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论人的方式在西汉就已出现,汉末名士清议直接影响九品中正制

史海撷英 2024-10-15 16:55:41

品分九等,渊源甚古。三国时期,陈群建立的选官制度之所以采用“九品”命名,应和我国古代很早就采取了九品之法,以及两汉时期盛行九品论人之风有着密切的关系。

九品的源流

以九品之法区分事物优劣,始见于《尚书・禹贡》篇,其文曰:“禹敷土。随山刊木,奠高山大川。”《书序》云:“禹别九州,随山浚川,任土作贡。”就把九州的土壤、贡赋区分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个等级。例如,土壤的九品等级依次为雍州、徐州、青州、豫州、冀州、兖州、梁州、荆州、扬州;田赋的九品等级依次为冀州、豫州、荆州、青州、徐州、雍州、扬州、梁州、兖州。

西汉时期,人们已开始用九品之法区分人物优劣。《史记・李将军列传》载其评论李广及其从弟李蔡说:“蔡为人在下中,名声出广下甚远,然广不得爵邑,官不过九卿,而蔡为列侯,位至三公。”唐人司马贞《索引》注“下中”曰:“案,以九品而论,在下之中,当第八。”其说是。

这是司马迁将九品之法运用于人物品评之例,表明西汉时品第人物之风已开始流行。

东汉时期,九品论人之风依然盛行。

《后汉书・明德马皇后传》载,东汉初年,后之从兄马严求进马援之女于掖庭,上书曰:“援有三女,大者十五,次者十四,小者十三,仪状发肤,上中以上。皆孝顺小心,婉静有礼。愿下相工,简其可否。”

明德马皇后

按马严上书中的“仪状发肤,上中以上”一语,其“上中”一词,就是指称九品等第中的第二品,意思是说马氏三女的“仪状发肤”皎美秀丽,堪称上品。结果朝廷“选后入太子宫,时年十三”。

而据同卷序论记述东汉选妃之制云:“汉法常因八月算人,遣中大夫与掖庭丞及相工,于洛阳乡中阅视良家童女,年十三以上,二十已下,姿色端丽,合法相者,载还后宫,择视可否,乃用登御。”因知东汉后宫选妃,对于女子的姿色、仪状、发肤等都有严格的要求,而且由掖庭丞、相工等“择视可否”,区分优劣,“合法相者”乃选入后宫。其时太子、诸王选妃亦然。又同卷注引《东观记》曰:“明帝马皇后美发,为四起大髻,但以发成,尚有余,绕髻三匝。”可见马皇后有一头乌黑明亮的秀发,常梳成大髻,高盘在头顶。所以马严将其“仪状发肤”评为“上中”,确为有据而发,并非虚誉。这是东汉初年依然流行九品论人之明证。

班固《古今人表》

东汉中期,在民间盛行九品论人之法的同时,著名史学家班固又将此法移植于《汉书・古今人表》,并把九品之法由今人推及于古人,其所评论人物上起伏羲、神农,下至陈胜、吴广,分别按照时代先后和九品等级入表,从而集品评往代贤智和古今人物之大成。

班固在《古今人表》序中说:凡是“著在篇籍”的人物,皆“归乎显善昭恶,劝戒后人”,所以乃“列九等之序,究极经传,继世相次,总备古今之略要”。

在《古今人表》中,他还依据孔子“唯上智与下愚不移”的儒家观念,把古今人物区分为上智、中人、下愚三类,其崇儒尊圣的思想十分明显。如在九品等级排序中,班固明确标示上上品为“圣人”,上中品为“仁人”,上下品为“智人”;自中上至下中五品,虽无标示其对应名称,实则一律以“可以为善,可以为恶”的“中人”目之;而下下品则被贬斥为“愚人”。故唐人颜师古曰:“盖班氏自述所表先圣后仁及智愚之次,皆依于孔子者也。”据学者统计:《古今人表》将上古传说时代以至秦代的1954位人物分列于九品之中,其中:上上品14人,上中品173人,上下品207人,中上品314人,中中品343人,中下品298人,下上品241人,下中品233人,下下品131人。其上、中、下三品人物之和分别为394人、955人和605人。九品之中,以上品人数最少,中品人数最多,下品次之。

《汉书》

《汉书・古今人表》采用的九品论人之法,不仅继承了西汉以来品第人物的风气,而且也对汉魏之际的人物品评和王朝选官产生了重要影响,开创了此后九品选官之先河。

谁创建的“九品中正制”?

《太平御览》卷二六五引《孙楚集奏》曰:九品汉氏本无,班固著《汉书》序先往代贤智,以为九条,此盖记鬼录次第耳,而陈群依之以品生人。又魏武拔奇决于胸臆,收才不问阶次,岂赖九品而后得人。今可令长守为小大中正,各自品其编户也。

孙楚是魏晋之际人,历任佐著作郎、骠骑参军、冯翊太守等职,晋惠帝元康三年(293年)卒。《孙楚集奏》当是他在西晋时所作。所以若论陈群创立的九品中正制,其源头自可上溯至西汉流行的九品论人之风,非独承袭班固《古今人表》而已。

陈群出自于颍川学门,是汉魏之际的大族、名士。其祖父陈寔,“有志好学,坐立诵读”,曾“受业太学”,德冠当世,卒后被谥为“文范先生”。其父陈纪早立声誉,“及遭党锢,发愤著书数万言,号曰《陈子》”。陈群叔父陈谌,“与纪齐德同行,父子并著高名,时号三君”。陈群出身于儒学之家,又是曹魏一代名臣,故其谙熟经史典籍,自亦不在话下。

魏晋之际,人们对“九品”选官究竟是始于曹操,还是始于陈群,曾经有过不同的看法并存在争论。

事实上,在汉末建安年间,曹操在选拔官吏时确已“权立九品,盖以论人才优劣”,并由此催生出九品中正制的萌芽。

《汉书》

从历史渊源上说,曹操用“九品”之法选拔官吏,固然是对西汉以来品第人物方法的继承与发展,但从近因来看,也明显受到班固《古今人表》的影响。

据学者研究,在汉魏之际,《汉书》与《史记》、《东观汉记》并称“三史”,人们对之的研究已蔚成显学。“当时对于班固《汉书》的兴趣,似乎大于《史记》,所以注《汉书》的特别多。”

正因为《汉书》在汉魏之际流传较广,影响很大,再加上《古今人表》将九品论人之法的褒贬功能发挥到了极致,以致传统的九品之法经过《汉书》的成功运用,成为世人皆知的一种经典的人物评论方法。所以在汉末建安年间,特别是在传统的乡里清议遭到严重破坏的情况下,九品论人之法为一些政治家所模仿、效法乃至成为王朝选官的借鉴与依据,自然也就不足为怪了。

换言之,班固所著《汉书・古今人表》,不仅影响到陈群等一大批士族、名士,而且也对一代枭雄曹操产生了重要影响。正因如此,曹操统治时期业已出现了九品中正制的萌芽,并且最终发展为九品中正制度。

汉末名士清议

“中正”之官,古已有之。《史记・陈涉世家》载秦末农民起义时,陈胜自立为楚王,“以朱房为中正,胡武为司过,主司群臣”。是为“中正”之始。而《通典・职官十四》“中正”条也说:“中正,陈胜为楚王,以朱房为中正,而不言职事。两汉无闻。魏司空陈群以天台选用不尽人才,择州之才优有昭鉴者,除为中正,自拔人才,铨定九品,州郡皆置。”

实则,曹魏创置中正制度,与秦末张楚政权所置“中正”无关,却与汉末名士清议及“乡里月旦评”有着密切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九品中正制的萌芽、形成及其确立,就是“乡里月旦”官方化、制度化的必然结果。

如众所知,汉末桓灵之际,宦官专权,主荒政缪,政治黑暗,选举腐败,以致清议之风一时大盛。

所谓“清议”,就严格意义上讲又有党人清议与名士清议之分。

党人清议是指汉末世族官僚与太学生广行交结,操纵舆论,激浊扬清,针砭时政,其矛头直指宦官集团和当朝权贵,因而被后代史家誉为“浊世清流”。

汉末党人清议的兴起,对当时的腐败政局起到扬清激浊的作用,具有一定的正义性,因而遭到东汉朝廷和宦官集团的残酷镇压,史称“党锢之祸”。

名士清议则是泛指东汉末年出现的臧否人物、品评人物的社会风气。其时善清议者被目为“好人伦”、“善人伦”、具有“鉴识之能”。他们不仅善于品鉴人伦、臧否人物,而且专以奖拔士类,旌别淑慝为己任,因而被目为“名士”,在社会上享有极高的声誉。

郭泰

如郭泰是汉末著名人才评论专家、大名士,“性明知人,好奖训士类”,他对人物的批评以恰当公允著称于世,史称“泰之所名,人品乃定,先言后验,众皆服之”。又汝南大族、名士许劭,“少峻名节,好人伦,多所赏识。若樊子昭、和阳士者,并显名于世。故天下言拔士者,咸称许、郭”。

由于许劭善于奖识人物,一些人为了博取声名也多慕名而来。据说“曹操微时,常卑辞厚礼,求为己目。劭鄙其人而不肯对,操乃同隙胁劭,劭不得已,曰:‘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操大悦而去”。

汉末名士操纵舆论,褒贬人物,对当时的王朝选官产生了很大影响。名士口中的品题,往往可以左右士大夫的仕途进退,成为朝廷选举的风向标。士人如果获得好的评语,则前程优越,仕途为之洞开,或公府争辟,或州郡竞举,进而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如李膺卓有“识鉴”,时人以列身其座上为“登龙门”,一旦经其品题,便身价陡增。更有甚者,一些名士依其虚名,嘘枯吹生,竟至隐操三公辟举之权。

可见名士的品评、品题,已经干涉朝廷用人权,在察举、征辟时具有决定性的作用。

“乡里月旦评”

汉末名士清议之风的兴起,不仅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了乡闾舆论,影响到士大夫的仕途进退,而且还对九品中正制产生了重要影响,以致成为曹魏设置州郡中正的历史渊源。

首先,汉末名士品藻人物,其评论对象大都以自己所熟悉的乡党人士为主。如郭泰具有人伦识鉴,好奖训士类,但其品评对象多为本州郡人士。郭泰同郡人王柔、王泽兄弟,以及郭长信、王长文、王子师、韩文布、李子政、曹子元等人,均为郭泰所识拔,而定襄、西河、云中诸郡也皆属并州。

郭泰

由此可见,经郭泰奖识的乡党人士之多,其中不少人后来获致高位,并有位至三公者。

汉末之时,由许劭、许靖兄弟主持的“汝南月旦评”,更是由少数名士主持乡里清议的典型事例。

所谓“汝南月旦评”,就是由当地大族、名士许劭兄弟主持的乡里清议,它以评议本郡人士为主,于每月初一(即月旦)公开举行。

名士对人物的评语称为“品题”,每月初一重新评定一次,目的是对“乡党人物”进行经常性的考察,以便根据情况随时调整,不以人之一言一行、一时一事而定其终身优劣。

下及魏晋,中正在定品之后仍须对乡里人士实行追踪考察,并根据其道德表现和乡论清议,随时提升或是贬降士人的品第,就是沿用此法而来。

汉末盛行的乡里清议及“汝南月旦评”,就是后来州郡中正的雏型。

像郭泰、许劭、许靖、陆绩、顾邵之流,他们不仅是当地的大族、名土,而且还主持乡里清议,“核论乡党人物”,俨然是乡里清议的代表和此后州郡中正的化身。这正如唐长孺先生所说:“他们虽然没有中正的名义,但却有中正的威权。”

月旦评

当然,像“汝南月旦评”这样典型的例子在其他地区不一定都有,但当时的乡里清议一般都由少数地方大族、名士所主持,则是比较普遍的现象。

正因如此,《资治通鉴》卷五八汉灵帝中平元年(184年)条胡三省注许劭、许靖兄弟主持“汝南月旦评”一事说:“后置州郡中正本于此。”一语道出名士“月旦”与州郡中正的历史渊源。

如何评人?

其次,汉末名士的人才观念及其评论方法,对此后的中正品评及其所作之“状”也产生了一定影响。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家学说的地位大为提高,儒家思想也成为我国封建社会占据统治地位的指导思想。

儒家主张的伦理道德规范及其实践,一个重要特征就在于“经明行修”。“经明”涉及经学水平,“行修”强调人的外在行为规范,如孝行是否著于家门,仁义是否称于乡党,这些都属于道德品行方面由内及外、由亲及疏的扩展,是乡闾舆论和士林清议考察的重要内容。

由于汉代注重道德规范,不注重才能、品性与精神气质,所以东汉时的风谣品题与人物评论,也多侧重于个人的经学水平和道德品行两个方面。

《后汉书》

如据《后汉书》列传所载:“《五经》从横周宣光。”“《五经》复兴鲁叔陵。”“《五经》无双许叔重。”“《五经》纷纶井大春。”“解经不穷戴侍中。”“说经铿铿杨子行。”“道德彬彬冯仲文。”“德行恂恂召伯春。”“关东觥觥郭子横。”

上述标榜个人的风谣品题,有的涉及被品评人在经学方面的成就与风格,有的涉及个人道德品行方面的优点,大多属于外在的学术水平和行为规范。

如“五经纵横”、“五经无双”是称赞其经学知识渊博、深厚,“说经铿铿”是称美其说经时音调的宏亮、清朗,“道德彬彬”、“德行恂恂”则是赞美其道德品行文雅、诚实。

这些标榜韵语大多出自于太学之中,即所谓“京师为之语”,也有出自于地方大族、名士间的自我品评,即所谓“时人为之语”、“乡里为之语”。这些风谣品题,大体上反映了东汉时期人物批评的特点。

然而,由于东汉一代崇尚名教,加之有了好名声就可以察举做官,于是整个社会形成了一股求名狂潮。

当时正常的循规蹈矩已难以成名,所以人们就不惜矫情饰伪,沽名钓誉,以博取声名,这其中不乏欺世盗名之徒。

察举制

如《后汉书・许荆传》记载其祖父许武被举为孝廉后,欲令二弟成名,便“共割财产以为三分”,自己故意“自取肥田广宅奴婢强者”,这样,他的两个弟弟遂以“克让”之名“并得选举”。后来许武又大会“宗亲”,当众宣布使两个弟弟成名的本意,并把自己“理产所增,三倍于前”的财产,“悉以推二弟,一无所留”,结果声名大振,“郡中翕然”,官至长乐少府,当了更大的官。再如,同书《陈蕃传》记载乐广人赵宣葬双亲后,在墓道中“行服二十余年”,“乡邑称孝”,州郡官“数礼请之”,他都不应。后来陈蕃为乐广太守,查出他在墓道里生了五个儿子,才戮穿了骗局,以“诳时惑众,诬污鬼神”的罪名,予以法办。可见社会上弄虚作假、沽名钓誉之徒屡见不鲜。到了东汉末年,察举取士更为腐败。葛洪《抱朴子・审举篇》载时人语曰:“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就是对此的真实写照。

为何多是四字或八字韵语?

东汉末年,随着名教之治的破产,人们的价值观念也发生了变化。一些人才专家意识到外在行为的不可靠,因为这些都是可以伪装出来的。所以,人物品评的重心也开始由注重外在行迹转向注重才能、品性与精神气质,汉末名士清议已经开始了这一转变。

以汝南许劭为例,《后汉书・许劭传》载其与从兄靖“俱有高名,好共核论乡党人物,每月辄更其品题”。所谓“品题”,就是指名士所作评语,也称“目”或“题目”。从许劭本传及相关资料来看,许劭所作“品题”就涉及被品评者的才能、品性与精神风貌等多方面的内容,而且这种“品题”多为四字或八字韵语,是一种具有抽象意义的高度概括。

如《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孙盛《异同杂语》载:曹操“尝问许子将:‘我何如人?’子将不答。固问之,子将曰:‘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太祖大笑。”此事在《许劭传》中作曹操“求为己目”,许劭曰:“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

从许劭“品题”曹操,可见当时月旦人物已着眼于安邦治国的命世之才,这也正是那个时代的产物。

如皇甫谧《逸士传》载:或问许子将,靖与爽孰贤?子将曰:“二人皆玉也:慈明外朗,叔慈内润。”所谓“外朗”、“内润”,主要是从人格的内涵着眼,指称人物的品性、才情等等,比较抽象,意义不甚明确。上述注重内在气质,不注重外在行迹,就是汉末人才评论的特点。他如《世说新语・德行》载郭泰评论黄宪曰:“叔度汪汪如万顷之陂。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其器深广,难测量也。”同书《赏誉》载“世目李元礼:‘谡谡如劲松下风。’”都是典型的例子。此两例或形容人物器度深广,难以测量,不似外在行迹清晰可辨,使人一目了然,藉以称颂黄宪的人格魅力和精神力量感人之深;或形容人物精神超凡,犹如劲松下风,令人敬仰,富有感人力量。通过这种比喻方式,品鉴一个人的内在气质及精神风尚,即所谓“神鉴”。

崔琰

汉末建安年间,在曹操霸府典选的崔琰、陈群等人,也曾使用“品题”之法来鉴识人物。如《三国志・魏书・崔琰传》载:“清河东武城人也……涿郡孙礼、卢毓始入军府,琰又名之曰:孙疏亮亢烈,刚简能断,卢清警明理,百炼不消,皆公才也。”同书卷一三《魏书・华歆传》注引华峤《谱叙》说:“陈群常叹曰:若华公,可谓通而不泰,清而不介者矣!”

所谓“疏亮亢烈”、“清警明理”、“通而不泰,清而不介”,既注重人物的才能、品性,又注重人物的精神气质,评语清通简要,讲究藻饰,其意在可解与不可解之间。

九品中正制建立以后,中正品评人物也多采用这种方法,而且这种高度概括、较具抽象意义的“品题”,发展到后来就成为中正所作之“状”。如曹魏末年,并州大中正王济为孙楚所作之状云:“天才英博,亮拔不群。”就是从才情、气质着眼,称赞孙楚才藻卓越、爽迈不群。

据唐长孺先生考证,此处所说的“品”,其实就是“状”。唐先生又进而指出:“中正之状却是一种总的评语,其渊源出于汉末名士的名目或题目”;“中正之状采取题目之法,所以也只有很简单的一二句。”

由此可见,从名士“品题”到中正之“状”,两者一脉相承,有着难以割绝的历史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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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撷英

简介:历史不在神坛,也不在地狱,将一切历史拉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