴型,应该此刻骂的就不是我了。
一片混乱中,紫芜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来给我打眼色。
我挑挑眉,看着眼前还在你侬我侬的两个人:“打扰二位恩爱了,能先听我说句话吗?”
“姐姐,我知道你一向是不喜欢我的,可夫君的心在我身上我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将人绑了送到你眼前去……”
秋果可怜兮兮地看着宋风,果不其然得到他含情脉脉地注视。
“你别怕,我总是向着你的,绝不会叫她欺负了你。”
宋风随后就冷眼看着我:“姜欢,你想被我休回家去吗?”
我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不不不,此等不平等条约我是不会签的。”
我说:“和离。”
宋风露出影视剧中的得意一笑,他说:“和离不成,只能休妻。”
我单手将地上的宋母拎起来:“开什么玩笑,我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
一片寂静之后是巨大的喧嚣。
“娘!”
“婆母!”
热闹都是他们的,我只有孤寂。
我甩甩头:“快点签字,我今日就搬出去,你们娘儿几个继续过去吧。”
宋风咬着牙看我,半晌之后才恨恨地签了字将纸扔给我。
“姜欢,你个泼妇。”
我手一顿,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有新婚之夜,姜欢在婚房苦等一夜,只等来宋风一句:“如此粗鄙之人,怎能做我妻子?”
也有初春之际,姜欢满心欢喜地带着风筝去找他,只看见他拦着身边娇小的姑娘卿卿我我。
还有盛夏,姜欢在忙碌中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宋风长舒一口气,对着秋果说还好,这是他家祖上有德。
我缓过神来,在和离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宋风,我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嫁给你的。”
不容别人贬低自己是全天下所有男人的通性。
哪怕我的马车已经走出了二里地他还是追出来说:“姜欢!嫁给我是你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离了我!你个商贾之女还能嫁给天王老子不成?”
我想了又想觉得人生实在短暂,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所以我带着紫芜冲回去,宋风急急忙忙地锁了院子闭了门户。
他以为我是傻瓜。
我烧了他家的院子。
当天满京城所有人家都知道,宋家的夫人回家去了,临走之前把宋家烧光了。
甚至还带着自己的婢女在门口骂了三个时辰的街,用词之脏非常人所能听闻的。
她们叫我,悍妇。
也说得没错。
5
我带着我还能找出来的嫁妆浩浩荡荡地回了家,在整个京城都是一道风景线。
紫芜在车上抹泪,说这些年实在是受了太多委屈。
我趁着她哭泣的间隙问了个要紧的问题。
“紫芜啊,我家……会不会因为我就这么回去而不开心啊?”
紫芜眨着眼睛想了想,愤怒地吃了一块蝴蝶酥。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想!
“老爷一向是最疼爱你的!你当年非要嫁给宋风,老爷是不同意的!是你鬼迷了心窍。”
我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只不过人生总是充满戏剧的,谁能想到我这马车一路向前,出了城又很快回来呢?
我们在城门外的客栈里歇脚,见着一队人马扬鞭追过来。
“小姐,这是哪家的侍卫,长得都怪好看的。”
我撇嘴:“紫芜,皮囊都是次要的,你还不吸取教训吗?
“人心!人心才是最紧要的!”
我俩正小声说着话,前方的人马就动起手来。
那漂亮的男人柔弱得不像话,一箭就被人射穿了肩膀。
我嗑了半天瓜子,跟紫芜一人躲在一张桌子下面藏得稳稳的。
开什么玩笑,刀剑无眼,别伤着我。
“姑娘……救命……”
男人伸出细白的手指,颤颤巍巍地向我爬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不好意思啊,这桌子只能躲我一个人,你再找一个。”
美色当前,也是生命重要。
许是我的错觉,眼前的人嘴角都有些抽搐。
下一秒钟我藏身的桌子就被人一刀劈开。
“哐当”一声,我一脚踹翻了刺客。
近战,是我强项。
好不容易躲过一劫,我想找个新的藏身之处。
刚刚那个漂亮男人却一直抓着我不撒手。
我只好拖着他往后退。
不知过了多久,打斗声渐弱,紫芜泪眼蒙眬地抱着我哭出声来。
“小姐!小姐啊!”
我艰难地拍她的背:“我没事……咳咳……你快把我抱得喘不过气了。”
刚安慰好紫芜,那病弱男人就咳嗽着走过来。
“感念姑娘大恩。”
我伸出手扶住他:“不谢,黄金20两。”
“……”
他的嘴角又开始抽搐了:“我能给姑娘比这更贵重的。”
“不必了,你能给什么不重要,我想要什么才重要。”
我伸出两根手指:“20两黄金,咱们一别两宽!”
男人展眉笑了一下,紫芜在我耳边说:“小姐,这人比前姑爷还好看。”
我又骂她:“心灵美!才重要!”
“姜姑娘说得对!”
“你认得我?”
他笑,对着我拱手行礼。
“在下梁惟,久仰姑娘大名。”
紫芜又凑过来说:“小姐,梁……是国姓啊……”
“抖什么抖,国……”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
妈妈呀,人活久了还能见着九五之尊,我出息了。
梁惟笑起来,眼睛里像是装着天上的星星。
“姜姑娘今日救了我,我很是感恩。”
他说:“姜姑娘愿意的话,我愿许姑娘贵妃之位,今日就入宫。”
我的嘴角比AK还难压,真想叫宋风来听听。
我是嫁不了天王老子,但能嫁皇帝咯。
下堂妇爆改皇贵妃,颤抖吧,宋大人!
6
所以不出一天,我这浩浩荡荡的嫁妆车队就又回了京城,直奔皇宫。
紫芜特意晚了半天在街上听八卦,她说:“宋家关门谢客了哈哈哈哈。”
当天,我就住进了锦绣宫,离皇上很近。
紫芜又发挥了自己的八卦属性,她出门晃荡了半日就搞明白了一切。
“娘娘,这宫里只有你一个人。”
“啊?”
我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什么意思?连个打麻将的人都没有?”
紫芜喝了口茶水才坐下来:“这宫里只有太后,和您,两个女人。”
她拍拍脑袋:“哦!还有跟您一样今天进宫的许贵妃,已经住进玉翠宫了。”
说曹操曹操到。
“贵妃娘娘到!”
太监拉长了声音叫道:“怎么没人出来迎接啊?这可是贵妃娘娘。”
我探出头回:“来了就进来呗,客气啥。”
许玉如的脸有点扭曲了,但还是摆着贵妃的架子。
“姐姐已做过人妻了,想必担得起我叫一声姐姐。”
我打量了一下她的小脸,觉得十分担得起,她看上去绝对不到18。
所以我点点头,说是的是的。
她的脸更绿了,甩着袖子就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惟哥哥怎么就看中了你!你貌丑无盐,腰肢浑厚,声音粗鄙!还嫁过人!”
我一拍桌子站起来:“你怎么以貌取人!
“心灵美!最重要!”
我跟紫芜异口同声地说。
想必是我们两座小山站在这里,显得她矮了不止一头,她仰起头看我的时候眼睛里都带着泪光。
“你!市井农妇!”
扔下这一句话她就提起裙子跑了,留下她的婢女在后面叫她。
“小姐!别跑!”
我转过头想听紫芜再说说这宫里的八卦,但我的肚子不怎么争气,它咕噜噜地叫起来。
“……我饿了。”
晚膳是梁惟跟我一起用的。
实在是很巧,饭菜刚端上来他就迈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