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山禅师上堂说：“今夜不可以问话，问话的人打三十拄杖。”

这时有一位僧人出来向德山礼拜，德山便打他，那僧说：“我还没有问话呢，和尙为什么要打我？”

德山问他：“你是什么地方人？”

那僧说：“新罗（朝鲜）人。”

德山说：“你上船出发的时候，便可以给你三十杖了。”

龙牙问：“学人手仗莫邪剑来取你头时你该怎么办？”

德山引颈就戮，龙牙说：“头落了。”德山微微一笑。

龙牙后来把这事说给洞山听，洞山问：“德山说什么了？”

龙牙说：“德山没说什么。”

洞山说：“你先不要说他无语，你且把他落的头拿来给老僧看看。”

龙牙方省失言，惭愧不已。后来又有人把洞山、龙牙这事传给德山，德山说：“洞山老人不识好恶，这个汉子死了有多少时候了，救了他还有什么用处呢？”

有僧问：“什么是菩萨？”

德山打他，说：“出去，不要在我这里疴屎。”

又有僧问：“什么是佛？”

德山说：“佛就是西天的老比丘。”

雪峰问：“自古以来禅宗宗风用何法开示学人？”

德山说：“我宗从来没有语句言教，没有一法给人。”

岩头听说后，说：“德山老人一条脊梁骨，坚硬似铁拗不折，虽然如此，在大乘教门人中还是有所欠阙。”（大乘教不但上求菩提，而且还须下化众生）

德山禅师平常凡遇新来僧人参禅，多用拄杖打人。

临济听说后，派遣侍者来参禅，教他：“若是德山打你，只要接住他拄杖，当胸还他一拄杖。”

侍者到后，正要礼拜，德山便打。侍者当真如临济所说，接住拄杖还他一杖，德山却归了方丈。

侍者回去把这情况告诉了临济，临济说：“我以前错疑了这个汉子。”

德山上堂说：“问即不对，不问又不行。”

有僧出来礼拜，德山便打，那僧说：“我才礼拜，和尚为什么便打？”

德山说：“待你开口，那就晚了。”

德山见僧人来，便关上门，那僧敲门，德山说：“是谁？”

僧答：“是徒儿。”德山便开门。

雪峰问：“古人斩猫有什么禅意？”

德山便打他，赶他走，问道：“你会么？”

雪峰说：“不会。”

德山说：“我如此老婆心切，你还不会。”

德山生病后，有僧问：“还有不病的人吗？”

德山说：“有。”

那僧问：“什么是不病的人呢？”

德山喊道：“阿啲，阿哟。”

德山临终时告诉诸徒：“追空逐响，徒劳心神：大梦觉醒，万事成非。”说罢，安坐而迁化。

那是公元八六五年乙酉岁十二月三日。世寿八十六，僧腊六十五。谥为见性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