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的父亲,乃是一名泥瓦匠,今年五十来岁了,干这个职业也足足有着三十多年了,算得上是经验丰富,所以但凡是有活儿了,大家都愿意找他。
这赵大今年也快三十岁了,儿子十岁,一家三代人,过得倒是和谐美满,算是父慈子孝,在镇上,他们一家,也算过得去,最起码能够吃饱饭。
大早晨,赵大一家都起了,妻子做好了饭菜,众人围在了一起,妻子十分贤惠,将粥端到了公婆近前,赵大问道:爹!你还给赵老爷家盖房呢?
老父亲听了,喝了口粥,点了点头说道:就他家给的工钱还可以,很多人还都争着抢着去干呢。
赵大听了,说道:不过外界都说这赵家不地道,您可得注意点儿!
父亲听了,笑道:我就是一个臭干活的,他家好坏跟我有啥关系啊!
一家人说说笑笑,吃完饭之后,赵大出门了,他也去干活,老父亲去了赵府干活。
走出门的时候,赵大拿了一个饼子,到了邻居这里,敲了敲门,良久,大门打开,走出了一位老者,比之他父亲,可是要老很多。
看着老者,赵大取出了饼子说道:给你!就不用做早饭了。
老者皱了皱眉,似乎是有些嫌弃的样子,接过了饼子,不过在低头的瞬间,眼中有着温柔一闪即逝。
这老汉是从别处搬来的,已经三年了,因为岁数太大,连自己照顾自己都成了问题,赵大这人心细,每次见到老者,都会打个招呼,问声好,但是好几天没有看到老者,便跳了进去,结果老者病重。
幸好是赵大的细心,老者才捡了一条命,从那之后,赵大与老者的关系就亲近了许多。
这老者虽说每次都是显示神色不悦,但是赵大又不傻,知道老者早就接纳了他。
从老者家中出来,这才去干活的。
这赵大是在客栈之中做伙计的,不说待遇,单是每天能够拿回家有些顾客吃剩的饭菜,这种好处,就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正是因为有了赵大这份工作,才能勉强吃饱饭。
到了客栈之后,便开始了忙碌,掌柜的倒是老神在在,一直到了午时,因为有的客人需要吃饭,所以开始更忙了起来。
不过就在这时,一人疯了似的,冲了进来,张口喊道:赵大哥!赵大哥!
掌柜的本来脸色不悦,不过看到是来找赵大的,便没有理会,因为声音太大,在厨房正端菜的赵大听得清楚,便走了出来。
看到来人,赵大疑惑道:秋哥儿,你怎么过来了?
这人见到赵大,急道:你赶紧回家吧!你爹出事了!
骤然之间听到此话,赵大懵了,不由问道:我爹怎么了?
来人拉着他往外走,说道:我也是听说,你爹在赵府干活,据说失手打死人了,官府来人,将你爹抓了,你赶紧想办法吧!
回家的路上,赵大已经知道自己父亲究竟怎么了,消息是失手杀人,才会被抓到了官府。
到了家中之后,家里也是乱成了一锅粥,老母亲眼泪不断,急的来回走动,妻子在一旁安慰着。
左邻右舍的,也在一旁劝慰着。
看到儿子回来,老母亲哭着过来,说道:儿啊!赶紧救救你爹啊!
赵大赶紧安慰母亲:娘你放心吧!哪怕是砸锅卖铁,也得救我爹,不过我先去打听打听,看看爹此刻的情况。
妻子闻言:打听消息,你多带点钱,上下打点一番。
赵大听了,赶紧换了身衣服,将家中的钱财拿了一些铜钱,便匆匆离开了。
到了牢房这里,遇到了牢头,说明来意之后,牢头眯着眼,说道:不能进,你爹案情重大,不能探视。
赵大眼中有泪,直接跪在了牢头面前,哀求道:大人!求您了!叫我见见我爹,最起码我得知道我爹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儿吧!
说着,从怀中将所有的铜钱递了过去,那牢头紧皱的双眉顿时松开,看了看左右,低声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有人打过招呼,不叫你们探视,记住,只有这么一次机会,速去速归!
说完,将钱收了起来,带着赵大进入了牢房之中。
昏暗潮湿的牢房,带着刺鼻的味道,不过此刻的赵大也顾不了这些了,随着老头,一直到了最里面的牢房之中。
指了指,说道:这是你爹!赶紧说几句话,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
赵大借着油灯的昏暗光芒看去,一名老者,浑身是血躺在草堆之中,许是听到了动静,赵大之父缓缓起身,看向了这里。
赵大见此,顿时哭了起来:爹!你究竟怎么了?为何会杀人啊?
老人听到这里,顿时精神了许多,挣扎着爬了过来,看着儿子,哆嗦着说道:儿啊!我是被冤枉的啊!
听到父亲的话,赵大赶紧询问,老人简短讲述了一番,外面的牢头不耐烦了,催促道:赶紧走吧!
赵大无奈之下,离开了牢房,到了家中,妻子见了,追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父亲所说,赵大叹了口气,原来正在做工的父亲,突然看到一名少女,衣衫破碎,冲到了近前,大喊着:救命啊!
少女身后跟着赵府的二公子,手中拿着一柄匕首,显得十分狰狞,喝道:还敢跑!再跑我弄死你全家!
少女躲在赵大身后哭道:救救我!我爹被他杀了!
很明显的富家子弟强抢民女的桥段,只是没想到,这赵府的二公子,竟是如此狠辣,一言不合,竟是杀了少女的父亲。
还有两名工匠,看到这幅场景,竟是悄然溜走了,装作看不到,只有赵父无奈走不了。
二公子到了近前,盯着少女露出了淫笑,看到赵父喝道:赶紧滚蛋,否则连你也收拾了。
赵父听了,顿时一股热血上涌,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害人性命,你就不怕官府么?
二公子听了,却是哈哈大笑,看了看赵父,点了点头,对着身后赶过来的下人说道:既然你张口闭口官府,那么此事就是他做得了,将他交给官府,就说他见色起意,杀人害命。
跟过来的是府中的管家,是怕出事,但是听到二公子所言,也只能是点了点头,对着下人吩咐道:将此人交给官府,就说他杀人了,大人自会知道怎么处置的。
赵大将事情告知了妻子,还有母亲,两人听完,都愣住了,老母亲哭道:真是没有天理了,还是妻子冷静,说道:你可以去找另外的工匠,他们是证人啊。
赵大听了,倒是点头,赶紧去了另外两家工匠家里,可是十分失望,两家人都是大门紧闭,根本就不开门,赵大明白,肯定是受到了胁迫。
无奈回到家中,一家人陷入了绝望之中,片刻之后,有着官差过来通知,明日升堂,审讯赵父,一家人听了,顿时面如死灰,陷入绝望之中。
次日升堂,县令高坐在上,赵父跪在了堂下,旁边站着赵府的管家,赵大也跪在了堂下。
县令拍了惊堂木之后,直接审问赵父是否认罪,随即赵府管家举证,带了不少证人,赵大怒火暴涨,只是公然污蔑,但是县令倒是极为配合。
赵大心中仅有的希望,已经快要消失,喊道:大人!当日还有另外的工匠,可为证人,证明我父亲的清白。
县令听了,冷笑道:就知道你们不死心,将那两人找来。
两人到了堂上,竟是张口闭口没看到,虽说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证词,但是仅有这么几句话,赵父便无法脱罪了。
县令见了,与那管家对视了一番,露出了笑意,说道:人证物证俱在,杀人者赵冷秋,判斩首!
也不知道这赵家用了什么手段,只是不足一个月,便到了行刑的日子。
期间赵大到处求告,但是没有丝毫的效果,还被人打了几顿,此刻也是遍体鳞伤。
午时已到,刽子手挥动屠刀,终究是将赵父砍了,赵大带着绝望收尸。
到了家中之后,找了人缝合,随即开始发丧,只是赵大却是做出了一件令所有人震惊的事情,他没有穿白色的孝服,竟是一身大红色的孝服披身。
所有见到之人都傻了,好似是厉鬼一般,人们知道赵父冤枉,此刻见到赵大如此,纷纷有着惊色。
邻居那名老者,打开了紧闭的大门,看着赵大一身红衣,跪在灵前,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到了赵大近前,说道:我知道你冤,看在你照顾我几年的份上,此事我接下了,我来替你报仇。
深夜之中,老者带着赵大到了赵府门前,说道:对着大门跪,磕三个头!
赵大带着恨意,按照老者所说磕头,随后在各个角落都是如此,老者在每一处跪拜之地,都刻画了东西,不引人注意之处,放置了一些木头雕刻的东西。
回到家中,老者说道:等着吧!
三日之后,赵府传来消息,说是赵老爷大腿折了,不知道什么缘故,之后每天,凡是赵家之人,不是断腿,就是断臂,甚至有人走路,直接栽倒在地,脖子直接折了,当场死亡。
此刻的赵家,如陷入了鬼蜮,赵家之人,没有一个好的了,至少都是断臂。
到了夜晚,老者找到了赵大,取过了他的那件红色孝服,说道:事情该结束了!
一把火将之点燃,随即一把大火凭空显现,赵府陷入了大火之中,下人丫环倒是跑了,只有赵家之人,却是怎么都跑不出来,最终都葬身在了其中。
赵大听到消息,顿时狂喜,哈哈大笑着回家,准备看望老者,可谁知,老者竟是也一命呜呼了。
赵大这才知道,老者为了替他报仇,竟然是以命换命啊!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