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山一百单八将中,武松的“朋友”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也就是花和尚鲁智深、金眼彪施恩、菜园子张青、母夜叉孙二娘四人而已:小旋风柴进和及时雨宋江,勉强能算武松的“恩人”,却绝不是武松的朋友——虽然武松曾与宋江结拜,但是看清宋江真面目后,就已经在心里与他“割袍断义划地绝交”。
要评选梁山最讲义气的好汉,武松必然榜上有名,但武松也只是对朋友讲义气:施恩征方腊时落水淹死,“武松念起旧日恩义,也大哭了一场”;花和尚鲁智深“坐化”,武松干脆连京城也不回,就在六和寺陪伴直到八十寿终。
张青孙二娘先后被乱军杀死和杜微飞刀射杀,武松是何反应,水浒原著没有写,但内心悲伤时肯定的——大郎武植辞世后,真正像家人一样关心武松的,也就只剩下张青和孙二娘两人了。
可能是受电视剧误导,少数人会认为武松与孙二娘有些暧昧,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武松是天神一般的好汉,浑身充满了阳刚之气,连潘金莲见了武松,都完全把持不住,孙二娘这个老板娘,见到水浒第一帅哥,起点非分之想很正常。
这里顺便说一句,历朝历代正常的审美观念跟现在的某些影视剧不同,只有武松那样威武雄壮的才算美男子,比如三国第一帅哥赵云赵子龙,长得“浓眉大眼,阔面重颐”,也就是大脸盘子双下巴,那才是真有男子汉气概,当年袁绍带兵进皇宫,遇到没胡子的“男人”就杀掉,有些不是宦官的人只好用最不堪入目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没动过手术。
一个男人被误解成宦官,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在三瓦两舍大受欢迎的浪子燕青,其实也是有胡子的:“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三牙掩口细髯,十分腰细膀阔。果然是艺苑专精,风月丛中第一名。”
如果燕青没有标志性的胡子,在那种地方就不是消费者而是特种服务人员了——古代还真有那种人。
武松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而且江湖经验极其丰富,说话的时候,还有小小的一点“坏”:“”武松又问道:‘娘子,你家丈夫却怎地不见?’那妇人道:‘我的丈夫出外做客未回。’武松道:‘恁地时,你独自一个须冷落。’”
武松说这番话,当然不是为了“调戏”孙二娘,接下来的打斗,也很有意思:“那妇人一头说,一面先脱去了绿纱衫儿,解下了红绢裙子,赤膊着便来把武松轻轻提将起来。武松就势抱住那妇人,把两只手一拘,拘将拢来,当胸前搂住。却把两只腿望那妇人下半截只一挟,压在妇人身上。那妇人杀猪也似叫将起来。”
武松的手脚好像放错了地方,但是“杀猪”般的叫声响起来,读者诸君脑海里的画面,肯定就没有半点旖旎的意思了——虽然赤膊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但武松却绝没有占便宜的意思。
武松面对潘金莲的时候,都没有半点非分之想,见了素不相识却早有耳闻的孙二娘,更不会有兴趣,他这样动手脚,只是为了降服对手而已,正所谓骂人无好口打人无好手,搂在哪里并不重要。
潘金莲长得多漂亮,水浒原著中是有描述的:“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杀如花似玉的潘金莲,武松没有半点手软:“脑揪倒来,两只脚踏住他两只胳膊,扯开胸脯衣裳。说时迟,那时快,把尖刀去胸前只一剜,口里衔着刀,双手斡开胸脯,取出心肝五脏,供养在灵前。肐查一刀,便割下那妇人头来,血流满地。”
只要得罪了武松,那就只有一个结局,结局的悲惨程度,看武松心中的恨意而定,不管是武植的媳妇潘金莲,还是张都监府中的玉兰姑娘,武松的刀子从来就不怜香惜玉。
在遇到孙二娘之前,武松已经杀了两个美女,一点都不美的孙二娘,自然不会让武松有不好的想法,当然也没有怜惜的意思。
潘金莲和玉兰都是美女,而孙二娘就长得实在太对不起观众了:“眉横杀气,眼露凶光。辘轴般蠢坌腰肢,棒槌似桑皮手脚。厚铺着一层腻粉,遮掩顽皮;浓搽就两晕胭脂,直侵乱发。”
施耐庵说孙二娘是个“红衫照映夜叉精”,夜叉长什么样,谁也没见过,但古书中是有描述的。
《封神演义》中被哪吒收拾的夜叉“面如蓝靛,发似硃砂,巨口獠牙”,《聊斋志异》中的夜叉“牙森列戟,目闪双灯”。
不管怎么说,夜叉的相貌都不好看,一个女子长成夜叉模样,别说见多识广的武松,就是矮脚虎王英看了,也要抱着脑袋逃之夭夭。
细看孙二娘的相貌,我们就能知道武松抱摔她,场面并不旖旎,而且二人后来也绝对没有私情——武松最恨那种人。
武松饶过孙二娘性命,孙二娘也“救”过武松:武松血溅鸳鸯楼后在古庙休息,被四个“搜集食材”的店伙计用挠钩擒住,“剥了衣裳,绑在亭柱上”,是孙二娘及时出现将武松放下。
孙二娘并没有趁火打劫报此前的一搂之仇,还给了武松头陀装备和度牒,这份情义,武松当然不会忘记,所以后来在二龙山聚义,大家的日子过得很是快活。
从二人的相识与交往过程来看,武松和孙二娘有过命的交情,跟男女无关,而且孙二娘也确实长得不像女人。
长得符合水浒原著的孙二娘的演员不好找,所以不管是哪个版本的孙二娘,相貌都跟水浒原著相差十万八千里,电影和电视剧也不可能把武松和孙二娘的那场打斗按原著复原,因为那样的话,电影电视剧就不能播出了。
武松重情重义恩怨分明,在他心中恩怨比是非更重要:潘金莲西门庆谋杀了武大郎,于是非死不可;张青孙二娘杀人无数,但没杀鲁智深武松,所以他们成了武松新的哥哥嫂嫂。
张青孙二娘的恶名,在江湖上传言已久,武松对此知之甚详:“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
正因为武松知道孙二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食人夜叉,所以一开始甚至没把她当做人来看,动起手来自然百无禁忌。
不管怎么看,武松对孙二娘都不会有非分之想,两人的打斗场面不但没有半点旖旎,后来更不可能有一丝私情,那就是江湖人物的惺惺相惜。读者诸君细看水浒原著中大树十字坡那场混战,脑补出的画面是怎样的?您对此战如何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