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惊情:她为爱下跪,他却冷眼旁观!豪门恩怨背后的心酸真相竟是……

野原西西 2024-03-14 14:08:02

我跟顾景渊分手那天,十月飞雪。

他跪在雪地里,被全校的人围观笑话。

多年后,我不得已求到他面前。

他勾起唇角,指向远处覆满积雪的山崖。

“看看你的诚意,跳了我再考虑。”

他不知道,我生病了。

就算不用疯狂报复,也活不了几天。

1

顾景渊一开门,就看到了我狼狈的样子。

膝盖和手心上满是淤泥,双手向前恭敬地伸着。

我凭借脑子里的本能,说出了时隔六年的第一句话。

“先生您的餐请慢用,祝您生活愉快。”

或许是因为刚才在结冰的马路上摔得太疼,声音里不自觉带了哭腔。

顾景渊半个身子还在门内,浴袍松垮垮地系在身上。

眉眼间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定定站着,清隽而自持。

若不是额角那道淡淡的疤,我差一点认不出来。

他上下打量了我片刻。

眸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变成了戏谑。

“来这么晚?”

像是一句双关语。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掌心汗津津地越来越凉。

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尴尬。

顾景渊的身后探出一张净白娴雅的脸,女孩的两个小梨涡醉人心神。

樱唇正微微嘟起。

“景渊哥哥,你好慢啊,我都快饿死啦。”

顾景渊收回视线,侧目时语气也分外温柔。

“把鞋穿上,地板凉。”

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眸子再度扫到我身上。

似笑非笑。

他任凭我举着外卖,尊严在时间流逝中被一寸寸剥光。

我松开咬到麻木的嘴唇,上前半步。

“先生,您的餐请收好。”

顾景渊轻轻揽住女孩的腰。

“阿阮,我们换一家吃,外卖脏了。”

2

顾景渊面上云淡风轻,可每一个字里都透着嫌弃。

我愣在原地,再次检查了一遍外卖。

密封贴完整,内容物没有洒漏。

他说的脏……大概是指我。

女孩觉察到气氛的怪异,歪了歪头,好奇道:

“你们之前认识吗?”

我尴尬地错开视线,酸痛的手几乎支撑不住重量。

“先生,外卖已经完好无损地为您准时送达了,不接收的话要扣骑手的钱,还是麻烦您……”

顾景渊抱臂倚靠在门边,气势逼人打断。

“和我有什么关系吗?这位……”

他刻意停顿一瞬,好能欣赏我仓皇的面孔。

“女士。”

平台提示我即将超时,顾不得他语气中的嘲讽,我将身子更弯了些。

嗤笑在头顶炸开,顾景渊针刺般的话语钻进耳朵。

“要不你跪下双手捧着,我还能给你个好评。”

我怔愣在原地,明白他还在记恨当年我害他难堪。

见我不答,他用力甩上了房门。

模糊的对话声钻入耳朵,我只听清了几个词。

不认识,倒胃口,恶心。

我揉揉眼,把外卖放在门口,拍照上传。

逃离般地骑着小电驴离开别墅区,眼泪转瞬被风吹干。

还有五单要跑,刚才耽搁了许久,但愿不要扣款。

妹妹的病,还在等我筹钱做手术。

我到医院的时候,她睡的并不安稳。

惨白的小脸皱在一起,手上还抱着我送给她的玩偶小熊。

我轻轻帮她掖上被子,她忽然睁眼。

“姐姐,我就想保守治疗。”

“做手术太疼了。”

3

才不是。

她就算疼哭了都瞒得死死的,直到晕倒被送进医院才确诊。

骨癌,几乎无法治愈的恶性肿瘤。

放疗一次就要五千块,为了多赚钱,我又接了夜间的跑腿。

她懂事从不喊疼,我也不觉得每天睡三个小时辛苦。

我侧身把妹妹搂在怀里,两个人贴近的温暖,让我暂时忘却了外面的严寒。

“小玥,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姐姐马上晋升了哦。”

“今天客户还请我吃了大餐,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一起去。”

为了让她相信,我仔细回想顾景渊的外卖单子,一样样念给妹妹。

她迷迷糊糊睡着,我也抓紧时间补觉。

天光未亮时,我换上清洁工的衣服。

迎面跟顾景渊撞了个满怀。

4

“阴魂不散。”

他是这样说的。

就像,六年前我找他道歉的时候一样,语气寒凉。

所有人都说我赖上顾景渊,是因为样貌好。

只有我知道,单纯是命好。

顾家在遥城几乎只手遮天,最矜贵的小少爷偏偏看上了我。

甚至不惜与家里决裂,说要跟我白手起家。

他瞒着我偷偷打工,在大学操场摆了盛大的求婚仪式。

雪落在我们的眉间时,他单膝跪地,吻上我的手背。

“任昭昭,我等不及与你白首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围观录像的同学,突然此起彼伏地惊呼起来。

我颤着手抢过身侧人的手机,画面不堪入目。

我不着寸缕躺在床上,拍照的视角刁钻而大胆。

男人持着镜头,手臂青筋暴起,单手摸上我的脸。

照片中的我脸颊绯红,眸中水光潋滟。

大红色的丝绒床单,映得皮肤也是淡淡的粉色。

这一组照片,有足足十二张,姿势各不相同。

顾景渊只一眼便挪开视线,没有看完。

跪在地下久了,他的脚步踉跄。

粗暴地扔掉了正在自动翻页的手机,满眼通红地看过来。

他按住我的肩膀,钳得我生疼。

“昭昭,这些照片是合成的对吗?”

“因为你拿到了奖学金的名额,有人陷害你是不是?”

他的朋友,还有平时与我相处不错的室友都在帮腔。

见我没有回答,议论声渐渐平息。

初冬的雪很快就在头上化了,让人像条落水狗。

我轻轻阖眼,扯松领口。

露出斑驳暧昧的痕迹。

“是我。”

5

因为尺度过大,我的照片很快被校园网封禁了。

但是顾景渊被嘲笑了很久,很久。

大家都知道,只要有钱,我来者不拒。

和顾氏断绝关系的顾景渊,自然对我也没了价值。

到毕业前的那段时间,我说了很多道歉的话。

对不起他曾经替我补习功课。

对不起玩弄了他的感情。

对不起让他沦为全校乃至全城的笑柄。

直到他烦了。

我坐上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他刚好抬眸。

从未有过胡茬满面的模样。

他怒气冲冲追了过来。

却也只能看见驾驶位上模糊的背影,气急之下没注意脚下,跌在正在维修的路上。

我听见了那道撕心裂肺的哭声,不曾回头。

顾氏看不下去,重新把他接回家。

额头上的纱布拆掉那天,他托人给我带了话。

“任昭昭,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我嫌脏。”

可能是我眼底的雾气太重,记忆中少年的轮廓与面前渐渐重合。

恨意不减半分。

不用他说,我也没脸见他。

更没有资格问他,这么早来医院干嘛。

我扣紧头上的劳工帽,想要快步离开。

“等等。”

他掩着鼻子,用眼神示意我。

“保洁,你踩过的地方,都擦一下吧。”

“……好。”

“跪着擦。”

规定里没有这一条。

但这家是顾氏投资的医院,他让我离职大概和呼吸一样简单。

他双手插袋,冷眸看我跪在地上擦拭。

“怎么?金主竟然舍得让你出来做这个?”

我没有回答,手下加快了速度,只想快点结束。

他面色沉沉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时非常“不小心”的把豆浆洒了一地。

我抬头,对上那双布满寒霜的凌厉黑眸。

“任昭昭,如果你当时没有背叛我,不会是现在的处境。”

我费力扯出一个平静的笑容。

“或许吧,但我没后悔过。”

手机消息弹出,顾景渊看清了壁纸上一只男人的大手,紧紧牵住我的手。

他在等我解释。

但我想起了那个笑容娇憨的女孩,那才是跟他门当户对的人吧。

长久的沉默后,他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我低着头穿过了整个走廊,跪着擦了一小时,腰几乎断了。

可是没时间耽搁了。

我就着工具间的水管,冲了个冷水澡。

晋升在即,无论是业务还是形象,都不能出一点差错。

领导吞了我大半业绩,终于承诺只要签下方氏的case,就给我升职加薪。

奖金加上积蓄,除去妹妹的手术费用,应该还有富余。

想到这儿,我也不自觉带了丝笑意。

领导难得见我开心,怔愣片刻后,把一袋东西放在我脚边。

“晚上的酒局定在春香阁,你换上这条短裙再来。”

6

包厢内,光线昏暗。

我穿着不舒服的短裙,弯腰时几乎走光。

领导热切地介绍着,方氏负责人频频点头。

我松了口气,看来还是很认可我的业务能力,只待签约就好。

男人们喝酒聊天,我陪着笑坐在一边,等待乏味的酒局结束。

门忽然开了。

顾景渊扫视一圈,长腿交叠兀自坐在沙发的主位上。

负责人满面惶恐地凑上前。

“哎哟,这种小项目怎么劳动您来,马上就签约了。”

领导了然递上酒杯,连连说着奉承的话。

看来方氏被顾景渊收购的消息,只有我不知道。

顾景渊草草翻了几下合同,忽然勾起唇角。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的心仿佛被狠狠攥住。

准备起身道歉离场,顾景渊却先开口了。

“听说,任小姐有一把好嗓子,要不就给我们唱一首吧。”

又不是陪唱的公主。

我紧绷着脊背,面上依旧维持着礼貌的职业笑容。

“不好意思,我不会唱歌。”

顾景渊把一叠厚厚的现金丢在桌上,有几张划过我的脸。

“随便唱个什么,这钱就当项目的定金。”

我抿着唇一言不发。

领导将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

“小昭,你连大学都没毕业,没学历没背景,好不容易熬了点资历,总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吧,这笔签下来奖金少说五位数呢。”

软话说完,领导话锋一转。

“签下你还有机会晋升,签不下的话,公司损失的三百万,可就要你来还了。”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重新检查合同条款,落款处有纰漏。

领导一早就打算让我背锅!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要把顾景渊哄开心,就可以了吧?

我按下眼底的屈辱和不甘,站上了台子。

“顾总久等了,那我就唱一个,最近比较流行的……”

顾景渊挑挑眉头,漫不经心地笑着打断。

“《背叛》吧。”

7

有一瞬的冷场。

我接过话筒,因为不清楚歌词,唱得磕磕绊绊。

似乎是觉得难听,顾景渊面上的寒意更盛。

“感觉任小姐不是很情愿,那就算了。”

不是唱歌算了,是合同算了。

我比领导还急。

咬了咬牙,拿起桌上那瓶56度的白兰地。

声音里已经有了哽咽。

“实在是不会唱歌,让顾总扫兴了。我干了权当赔罪,您看行吗?”

喝了,合同就能签。

妹妹的手术费就有了。

顾景渊仍是无动于衷,俊逸卓绝的面孔,被灯光照得忽明忽暗。

我直接对嘴干了一大口,辛辣的感觉顺着喉管在全身冲撞。

呛得我眼泪止不住地流。

顾景渊没说行还是不行,但他靠回了沙发。

领导适时开口。

“谢谢顾总宽宏大量,小昭,还不快把定金收好?”

我点点头,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起来。

蹲下身子,去捡落在地下的钱,胃里的灼热几乎要冲出来。

有一张被顾景渊的鞋跟踩住,我的头几乎抵上地板。

拽不出来。

“够了。”

顾景渊的面容渐渐淡了,像是一个面目全非的故人。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不过是一百块。”

“你的金主,知道你穿成这样,在外面对别人陪笑陪酒吗?”

他翻转手机镜头,将我的丑态拍下。

我脑子里却只有一件事。

近乎是祈求地仰面望向他。

“顾总,项目没问题的话,我们先签约吧?”

顾景渊磕了磕烟灰,烫得我收回了手。

“你方资质还需审核,合同的事,先延期吧。”

8

我一直追他到停车场。

他滴酒未沾,车轮疾驰过雨后积水的路面,飞溅我满身的泥水。

突然胃里狠狠绞痛,我蹲下抱住自己的膝盖。

黑色的迈巴赫引擎声逐渐靠近,他复又倒了回来。

我按住掌心,勉力支撑着自己站直。

“顾总,您有哪点不满意可以直说,我一定尽力满足。”

顾景渊放下车窗,好像没听清我的话。

直勾勾盯着我大腿内侧的红痕。

那是被逼入绝境时,随手用剪子戳下的疤痕。

我拼命向下拉裙子,上半身又几乎暴露出来。

他眸色黯黯,好笑地撑着胳膊。

“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凭什么。

我也一直在问自己。

在顾景渊求婚之前,他妈妈来找过我。

一沓厚厚的资料,展示着顾景渊至今二十年骄纵卓然的人生。

缓缓翻过他的家族背景,获奖履历,咖啡已经凉透。

面容娴雅的贵妇,从头到尾只跟我说了一句话。

“任小姐,各人有各人的路,别强求。”

大概是思虑顾景渊的尊严,她没有说出“高攀”二字。

我僵笑着点点头,牛仔裤上留下汗津津的痕迹。

就算她不来,我跟顾景渊也已经走到了绝路。

可是没办法,蝼蚁微末,终究绕不过眼前的大山。

我的嘴巴里又酸又苦,指甲死死掐进裙角。

“顾先生,只要您能消气,我都可以。”

顾景渊死死盯着我,倏地打开车门。

“我家的保洁休假了,你来。”

这是我做惯了的事,自然不会拒绝。

我跟着他来到别墅区,却没停在上次那栋。

眼前的略小一点,但装修十分精细。

像是为了结婚准备的新房。

墙壁上摆着巨大的女孩照片,沉静的,娇嗔的,嬉笑的。

背景是顾景渊曾经承诺带我一起去的地方。

我记得,上次顾景渊叫她“阿阮”。

他率先走进,自顾坐在宽大的沙发上。

“这屋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定制的。”

“小心别碰坏了,阿阮要是生气了,我很难哄。”

9

印象中的顾景渊,从来不会哄人。

他更喜欢在行动上表现。

刚在一起的时候,我爸经常不在家,任玥又要定期输液。

为了不影响我上课,他偷偷逃了课,替我陪着妹妹。

我也曾怀疑过,怎么刚好治疗的时间他没课。

顾景渊头也不抬,把餐盘里的鸡腿夹进我碗里。

“我们专业本来就不忙,图书馆人多,不如医院安静适合复习。”

“少说话多吃点,等你考完我们一起带小玥去爬山。”

后来他挂了一科,不够申请留学的资格。

那是我第一次跟他发火。

我不能申请留学,是因为没钱,还要照顾家人。

他怎么能浪费这样珍贵的机会。

我气得快要哭出来。

他把手从裤袋抽出,轻轻把我圈进怀里。

“那是家里给我安排的路,我不愿意。”

“人的选择都是自己做下的,你又不欠我。”

“谁让我喜欢你。”

顾景渊耳尖微红,鲜少如此直白地表达。

那时候我天真的以为。

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总会有办法走下去的。

可是时间改变了我们。

我草草挽起长发,着手开始打扫卫生。

或许是刚装好还没住过人,到处都蒙着一层呛人的灰。

中间洗抹布的时候,我被夜晚的凉水冰得缩回了手。

他靠在模糊的玻璃门后,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左侧有个感应器,是热水。”

暖暖的水流从指尖穿过,僵硬的手指恢复了些许知觉,心中不由得松动。

等我进入主卧,才清楚关心和偏爱的差别。

整个房间,都是粉红色的,就连衣柜里的成套内衣,都是粉色蕾丝边。

顾景渊别过头问我。

“羡慕吗?后面几间都是。”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对新女友有多用心。

我惨白着脸,强撑着精神笑了笑。

“神仙眷侣谁不羡慕呢,祝您和阮小姐恩爱长久。”

那双墨色的眸子狠狠一缩,里面盛满我看不懂的情绪。

顾景渊抬手一指,语带讥诮。

“既然你这么敬业,那把这些衣服也洗了吧。”

“手洗。”

10

我犹豫了片刻,肩膀都在颤抖。

他指的是内衣。

这算什么,上次让阿阮饿肚子的惩罚?

顾景渊哂笑一声,像是早就预料到我的反应,把一张银行卡甩到我脚边。

“怎么了,保洁不包括洗衣服?”

“洗一件加一千块总可以吧,你不是很喜欢钱吗?”

我在震惊中无法回神,巨大的羞辱感恨不能将我拆碎。

抓起抹布,猛地朝着顾景渊扔去。

丢出的一瞬已经开始后悔。

我死死咬着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我夺门而出。

走了很久才拦到出租车,在最近的公交站换乘,到医院时已过凌晨。

妹妹却还没睡,一见面就握住了我冰凉的手指。

“姐姐,你这是淋雨了?”

我看着发梢落下的水滴,无谓地甩了甩。

“没有,今天公司是在泳池团建,让你担心啦。”

她费力从暖水壶倒了杯温水给我,眼底满是心疼。

“如果不是我这个拖油瓶,你现在应该很幸福吧。”

话毕,她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沉默闭上眼,指尖紧紧攥住床单。

一如当日。

那段我们刻意回避的过往,其实从未被遗忘。

妹妹出生时胎位不正,我妈难产离世,我爸一个只会使力气的糙汉,将我们姐妹辛苦拉扯大。

妹妹继承了父母的优点,长得出众。我懂事很早,家里的事从不让他操心。

我爸逢人便夸自己有福气,这辈子有两件小棉袄,心里比别人暖多了。

直到我上大学,妹妹病了。

我爸为了赚钱,开始去邻省打工,我也在课余的时间做家教。

妹妹腿不疼的时候,晚上会在附近的路口等我。

那天我没见到她,回到家也是漆黑一片。

我被人拽到床上,摔得后背生疼。

枕头下面的剪子,是妹妹为了辟邪放的。

我拼命挥舞着,那人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卸掉了我所有的挣扎。

任凭剪子划破了我的腿,然后掉在地上。

我是完全清醒的。

那些感觉,却不记得了。

男人的身躯起起伏伏,我却出神地盯着床头。

上面多了一瓶开了盖的粉色药丸。

脑子里转来转去都是知识点,顾景渊的脸稍纵即逝。

我不敢想起他。

灯亮了。

男人的脸清晰可见,他点燃一支香烟,并不避讳我。

是隔壁的陈永,我爸打工回来的时候,还喊过他来家里吃过饭。

“小陈,咱俩虽然差个七八岁,但我叫你一声兄弟,这俩丫头如果遇到什么麻烦,辛苦你帮忙伸一手。”

陈永当时答应了,跟我爸碰杯一饮而尽。

酒到酣时,视线恍惚落在了任玥脸上。

没想到妹妹今天刚好不舒服,去医院复诊了。

陈永说得没错。

不是我,也会是妹妹。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我愿意跟他。

至少还有一个人,能过清白人生。

11

陈永按着我冲了澡,证据顺着水流消失在下水道。

就连我的泪水,也悄无声息的。

我不敢在家呆着,带着妹妹躲到学校,陈永追来宿舍门口堵我。

他洋洋得意地看着我无力地握住手机。

顾景渊会帮我吗,会相信吗。

编辑了短信,又删删改改,还没发出去,顾景渊妈妈就找了上来。

邻居和同学渐渐传出流言,说我傍上金主。

我无从解释。

跟顾景渊分手不久,我爸回来了。

他看见我从陈永的车上下来,明白了一切。

两个人扭打到一起,分不清彼此脸上是谁的血。

最后我爸被判定故意伤人,我被停课。

刑满回家时,陈永已经不知所踪。

顾景渊重新回归属于他的圈子,不让任何人提起我。

后来,我只在老同学的口中听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舞蹈系校花当众表白他,校董千金在酒吧为他买醉。

我跟他的过去,像是一场我精心臆想出来的梦。

只是我不明白。

负心的人活该遭报应,但为什么病重的是小玥。

医生说,保守治疗已经不能在合理范围内控制她的癌细胞扩散。

我们现在需要跟时间抢夺她的性命。

而我,刚刚弄丢了最重要的单子。

领导开会时,当着所有同事的面,指着我的鼻子大骂。

“任昭昭,当初是你低三下四求来的这个岗位,我放着高材生不用,是看中了你自己说吃苦耐劳的性格!”

“结果呢?现在得罪了顾景渊,别说是业内了,就算在整个遥城也没有别的公司敢用你了!”

他没有直接开除我,便是还有一丝丝挽回的余地。

我听出言外之意,硬着头皮发问:

“您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

领导恨铁不成钢,纷飞的纸页丢了我满脸。

“就算是跪在顾景渊面前,你也得把这单给我拿下,听懂了吗?”

真的荒唐,我的膝下又值什么钱。

“如果顾景渊还是不愿意……”

领导眯了眯眼,我却从中察觉到狠厉的凶光。

“男人和女人之间那点事也要我教你吗?”

他用文件袋挑起我的下巴。

“别浪费你这张小脸蛋儿。”

12

我站在顾氏集团大门口,不甘地捏紧了手中的公文包。

前台只是向我礼貌微笑,说没有预约不能让我进去。

我掏出公司的拜访函,她仍旧摇头。

来往的人纷纷侧目,只有我在大堂孤零零地站着,摆明是要我难堪。

我甚至盘算,如果冲进闸机,在保安追上我的时间差里,我是否能挤进电梯。

心里想着,我竟然真的这样做了。

我拼命按着上楼的按钮,叮一声,电梯门缓缓开了。

顾景渊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目光狠戾扫过周围八卦的视线。

我忽然没了力气,耳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以至于没有听清他叫我的名字。

“任昭昭,你胆子不小。”

意识收回的瞬间,我尝到一丝铁锈味。

睁眼才反应过来,我流鼻血了。

顾景渊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喝着茶,眉目间的雾气让我看不出他的喜怒。

他放下杯子,“你打算在我这睡多久?”

我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待客室。

“是你把我……”

他眉毛一挑,话里渗着寒意。

“我不可能碰你,是两个保安把你抬上来的。”

我咽下心里还未蔓延的期待,木然地点点头。

强撑着身子,想跟他再商量一下合同。

与刚才如出一辙的眩晕感袭来,我扶着桌沿,才勉强没有跌倒。

小腿却不经意地搭在顾景渊的膝盖上。

他有些僵硬地后退,声音也带着嘶哑。

“装晕装柔弱,你都是从哪学来的?”

“还是说,你的金主吃这套,你就觉得我也会喜欢?”

我来之前,确实做好了被他羞辱的准备。

可是真的听到他亲口说出来,还是难过得快要窒息。

我几乎是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小心解释着。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有点低血糖。”

但顾景渊不信。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巧舌如簧,人脏心更脏。”

整个身子沉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我实在没有精力反驳。

助理忽然敲门打断。

“顾总,这是您刚才要的咖啡和点心。”

而后摆在我面前的小桌上。

顾景渊面上仍是毫不在意的轻蔑。

“苦肉计收起来,别传出去说我顾氏连口水都不给人喝。”

我有求于他,说什么都是要听的。

只是有些搞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很快,我的身体就告诉我答案了。

点心的内馅里有百合花。

而我过敏。

13

虽然吃的不多,但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脸颊和耳朵热气上涌,尤其是在密闭的房间,让我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顾景渊从文件中抬起头,就看见我脸红地扯着衣领,淡粉的颈子几乎全都暴露在空气中。

他突然凑近,用力捏住了我的手心。

“任昭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胳膊痒得快要烧起来了,也顾不上客套。

“顾景渊,我要先走了。”

他喉管滑动,重复了一遍。

“要走?”

我现在回去吃过敏药,应该还来得及。

他忽然大力把我拽了回去。

压着我的肩,落下冰凉的唇瓣。

额间的碎发映下一片阴影,睫毛微微颤抖着。

我热得快沸腾了。

好像,我们初吻的时候那样。

见我分心,他加深了这个并不甜蜜的吻。

他越来越用力,恨不得将我撕碎。

颤栗中,我看清他额间的疤痕。

爱与恨,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

我窥望着遥远的记忆,那些黑暗的片段在眼前再次轮番播放。

在这样沉溺下去,我怕我真的会想告诉他一切真相。

所以我推开了他,推不动就咬住他的嘴。

直到我们的血液交融。

顾景渊气笑了。

“怎么,还要为你的金主守身如玉吗?”

我支吾着说没有,他穿好西装外套,率先开了门。

“好,你走就是了。”

但他还是坚持要跟着我回来。

也好,我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坐在车里,我灌下一整瓶水,难受的感觉稍稍被冲淡。

顾景渊的脸越来越黑,到了小区,才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住着这个小破房子。”

他长腿几步走到门口,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你真的在跟人同居?”

门口那双熟悉的运动鞋,让我心里顿时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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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原西西

简介:故事是第二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