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死战文死谏!“文胆”陈布雷就是这么做的,可惜蒋介石不吃这套

文史又不假 2024-12-18 10:09:00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全面抗战由此开始。在此背景下,蒋介石于1937年7月17日代表国民政府发表“庐山谈话”,其中讲到:

战端一开,就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我们只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才能博取最后的胜利!

陈布雷出生于1890年11月,本名陈训恩,字彦及,笔名是“布雷”或者“畏垒”,浙江省慈溪人。他不仅是蒋介石的私人助理,更被视为国民党的“第一文胆”和“超级智囊”,是中国近代史上颇受关注和争议良多的人物。

清光绪十六年,陈布雷出生于浙江省慈溪县的一户富裕茶商家庭,自小就接受了系统的旧学教育和新学教育,练就了出色的文笔和谋略。从浙江高等学堂(浙江大学前身)毕业后,他进入当地的《天铎报》担任编辑,从此开始使用“布雷”作为笔名。

据说,那时的陈布雷面颊圆润,胖乎乎的很像面包,被同学们起了“面包孩儿”的绰号。面包的英文为“Bread”,音译过来就是“布雷”。不过,他本人却这样解释:“布雷即布鼓,以布作鼓,其声类雷”。

武昌起义爆发后,国内的民主革命势头一片大好,陈布雷遂以《谈鄂》为专题写了十篇社论,旗帜鲜明地表达了自己对于革命的支持,对于封建残余的敌视。不过,由于个人才华出众而又锋芒过胜,他遭到了总编李怀霜的排挤,被迫离开报社后回到了老家。

作为陈家的长子,陈布雷在父母过世后肩负起了家庭的重担。1919年底,妻子杨品仙在诞下女儿陈琏后不久过世,给他造成了难以言说的痛苦。

忍受丧妻之痛的陈布雷,看到嗷嗷待哺的陈琏后气不打一处来,甚至认为此女夺去了爱人的性命。无奈之下,杨品仙的母亲将自己的小外甥接回老家抚养,起名“怜儿”。

1920年,睹物思人的陈布雷索性离开浙江,前往上海担任了《商报》主编。不久以后,在孙中山“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指引下,国共两党密切合作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大革命。

在大革命初期,陈布雷开始使用“畏垒”作为笔名,因嘲骂北洋旧军阀而威震江南。期间,他面对高官厚禄的诱惑从未动摇,坚持自己的主张和观点,颇有文人的傲气和傲骨。著名报人邹韬奋这样评价:

布雷先生的文章以锐利的笔锋,公正的态度,尽人民喉舌之责。

1926年初,邵力子来到上海宣传革命和筹措军费,同时还宴请了上海的报界许多人士。作为黄埔军校的秘书长,他此行的公开目的是通过文化界宣传革命主张,实则却是为蒋介石物色优秀人才。

在宴会上,邵力子郑重其事地递给陈布雷一封蒋介石的亲笔信,诚挚邀请他以记者的身份前去会晤。不久,心向革命的他就悄悄离开上海,毅然奔赴南昌去寻找北伐军。

与蒋介石的第一次见面中,陈布雷的态度比较冷淡,也算是一种文人的矜持吧。二人就如何面对工人运动,如何解决帮会势力,如何保护商业繁荣等问题展开讨论,最终达成了高度共识。

蒋介石邀请陈布雷留在司令部却被拒绝,转而要求对方起草一份针对黄埔学生军的动员令。于是,他挥毫写下了《告黄埔同学书》,以充满激情的笔触盛赞青年,盛赞革命,彻底奠定了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陈布雷返回上海后继续发挥喉舌作用,等到北伐军攻克武汉后大加报道,引起了孙传芳的强烈不满。于是,北洋军阀开始加大审查言论和新闻的力度,充分暴露出反动统治的本质。

孙中山过世前,除了留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遗憾,并没有明确指定或者推荐自己的接班人。因此,国民党内的各派势力都在蠢蠢欲动,相互之间的明争暗斗日益严重。

经过数轮波诡云谲的博弈,汪精卫虽然成为了国民政府主席,但却从来都没有真正掌控军队。就在他和胡汉民的争斗过程中,双方都在拉拢蒋介石从而使其风生水起,成为北伐军中最大的实权派。

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以“反共”为由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撇开汪精卫后自己成立南京国民政府。很快,他再次邀请陈布雷出山辅佐,担任了南京中央党部的书记长。

当时,中国境内出现了三个并立的政府,分别是奉系控制的北京政府、汪精卫控制的武汉政府和蒋介石控制的南京政府。这三个政府互不隶属,各自为政,极大地加剧了民国的混乱局面。

在自诩嫡系正统的汪精卫穿梭拉拢下,国民党内掀起了一股“倒蒋风潮”。受此影响,蒋介石被迫下野并眼睁睁看着“宁汉合流”,从而丧失了自己的军权。

陈布雷初涉政坛就“踩雷”,只得跟随蒋介石共进退。1927年11月,他在上海与戴季陶、陈果夫和周佛海等人联合创办《新生命月刊》,继续宣传革命的同时,暗中也在进行反共舆论。

1927年12月1日,蒋介石终于迎娶宋家三小姐宋美龄,成功实现“中美合作”。得益于英美等国的支持,他利用国民党内的派系矛盾,终于在二届四中全会上重新掌控了军权,还信誓旦旦表示继续“北伐”。

平心而论,蒋介石的这次“北伐”已经不同于国共合作时期的北伐,但部队还是顺利打到了北京城。当时,孙中山的灵柩还寄厝于香山的碧云寺内,他为了抬升自己的威望,竟然提出了“进京瞻仰先总理遗容”的口号。

为了进一步造势,进一步扮演“中山传人”,蒋介石找来陈布雷撰写祭文。于是,便有了那篇著名的《克复北平祭告总理文》,可谓情真意切令人动容。引用其中部分内容:

今后有生之日,即为奋斗之年,竭其全力,济以忠贞,成败利钝,未遑计也。灵爽匪遥,唯昭鉴愚诚而默相之。

这篇祭文洋洋洒洒2500多字,皆出自陈布雷之手。阅读后,就连很少夸人的蒋介石都啧啧称赞:

着实不错!如读《陈情表》,令人悲痛。

这段时期,正是蒋介石实力迅速崛起之时,多次相邀陈布雷担任地方官职都被婉言谢绝。不过,他却以“蒋介石”的署名发表了许多颇具影响力的文章,比如《革命与不革命》、《青年地位及前途》等。

张静江和李石曾、蔡元培和吴稚晖被并称为“四大元老”,长年追随中山先生。他腿上有残疾行动不便,但为了劝说陈布雷就任公职,一连几天都让人推到陈家不走,勉强答应出任浙江省教育厅长。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东北军竟然未作抵抗便退入关内,导致128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沦陷敌手,导致3000万东北同胞成为亡国奴。面对铺天盖地的声讨,陈布雷为蒋介石写下了《告全国同胞书》、《国府告民众书》和《致粤要电》三封公开信,拼尽全力为“不抵抗政策”开脱罪责。

不过,面对群情激愤的民众和别有用心的汪精卫,蒋介石还是被迫下野。很快,陈布雷也辞职离开了南京,回到上海后继续重操旧业,这种共进退的性格令人称道。

1932年1月底,蒋介石重新出山掌握军权,陈布雷则再度出任了浙江省教育厅长。经过几次事件,蒋对他已经非常信任,不久便调到身边参预机务,久居权力中枢。

伴随着蒋介石的地位稳固,陈布雷也是水涨船高,职位不断获得晋升。几年间,他先后担任过第二侍从室主任、中宣部副部长、教育部次长和总统府国策顾问等职。

陈布雷的文人气息很浓厚,既不擅长拉帮结派,也不适合觥筹交错,属于国民党高层中的异类。而且,随着对政治介入程度的加深,他看到了越来越多的贪污腐败,看到了越来越多的道德沦丧,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勾心斗角。

最令陈布雷难以接受的是,向来自诩“中山传人”的蒋介石却对这些置若罔闻。甚至于,他还纵容默许,打造出了蒋、宋、孔、陈这“四大家族”盘剥民众。

耳闻目染下,陈布雷陷入了彷徨和迷茫,这还是心中的民主共和国吗?渐渐的,他感觉自己已经握不住笔,已经写不出文章。在日记中,出现这样的记载:

今日之言论思想已不能自作主张,躯壳与灵魂已渐为他人一体。

就在陈布雷日夜操劳之际,疏忽了对子女们的管教。期间,他只是要求孩子们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不要涉足政治领域,最好选择经济、农林、医学和理工等专业。

陈布雷共有七子二女,长子陈迟成为农业专家,次子陈过成为医学专家,三子陈适成为测绘教授,四子陈迈成为铁路工程师,六子陈遂毕业于清华大学,幼子陈远毕业于北京大学。其中,最具传奇色彩和最引人瞩目的当属女儿陈琏。

陈琏从小就思维敏捷,而且很有主见,在读国立二中时就秘密加入了我们组织。毕业后,她积极要求前往延安劳动和学习,更希望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上级却希望以国家大局为重,安排留在父亲身边从事地下工作。

在1939年,陈琏不顾父亲的反对,坚持报考了民主自由和思想进步的西南联大。不过,陈布雷在女儿临行前却再三再四叮嘱:

无论如何,都不要反对政府!

当时,陈琏早已经是我们组织的成员,只是父亲陈布雷并不知晓罢了。在他心中,女儿只是一个思想激进的学生,一个追求进步的青年。

1945年日本投降后,全国人民都迫切希望结束战争,开始战后重建。为了实现国内和平,毛泽东和周恩来等人亲临陪都,与蒋介石进行“重庆谈判”。对此,陈布雷也天真地认为,或许真能迎来久违的和平。

蒋介石在林园为毛泽东等人设宴,到场的还有赫尔利大使、魏德迈将军和张群、王世杰、邵力子、陈诚、张治中和吴国桢等人。席间,主宾双方互称“委员长”和“润之”,颇有把酒言欢共谋和平的意味。

第二天早晨,毛泽东和蒋介石在散步时不期而遇,就在林园附近的石桌旁进行了一次短暂会谈。接触过后,蒋对陈布雷这样表示:

毛泽东此人不可轻视。他嗜烟如命,手执一缕绵绵不断,据说每天要抽一听。但他知道我不吸烟后,同我谈话期间竟然一支不抽,决心和精神不可小视啊!

毛泽东的那篇《沁园春·雪》,蒋介石看过后内心钦佩不已,但嘴上却不以为然。在与陈布雷聊天时,他竟这样表示:

我看他的词有帝王思想,他想复古,想效法唐宗宋祖,称王称霸。你赶紧组织一批人,写文章以评论毛泽东诗词的名义,批判他的“帝王思想”,要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他来重庆不是和谈的,而是为称帝而来的。

作为心腹和文胆,陈布雷却没有顺着蒋介石的话风走,果真是文气十足。他顿了顿,竟然直言表示:

我倒是觉得这首词气势磅礴,气吞山河!

在重庆谈判期间,久闻陈布雷大名的周恩来还专门托人传话:

对于布雷先生的道德文章,我们共产党人非常钦佩。但是,希望他的笔不要只为一个人服务,而要为全中国的四万万同胞服务。

在西南联大读书时,陈琏结识了后来的丈夫袁永熙。而且,这对志同道合的年轻人还都是组织的秘密成员,到1947年8月时在上海举行了隆重的婚礼。谁知,婚礼刚结束就出现了意外。

袁永熙给前来参加婚礼的一名组织成员留下名片,特务抓捕这名同志后搜出了名片。顺着这条线索,新婚夫妇立即遭到了逮捕,只不过并没有坐实身份。

陈琏夫妇在监狱遭受过多次酷刑,始终都没有暴露身份,只承认自己的思想有些激进,有些同情我们组织而已。事发后,虽然陈布雷没有出面求情,但蒋介石还是在得知消息后准备网开一面。对他表示:

布雷先生,你对党国的忠心我是知道的。你可以把女儿领出来,但以后一定要严加管束。

陈布雷一直以为,在自己“严禁参与政治”的高压政策下,子女们不会加入任何党派。但是,九个子女中虽然没有一个国民党,却有四个是我们组织的成员,分别是两个女儿陈琇和陈琏,两个儿子陈过和陈砾。

就在国统区百姓水深火热之时,国民党上层却仍然还在争权夺利,“行宪大会”上多方争夺副总统之位。在此背景下,陈布雷鼓起勇气去进谏,希望早日停战和谈并且结束派系斗争,遭到了蒋介石的一顿训斥:

你是不是脑力衰弱得不够用了?怎么老是与我唱对台戏,真是书生误事,你去休息吧!

1948年11月14日,南京《中央日报》刊载出一条爆炸性消息:“陈布雷昨日心脏病逝世,总统夫妇亲往吊唁明大殓”。为了编得更像真的,新闻还有一段内容:

陈氏现年59岁,体力素弱,心脏病及失眠症由来已久,非服药不能安睡。最近数日略感疲劳,仍照常从公,不以为意。不料竟因心脏衰弱,突告不起。

得知陈布雷自杀的消息后,蒋介石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如实公布,否则将会影响到军心和民心,于是只能定为“病逝”。他立即取消原定的军事会议,携宋美龄一同吊唁并且手书一幅横匾:

当代完人。

作为文人,陈布雷非常认同“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曾对蒋介石寄予厚望并且忠心追随。不过,面对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反差,面对民主与专制的天差地别,他没能及时调整自己,固执选择以死明志和以死进谏,实在令人遗憾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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