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力大无穷娇小姐×吊儿郎当纨绔姑爷
【一:】
沈如意出生将门,却是定都有名的淑女。
温文尔雅,贤淑端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说起沈如意,所有人都会赞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但没人知道,这位贵女其实——
力大无穷。
这是一个秘密,一旦此事被外人知晓,她就会成为定都贵女圈子的笑柄。
但就在一个平平无奇的秋日,这个秘密被人捅破了。
【二:】
傅琮出生望族,备受宠爱,在岭南称王称霸,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风流纨绔。
直到这一年,他来到定都,撞破了一个贵女的秘密。
然后他就被绑进贵女家中,从此成为了一个失去尊严失去自由的赘婿。
【三:】
沈家入赘法则有三——
一曰妻为忠,二曰妻为贵,三曰妻为上。
沈如意想象中的赘婿:夫人累了吗,为夫给你捏捏腿!夫人饿了吗,为夫给你热汤面!夫人困了吗,为夫给你暖被窝!
现实:沈如意你这个泼妇!我傅琮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
再后来——
“赘婿好赘婿妙我是赘婿我骄傲!靠自己是纨绔,靠夫人则是了不起的上门女婿!当赘婿我可能少活十年,不当赘婿我一天也活不下去!”
精选片段:
九月初,秋意浓。
满池夏荷衰败,只剩下荷叶杆子光秃秃地立在塘中央,偶有一两声稀稀拉拉的蝉鸣,听得人忍不住起了睡意。
沈如意正在湖心亭中和丫鬟们打马吊,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衫裙,双环髻上插了一只白玉雕刻的芍药花簪子,眉眼灵动,娇小可爱,端看这些,其实是很端庄的。
“胡了胡了!快!给钱给钱!”沈如意一推牌,笑眯眯地朝三个丫鬟伸出了手掌。
“小姐,奴婢不玩了!打不过您!”沈如意的贴身丫鬟苹儿和她一起长大,从南境到定都,都是苹儿伺候着沈如意,因而两人不似主仆,更似姐妹。
沈如意挽起衣袖,大声吆喝道:“你这是耍赖呢?”
苹儿不情不愿地掏出了三个铜板,“小姐,您再赢下去,奴婢们这个月的月例都要被您赢光了!”
沈如意将赢来的铜板放进荷包中,满意地站了起来,“行,今儿就散了吧,咱们明日再来!”
她在府中一向随意惯了,打完马吊便准备去内院耍枪,就在她换好一身干练的劲装、准备带着平儿去内院时,管家王伯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小姐,老爷让您赶紧换一身干净衣裳去前厅!”
“去前厅做什么?”
“宫、宫里来人啦!”
沈如意神色震惊,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爹他不会犯了什么事、要被抄家了吧?”
管家连忙‘呸’ 了三声,只是吩咐苹儿道:“老爷说了,让小姐穿一身体面文雅的衣裳出来见客,今儿来的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嬷嬷,小姐万万不可失了礼数!”
沈如意带着苹儿回了自个儿的园子,苹儿正在替她挽发髻,她嘀嘀咕咕道:“皇后娘娘来咱们府上做什么?爹他一个武将,和娘娘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小姐,老爷吩咐您快些过去,奴婢先伺候您换衣裳吧。”
苹儿给沈如意挑了件素白色的上衣,再配了一条紫藤花底的襦裙,褂子上则绣着大朵大朵的紫藤花,雅致而不失大气,端庄而不失活泼。
沈如意对着铜镜左看右看,苹儿怕沈如意耽搁时间,在一旁夸道:“小姐您就放心吧,今儿您也极美的,就算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见了您,也只会赞不绝口。”
“你不懂。”沈如意耸了耸肩,然后脚步轻快地走出了闺房。
在沈府她怎么轻便怎么来,可若是要见外客,她必定要打起十二分功夫梳妆打扮。
毕竟‘沈家小女窈窕端庄’的名号她可不能破啊!
前厅早已热闹非常,沈父今日休沐,原本想约着同僚去西山脚下钓鱼,可临出门,却收到消息宫里来人了,正往他们沈府赶。
“不知嬷嬷今日光临寒舍,有何吩咐啊?下官委实惶恐。”
来的是柳嬷嬷,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嬷嬷,寻常官宦人家压根就见不到娘娘身边的一等嬷嬷,沈万山询问间不禁默默想到:该不会他那不成器的女儿在外头惹出了什么祸事?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自从三年前他们从南境来了定都,也就刚开始他家小玉儿不懂事,时常惹得定都贵女嘲笑她不知礼数,到了后面他家小玉儿可是比谁都在乎这点规矩,无论在家怎么闹腾,到了外面知书达理绝不让人挑出半分不对!
他们沈家,祖传的好强要面子,小玉儿定不会在外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让人找上门来。
那今儿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上门,是为了何事?
沈万山恭恭敬敬地将柳嬷嬷请到了上座,就在这时,沈如意也到了。
少女穿着淡雅精致,翠珰挂在耳上,行走间却未发出半分声响,眉眼虽然低垂,但却不显卑怯,只让人觉得这是个极有教养的姑娘,进退得益,在客跟前礼数极佳,不怯场,亦不喧宾夺主。
是个好人家养出来的姑娘。
刘嬷嬷满意地点了点头。
“想来这就是沈将军的千金了?”柳嬷嬷一脸笑意地望着沈如意。
沈如意娇羞一笑,“女儿拜见父亲,问父亲安好。”
沈万山哈哈大笑,“正是小女如意,如意过来,拜见皇后娘娘身边的柳嬷嬷。”
沈如意斯斯文文地站到了柳嬷嬷跟前,“如意见过柳嬷嬷。”
“好孩子,早就听说你是极有规矩的,如今见了才知道,传闻不虚,老奴瞧这定都放眼望去,再找不出比你有规矩的贵女了!”
事出突然,沈如意拿不准柳嬷嬷突然登门到底什么意思,她眨巴眨巴眼睛,望向沈老爹。
沈万山搓了搓手,试探着问道:“嬷嬷今日登门,可是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柳嬷嬷亲热地挽着沈如意,笑眯眯道:“娘娘那儿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中秋将近,预备在宫中办一场宫宴,这不,就派老奴来传一声口谕,还请小姐预备着,进宫参加中秋佳宴呢。”
除了冬至宫宴阖宫觐见,平日里端午中秋之类的宴会,从来都没有朝臣参加的道理,沈如意装作没听懂,只是道:“中秋佳宴,诸侯王爷们都在,只怕小女不宜进宫。”
柳嬷嬷看了一眼沈如意,更满意了。
得盛宠而不骄矜,有规矩!
她亲亲热热地说道:“陛下自有陛下的去处,如今娘娘要见小姐,谁敢多说什么?”
这事就这样定下了。
柳嬷嬷来得突然,沈如意父女二人摸不着头脑,沈万山赶忙出门找同僚打听了一圈。
黄昏时分,沈万山面色苍白地回了沈府。
沈如意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爹,你可问到什么消息了?”
沈万山恍惚地望着自家小女,自妻病逝后,他便再未纳妾,膝下也只有一女,如今却——
他一脸悲怆,含泪道:“小玉儿,咱们这是摊上大事了啊!”
沈如意神色茫然,“爹,我难道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皇后娘娘要治罪?”
沈万山摇头,“玉儿,陛下怕是起了让你和亲的心思了。”
轰——
沈万山这句话宛若晴天霹雳,将沈如意砸了个猝不及防,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回神道:“爹,你莫不是在诓我?”
和亲?
和给谁?
沈万山打听了一圈,才从同僚口中知晓了和亲的原委。
自先帝在时,大周和大夏便是死对头。
大周和大夏便坐拥天下富饶之地,大周居于北,大夏居于南,大周幅员辽阔子民豪爽,大夏山水环绕旖旎风光,两国是死对头,沈万山率兵坐镇南境,和大夏人打了几十年。
五年前,旱灾地动频频,大周和大夏皆民不聊生,两国君主坐下议和,最终定下盟约。
大夏兵力稍弱,每年都要向大周上贡珠宝矿石,而大周则每五年派一名门贵女前往大夏和亲。
如今,正是五年之约。
五年前大周与大夏议和,沈万山正驻扎在南境,后南边彻底平反,他才带着沈如意回的定都。
他不知晓此事,朝中也无人多嘴与他说起和亲。
这几年,定都官宦人家为了防止家中女儿被送到大夏和亲,适龄的早就选好了人家,议亲的议亲成婚的成婚,一来二去,竟然只剩下了沈家。
沈如意听完这一往事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就说了定都这群人都精得很,平日里姐姐长妹妹短,原来都在这儿等着看我笑话呢!”
她气得不行,猛地拍了一掌饭桌。
就听见安静的饭厅中传来了一阵木头碎裂的声音,紧接着,那张金丝楠木的桌子就出现了细小的裂缝,然后,桌子塌了。
沈万山‘哎呦’了一声,“这可是我在麻雀街好不容易淘到的宝贝木头,小玉儿你这就拍碎了!”
下人们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小姐平日里笑眯眯的好脾气,可她们从未忘过,小姐这一身力气,一掌下来能把人拍得吐血!
“玉儿啊,爹去年是不是和你说过……若是有看得上眼的,咱们也不是不能定亲……”沈万山说得小心翼翼。
沈如意气得面色通红,“去年能想到皇帝老头能这么缺德吗!打不过大夏就和亲,谁想出来的这个馊主意!还和亲呢?用女子换取家国平安,亏朝堂上那群老头子想得出来!怎么,他们敢想出这个主意,有本事这个时候他们自己去和亲呀,要我说,和亲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大厅内只剩下沈如意骂人不带喘的声响。
苹儿站在廊下,安慰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丫鬟,轻声道:“别怕,小姐骂了这一阵就好了。”
沈府下人不多,有的都是沈万山身边的亲信,一堆在南境退了伍的兵痞子,许多人都是亲眼瞧着沈如意长大的,沈如意在府中无论什么模样,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沈万山安慰道:“如今和亲人选还未定,小玉儿你别急,为父定会想一个万全之策!咱们肯定不去大夏啊。”
沈如意不客气地说道:“爹你杀了那么多大夏人,我要是去了大夏,会有好日过?”
沈万山冷汗直流。
这也是他死也不会把沈如意送去和亲的一个理由,他在南境和大夏大军打了几十年,如今若要他低头将唯一的宝贝女儿送去大夏,来日黄泉路上,他有什么脸去见亡妻!
沈万山愁云满面,着急和亲一事,沈如意低着头亦然。
片刻后,她神情坚毅地站了起来,朗声道:“老爹,我想到办法了!”
一众丫鬟纷纷抬头,就见自家小姐深呼吸,仿佛做了一个非常不容易的决定,“老爹,趁着中秋进宫觐见皇后娘娘前,我要抓紧找一个夫婿。”
“娘娘若是知晓我已定亲,必不会将和亲的主意打到我头上来。”
沈如意不着调,沈万山这个爹当得也不靠谱,他听后,点头一脸认真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父女两你一言我一语,很是上头,幸而还有一个稳重的管家,在一旁小声提醒道:“老爷,今日皇后娘娘派人来咱们府上,消息只怕已经传开了,如今这个关头,还有谁家敢得罪陛下和咱们小姐定亲啊?”
沈如意豪气万千,“怕什么?咱们寻一个普通人家的男子,让他来咱们沈家当上门女婿!”
深秋将过,沈如意选婿还没个音信。
这世间男子好找,夫婿难求。
朝堂之上关于和亲的话题愈演愈烈,为此沈万山每日都愁云满面,上朝时耳听八方眼观四路,生怕谁将和亲的注意打到了沈家。
朝堂之上不太平,沈府的气氛也很凝重。
沈如意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头,满府的丫鬟都战战兢兢生怕说错话惹怒了小姐。
苹儿见沈如意怏怏的,便想说些好的来开解她,“小姐,马上就要到中秋了,城郊的多喜寺可热闹了,您可要去瞧瞧?”
“那有什么好玩的,没劲。”沈如意怏怏地,什么事儿都提不起兴头。
“小姐,多喜寺可是求姻缘的地方呢,您去拜拜,说不定还能求到一个如意郎君。”
沈如意耳朵动了动,但还是装得毫无在意,“不拜,有什么好拜的,拜了难不成就能有夫君吗?”
苹儿听后撇了撇嘴,自顾自忙去了。
府内静悄悄的,丫鬟们忙着洒扫院子,厨房正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午饭。
沈如意鬼鬼祟祟地从偏门出了沈府,她牵着枣红色的小马,自言自语道:“小红,咱们就去看一眼,那多喜寺真的有这么灵吗?”
多喜寺在城西,素日里只有百姓们爱去那边,定都贵女若是求神拜佛,更多的还是去城东皇家寺庙千佛寺。
这一路碰不着定都那些爱阴阳怪气的贵女,沈如意也快活了许多。
策马狂奔,好不肆意。
自从三年前从北疆回定都,她为了融入定都的贵女圈子,可以说是用足了功夫。
要沈如意说,也就是那一群千金小姐吃多了盐,咸的。
整日里舞文弄墨钻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样样不落,沈如意刚回来那一年,吃了不少亏受了不少嘲笑。
也是后来她变聪明了,学着那群人弹琴写诗,读书作画,渐渐地,沈将军之女沈如意端庄大方的名号也就打响了。
“哎呀,出事了!前头马车翻了,要死人了啊!”
“快快快,咱们快去帮个忙搭把手!”
西山将近,沈如意正牵着马慢悠悠地走到马道上,前头突然一阵骚乱,沈如意好奇,就见两位老伯着急忙慌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沈如意听得没头没脑,她拉住了老伯,疑惑地问了一嘴。
这才知道原来前面有一辆马车翻了,一幼童和其娘亲被压在了马车下面,好几名壮汉都在前面帮忙,但马车实在是太重了,搬不起来!
沈如意听后,挑了挑眉,她刚想往翻了马车的地方走去,但又想到了什么,可在听到前面人着急的呼喊之后,沈如意最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老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但为了保险起见,沈如意还是扯下了一方纱布,将半张脸都给遮住了。
她挤到人群当中,弯腰,正好同被马车压着的女童对视了一样。
她温柔地笑了笑,“你别怕,一会就出来了。”
沈如意搓了搓手掌,找了个一双手都能够稳稳握住的地方,众人都在忙着抬马车,没有人注意到突然冒出来的沈如意。
就见沈如意捏着嗓子,怪声怪气地喊了一声,“大家一起用力抬啊!”
霍——
众人齐齐发力,也是奇了怪了,方才他们使了吃奶的力气,马车纹丝不动,眼下再一用力,马车竟然抬起来了!
“好!”
“好!”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马车内的人拉了出来,幸好,只是伤了腿,性命无碍。
沈如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她揉了揉手腕,这一笔得记下来,回头好好给老爹炫耀!
省的老爹只知道说她除了力大无穷就毫无用处!
谁说的!
这不是很有用嘛!
沈·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如意,笑眯眯地牵着马,准备离开案发现场。
“呦!”
这时,沈如意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戏谑的笑声,抬头望去,就见一名红衣男子坐在马上,正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己。
那男子骑在马上,剑眉星目,眉眼如画,精致却不失女气,笑起来风流又浪荡,瞧着就不正经。
“姑娘好力气啊!”那男子一双桃花眼乱飞,沈如意一时间倒有些尴尬,她往后退了几步,装模作样左顾右盼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才我可是都瞧清楚了,姑娘,你瞒得过他们,可瞒不过我呀!”那男子慢悠悠地晃到了沈如意跟前,“姑娘这力气,只怕军营中的士兵都比不过啊。”
那人一声轻叹,似嘲笑,似捉弄。
沈如意慌忙上了马,只留下一句‘你看错了’,便匆匆离开。
傅琮摸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沈如意的背影,是么?他可没看错。
方才若不是这位姑娘,只怕那些人待到傍晚也抬不起那辆马车,那姑娘瞧着娇小可爱,一身力气倒是惊人。
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后来练出来的,天生奇力的人傅琮也不是没见过,但这样一个贵女有这一身力气的,第一人。
有意思。
傅琮从怀中掏出一把小扇,再次感叹道,定都的姑娘,还真是有意思。
这定都还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处处好风景啊!
西山风景好,早秋金桂飘香万里,位于山腰的多喜寺桂香环绕,朱红色的砖瓦藏于绿林之间,于一片俗尘间隔出了天地。
沈如意毕恭毕敬地捐了香火钱,又在正殿供奉了一盏长明灯,她跪在南海观世音的佛像下,念叨个不停——
“诸位神佛在上,信女别无所求,只愿能有一好郎君,好躲过和亲之祸,若能如愿,信女必当每月初一十五虔心还愿,还望神佛显灵,庇护信女得偿所愿。”
出了大殿,在一旁卖姻缘签的小沙弥和善地朝沈如意笑了笑。
“施主,不妨来……”
“多少钱,我买。”
沈如意神情凝重地接过了姻缘签,但却不敢看,她双手紧紧握着姻缘签,终于,在下山的时候,她鼓足勇气决定看一眼签里头到底写了什么。
“哎呦,这位姑娘,咱们可真有缘啊!又见上了呀!”
又是这道声音。
沈如意不耐烦地抬头望去,她没好气地说道:“这位公子,敢问你我可曾相识?”
“我初入定都,自是不曾见过。”
“既然不曾相识,公子今日所为,怕是孟浪了。”
傅琮哈哈大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今日秋光尚好,你我相逢便是有缘,还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瞧模样,我应当比你要虚长几岁,你该唤我一声好哥哥才对。”
九月的天,傅琮不知在哪儿藏了一把桃花扇,白玉打出来的扇骨被他骨节修长的手握着,他倚靠在桂花树下头,活脱脱公子风流。
这人脑子有病。
沈如意又看了他一眼,白瞎了这样一副好皮囊。
沈如意先是被突然出现的傅琮吓了一跳,紧接着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她盯着傅琮看了许久,这人眉眼艳丽,又穿了一身红色的长袍,笑得浪荡。
旁的不说,就冲着这张脸,还是能看的。
沈如意笑眯眯地往前走了几步,“还不知哥哥怎么称呼呢?”
“好说好说,我家姊妹都喊我一声九哥。”
沈如意有些好奇,“九哥家中还有姊妹呀?”
“都是堂的,她们年纪小,便爱凑在我跟前。”傅琮见沈如意走近了,略略收起了懒骨头,站直了,他比沈如意高了近两个头,说话时正巧能看见沈如意黑黢黢的长睫闪动,怪可人的。
“不知九哥家里头父亲母亲可好?”沈如意乖巧地问道。
这话虽然问的突兀,但加上沈如意那人畜无害的表情,傅琮一时间看愣了,他顺着沈如意的话道:“我母亲多年前便病逝了,家中就父亲一人。”
哦,母亲死了啊。
沈如意笑的更加开怀了,她趁着傅琮一个没注意,将他双手反扣在了身后。
傅琮:“!!!”
这是唱的哪一出?
沈如意怀中的姻缘签也就这样挣扎掉在了地上。
她扣着傅琮,弯腰顺手捡起了姻缘签,沾满了泥浆的竹签字迹模糊,一时半会也看不清了。
原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傅琮想要挣脱,但沈如意力道实在是大,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在沈如意的手劲之下毫无反手之力。
“哥哥也说了,我和哥哥甚是有缘,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哥哥长得这样俊俏,我很是欢喜,你放心,哥哥倘若跟了我,必定能吃香的喝辣,好哥哥,你说行不行呀?”沈如意脆生生地问道,但下手却不客气,硬是拖着傅琮下了山。
沈如意牵着两匹马,一只手用力抓着傅琮,大步往马道上走去。
傅琮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并肩走在沈如意跟前,反复再三地望着沈如意,终于,他由衷的开口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傅琮咽了咽口水。
“怎么变成姑娘了?方才不还一口一句好哥哥么?”沈如意斜睨了傅琮一眼。
谁让这人风流,撞到了她跟前。
沈如意冷哼了一声,反正她也寻不到合适的夫君,替天行道收一个浪荡子,正正好。
自古男子不就喜欢逼良为娼劝妓从良么,凭什么她们女子就不能大街上绑一个夫君回家?
“好哥哥,我方才的本事你也是看到了的,若是要逃,我便把你的手给拧断了!再者我家在定都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便是今日跑了,明日我也会让人把你抓回来,好哥哥,你跑啊,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有办法找到你!”
她又笑了!
傅琮浑身发毛,她方才绑自己的时候便是这样笑的!
眉眼弯弯,梨涡浅浅,纯良可爱,但下手时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傅琮颤巍巍地说道:“你、你先别笑了……”
沈如意收起了笑容,正好她也笑累了。
“上马。”沈如意面无表情地望着傅琮,傅琮稍有不从,她便一个用力捏住了傅琮的手腕。
“哎,疼疼疼!我上我上!你先松手!”傅琮疼的龇牙咧嘴。
“我劝哥哥还是听话些,否则一会伤着哪儿了,我可是会心疼的。”沈如意将两匹马用绳子绑在了一起,笑眯眯地望着傅琮。
她利落地翻身上了马,傅琮坐在马上,望着她的背影,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
他娘的看走眼了。
这不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这是朵带刺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