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1566》中有众多的小人物,在关键时刻被上司、后台,推出去背锅的。
毁堤淹田后,一无所知的河道衙门的李玄,被推了出来,承担了溃堤的责任。
他好不容易攀上杨金水,熬到了四品河道监管的位置,本以背靠大树好乘凉,可最终还是成了杨金水自保的牺牲品。
这就是大明官场的悲哀,小人物随时沦为党争的牺牲品与替罪羊,并且没有选择。
李玄他想死吗?
答案是否定的,可他没有选择。
寻求帮助
太监的晋升之路,首先要找一个有权力的干爹,然后就可以背靠大树好乘凉。
李玄是河道监管,他没有参与毁堤淹田的行动,可当天晚上全部溃堤,他还是感到了不妙,于是跑来寻求杨金水的庇护。
开始李玄是觉得蹊跷,用询问的语气问干爹,想得到一些肯定的答案,而且也想绑定杨金水,这样他就可以摆脱风险。
李玄说:一定是有人要决口,这是要害儿子害干爹您呐。”
听了李玄的话,心里跟明镜一样的杨金水没有任何惊讶,一脸平静地反问道:
“这世上哪有金汤一般的河堤,哪有金汤一样的堰口。“
李玄也不是傻子,这才意识到事有蹊跷,呆呆地望着杨金水,心里则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人精杨金水自然明白李玄话里的意思,但只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解决方案:
“死不了你。起来把衣服换了,就在织造局待着,哪也别去。”
即使这样,李玄依然还是惊魂未定,这时杨金水不希望出事,要先稳住这个下属。
于是说:“不知道就是你的福份。我可告诉你,有些事儿不上秤没有四两重,可要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不得不说,杨金水对人心的拿捏和管理水平,是得到老祖宗吕芳的真传。
先警告再安抚,更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杨金水可不是能被下属威胁到的人,当然在没有摊牌之前,他还是要让下属安心的。
替罪羊的命运
毁堤淹田之后,胡宗宪没有按照严党、杨金水等人的想法,向朝廷报一个天灾。而是突然发难,一下诈出了毁堤淹田,是小阁老指使的,他逼着郑何和他统一战线,逼迫杨金水一起在延缓改稻为桑的奏章上签字。
从毁堤淹田的那一刻起,李玄与马宁远一样,必死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杨金水在场面上,毫不犹豫将下属李玄给卖了。
对于严党与杨金水为了撇清责任,只会一口咬定决堤的原因,是工程款被贪墨,而不是有人故意毁之。
九县决堤,对上面势必要有个交代,他之前就想好了替罪羊。
李玄到底还是嫩了些,相信了干爹杨金水的“大饼”,自以为目的达到的他,欢天喜地的磕头谢了恩。
杨金水还是会做人,提前摆好了一桌“鸿门宴”,给李玄送行。
他摆酒让李玄上座,芸娘作陪,并且将李玄送来的河豚做了,这个阵势一下子就让李玄懵了,他预感到了结局。
杨金水喝了三杯酒,也说了李玄私下说的愿望,并让芸娘陪他最后一夜。实现了干儿子的最后愿望,没有留下遗憾。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管理者的杨金水,特意设宴给李玄送行,还安排芸娘圆李玄一个梦,并非是良心发现,而是想借此告诉其他人——他杨金水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翻脸无情的人,能保的他都会尽力去保,实在保不了的,他也会倾尽所有,哪怕是牺牲自己的女人,也要完成对方最后的愿望。
杨公公办事漂亮,一点没有逼迫的意思,但句句都要让干儿子去做替罪羊。
想要服众,想要下面的人忠心,不能让人对他只有怕,还要有信、有服、有敬,这样下面的人才会真心实意的为他卖命。
在大局中,小人物都只是被甩锅的,在这一局中李玄是一个小人物,他只能无可奈何的背锅。
管理者的一切行为,都是从收买人心的角度出发的。
当既定事实可能失人心时,管理者会想方设法摘清自己,或安抚,或作戏,或将责任甩到其他人身上,从而消除负面影响,或是可能带来的信任危机。
杨金水在不久的将来,也是为了大局,成为替罪羊。
说到底,小人物的命都不值钱,如同杨金水说过的,他是老祖宗派到江南的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