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起“毛鬼神”,晋西北老年人都知道,这种介于猫、鬼、神之间的物种据说非常邪乎,如果主人家供着它,敬着它,在它高兴的情况下,能把别人家的东西,慢慢地、一点一点的搬到这家来。据说谁家供了毛鬼神,缺什么,少什么,“毛鬼神”一清二楚,统统知晓,米米面面、针针线线,都会给你转移家来。

传说“毛鬼神”是修道成仙的老猫变的,不能走大门,所以供毛鬼神的人家,即便不养猫,也要在窗台下留个“猫道眼”。“毛鬼神”身材娇小,灵活善变,从不走大门,专走“猫道眼”,因此旧时晋西北老百姓每家每户都会在窗户底下为家猫和“毛鬼神”留一小门,以便它们的出入。

“毛鬼神”三字,“毛”指的毛毛糙糙,颠三倒四,脾性不好,祸害他人。“鬼”指机灵敏捷,鬼鬼祟祟,神出鬼没;“神”指神奇无比,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毛鬼神”具有猫的形貌特征,鬼的机警灵敏,神的通灵怪异,它尽管有“神”字的加持,但“毛、鬼”两个字,总给人一种猥琐、诡异、使坏的感觉。因此,主人必须对毛鬼神精心、敬心供奉,初一十五,过年过节要烧香跪拜,平时要贡献吃食,若得罪了它,就会把这家的东西搬往别人家去。直到如今,晋西北人还常在找不到东西时,总会自言自语地说:“我这是惹下那个毛鬼神了,把东西给弄丢了。”如果遇到心眼子坏、脾气不好的人,大家都会说:“这人跟毛鬼神似的!”

在晋西北一带,据说“毛鬼神”是修道成仙的老猫变的,据说养了多年的猫会离家出走,隐藏山林,静心修行。在月明星稀的午夜,总会虔诚拜月,若拜上一百天,就能幻化成“毛鬼神”。旧时的晋西北,农家供奉着许多神仙,尊崇的有玉皇大帝、灶王爷、土地神、财神爷,也有水神、树神,甚至茅厕也有神,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除此之外,还供奉“毛鬼神”,供奉“毛鬼神”的地方虽不起眼,处于角落、旮旯,但总归有人家的一席之地,逢年过家不得不顶礼膜拜,焚香献供自然也少不了,为的是求个心安,不求有福,但求无祸,免得被“毛鬼神”所祸害。

说起“毛鬼神”,那真是具有通天的本事,每家每户都离不开,惹不得,敬而远之,既尊敬,又害怕,雾里看花般的不明白,水中望月般的期待。

传说有一天午夜,一位村民在睡梦中听闻房顶窸窸窣窣有响动,起先以为有贼上了屋顶。于是急忙披衣下炕,轻轻推开房门,站在院子一看,见皎洁的月光下,自家的老猫正对着月亮有模有样的跪拜。那老猫一见到主人看它,立即发出一声“喵——呜”的凄厉尖叫,向着月夜飞奔而去,从此之后不见踪影,那人当晚就发高烧,昏昏欲睡,神志不清,胡话连篇,过了个把月才慢慢恢复如初。

传说“毛鬼神”是嫌贫爱富的主儿,如供奉它的这家人日子过得好,它就给锦上添花,常常在夜间偷盗别人家的东西送到主家,如果这家人的光景不好,它不但不会雪中送炭,还就会落井下石,将这家的东西偷上往外送,导致日子越过越穷。

有一户人家,黎明时分就占了村头的碾子准备碾米做油糕吃,不料到了碾道后打开口袋,当把黍米倒在碾盘上时,里面出现了不少黄豆,这家人不敢声张,因为家中供着“毛鬼神”,准是那家伙偷了别人家的黄豆放在自家黍米口袋里。

主家供奉“毛鬼神”,千万不能得罪人家,如果得罪了是要受惩罚的。有一户人家端午节吃油糕,忘了供给“毛鬼神”,明明头天晚上还在用的菜刀、锅铲,第二天早上做饭就死活也找不到了,打开米瓮子,面柜子,里面空空如也,但在之前确信是满满当当的。家人以为进贼了,却不见丝毫盗窃痕迹,折腾来折而去,后来才恍然大悟,这不是“毛鬼神”在作怪?一语惊醒梦中人,一家人对着“毛鬼神”连连磕头祷告,请求“毛鬼神”原谅,第二天一早,所有丢失物件都统统归位,完好如初。

“毛鬼神”也没什么大本事,的特殊本领就是搬运东西,小偷小摸。传说村里有供养毛鬼神的人家,说就住在门旮旯或院中的角角落落,平时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能为主家偷回粮食来,有些人为了防止被毛鬼神盗走粮食,就在瓮中的粮食表面放上几枚铜钱作为镇物,因为钱上有王朝年号,帝王名头,王朝是天定的,帝王又是星宿转世,故可震慑“毛鬼神”。如果供养“毛鬼神”的人家对它不好,他就会戏耍、祸害主家,不是偷东西,就是把猪粪、鸡屎、甚至茅粪泼洒在门窗上,变着戏法欺负你,让你苦不堪言。

传说“毛鬼神”昼伏夜出,常常是贴着墙根走,有一汉子醉酒回家,内急之下,掏出家伙对着墙根来了一泡尿,当晚回到家中,阳具肿胀,不能小便,疼的“哇——哇”直叫,请来神婆掐指一算,说你是不是对着墙根撒尿了,你尿到“毛鬼神”头上了。此人恍然醒悟,在家人搀扶下,来到昨晚撒尿之处,真诚忏悔,认真祷告,祈祷“毛鬼神”原谅,并烧黄纸、摆供献,如此过后,病情好转。

以上故事,都是传说而已,只能作为笑料,万可不必当真。但一个个流传已久的故事,却让人深思其中道理,一个人要心存善念,真诚对待万事万物,你对别人好,别人也对你好,也正如生活是一面镜子,你对它笑,它就会笑;你对它哭,它就会哭。且不说世上有没有鬼神,其实鬼神就在人心中,心有邪念就是厉鬼,心存善念就能成佛。做善事、好事结德;做恶事、坏事损德。故人生在世,当多生善念,多做好事;浮生茫茫,唯求心安!

也许是民间信仰,也许是民俗传承,也许是惯性思维。现如今“毛鬼神”虽没人供了,也没人相信了。但拿“毛鬼神”说事的例子却仍旧流传。如调侃某人发了财,就会说人家:“你家是不是供上毛鬼神了。”若某人连续破财失财倒霉运,总会有人开玩笑说:“你是不是在哪里惹下毛鬼神了!”,如果某人小偷小摸,狡猾异常,鬼点子多,算计他人,人们背地里总会说:“看他跟毛鬼神似的!”“外人可透灵了,活脱脱一个毛鬼神。”若是一个人心浮气躁,干活做事毛手毛脚,慌里慌张,就会被人说:“那人简直像个毛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