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豫”记:新野地下室的惊艳

日月来了历史 2024-05-11 07:19:11

“五一”小长假的长城(图源网络)

南阳新野文化广场

行前有计划去新野,奈何南阳地大路遥,加之假日交通拥堵,一时摇摆不已。有意先看市博再看汉画馆,讶然得出步步高的结论,暗想新野汉画像砖馆当值一顾。度娘说车程一个半小时,高速路一连串车祸让我心惊肉跳,赶到县文化综合楼已近午。一楼都包给了影院,售票大嫂努了努嘴——地下室。楼道灯火阑珊,馆门虚掩。斗胆拉开,惊动值守一通训斥,谢天谢地只是午休。一份拌面打发肚子,楼前有广场、绿荫、排椅、公厕,近三小时而已。

新石器时代,釜形鼎,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春秋,窃曲纹附耳铜盘和兽柄瓦纹带足铜匜,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战国,铜爵,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战国,鼎式铜熏炉,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西汉,柿蒂柄铜熏灯、一柱三支铜灯和铜灯,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豆形铜熏炉,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兽形铜砚滴水,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东汉,熊足方盘红釉陶磨,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创建于1988年,为我国第一座以陈列汉画像砖为主的博物馆。它与县博物馆“一个场馆,两块牌子”,馆藏文物5200多件,只是以汉画像砖“当惊世界殊”。其“历代珍品”专题包括了史前文明、青铜器、陶器、瓷器。作为豫南一家县级馆,可圈可点。不过作为旅游或研学目的地,到南阳者不多,来新野者更少,不免“养在深闺人未识”。所以它才会憋屈在地下室,所以它才对黄金周之类漫不经心。所以,计划半天赶不上变作一天。

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汉砖春秋”展厅

汉,二龙穿璧画像砖,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作为最大亮点,“汉砖春秋”展厅分神话和历史故事、舞乐百戏、社会生活、升仙辟邪祥瑞和花纹砖等五个单元。其中不乏精品,如平索、斜索、双索戏车,如二桃杀三士、泗水捞鼎等,涉及到彼时的社会状况、风土民情、典章制度和宗教信仰。其最多见的形象既有虎、牛相斗,见之有福运,也有龙、朱雀相戏,乘之可升仙,在福寿、吉祥和神灵、神力中,蕴含了汉代人极强的谶纬意识和趋吉避凶思想,堪称一部形象、生动的汉代社会百科全书。

汉,变形鱼、柿蒂纹图案方砖,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巨龙画像砖,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牵马画像砖,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凤、阙、执戟吏、武士画像砖和三足鸟、阙、执盾吏画像砖(拼图),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侍女画像方砖,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杂耍、倒立、长袖舞画像砖,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鼓舞画像砖(观众),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鼓舞画像砖(建鼓),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拜谒、百戏、搏击画像砖(之一),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拜谒、百戏、搏击画像砖(之二),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盘舞画像方砖,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宴乐方砖,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平索戏车出行画像砖(之一),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平索戏车出行画像砖(之二),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平索戏车出行画像砖(之三),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神人画像砖,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后羿射日画像砖,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羽人、龙虎画像砖,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熊、朱雀画像砖,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汉,虎牛相斗画像砖,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相对于画像石的雕凿之功,画像砖作为建筑材料,多为模印、拍印制作。其利在于操作简单、成本低廉,其弊则在于线条不够硬朗、明快且易破损。但正因其“可塑性”强,故其表现力并不输于画像石。早期画像砖多阴线刻,但很快就发挥其优势,出现了阳线刻、浅浮雕乃至高浮雕。或许从工艺和成本看,并无多大差别,但相比之下,画像石就远没有这般从容了。“名工”、“良匠”们似乎早就预知此道,虽则内容趋同,艺术形式、风格却能扬长避短。

汉,胡人借贷画像砖,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人类审美总是先简后繁,以致霏糜、衰败,然后返璞归真。同样描写物是人非,先秦是“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的白描;唐则“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写意;宋却“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的工笔。反观展厅唯一的阴线刻画像砖,尤可贵其线条勾勒简约数笔更多留白,激发观赏者更大的想象空间。

汉,车马画像砖,新野汉画像砖博物馆藏

都说“画鬼容易画犬难”,越常见越难画。马作为古代重要战力与运力,从汉武帝天马到唐玄宗舞马,可谓备极殊荣。且战马嘶鸣、骏马奔腾,确能让人一振。历代画匠“合为时而作”,善画马者不乏其人,如唐韩幹、宋李公麟、元任仁发及现代徐悲鸿。东坡评道子画,说“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画像砖择一刁钻的状态与角度:正面描摹驷马惊立,背后有二武士立于战车一左一右挥鞭压惊。应叹民间有高手,讲武德,但不讲套路。

【又及】原想拐到镇平逛逛玉市,没来及,不后悔。臣本布衣,没吃到镇平烧鸡,倒是引为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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