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湖南湘乡县。
壕溪界小溪的水无声无息地流,这天,就在壕溪界小溪的石桥上,发生了一件让乡人对黄公略刮目相看的事。
小石桥上,一位美貌的民女走来,这时出现了一个长得癞模癞样的税警,那税警一见到那位美貌民女,两眼就放出了色迷迷的光,他走上前,便用秽言污语调戏民女。
民女对税警的恶行大为愤怒,便骂道:“你这天杀的,滚开!”
那税警非但没有滚开,还动手动脚走来了。税警一把抓住民女,便要摸她的胸脯,那民女拼力扯开税警,跑起来,那税警追上去,口里还说着不三不四的话。
就在这节骨眼上,冲上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上前干涉反遭税警的叱责,便一掌把税警推到溪里,然后拔腿就跑。那民女得以逃脱,那税警气得在溪水中扑腾而又毫无办法。
那位把税警推下水的少年就是黄公略,黄公略少年时,性情刚烈,见义勇为,不畏强暴,深得他父亲的喜爱,但他父亲既喜欢他从小有志气和正义感,又担心他将来闯大祸,便要他经常背诵苏轼《留候论》中“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之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敌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大,而其志甚远也”这段话,促使他抑制自己性格暴躁的一面。
黄公略喜读兵书,也有感于张良刘邦平定天下,建功立业的故事,便把自己的名字由黄汉魂改为黄公略,又叫黄石。此后他一直使用这个名字。
1914年,黄公略在永丰高等小学毕业,父亲年迈,不让他远离,留他在家教私熟。他不忍违拂父意,但又很不满意这种守家园,整天教学生念“诗云子曰”的生活,渴望冲出这“世外桃源”,为烟雾迷漫的中国寻找和开辟一条重见光明的道路,1915年秋,父亲病逝,他便向大哥提出外出求学的要求。大哥自己花天酒地,挥霍无度,却以家庭经济困难为理由,不但不满足他的要求,反要他在家弃教种田,这使他感到气愤,就在这时,他想起参加过辛亥革命活动的二哥黄星远,入保定军官学校第三期受训,未及毕业因病返家后对他的爱护,并在临死前勖勉他要“保祖国于不忘”的话。
黄公略终于在次年下决心效法班超,投笔从戎,在一个堂兄的陪同下离家赴长沙投奔湘军,从此,开始了他一生的戎马生涯。
黄公略投奔湘军之后,结识了彭德怀。两人情投意合惺惺相惜,对于黄公略的急躁脾气,彭德怀多有劝告,但没用。没想到的是,正是黄公略的急躁脾气,险些在后来的平江起义中铸下大错。
黄公略投入湘军之时,正值湖南军阀打着护法,统一中国的旗号,与北洋军阀争夺地盘之际,从1913年10月到1920年元月,北洋军阀的汤芗铭,傅良佐和张敬尧曾先后督湘,他们在湖南镇压革命,搜括民财奸淫烧杀,无所不为,特别是张敬尧督湘期间,湖南更是十室九空,怨声载道。因此,湖南人民对北军恨之入骨,而对当时遭到北军压迫的湘军则寄以殷切的希望。
黄公略投入湘军后,最初在湖南陆军第2师3旅6团3营8连当兵。不久,他的书写绘画才能得到营长的常识,被调任营部文书。1918年4月至1920年5月期间,六团团部在驻地浣溪圩举办临时训练队,既学军事,也学文化,他被任为训练队国文教员,1920年6月驱张(敬尧)战争结束前夕,他被提升为排长。
1922年秋,他考入赵恒惕主办的湖南陆军军官讲武堂,编入第四教授班学习。1923年8月毕业后,被派回原部任副连长,就职前,曾请假回家,与一农家女子刘玉黄结了婚。同年,11月谭赵战争结束后,黄公略被提为连长。
要救国救民,还是要搞好军队,黄公略在亲身参加军阀混战之后,体验到了这样一条真理。黄公略在6团训练队学习,通过彭德怀的介绍,他又认织了6团1连2班当兵的中学生李灿。三人都满腹爱国热忱,思想感情融洽在一起,很快就成了契友,他们是在淘汰了许多朋友之后才真正投缘走到一起来的。
于是,在1922年秋,黄公略与李灿相约彭德怀投考湖南陆军军官讲武堂,黄公略十分清楚,要救国救民,依靠湘军这样一支为军阀所控制,没有坚定的政治纲领,内部矛盾重重、“今日归汉、明日归曹”的军队是绝对不行的。
当时,湘军中的连长排长多次以醉酒嗜赌来消遣,可黄公略不一样,他当连长排长时总是勤研典范条令,与士兵同操作;人闲暇之际,他就看报,经常感叹国事的腐败,他和彭德怀等人团结在一起,相互勉励,以救国爱民为宗旨,不做坏事,不贪污腐化,不扰民等。黄公略还参加了彭德怀组织救贫会的活动,他们把平日交谈成熟的意见归纳为四条:1、灭财主,实行耕者有其田;2、灭洋人,废除不平等条约,收加海关,租界,取消领事裁判权,3、发展实业,救济贫民;4、实行士兵自治,反对笞责,体罚和克扣军饷,实行财政公开。在讨论中,当李灿提出第二条时,他兴奋地跳将起来说:“这是救国救民的纲领。”
1926年6月2日,原湘军第四师师长唐生智在衡阳正式宣布就任国民革命军第8军军长兼中路前敌总指挥,北伐军驱师北上,7月12日,北伐军攻克长沙。唐生智将原湘军第2师改编为第8军第1师,任周磐为师长,下辖3个团,他仍任连长。由于师长政治部秘书长段德昌和团,营指导员经常向部队讲政治课,在部队进步分子中秘密传阅《共产主义ABC》等书刊,黄公略开始了解共产党和接触马列主义。
黄公略在北伐战争中作战非常的勇敢,胆识过人,1926年10月10,北伐军总攻武昌的枪声打响了,黄公略率领连队向宾阳门进攻,多次冲锋均被敌人打退。城墙外,北伐军留下了许多血淋淋尸体,这时,黄公略气得眼冒出了仇恨的烈火,他一怒之下便身先士卒,冒着猛烈的炮火,搭云梯爬上了城墙……
敌人的机枪还在疯狂地朝北伐军吐着火舌,黄公略举枪摞倒机枪后,机枪顿时哑了,部队蜂涌地冲了上城头,黄公略英勇的行动受到团长李仲仁的嘉奖。
不久,黄公略考上了黄埔军校。
黄公略找到彭德怀,他高兴地告诉彭德怀这个消息的时候,彭德怀却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样子,黄公略也没再说什么。可当黄公略离开部队前往广州入学时,彭德情还是赶来送了行。
编辑搜图两位挚友依依的惜别,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是相互道声珍重。黄公略把自己使用多年的一支心爱的驳壳枪送给了彭德怀,就毅然南下广州去了。
黄公略到达广州之后,入黄埔军校第三期高级班学习,同年12月参加广州起义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8年3月,在他临毕业前,黄公略收到了彭德怀的来信,邀他毕业后仍回原部工作,并说已征得周磐同意,由他办一个随营学校,同时寄去了路费。当时第8军第1师已改为湖南独立5师,师长仍为周磐,彭德怀已升任该师第1团团长。黄公略在征得党组织同意后,回到了周磐部。
1928年农历2月中旬,黄公略由粤回南县团部。他一回来,朋友们都高兴极了。李灿等人闻讯,立即赶来,和黄公略交谈了一年多来的情况,晚饭后,他们除了谈论部队的情况外,又谈到随校筹备工作快完毕,周磐兼校长,实际周磐不会来校,黄公略为副校长,对工作反而有好处,讲到学校章程时,其中有打倒新军阀这一条。
黄公略突然问:“新军阀是指谁呀!“
彭德怀说:“当然是指蒋介石。“
黄公略突然发怒:“蒋介石是我们校长,怎么是新军阀?”
在座的人都突然失色,一切秘密工作都告诉了黄公略,这还了得?大家气愤得不可形容了。
彭德怀说:“公略呀,我们多年友好,过去你说,对革命事业如何如何,现在一反过去,那就好吧,你走你蒋介石的阳光大道,我走我艰难险阻的独木桥。”
这时,共产党员张荣生拿出一条白毛巾往黄公略嘴巴上一封,颈项上一缚,黄公略的脸立即发白,他马上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鞋后跟,这个动作被党员邓萍察觉,邓萍说:“慢一点,放松一点,等他好出气,跑不了的。”
邓萍把黄公略的鞋后跟打开,发现了广东省委的介绍信,大家猛吃了一惊,半小时后,黄公略才清醒过来。
彭德怀说:“公略,你这是干什么?开这样大的玩笑!”
黄公略说:“你现在当了团长,谁知道你是真革命还是假革命?”黄公略接着又说:“还有黄纯一同志一道来的,在外面伙铺里,请派人接他进来,还有一个贺国中同志,候补党员,不知他今天到了没有,请到伙铺查明一下。”
幸好当即弄清了真象,马上消除了误会,免除了意外的损失。
在那种白色恐怖的岁月里,黄公略和彭德怀都怀着忧国忧民之心,一同在革命的路上并肩前行。
1928年5月间,独5师随营学校在南县正式成立,黄公略为校长,贺国中为教育长,黄纯一为大队长。开学典礼后,彭德怀约集黄公略、贺国中、黄纯一三人开一次有南县、华 客、安乡特委代表张匡参加的党的会议,研究了如何通过随校培养,发展革命力量,争取在两年内以一团为核心举行全师起义的问题。同时,根据特委指示,决定在一团成立党委,由彭德怀任书记;随校成立分支,受一团党委领导,以黄公略为分支书。在黄公略等的熏陶下,随校一百几十名学员在后来绝大多数参加了平江起义,其中不少人后来成了红军骨干。
1928年6月,随校第一期尚未结束学业,独立5师奉命开往平江,接替阎仲儒旅防务“剿共”。周磐让黄公略调任3团3营营长;黄纯一调任9连连长。
1928年6月18日,独立5师除随校移驻岳州外,全师陆续到达平江。彭德怀的一团驻县城城南,黄公略的三团三营驻离县城六十多里的东乡嘉义镇。
当时平江县腥风血雨,反动军队和民团、清乡队反复的“清剿”,围捕革命的力量。在这个紧要关头,一团党委专门开会讨论研究了如何破坏“清剿”计划,制止清乡团、队烧杀抢掠,减轻人民痛苦的对策。
一天,黄公略带着两名警卫经过一个乡公所,突然从里面传出一阵惨叫声。
一个鸭公嗓子在吼叫:“给我打,我看他的嘴硬是还是我的鞭子硬!”
听到这些,黄公略的脸色变了,他带着两名警卫走进了乡公所。
乡公所的大厅里,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农民被捆在柱子上,一个凶神恶煞的乡丁提着鞭子站在一旁。伪县长、挨户团主任刘作柱坐在太师椅上问话。被绑者的衣服被撕得破烂不堪,浑身血肉模糊。黄公略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坚强的革命同志。
黄公略一进门,便走到刘作柱面前,笑着问:“刘县长,什么事让您这样大动肝火?”
这时,厅里的人都注视着黄公略这一行不速之客。
刘作柱一看是黄公略黄营长,立马就来了精神:“这个赤匪,什么也不说,你说该不该打?”
黄公略看了一眼那位咬紧牙关视死如归的赤卫队员,然后对刘作柱说:“他是赤匪?我看要好好查一查。”
刘作柱一听黄公略的话,马上笑着说:“正是正是。可这家伙怎么打他也不吐半个字,要他的口供真难。”
黄公略话锋一转:“刘县长,我看把这个赤匪交给我来办吧,我就不信打不开他的口?你说呢?”
刘作柱脸上掠过一丝狡诈的神色:“这……”
黄公略看刘作柱小眼睛骨碌碌的转,他就知道这杀人不眨眼的伪县长心里有个小九九了。
黄公略软硬并施了:“刘县长,你看我们正规军对付一个小赤匪还是可以的吧?”
刘作柱觉得黄公略不好对付,现在平江,浏阳两地的游击队闹得凶,得罪了黄公略他们也不是好事,可这功劳不成了黄公略的了么。
刘作柱就说:“唉,咱们地方武装不容易呀,现在缺枪少弹的真不好办。”言下之意就是,你黄公略带走人可以,可得给点报酬,给点枪支弹药的话就好说了。
黄公略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可他说:“刘县长,现在‘剿共’,少了一根线索就是殆误战机呀,到时谁也吃不起,我看还是把人给我带走吧,日后有什么需要我照应的,我自然会帮你的。”
说完,朝两个警卫员使了个眼色,两上警卫给那绑着人的松了绑押出了乡公所大门。黄公略朝刘作柱抱了抱了拳:“后会有期。”
说完,就扬长而去了,厅里的人谁也没说话,刘作柱也目瞪口呆。
那被黄公略救出的赤卫队员叫黄耀南。
1928年7月18日,三营营部。
黄公略眉头紧锁,他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他凝视窗外,太阳热辣辣的照得窗外树的叶子都低垂着,院子里静悄悄的,官兵们不定期在睡午觉,只有哨兵提着枪在营门口站岗。
他没想到,就在这时,真有事发生了。
这天,我党派在周磐师部的秘密情报员周磐的马弁陈玉成从长沙给彭德怀拍来密电,密电上说黄公略驻防南县时,曾开通行证给南华安特委的同志到长沙买油印机、现特委机关被破获,查出了这张通行证。周磐认出是黄公略的亲笔,已电告副师长李慧根本注;当时周磐在长沙,部队由李负责)立即逮捕黄公略黄纯一、贺国中三人。与此同时,彭德怀在电报局截获了周磐给李慧根的电报。电报内容和陈玉成的密电差不多。
十万火急,在这燃眉之际,彭德怀除扣压周磐给李慧根的电报之外,立即与一团党员和恰在这时到达平江的湖南省委特派员腾代远商量决定;立即举行武装起义,成立工农红军第5军;为做好起义准备工作,起义日期定在7月22日;密告黄公略在嘉义率所部同时起义,配合平江城内行动,然后来平江城内会师;密告贺国中届时随营学校师生离开岳阳,开来平江参加起义;彭德怀为了稳住局势,又以李慧根的名义发密电给周磐;“三人已遵示逮捕,随校已令开来平江。“
这时,黄公略在三营的一连串行动已引起反动团长刘济仁的怀疑,黄公略解救释放赤卫队员黄耀南的事又被在三营当连长的刘济仁的侄儿发现。
事迹已经暴露,不能等待预定起义日期了,黄公略果断地命令提前起义,21日下午,全营士兵闹将起来,以闹饷为名哗变了,士兵们杀死了刘济仁的侄儿和另一反动连长,并朝他们的尸体吐口水,缴获了当地挨户团的30多条枪,枪毙了挨户团头子。
黄公略提前起义后,立即与中央平江第四区(嘉义区)区委书记涂正坤,区委委员李克家取得联系,由他们派人给部队带路到平江城和彭德怀会合。
7月23日下午4时左右,黄公略率部到达平江城郊,此时,彭德怀、滕代远等已领导第一团官兵于预定时间7月22日举行走义取得了胜利,黄公略恐部队入城发生误会,便叫部队在城北五里处一个叫烟舟田的小镇上休息,自己只身骑马先入城向彭德怀、滕代远汇报。
黄公略刚走不远,9连连长贺仲斌站出来叫嚣:“跟着黄公略没好果子吃,迟早要被周师长消灭的!“
他的煽动,使全营官兵动摇了,于是,三营跟着贺仲斌又叛逃了。
黄公略闻讯,气得牙咬得嘎嘎作响,便要前去追赶,被彭德怀劝阻了。他觉得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领导人决不可以在部队尚未筑固的基础上轻易脱离部队,当晚,黄公略在团党委会上作了沉痛的检讨。
7月24日下午,天气炎热,骄阳似火,在平江城内月池塘召开了有几万人参加的庆祝平江起义胜利大会,会上正式宣布成立中国工农红军第5军,彭德怀任军长兼第13师师长,滕代远任军党代表。黄公略被任命为第四团党代表,同时,成立了中共红四军委员会,黄公略被选为委员,接着,红五军军委员与平江县委召开联席会议,决定以平江东乡的长寿街为中心,力争在最短期间,从平江开始,建成湘、鄂、赣三省的边区革命根据地,派黄公略的第四团向平南发展,与浏阳县委取得联系,帮助他们开展工作。
那是个雨天,也就是7月29日,平江遭到了敌6个团的围攻,黄公略的第4团又被调回参加战斗。可正当黄公略挥师回转时,在中途遭到了敌人的截击。
那一仗打得惨烈,黄公略指挥红4团官兵和敌军浴血奋战,一仗下来,全团只剩下200余人,因损失太大根本就无法回援,黄公略是个硬汉,失败没能动摇他的意志,虽然在与主力失去联系困难重重的情况下,带领部队在平江,浏阳边界单独活动一个月之久后,终于在黄金洞与军部主力汇合。红五军军委决定撤销第4团番号,改为教导大队,黄公略担任大队长兼党代表。
8月底,红五军从黄金洞出发,向井岗山推进。
部队在向井岗山推进的途中,遇到敌人前堵后追。那天黄昏,残阳如血,部队行进到江西载县大桥时,一个副连长投敌告密,部队仓促应战,伤亡惨重,部队只剩下不到一千人。只好折回平江、修水、铜鼓交界的纸坊休整。
红五军处在最困难的时期。
黄公略协助彭德怀、腾代远等军的领导同志,分析形势总结经验教训,对混在起义部队中的反动军官进行了审查和清洗;吸收在战斗中经过考验的优秀分子入党,使部队得到了初步的稳定。
10月,红五军军委和特委举行联席扩大会议,将红五军和工农游击队混编为5个纵队,每纵队约400人,黄公略为第二纵队队长。同时,鉴于湘、赣三省敌军正向红五军“会剿”,决定一、二、三纵队由黄公路统一指挥,在平、浏、修、铜、武、万一带坚持游击战争,开辟工作,保卫和发展湘、鄂、赣苏区,四、五纵队和军部直属队由彭德怀、滕代远率领向南冲破敌军的包围,设法上井岗山,与红四军取得联络。
黄公略留下来后,带领部队先后发动了毛田暴动、鲁家湾暴动,老乌渡暴动和金抗暴动,消灭了这些地方的挨户团和反动驻军,扩大了革命武装力量,巩固了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