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观看了西法大剧社演出的话剧《金锁记》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导演精心的改编,演员们精湛的表演以及华丽的服装都给这场戏剧增添了不同的韵味。
《金锁记》讲述了小商人家庭出身的女子——曹七巧的心灵变迁历程。清末民初,小镇上天真烂漫的少女曹七巧和京城大户姜家的三少爷季泽一见钟情,可是七巧的哥哥曹大年贪图钱财,要把妹妹嫁给患有软骨病的老二仲泽。万般无奈之下,她答应下这门婚事,从此便开始了自己人生的噩梦。
在我看来,造成七巧痛苦一生的根本原因就是封建制度下,女子没有社会地位,只能任由他人摆布,这传统社会生女性的悲凉和无奈。
戏开场时,曹七巧是一个才嫁到姜家时年轻没美貌的少妇形象,但在这光鲜亮丽的表象下,隐藏着一颗不满现实,寻求幸福的心。七巧在美好的年华里,但却是身患残疾的人的妻子,七巧根本不爱她名义上的夫君,她也只是背负了一个名分而已,同时,她也清楚地明白,仲泽也没有什么错,身上的残疾是落地就有的,但七巧还是做不到爱他,或许就只有那么一点可怜吧。
七巧追求的是一份实实在在的幸福,是年轻时的自己与季泽一见钟情后的甜蜜之情。或许真的是理想与现实相差甚远,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婚姻制度的腐化下,使得四位年轻人都生活在哀怨与无奈之中。
在戏中,七巧一句接一句地抱怨仲泽没用,反复强调自己的命运不好,上天对她不公,一声声的哀嚎与埋怨都是她痛苦的内心独白。可想而知,在一桩当事人根本不情愿的婚姻中,生活是极度煎熬的,七巧受尽家族的白眼和封建制度的压迫。在那个高墙深院中,夫君本应是自己可心的人,能给自己带来幸福的人,但并不是那样的,在这场婚姻中,她得到的只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无望。
虽然与自己曾经相爱的人同居一个屋檐下,但只能以弟嫂相称,万不可违反家法族规,不可跨越伦理道德。因此,她深怨贪图钱财的娘家人,怨身患残疾的夫君,怨不争气、懦弱的季泽,也怨自己命不好。在面对自己深爱的夫家弟弟时,内心的苦楚纠结不言而喻,所以只能趁没有外人时,向季泽哀怨,看似委婉,实则直白的痛苦,明白各自的生活不会有交集,就只能这样凑合着,一直到季泽成家,仲泽去世。
在夫死分家时,从服装也可以看出,多年无味的生活早已磨合了七巧的性格,即使内心再有追求幸福,不满现实的想法,但七巧早已无奈的接受了现实。对于七巧来说,眼前最要紧的就是财产,因为钱财才是真真切切的东西,唯有钱财方可抓得住,让她安心。
一个幸福的人,必定是同时拥有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并且精神财富高于物质财富,如果一个人仅仅是抢夺物质财富,那么她的生活必定是虚无的。在分家时,七巧借自己的丈夫去世,孩子还小为由,用苦苦的埋怨和哀嚎诉说老天对自己的不公,在情欲和财欲的压迫下,她的性格终于被扭曲,行为也变得乖戾。
常言说:“可恶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曹七巧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吧。我可怜她悲惨的人生遭遇,又生气她面对现实时消极的心态,人生本不易,自己得不到幸福就更不应该去破坏别人的幸福。张爱玲说过:“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虱子”,或许这句话可以诠释曹七巧这个人物,她的命运没能自己把握,她的一生在痛苦中度过,最终她被金锁压疯了,想摘也摘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