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作云覆手雨,纷纷轻薄何须数。君不见管鲍贫时交,此道今人弃如土。
杜甫的朋友很多,李白、高适、岑参、严武等人都是他的好友。他存世诗作中有一半作品是写给朋友的,有人统计过他给四百多位朋友写过诗。还有人统计过另外一个数字,他收到的赠诗不足20首。写给朋友几百首,收到回赠作品那么少,其中缘由耐人回味。杜甫经历坎坷,四处漂泊,有可能是朋友联系不上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人心不古,杜甫的朋友并非真心待他。他写过一首《贫交行》,说的就是友谊。人心不古,世态炎凉,有些朋友因为他落魄而疏远无视。
贫交,就是贫贱之交的意思。行,是一种诗歌体裁,源于乐府。有意思的是,杜甫这首诗很短,并没有反复歌咏,看上去不像歌行体。恰恰因为短小,诗中的感情可以尽情宣泄出来。人生在世,需要亲情、友情。在杜甫心中亲人和朋友同样重要,他待朋友真诚无比,朋友待他未必如此。再大度的人,也会思索其中的道理。杜甫想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贫贱窘迫时朋友没有抛弃你,这就是真正的朋友。假若功成名就,享受富贵荣华,这时候靠近你的人未必是朋友。
整首诗就是围绕这个论点进行分析,表达他对趋炎附势之人的愤慨。杜甫写诗文风朴实,为了表达他的强烈情感,在《贫交行》中运用了名人典故。举例说明的手法,让这首显得更加通俗。
有的人表面上喜欢交朋友,一见面会装出自来熟的样子。这时需要仔细判断,这种人会不会反复无常。一会像云聚合一处,靠近你;一会儿像雨滴散落,阴晴不定。这种人是酒肉朋友,交朋友具有功利思想。杜甫很讨厌这种人,如果他身边有了这种朋友,他一定会不屑一顾,流露出轻蔑愤怒的神情。
遗憾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越来越多,真正的君子之交、高山流水越来越少。像管仲和鲍叔牙那样的友谊,已经被人抛弃。那些人把最美好的友谊弃之如粪土,这是多么令人悲哀的事儿啊!
据考证这首诗写于安史之乱爆发之前,杜甫为了实现理想在长安寻找出人头地的机会。长安米贵,杜甫生活相当贫苦。为了解决生存问题,他还会进山采药带回城中售卖。他写了很多文章投送到王公贵族府邸,结果没能如愿。要靠朋友接济才能在长安生活下去,就这样过了十年。他见到了各种人之后,了解到生活的不易。他反复思索,是不是因为贫寒困顿才没有朋友。当然不是了,那些轻薄之人不配成为他的朋友。
当然了,杜甫还是遇到了真心关心他的朋友,不因贫寒潦倒就轻视他的朋友。这样的朋友虽然不多,也算抚平了杜甫内心的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