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后,毛主席多次到杭州视察。那时候,作为浙江公安干线上的一名得力干将,王芳有幸陪同毛主席参加各种活动。比如:视察,锻炼,外出散步……
当然,王芳也多次聆听毛主席的教诲,使他受益匪浅!他曾说过这样的话:“我要做毛主席的好学生,可我离这个目标还有很大距离……”
1968年2月28日,这一天,刘馨记得特别清楚。当时,杭州刚下过大雪,她的丈夫,时任浙江省副省长兼温州地委书记的王芳,被人押走。
不久后,王芳就被押往了北京,关押在监狱里,开始接受审讯。关于这件事情,王芳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王芳回忆,从他被关进北京监狱的那天起,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把他押到北京呢?
后来,王芳才从审讯人员的口中得知,是因为一个大人物,说他整理了她的“黑材料”。然而,这样的罪名是无法被证实的。所以,便给他罗织了一些罪名。其中,有一条就是反对毛主席。
对此,王芳的心里感到很难理解。当然,作为当事人的毛主席,也无法理解这件事情。有关这件事情,王芳是后来从曾担任过毛主席机要秘书的谢静宜那里知道的。
谢静宜告诉王芳:1970年冬,她在北京大学蹲点,看到了北大造反派印刷的一张小报上,刊登了王芳勾结美蒋特务、企图谋害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内容。回来后,她就把那份小报给毛主席看了。
当时,在看那个小报时,毛主席看得十分仔细,甚至拿起了放大镜,看完了每一个字。看完后,毛主席对谢静宜说:
“是他,是王厅长。浙江造反派反王芳,对王芳抓住不放,说王芳反对我,想害死我,我不信。王厅长我熟悉他,他哪里会反对我呢?他反对我干什么呀?他反对我,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呀?我每年都要去杭州几次,他是负责保卫我的。他要是想害死我,我不早就死了吗?还能活到今天呀?”
过了一会儿,毛主席又对谢静宜说:“王芳是个好人呐!就是有时候爱喝点酒,告诉他,以后别喝了。”
听了毛主席的话,谢静宜点了点头。然而,王芳却并没有因为毛主席的话,而被释放,依旧被关押在监狱里。
1973年7月,毛主席再次想起了那个曾在杭州陪伴他王芳,便找到汪东兴,查问了王芳的情况。
在毛主席的过问下,有关人员终于起草了《关于释放王芳的请示报告》。
这一次,王芳依然没有被释放,还是被关押在监狱里。
想到丈夫已经被关押了好几年,身体情况很不好,刘馨感到非常担忧,便给毛主席写了一封信,交给了中央办公厅。
1974年10月25日,刘馨写给毛主席的信终于以《来信摘要》的形式,被呈递到了毛主席面前。其内容为:
“原浙江省副省长的爱人致信毛主席,说王芳从1968年受审查,已七、八年。现在身患各种疾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要求尽快作出结论,或是让其回家治病。”
此外,刘馨写给毛主席的信件原件也被附在《来信摘要》的后面,一起递给了毛主席。
看到这份《来信摘要》后,毛主席立即拆阅了刘馨的来信。看着信中的内容,毛主席不由地想起了那个有着女孩名字的山东汉子。
1953年12月27日,毛主席带着宪法起草小组来到杭州,下他在西湖边上的刘庄里,准备起草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第一部《宪法》。
来到杭州后,毛主席总会在办公累了的时候,喜欢到外面去爬山。对此,汪东兴在后来回忆说:
“毛主席到杭州去搞宪法。他住在刘庄,陈伯达、胡乔木、田家英也住在刘庄,他们到北山办公。毛主席喜欢爬山,每天12点左右起床,吃点东西就去爬山。他宣布一条,共产党员上山坐滑竿,开除党籍。有一次我们爬上玉皇顶,用了两个多钟头。以后又上了南高峰、北高峰、六和塔,还上了凤凰山。”
当然,毛主席说“共产党员上山坐滑竿,开除党籍”,并不是真的不允许共产党员爬山时乘坐滑竿,而是一种幽默的说法,是希望他们能够通过爬山锻炼好身体,多为中国人民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在爬山的时候,毛主席就是自己走的,甚至不愿意让人搀扶。对此,毛主席的随行摄影记者侯波在后来回忆说:
“跟随毛主席爬山,是我和他在一块时最愉快的时刻。他不喜欢人搀扶,拿着一根竹竿当手杖,说这是他的‘第三条腿’。他边走边和我们聊天,了解我们每个人的学习情况、生活情况,提出很多问题让大家回答,给大家讲一些知识性和趣味性的问题,古今中外,天南海北都有,引发大家读书学习的兴趣。他谈笑风生,大家也无拘无束。这种时候,他是我们慈爱的长辈,是我们敬重的老师。”
对于毛主席是“慈爱的长辈,敬重的老师”这一点,负责毛主席在杭州警卫的浙江省公安厅长王芳也有着深刻的体会。
在来到杭州的第二天,毛主席便看着面前的王芳,对他说想要出去走走。
听了毛主席的话,王芳立即做了准备,陪着毛主席前往了环境幽静,满山修竹,溪水潺潺的云栖。
一路上,王芳对毛主席非常照顾。为了毛主席的安全,王芳总是在前面探路。看着路边的风景,毛主席的兴致很高。只见他抬头挺胸看着远处,根本就不顾脚下的坑坑洼洼,一直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就在大家往前走的时候,在前面探路的王芳发现,在路中间有一堆牲畜粪便,就向毛主席发出了提醒。
听了王芳的提醒,毛主席却满不在乎,而是笑着对王芳说:“你大概不是贫下中农?”王芳回答说:“我是中农。”
紧接着,毛主席又说:“你过去没有干过农活吧?”王芳说:“小时候在地里干过轻便活,重活没有干过。”
这时,毛主席点了点头,又笑着说:“怪不得你害怕大粪。农民看到了就会把它捡起来,拿回去当肥料,给庄稼施肥时还要用手抓大粪。在路上看到大粪有什么好害怕的?”
听了毛主席的话,王芳知道毛主席这是在教育他,不要脱离群众,要努力和群众打成一片。关于这些,王芳在后来回忆说:
“我们在搞警卫工作时,为了保卫毛主席的绝对安全,在安排他去的地方,有时搞了一些诸如对群众进行疏散、控制,甚至清场等安全措施,致使主席不能随时见到群众、接触群众、了解群众的思想和要求。这使主席感到很不满意,几次向我们提出批评。
他还说,我们党和群众的关系,就是鱼水关系,脱离群众,就像鱼离开水,活不成了。我们领导干部和群众是平等的,不是高人一等,不能脱离群众,更不能欺压群众。这里有个立场问题,也有个感情问题。我们共产党人要时刻牢记,千万不要犯这个错误。”
1920年9月30日,王芳出生在山东省新泰县一个农民家庭里,原名王春芳。王芳的家里虽然是农民,但比一般的贫农家庭要好不少,因此也有了上学的机会。
1937年10月,在家乡当代课老师时,王芳受到进步思想的影响,开始参加抗日救亡活动和革命工作,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后来,王芳在八路军队伍中历任了排长、排政治指导员、连长、团政治特派员、八路军山东纵队第四支队保卫科科长兼军事审判所所长、一旅保卫科科长兼敌工科科长、鲁中军区敌工科科长兼鲁中区党委三地委敌工部副部长、山东军区独立旅政治部主任等职。
那时候,王芳带领人除掉了许多汉奸,让鲁中地区的汉奸和伪军头目都十分不安,达到了震慑伪军汉奸的目的。
因此,王芳的大名也被日军注意,甚至悬赏重金获取王芳的行踪。然而,由于良好的军民关系,王芳在根据地如鱼得水,日军的重金也只能放在库房里,一直到日军战败投降,都没能发出去。
1946年5月,王芳被任命为鲁中军区保卫部部长。之后,王芳又先后担任了第三野战军第八纵队组织部部长兼保卫部部长,华东野战军西线兵团、第三野战军第七兵团保卫部部长。
1948年8月,在兵团政治部的批准下,王芳和刘馨结了婚。
婚礼那天,很多纵队领导和机关干部前来祝贺,但却没有酒席,没有糖果,大家一起在机关食堂里吃了一便饭,虽然简朴,但很热闹。期间,大家以茶代酒,向王芳和新娘刘馨送上了美好的祝愿。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王芳先后担任了杭州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公安部副部长,杭州市公安局副局长、局长,浙江省公安厅副厅长。
1952年11月,王芳因工作出色,再次获得提升,被任命为浙江省公安厅厅长。
1953年12月27日,毛主席乘坐专列来到杭州,起草新中国的第一部《宪法》。这也是王芳第一次见到毛主席。对此,王芳在后来回忆说:
“毛主席几乎每天都在北山路84号30号楼办公。在他办公桌上摆满了各种书籍、资料和文件,其中包括苏联、东欧一些国家宪法译本,还有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宪法译本。这些都是当时主席阅读研究的内容,起草新宪法参考的资料。主席工作起来精力非常集中。他在思考研究问题时,会到忘我的地步。
一天下来,他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这些烟蒂短到不能再短,因为主席抽烟的习惯是抽到快要烧着指头了,剩下的再用烟嘴继续抽,一直抽到烟熄了才抠到烟缸里去。主席下班后茶杯总是空的,他喝光了茶水后,连茶叶也掏出来吃了。他说茶叶有营养,倒了可惜。”
12月30日,由于毛主席的生日是在来杭州的火车度过的,因此,大家便想着趁着跨年的机会,给毛主席补过一个生日。
在当晚的晚宴上,除了平时常见的饭菜外,还特地摆了一些花生、红枣和面条,显示着大家为毛主席庆贺华诞、祝愿长寿之意。
席间,公安部部长罗瑞卿和王芳等人都轮流向毛主席祝酒,气氛热烈愉快。
这天晚上,毛主席的心情很好,极少饮酒的毛主席,也喝了不少,还对大家的提出的问题一一作了回答。
此外,细心的毛主席还发现,坐在同桌的王芳酒量不小。
在热闹的气愤中,晚宴也走向了尾声。这时,毛主席看着面前的4杯茅台酒,对王芳说:“这里还有4杯酒,不要浪费掉,我看还是请王厅长喝掉它。”
听了毛主席的话,王芳也不好推辞,便将那4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引来了毛主席的叫好。
晚宴结束后,大家依然不愿意离开,而是围着毛主席聊起了天。
期间,罗瑞卿指着部下王芳,说:“王芳同志的名字应该改一改。一个山东大汉,名字怎么像女人似的?认识的还好,不认识的还以为是个女同志呢。”
听了罗瑞卿的话,王芳表示他同意把“芳”字的草字头去掉,但又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便说:“我改名字要报上级批准,因为我这个省公安厅长,周恩来总理在签署的任命书上写的是‘王芳’,所以改名必须得上级批准才行。”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王芳改名字的时候,毛主席却幽默地说:
“你们同意,我不同意!你山东绿化这么差,到处荒山秃岭,山上不长树,有的连草都不长。你王芳头上刚刚长了一棵草,就要除掉它,我不同意。什么时候山东绿化搞好了,你再改名字。”
听了毛主席的话,大家都开心地笑了起来,屋子里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后来,毛主席多次来到杭州,有不少次都有王芳陪同。因此,他们之间也非常熟悉。
1964年9月,王芳担任了浙江省副省长。一年后,王芳又兼任了中共温州地委书记。
任职期间,王芳努力工作,按照毛主席的教诲办事,得到了人民群众的认可。针对一些特殊的问题,王芳采取了行之有效的措施,促进了当地经济的稳步发展。
据秘书的回忆说,王芳在任上先后去过瑞安仙降、文成石垟、洞头、平阳鳌江等地蹲点。那时候,王芳“都是住在群众家里,吃的是咸菜,根本没有领导的架子”,真正做到了同吃、同住、同劳动。
此外,王芳的秘书还说:“可以这么说,当时王芳走过的有些地方,当地一些县领导都没有去过。”
王芳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把毛主席当做了人生的导师,就是以毛主席教诲他的“领导干部和群众是平等的,不是高人一等,不能脱离群众,更不能欺压群众”为原则,就是要倾听来自最基层的人民的心声。
王芳虽然兢兢业业地工作,但也没能逃过厄运。1968年,王芳被抓走。直到1972年,王芳才第一次见到了夫人刘馨和女儿。
从妻子的外表上,王芳便看得出来,刘馨这些年一直过得很不容易。那天,女儿对王芳说:“妈妈在家里天天哭,把眼睛也哭坏了,走路也看不清了。”
然而,刘馨却没有向王芳诉说这些年的不易,而是关心着丈夫的身体。回去后,便给周恩来总理写了一封信,请求为丈夫治病。
不久后,在周恩来总理的批准下,王芳被安排到北京军区总医院接受治疗。在医院里治疗一年后,王芳的身体有了较好的恢复,便被送回了监狱。
1974年,想到丈夫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随时会危及丈夫的生命,刘馨便给毛主席写了前面提到的那封信。看完刘馨的信后,毛主席在上面做了批示。
10月29日,专案组的工作人员来到王芳的面前,笑着说:“王芳同志,向您表示衷心的祝贺,经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批准,您已经解放了。”
紧接着,王芳在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主席批示复印件和释放决定书上,看到了这样的内容:
“王芳、吕剑光二同志,我看无问题,似应解放。毛泽东 一九七四年十月二十八日 此二人我很熟悉。”
看着毛主席熟悉的字迹,王芳的心里非常激动。
王芳回到家里后,刘馨非常高兴。想到这些年的经历,刘馨带着愤怒的语气,对丈夫说:“有的人连毛主席、周总理讲话都不听,阳奉阴违、政治品质很差,否则,你早三、四年前就可以解放了。”
直到此时,王芳才知道,毛主席和周恩来总理早就为他的事情做过批示,只不过被人压着没有执行而已。
后来,王芳担任了浙江省委书记。任职期间,王芳虽然位高权重,但却把自己当做了毛主席的学生,一直以毛主席的教诲为行事准则,经常到群众中搞调研。
据王芳的秘书所说,王芳在那时候“交了不少百姓朋友,他们经常来看望他,有的还给他带来家乡的土特产”,但王芳却从来不收乡亲们带来的东西,实在推不掉的,也会把钱付给人家。
看到王芳这样,秘书非常奇怪,便问:“你完全可以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为什么要那么艰苦呢?”
听了秘书的话,王芳认真地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我要做毛主席的好学生,可我离这个目标还有很大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