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二则:狸丹,铁棍

志怪细细谈 2024-03-02 14:58:42

狸丹

松阳有妇被妖所凭,妖至,妇人就会僵卧不动,而旁人无所见。日久,妇人瘦削憔悴,面无血色。夫痛,约亲族守护。其中有一官学书生,正直友善,被乡邻推崇,因此也在邀请行列。

夜间,一阵微风吹过,守护的人都昏沉入睡,只有书生没有受到干扰。他假意微闭双目,实则暗暗观察。

一只野狸从倏地出现,门窗并未打开。狸施施然就要登床,书生悄悄解下腰带,一下套在它脖子上勒紧。狸挣脱不得,口吐人言:“你我无冤无仇,如果放了我,就有金银奉上。”书生不为所动。

野狸苦苦哀求,又吐出一颗红色丹丸说:“知道你是讲信用的人,我把内丹抵押在此,一会儿用金银来换。以后保证远离此地,再也不敢骚扰主人。”

书生好奇,一手接过丹丸,立刻觉得热乎乎,全身如沐阳光。他好奇心起,把丹丸攥在手里,放开了野狸。

野狸出门而去,看护的众人也一一醒来。他们闻到一股异香,不由互相询问。书生怕众人争抢,把狸丹吞下。

过了一会儿,野狸捧一盒首饰到来,看到书生两手空空,长叹一声道:“败矣!自作孽不可活,命也!”随之死掉。众人把野狸尸体烧掉,分了金银首饰,却不知道什么原因。

自此,病妇痊愈,而书生有了移形换位的能力。他一改往日心性,不时游走于他人闺房之中,奸人妻女。被害之家无法捉现形处之以法,又不愿张扬丑事,书生更加放肆起来。

一日,他因为作案而耽误功课,被学官训斥。学官和县令对书生的恶行微有所闻,一直无可奈何,这次借机惩罚,在县令授意下,用戒尺打了一百下手掌。

书生恼怒,想偷走官印报复。夜间,他轻松潜入县衙,找到装大印的盒子,刚打开,一道金光刺目,书生哎呀一声倒地,失去了变幻的能力。

众人闻声赶来,只见他瘫倒地上,长出长牙绒毛,变成了半人半狸的样子。书生以妖人的罪名被烧死,全乡称庆。

故事出自《漱石闲谈》,有人说:他本来正直胜妖,最后却堕落为妖,这是受了狸丹的蛊惑。其实普通人突获异能,用此匡扶正义的恐怕十无一二,作奸犯科的倒十有八九。被变异蜘蛛咬了的人,成蜘蛛侠救人的可能少,成蜘蛛精害人的可能会多。

《小豆棚》中曾有个类似的故事,某人酒醉夜宿废庙,看到群狐对月炼丹,之后捡到一粒狐丹,吞服后想要回家,瞬间就回到了家里。且不用开门入户。

妻子惊诧,他得意洋洋讲了捡到狐丹的过程,又说:“那群狐狸每只都有丹丸,我明晚再去给你捡一颗。”

次夜他再去废庙潜伏,却被群狐抓住,狐狸们说:“马二的内丹必是被此人捡去。”然后把他倒吊树上,用秫秸在口中乱探,直到吐出狐丹才罢休。此人被救后得了咳血的病终身未愈。捡到宝贝,还没来得及使用就被夺走,并因此致祸,这在古代是现实的写照。

再讲一个获得异能的故事,与善恶无关。

李铁棍

李铁棍者,原名李龙,山西曲阳县人。其贫无立锥之地,暂住废庙,做零工为生。他被大家称作李铁棍,是因为一段传奇的经历。

一日傍晚,他回来时看到庙门口躺着一个道士,脸色蜡黄,气息奄奄。李铁棍把道士扶到庙里,熬粥喂下。道士气色稍转,自诉来历,原来他从茅山游方到此,偶染风寒。韩铁棍倾其所有照顾道士,坚持了两个月。

道士痊愈后非常感激,他对韩铁棍说:“承蒙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如今我要走了,送你一样东西吧。”说完吐出一只白色小羊,长不过寸,好像是面粉捏成。

道士又说:“吞下它,就会力大无穷,财富也会随之而来。但要谨记,致富后不可妄想当官。三十年后还要归还。”

李铁棍将信将疑把小羊放到嘴里,不等咀嚼,已经顺着喉咙而下,自己也随即晕倒于地。

等他醒来,道士已不知所在,试着拿起身边的东西,的确变得力大无穷。从此,他做工一人能干十个人的活,饭量也随之倍增。有个富人因此留他做了长工。

有一天,他跟着主人去购物,骡车侧翻到路旁沟里。主人一筹莫展,李铁棍把车带着骡子从沟里抱出。主人惊诧,出远门都让他跟随。某次,主人去京城贸易,途中遇到歹人,保镖与强盗打斗不胜,李铁棍拔出路旁小树,把强盗打退。

自此,主人不再把他当佣工,而是专职做了保镖,给予极高的薪酬。他铸了一棍粗长的铁棍做兵器,重五百多斤。遇到敌人,也不讲什么章法,横砸乱扫,无人能敌。时间长了,江湖上知道了李铁棍这个名号。每次给主人保镖,都单独用敞篷车拉着那根铁棍,强盗看到,就自动躲开。

这样过了二十年,他已经积攒了不少家底,于是辞职,买田产盖房屋,娶妻生子。主人把他的铁棍借去,出行时用来威慑强盗。

又过了十年,李铁棍已经六十岁,他在打谷场上看谷子的时候,忽然有一只羊走入谷场。众人觉得这只羊不像本地所产,争先恐后地追逐捕捉。羊跳入一口枯井中,李铁棍推开众人跳入,抓住羊抛到井外。

羊借力飞到云端,越升越高,逐渐不见。李铁棍从此没了力气,和普通老汉无异。他明白,这就是道士说的还羊之日。他虽然没了神力,但身体健康,一直活到八十岁。如今那条铁棍还在他的后代手里,只是没有人能拿得起来。《子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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