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言情故事|绾君心

叶叶就爱看书 2025-03-03 10:20:36

原创首发,盗文必究

1

早春三月,清泉山中水汽丰沛、雾气缭绕,乍暖还寒时竟比隆冬还要冷些。

今日午后,难得山中的雾散开了些,久违的阳光洒在叶澜沂身上,让她心情也变好了几分。

“翠竹,把我的斗篷拿来,我想去溪边走走。”

“小姐喝热茶,”翠竹将一杯热茶小心地放在叶澜沂手中,“山中寒凉,小姐身子弱......”

“无妨,手炉中多加些炭火便是了。”叶澜沂打断了翠竹的话。

翠竹无奈,转身回到房中,却见屋中银炭盆已经空了,只能拿着一件银狐斗篷回到叶澜沂身边。

“小姐,赵妈还没把银炭送来。”

“算了,有狐裘就够了,走吧。”叶澜沂语气淡淡。

翠竹闻言轻叹口气,扶住叶澜沂的手,带着她慢慢往别苑外走去。

“小姐,路边的迎春花开了好多,嫩黄的一片好可爱。溪面的冰也化开了,有个花鹿带着小鹿在溪边饮水呢。”

一路行去,翠竹边小心留意脚下,边将路上的见闻细细说给叶澜沂听。

叶澜沂不作声,倾耳听着潺潺溪水声,间或有几声黄鹂清啼,混着清风拂动花草树木的沙沙声,跟着翠竹慢慢走着。

翠竹扶着她小心翼翼往前走,不时说些话想逗自家小姐开心,只是叶澜沂的脸上总是淡淡的,也极少开口说话。

自打半年前那场意外后,小姐的双眼就再看不见东西。曾经一手丹青妙笔名动京城的清泉酒庄大小姐,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翠竹心中难过非常。

翠竹心想着事,脚步愈发慢了下去,叶澜沂察觉到她的异常,拍了拍她的手,“翠竹,你带我往溪边走走。”

“是。”

因为失明的关系叶澜沂的听觉变得异常灵敏,清泉酒庄里人多嘈杂,于是她便恳求父亲让她搬到山中别苑静养,是以过完年节,她就带着贴身丫鬟翠竹搬到了这里。

自打搬到山腹别苑,叶澜沂的内心反倒渐渐平静下来,从最初的悲伤彷徨到现在的平和,她其实已接受了失明的事实。

翠竹的担忧她都明白,只是如今的她变得不爱说话,她于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翠竹她没事。

正走着,忽然身边的翠竹一声惊呼,“呀!”

“怎么了?”叶澜沂问道。

“小姐,溪边躺着个人!”翠竹的声音发颤,听起来非常惊恐,“看样子像是被冲到这的尸首,小姐咱们赶紧回去吧。”

叶澜沂不知怎的,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翠竹,带我去看看,兴许是山中樵夫猎户遇着了意外。”

“可是小姐。”翠竹犹豫再三,见叶澜沂坚持,只得扶着她走到那人跟前。

“小姐,他还有呼吸!”

“快回去叫人。”

2

回到别苑后,溪边那人被安置在西厢房里。

经过白大夫诊治,他身上虽有很多外伤,但最严重的是头上的伤势。

“沈小姐,在下已替他包扎完全,只是头上伤势严重,能不能醒来只看他运气了。”白大夫背起药箱,跟着翠竹领诊金去了。

叶澜沂坐在屋中端着茶杯等翠竹回来,就在这时,她听见屏风后的床榻上传来细微轻响。

应是那人醒了。

叶澜沂这么想着,扶着墙往里走。

“姑娘,这是何处?”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响起。

叶澜沂止住脚步,轻声问,“可醒了?”

“是,不知姑娘与我是否旧识?方才醒来后我只觉头痛欲裂,脑中一片空白,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想不起。”

“我叫叶澜沂,是清泉酒庄叶乘风的女儿,这里是叶家别苑。今日我散步时发现你躺在溪水中人事不知,于是将你救了回来。白大夫替你诊治过了,你头上伤势严重,现下忆不起事来,应是该伤所致。”

叶澜沂想了想,继续道,“我并不清楚你的事情,你换下的衣物在床边柜上,兴许能帮你想起些东西。”

叶澜沂听见床上又是一阵西索声,等了一会,那人开口,“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用着急,兴许吃几天药就想起来了。”叶澜沂安慰道。

“我不知怎么感谢叶小姐才好,我......啊。”床上男子作势想起身,没想才坐起便是一阵头疼,轻呼出声。

“你才醒就别乱动了,等身体好些了再说别的也不迟。”叶澜沂赶紧道。

正说着话,翠竹端着药碗走进了房间。

“小姐您怎进去了?我扶您坐下。”翠竹急忙放下药碗,扶着叶澜沂坐回桌前。

“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走几步没事的。”

“万一磕着碰着可怎么好,小姐我扶您回去吧。”

“好,”叶澜沂见争不过,点头应下,“你安心在此养伤,别的不用忧心。”

“多谢叶小姐。”

从那之后,他便在别苑住了下来,他也有了新的名字——阿溪。

阿溪身体底子本就强健,没多久便能下床走动,只是他仍想不起以前的事。

叶澜沂对他很是照顾,经常会来同他聊天,也会带书籍给他解闷。

如此日子不紧不慢又过了两月,阿溪身上的伤已好的差不多,虽说仍是不知自己的是谁,可想着在别苑叨扰多时,于是便想去找叶澜沂辞行。

3

阿溪从丫鬟嘴里得知叶澜沂在花园中,脚步犹豫地走到花园中,抬眼就看见叶澜沂坐在亭中,翠竹站在她身边,正跟一个中年妇人争辩什么。

阿溪虽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见叶澜沂眉头皱起,像是不太高兴,而翠竹更是满脸怒容。

看样子是出了什么事。

阿溪这么想着,急急忙忙往亭子处跑。

“大小姐真不是老婆子偷懒。别苑在山中腹地,这几日酒庄忙着准备御酒抽调了好些小厮回去,苑中人手实在不够。”

赵妈一副为难的样子,“您要的颜料纸笔皆是上等货,要去城里采购,恐怕还得等上些时日。”

“赵妈虽说你是别苑的掌事,可也只是个下人,小姐要你办事怎能如此推三阻四!”翠竹厉声质问。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别苑虽不大可该伺候的吃穿用度活一样不少。本家人手不够要抽调,总不能放着要进贡的御酒不管,就为了给您买不知能不能用上的颜料笔纸吧。”

赵妈翻了个白眼,态度敷衍。

“你!”翠竹气不过,一步上前,刚想在理论一番,不料赵妈抢先一步,一巴掌扇在了翠竹脸上。

翠竹受力不稳,跌倒在一旁。

“简直岂有此理!你怎敢如此作为!”叶澜沂又气又急,“我知道你是二夫人派来的,可你怎么敢这么做!我会跟父亲说明,你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别苑!”

“老婆子管理别苑这么久,苑里上下的丫鬟小厮哪个不是我调教出来的?让我走?说句不中听的,现在除了这个不顶事的丫鬟您还有什么?”

赵妈施施然整理起自己的衣摆,“大小姐,没别的事我便下去忙了......”

“啪!”

赵妈话音未落就被人狠狠扇倒在地。

“大胆恶奴口出狂言,这巴掌是我替叶小姐教训你的。”阿溪挡在叶澜沂身前,对着赵妈怒道。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打我?”赵妈不可置信地捂着脸,“来人!快把这贼人拿下!”

几个护院闻言,拿着棍棒凶神恶煞地走上前。

“阿溪。”叶澜沂闻言很是担忧,摸索着伸出手,阿溪转身温柔地握住她的手。

“叶小姐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

说罢阿溪扶着叶澜沂坐好,没等赵妈等人反应,几个起手后,护院们便横七竖八倒在了地上。

“大小姐,奴婢不敢了,饶了奴婢吧。”赵妈跪在地上求饶。

“今日起别苑不用你了,你走吧。”叶澜沂说道。

“还不快滚!”阿溪见叶澜沂如此说,松开了对赵妈的钳制。

“谢小姐饶命,谢小姐饶命。”

赵妈和几个护卫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翠竹,你没事吧?”叶澜沂见事情解决,关心地问翠竹。

“小姐,奴婢没事。”

“没事就好。”叶澜沂松了口气,“阿溪今日多亏有你,不然我跟翠竹都不知道怎么办。”

“叶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必如此客气。”阿溪挠挠头,随即想到来找叶澜沂的目的,又犹豫起来。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叶澜沂问道。

叶澜沂虽是叶家大小姐,但好似过得并不舒心,这时候离去他不放心。

“我原是想同你辞行的。”阿溪在叶澜沂对面坐下,“只是现下看来,叶小姐身边缺个护卫,若是不嫌弃,我想毛遂自荐。”

叶澜沂却道,“阿溪你武艺高强,想来并不是猎户山民,虽说你尚未想起以前的事,但留在我一个瞎子身边......”

“叶小姐,你不要这么说自己。”阿溪语气严肃,“在我看来,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阿溪。”叶澜沂唤了一声便止住了。

阿溪脸上微微发红,幸好叶小姐瞧不见,他默默地想。

“我其实并不想走,只是担心打扰了叶小姐才......”阿溪的声音越来低。

“今日你也瞧见了,我虽是叶家大小姐,但在别苑却不如个管事嬷嬷。”

“母亲因为半年前的意外过身,我也因此失明。失明了的叶大小姐,对父亲来说兴许还不如个婢女有用。现在叶家内务归了二夫人,她一向视我如眼中钉,你若留在这,往后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事。”

“叶小姐,我不怕!我会一直保护你,不会再让人欺负你。”阿溪急急道。

叶澜沂定定地望了阿溪一会,空洞无神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耳尖都烫了起来,不自觉低下了头。

“阿溪,”良久叶澜沂再次开口,语调平静,“在你想起过往前,留在我身边吧。”

“嗯!”

4

阿溪以护院的身份在别苑正式住了下来。

赵妈被赶走后暂时没有能顶替的人,于是翠竹便暂时接替了赵妈的位置,如此翠竹愈加忙碌起来,于是阿溪就成了陪在叶澜沂左右的人。

阿溪会陪着叶澜沂在庭院中散步,为她描述院中的春景。每当这时,叶澜沂会轻轻嗅着花香,露出清浅的微笑。

她还喜欢在庭院中闲坐,他便在一边陪着她,虽然只是静静地坐着,他心中却仍是满足。

他经常会因为她的笑容失神,可他知道自己只是个没有记忆的护卫,因缘际会下能陪在她身边,已经是最大的幸事。

他从不敢奢求什么。

自从阿溪当了护卫后,别苑中的众人老实了许多,再没人敢欺负叶澜沂。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直到这日,翠竹接到了本家来的信件。

叶老爷要带着二夫人和二夫人的女儿叶如诗到别苑小住踏春。

“小姐,奴婢听说是二夫人的提议,她一定没安好心。”翠竹愤愤道。

“赵妈的事虽已同父亲说明,可以二夫人的秉性,别苑落到我手中她定不甘心。”叶澜沂淡淡道。

“父亲既同来,想她也不敢太过分,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不怕她。”

“是小姐。”

这日,叶老爷的车马浩浩荡荡驶入别苑,别苑的平静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5

“姐姐,我听说你在山里捡了个陌生男子,还让他住在别苑里,”叶如诗边说边往房中走,“莫不是你因眼疾被王家退婚,心灰意冷下荤素不忌了起来?”

“妹妹怎么没同父亲他们一起外出踏青?”叶澜沂并不理会她的嘲讽,不紧不慢地喝着杯中茶水,“我是叶家长姐,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姐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没人要可以不顾名声,妹妹我可还想找个好人家。”叶如诗阴阳怪气道。

“你以为我失明了,王家会改婚约娶你进门吗?别妄想了,小妾生的庶出永远上不得台面,你给我记住了!”叶澜沂声音不大,落到叶如诗耳中却无比刺耳。

“你个死瞎子!”叶如诗暴跳如雷,几步上前,抬手想往叶澜沂面上招呼。

“小姐!”

“住手!”

翠竹还未及上前阻拦,阿溪便一个箭步,牢牢抓住了叶如诗的手。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拦我?放开你的脏手!”叶如诗用力挣扎,可手腕仍被阿溪紧紧握住。

“放开二小姐!”

就在僵持之际,阿溪感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接着脑后一痛手下就松了力道。

“小姐没事吧?”

原来是叶如诗的丫鬟桃枝见势不妙,拿着个花瓶从身后砸上了阿溪的头。

“阿溪你流血了。”翠竹惊呼一声,赶紧走到阿溪身边。

“翠竹,出什么事了?”叶澜沂焦急开口。

“叶小姐,我没事。”阿溪只觉头痛欲裂,可他不想让叶澜沂担心,强忍着疼开口道。

“你们在干什么!”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声怒喝。

原来翠竹见叶如诗来找叶澜沂,知她来者不善,便提前使了人去禀报叶老爷。

“父亲。”“父亲。”

叶如诗停止了无理取闹,退到了一边。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叶乘风走进屋内,看着一地狼藉气不打一处来。

“嗯?”叶乘风见到坐在捂着头的阿溪,觉得非常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你是什么人......”话到一半,叶乘风忽得跪倒在地,“草民见过王爷!”

“父亲你在说什么?”叶澜沂听到父亲的话,疑惑不解。

“我的头好痛。”阿溪这时全然顾不上周遭,破碎的记忆如雪片纷至沓来。

染血的弯刀、异族人狰狞的面孔、跌落山崖时抓住的藤蔓......

那些碎片一一拼凑起来,终于,他想起了一切。

“本王想起来了,”阿溪的眼神渐渐锐利,属于以往的杀伐之气慢慢汇聚,“本王是三皇子宋昭,几月前在追查匈奴使团时被他们察觉,幸得大难不死被叶小姐所救。”

宋昭回头看向叶澜沂,她脸上神情复杂,有惊讶、有疑惑、更多的却是混着难过的不舍。

“没想到我救的,竟是战功赫赫的安平王爷。”叶澜沂喃喃,随即想起什么,连忙起身作势要拜,“民女参见王爷。”

宋昭见状,忍着痛一步上前扶住了叶澜沂,“叶小姐无需多礼。”

此时一旁的叶如诗惊疑不定,心中害怕,回过神连忙拜倒在地,“参见王爷,王爷恕罪!”

桃枝早就吓得话都说不出,只是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王爷,小女无知并非有意冒犯......”叶老爷见桃枝竟打伤了王爷也是惊恐不已。

“叶小姐对本王有救命之恩,方才的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只是叶二小姐失礼至此,还望叶老爷日后多加管教,别又闯下什么祸事,连累了叶家声誉。”

“草民定会严加管教,如诗,还不带着你的丫鬟下去,今日就给我回本家禁足思过!”

“不好了,王爷晕过去了!”翠竹叫起来。

“快喊大夫!”

6

叶如诗因为无理取闹被叶老爷责罚,让她回清泉山庄闭门思过,她虽心中嫉愤,但也只能收拾东西坐上回酒庄的车马。

车队沿山路蜿蜒前行,突然,一个陌生的男子拦在了马车前面。

“在下是远方来的商人,素闻清泉山庄的酒天下无双,一直想见识见识却始终没有机会。”

“没想到今日在山间能遇见酒庄的车马,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购得一二?”

叶如诗从车窗中探出头,见拦车之人虽红发碧眼但衣着华贵,确实像是外商,于是傲慢地开口道,“车队虽没有带美酒,但碰上我算你运气好,我是叶家小姐,几坛酒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失敬失敬,没想到在下能遇到叶家小姐,真是荣幸至极,在下图木尔。”图木尔拱手施礼。

叶如诗对图木尔的恭敬非常受用,点点头说道,“看在你如此渴求的份上,本小姐便带你去酒庄开开眼界吧。”

“多谢叶小姐。”图木尔说着上了后车,同车队一起往清泉山庄而去。

“二小姐,您才被老爷责罚,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桃枝见叶如诗如此说,出言提醒。

“你个下人懂什么,那人看着就很有钱,我带他回酒庄,一来卖酒给他能赚笔银子,二来他是外商,可以将酒庄的酒传到域外,届时清泉酒庄扬名番邦,父亲定会高看我一筹。”

叶如诗吃着糕点,心中得意。

这次定能把叶澜沂比下去。

7

与此同时,叶家别苑。

“白大夫,王爷怎么样?”叶澜沂焦急地等在外间,听见里屋转出脚步声,赶紧问道。

“叶老爷、叶小姐,王爷的头新伤加旧伤,脑内的淤血堆积,在下实在束手无策。”白大夫叹气。

“在下用银针暂缓了病情,可却是治标不治本,王爷需尽快进京,太医院的圣手们兴许能有法子。”

白大夫边说边去桌边开药方了。

“父亲,我进去看看王爷。”叶澜沂闻言愈加忧心,对叶老爷说道。

“去吧。”叶老爷随口回道,他心中喜忧参半,正想着如何处理此事对叶家最有利。

“王爷。”叶澜沂摸着墙走到内间,在床榻前站定。

宋昭此时已经转醒,见到叶澜沂进来,温声道,“叶小姐,刚才没伤着吧。”

“我没事,是我连累了王爷伤上加伤。”叶澜沂声音带上哭腔。

“说什么胡话,保护小姐是护卫的本分,本王说过不会再让旁人欺负你。”宋昭安慰道。

叶澜沂闻言,鼻头一酸,几滴清泪顺着面颊滑下。

宋昭见状急忙起身帮她拭泪,可才坐起眼前便一阵发黑,头晕目眩几欲作呕。

叶澜沂听得耳边传来呼声,情急之下俯身去探,不料脚下不稳,扑进了床榻之中。

那头宋昭刚从晕眩中缓过来,下意识伸手,将叶澜沂接了个满怀。

霎时清浅的体香萦绕周围,宋昭心神一荡,圈住叶澜沂的手紧了几分。

“澜沂。”

“王爷。”

这一刻两人皆明白了彼此的心意,气息交缠间气氛愈加暧昧。

“王爷伤势堪忧,草民已吩咐备下车马......”

双唇将将触及之时,叶老爷突然进到里间。

两人急忙分开,叶澜沂面红耳赤地退到床边,不发一言。

宋昭则尴尬地轻咳两声,却也知现下情势危机,不仅自己的伤势刻不容缓,匈奴人的诡计也需得赶紧禀报圣上。

“有劳叶老爷,本王这便启程进京。”宋昭向说完转而看向一边的叶澜沂,眼神坚定,“叶小姐等本王处理完京城之事就回来娶你,你等我。”

叶澜沂含泪点了点头,“好,我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会的!”

8

另一边的清泉酒庄。

叶如诗领着图木尔走进酒窖,这里是存放进贡御酒的地方。

“不愧是叶小姐,这御酒真让在下大开眼界。”图木尔接过桃枝递来的酒杯,轻呷一口赞叹道,“天上的玉液琼浆也不过如此了,在下夙愿已成,真不知如何感谢叶小姐才好。”

“这些银票还请小姐笑纳。”

“桃枝。”叶如诗向桃枝使眼色,桃枝会意,上前接过银票。

“我清泉酒庄岂会浪得虚名?御酒不能卖给你,不过其他的酒你可任选,这银钱嘛......”叶如诗故意拖长尾音。

“叶小姐您放心,银钱方面不是问题。”图木尔边说边往御酒的酒坛边靠。

“这块羊脂玉佩玉质细腻温婉,与小姐您相得益彰,不知小姐可喜欢?”

图木尔从怀中掏出一块莹润的玉佩来,酒窖昏暗的烛火中,那玉闪着温润色泽,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叶如诗一见之下就挪不开眼了,桃枝赶忙从图木尔手中接过玉佩,拿到叶如诗面前。

图木尔趁叶如诗赏玩玉佩之际,偷偷掀开酒封,将一包粉末尽数倒进酒坛。

他今日去到山中,本是想寻找流入城中的水源。

匈奴与梁朝交战多年始终落于下风,这次他受命以使臣身份入京,明面上是给皇帝进贡珍宝,实则是为了找机会在城中饮水里下毒。京城重地若是混乱起来,他们的军队就能趁机起势。

只是没想到他的计划被前来迎接的安平王发现。

安平王和他的手下虽被他们杀死,可他带来的毒药却也被毁去不少,余下的量不够实施原来的计划。没想到叶家小姐在此时送上门来,真是天赐良机。

图木尔在御酒中下完毒,不着痕迹地合上酒封,状若无意地走到叶如诗跟前。

“叶小姐,时候也不早了,在下已经选好了酒就不打扰小姐,这就告辞了。”

“行,你走吧。”

叶如诗对玉佩爱不释手,顾不上管图木尔,听他如此说,便吩咐桃枝留下照看,自己则拿着美玉和银票施施然走出了酒窖。

9

宋昭在叶乘风的安排下很快回到了京城。

他一刻不敢耽搁,立马进宫向皇上禀明匈奴人想毒害京畿百姓的计谋。

皇上大怒,立即下令加强京城的戒备,并且让边境军队严防,以防匈奴人异动。

宋昭做完这些松了口气。

虽然因为匈奴人狡诈,他手上没有可以治他们罪的证据,但如今皇上已对匈奴人警觉,想来他们已翻不出浪来。

得赶紧养好伤去找澜沂,不能叫她担心。

半月后,宋昭伤势初愈,他迫不及待想去清泉山庄,去迎娶自己心爱的女子。

然而就在宋昭备好礼品准备去叶府提亲之时,宫中传出消息,淑妃娘娘喝了清泉山庄进贡的御酒后暴毙。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叶家满门抄斩。

宋昭立刻想到了叶澜沂,于是马不停蹄赶在圣旨之前来到清泉山庄。

“王爷,父亲一直是本分的商人,他没有理由毒害圣上,一定是哪里有误会!”叶澜沂哭着说。

宋昭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本王一定会查出真相,还清泉山庄清白。”

“澜沂,你信我。”

叶澜沂靠在宋昭怀中,几日来的害怕不安消散了不少,她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声,抬手环住他的腰。

她又记起还是阿溪时候宋昭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会保护她,那坚定的语气此刻回想起来让人格外心安。

她知道,宋昭一定会帮叶家洗刷冤屈,一定会的。

10

宋昭开始调查此事。

淑妃娘娘的死状来看,是一种匈奴人常用的毒药所致。

他知道此事一定与匈奴人有关,只是叶家怎么会跟匈奴扯上关系?

就在调查陷入僵局之时,一个樵夫向宋昭提供了线索。

他说之前砍柴时见到一个外族商人与叶家二小姐攀谈。恰在此时,宋昭的手下在搜查清泉山庄时,从叶如诗房中发现了一块羊脂玉佩,玉佩上的纹饰赫然是匈奴使臣阿骨岱的族徽。

宋昭顺藤摸瓜,发现原来是阿骨岱冒充外商欺骗叶如诗,借机在御酒中下了毒。

宋昭赶紧将他的发现禀明皇上,有了叶如诗的证词,加上又从匈奴人下榻的使馆中搜出了害死淑妃的毒药。

铁证如山下,匈奴使臣阿骨岱供出了所有事情,叶家也终于洗脱罪名、转危为安。

风波平息后,宋昭向皇上请旨赐婚。

一个月后,王府张灯结彩,红绸映出满堂喜气。

宋昭身着一袭华贵蟒袍,头戴镶嵌着璀璨宝石的冠冕,身姿挺拔地站在喜堂之上。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不远处,眼中满是深情。

叶澜沂在翠竹的搀扶下,莲步轻移,正缓缓走向他。

她身着凤冠霞帔,红色的嫁衣上绣满了栩栩如生的凤凰,每一针每一线都仿佛倾注着对未来的美好期许。那凤冠上垂下的珠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宋昭看着眼前这如梦似幻的景象,只觉心跳都漏了一拍。

待叶澜沂走到身前,他微微上前执起她的手,声音低沉却满含坚定,“澜沂,从今以后,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守护你,让你幸福。”

叶澜沂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幸福与感动交织的光芒。

她轻轻回握住宋昭的手,柔声道,“宋昭,我也会一直陪着你,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不离不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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