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粲(177年——217年2月17日)字仲宣。山阳郡高平县(今山东微山两城镇)人。东汉末年文学家,“建安七子”之一。
王粲父祖辈,在汉位至三公,世为名门望族,自幼得力于家学,而以博学多识著称。14岁抵洛阳,即为当时一代大儒蔡邕所赏识,以致听到王粲来访,蔡邕即倒屣相迎。在座诸宾客,见王粲“年既幼小,容状短小”,无不十分惊讶。而蔡邕这时,则从容向大家介绍说:“此王公孙也,有异才,吾不如也。吾家书籍文章,尽当与之。”
初平三年(192年),王粲16岁,“司徒辟,诏除黄门侍郎”。这时正值董卓横行长安,讨董同盟正在缔结,而朝中诸大臣谋诛董卓的计划也在进行,长安不久就会变成厮杀激烈的战场。更为重要的是王粲在-由洛阳迁往长安的途中,目睹了一幕幕董卓倒行逆施的罪行,决不愿意与一个豺狼成性的弄权之臣同立一个庙堂。于是就拒绝了朝廷的征辟,与族兄王凯等结伴,离开长安往荆州依附刘表。
在去荆州的途中,王粲再一次目睹了连年征战所造成的社会灾难:白骨敝野,饥殍遍地;难民成群;更有甚者,有的母亲不忍心孩子饿死在自己的怀中,竟将呱呱待哺的婴儿弃置在蔓草中间,掩袂而去。王粲把这一惨绝人寰的情景写入《七哀诗》第一首中。《七哀诗》第一首,有自哀的成分,也有哀汉的成分,但中心点却是集中在人民的苦难方面,如吴淇所说:“单举妇人弃子而言之者,盖人当乱离之际,一切皆轻,最难割者骨肉,而慈母于幼子尤甚。写其重者,他可知矣。”因而它当与曹操的《蒿里行》,同为那个时代的最光辉的现实主义作品。至于论建安文学诗歌创作,亦当如方东树所言:“苍凉悲慨,才力豪强,陈思而下,一人而已”。王粲去荆州途中,还写有《初征赋》等作品,也都透出“乘时之士,颇慕纵横;骋词之风,肇端于此”文学转换的风气。
刘表纵然为当时名士派所归心的领袖人物,并与王粲有着某些乡谊亲情,但他并不是于沧海横流能成就大业的人物;至于“而心多忌”,使许多聚拢来的人士淹滞不用。王粲并非在荆州没有显示自己才学的机会和成就,只是“表以粲貌寝,体弱通悦,不甚重也。”从而使王粲不能乘风高举,内心有着深深的抑郁。至王粲滞居荆州的后期,这种怨愤之情则尤为浓烈。曾在一次登当阳城楼时,写作了《登楼赋》悲乡念远,以发泄自己内心的苦痛。王粲初赴荆州,是为了寻找“明王贤伯”,在匡扶汉室的过程中建立自己所追求的功业。可是一去12年,王粲本人的不为重用,另当别论;而刘表从来就没有过积极的勤王之举,从而使王粲更大失所望。“心悽怆以感发兮,意忉怛而憯惜恻。循阶除而下降兮,气交愤于胸臆。”足以见出王粲的情痛之深。由于《登楼赋》把念井思乡之情与不为世用的悲愤之情互相融合在一起,使《登楼赋》成为开魏晋抒情短赋之先的佳作,赢得了曹丕“虽蔡、张不如也”的高度赞扬。当然就其与汉代大赋比较,它也已经摆脱了体貌状物的叙事方法,而在赋的嬗变过程中注入了新质。
王粲
建安十三年(208年),刘表病危,刘表内部的倾轧日趋尖锐。而迁汉献帝于许昌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进军荆州,使荆州危在旦夕。若东依孙权,刘表与之有杀父之仇;若移权与刘备,则刘备尚羽翼未丰。何去何从,成为决定荆州命运的问题。王粲主降曹归汉,并向继位的刘表之子刘琮进言,使曹操不战而取得荆州;王粲也因此得到了曹操的信任,辟为丞相掾。王粲在荆州多有文学创作,只是由于乱离,大多佚失。南梁萧绎就曾说:“王仲宣昔在荆州,著书数十篇,荆州坏,尽焚其书。今在者一篇,知名之士咸重之,见虎一毛,不知其斑”。后来人曾多有辑佚,亦十不存一。可见,王粲在荆州的创作活动相当活跃。
王粲归附曹操之后,如鱼得水,才志有所施展,然亦不过是文学侍从而已。这一时期,他也写有不少诗文,然都多-之作。因此,王粲之在建安文坛,其文学成就,主要表现在前期诗文。对于他在前期的诗文创作,刘勰说:“仲宣溢才,捷而能密,文多兼善,辞少瑕累,播其诗赋,则七子之冠冕乎?”钟嵘说:“发愀怆之词,文秀而质赢,在曹、刘间别构一体”。而刘勰论及他的后期之作,则说:“怜风月,狎池苑,述恩荣,叙酣宴”,已尽畅涤走“梗慨而多气”的特色。
王粲诗文,《隋书·经籍志》著录有集11卷,《去伐论集》3卷,《汉末英雄记》10卷,均佚。明人辑有《王侍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