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笑林因白血病医治无效而逝世,享年59岁。
此事件在文艺界迅速引起了轩然大波,六小龄童、哈文、大春等演艺圈人士纷纷表示悼念,他离去后,网络上也掀起了对于相声界的特别关注,他们为相声注入的活力,也影响了过去的一代人。
一生与相声结缘
笑林出生于1956年,最早时他的名字叫赵学林,那是他在户口本上的名字。
按照笑林的说法:“按照家里的辈分排列下来,我是‘学’字辈,后来改成了赵小林,这个名字跟着我20多年。”
到了北京曲艺团后,没想到北京相声界还有个“赵小林”,笑林发现他俩不仅名字完全一样,还都戴着眼镜,那个年代戴眼镜的都会被人当成是知识分子,所以他俩这种巧合还是很少见的。
在名字这个问题上,还是笑林率先做出了妥协,他把自己的名字改为“赵别林”,可谓“林”字不动,别出一番心裁。
原以为这个新名字将陪伴他走完艺术生涯,可这个名字还没用几天呢,就有一位政工方面的老师开玩笑说:“年轻人,你这也太张狂了吧,想要和卓别林套近乎?”
卓别林可是享誉全球的艺术大师,笑林也被老师说得有些无可适从,他只能尴尬微笑。
那老师眼见笑林笑了,打趣道:“要不,你就叫赵笑林吧。”
真正将名字一锤定音的人还是李谷一老师,有一次笑林正巧与李谷一同台,李谷一说:“怎么还叫赵笑林呀,把这个‘赵’字给免了,就叫笑林就好了,听起来多响亮。”
于是,笑林这个名字就正式成了他的固定艺名,也是让他收获观众最多的名字。
踏上相声这条路后,马季可是他的恩师,相声本就是由来已久,更讲究辈分自理,笑林能跟上马季是他的幸运,代表着他得到了正统的名分。
新中国成立后,笑林属于第四代相声演员,这么算起来,同样出名的姜昆也是他的同学。
笑林名声开始响亮还是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由于这门艺术需要两个人搭档表演,只有找到了那个最适合自己的搭档,这门艺术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好在笑林找到了,那个搭档就是李国盛。
在两人的合作努力下,为全国观众贡献了超过100段相声表演,在听相声的观众眼中,他们也被认为是中国最好的相声搭档。
名气打响后,他们也多次活跃在春晚大舞台,1997年表演了《送春联》,2001年还表演了《咱也试一把》,更是成为了一代人的回忆。
相比于前几代相声艺术家,笑林他们是幸运的,由于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机,越来越多的媒体将相声宣传出来,那些相声演员们也都沾到了光,热度也得以一直维持下去。
但同时也有批评者认为,相声演员从小都是跟着师父学艺,社会慢慢开放了,但他们所书写的相声内容却没能跟上时代潮流,尤其是在他们最为活跃的时期,内容、内涵都显得过于僵化。
可笑林却不一样,他跳出了一个固有的圈套,朝着更高的方向发展,在他的身上有个很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唱”。
早年间笑林曾前往农村插队,经常表演文艺节目,那个时候就充分锻炼出了歌唱功底。
那会笑林每天主要负责上山去烧石灰窑,石灰窑晚上得有人看着,若是贼给光顾了,那损失可是不得了。
干部们也总是会选笑林去看管石灰窑,因为他是个年轻小伙子,做事有干劲,气血足也能熬夜。
面对夸赞的声音,笑林当然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完全没有问题;可真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他就害怕了。
那可是一条上山的路,周围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再加上大家平日凑在一起喜欢讨论灵异故事,那些故事中的内容也突然出现在脑海,为了壮胆,笑林就只能唱歌。
从儿歌到民歌、从高音到低音,只要脑海里有的东西,笑林都能唱个遍。
有的时候,唱着唱着笑林还把自己给唱高兴了,他觉得不好好唱歌更是对不起这好嗓门,于是便在石灰窑上点着煤油灯接着唱,练得多了,嗓子自然也就喊出来了。
为了学习新歌,笑林每天都会守在村里的喇叭下面等待播放新歌,学会了就唱。
那些年积攒下来的歌曲量,也为日后笑林讲相声提供了更多素材。
在相声这条路上,笑林也结识了自己的一生挚爱:马贵荣。
马贵荣打小就在北京的胡同里长大,这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相声,父母不喜欢她听这些,还批评道:“小姑娘家,离相声远一点。”
结果,马贵荣却发现自己除了相声对其他事情都不太感兴趣,只要是收音机里传来了相声,她就马上仔细聆听。
上世纪70年代末去劳动的时候,马贵荣都没有放弃学习相声,因为对生活观察的比较仔细,所以她写出的相声总是能击中大家的心灵。
为了写好相声,马贵荣还试着上台去说相声,这一试就试出了个优秀奖。
和笑林结为夫妻后,马贵荣也在丈夫最红火的那几年当个体相声撰稿户,给相声演员、电视台写相声,用过她本子的人就包括牛群、冯巩。
她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也容易让人印象深刻,就算接受采访的时候,她都直言不讳:“随便你去找哪个音响公司,凡是跟相声挂钩的,里面都有我的作品。”
家人是没法放下的
笑林的家庭生活和和美美,即便他与妻子在外都能独当一面,两人的生活依然十分和谐。
他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观众的掌声固然重要,但家人的笑容才是最为珍贵的。”
总是咧着嘴笑的马贵荣听到这句话也得偷偷抹一抹幸福的眼泪,这种平衡工作与家庭的态度,才是真正“职场达人”的标准答案。
40岁那年,明明在事业巅峰期的笑林却突然宣布自己退出了舞台,这消息让很多老相声迷都有些震惊:明明讲得好好的,怎么说不讲就突然不讲了呢?
其实,如此举动对于笑林来说可谓一举两得。
马贵荣老师在做相声剧本编撰的工作,这个工作总是一个人宅在家里,需要陪伴、也需要热烈的气氛,笑林若是经常能在家中,能给妻子带去不一样的精神力量。
此外历史已经不断证明了,任何一个演艺界人士都是有“花期”存在的,特别是对于“浪打浪”的相声界,吃得就是青春饭,青春没有了、精力跟不上了、思维定格了,讲出来的相声就没法逗乐大家了。
与其让新一批观众去说自己“廉颇老矣”,倒不如在巅峰时刻华丽转身而去,给大家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这招叫“保温大法”,也确实是高。
提前退休,对笑林而言更是对家人负责的表现,这也是笑林最为高明的地方,若是真的干到演不动了,突然完全回归生活,又有多少时间让老两口来适应呢?
这就是笑林留给老婆最好的“保险”,要比任何理财产品都靠谱。
此后的笑林也一直这么坚持下去了,他不断鼓励着马贵荣:在写剧本遇到难题的时候,一定要积极调整心态,做任何事情都是如此。
妻子的状态越来越好,还曾去北大给外国人讲课。
有一次,她问一位外国来的留学生:“你怎么会想起来去学相声的?是不是你也觉得中国相声的魅力很大,出乎了你的意料?”
对方却回答道:“老师,不瞒您说,只要学会了相声,我写论文就能把硕士学位给拿下。”
回到家后,马贵荣就给笑林说了这件事,在丈夫的鼓励以及各方支持下,马贵荣还在北京西城区的少年宫成立了“胖哈哈幽默艺术团”,正式将相声教学搬进了课堂。
多年来,他写过上百个段子、教出了上千个学生,相声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
即便退居幕后,笑林有时也会遭殃。
比如在2009年时,一则名为《笑星笑林虚假代言央视揭秘“神奇的裤子”》的文章迅速冲上各大网站,笑林无奈之下才接受了采访,他说自己也是受害者。
原来,当时他是接到朋友的邀请去主持发布会,没人提到这个广告,后来他就走了,没想到品牌方将他和“神奇的裤子”缝合到一起,这才闹出了这样一件新闻。
对于这种事,笑林也很无奈,他说:“我总觉得自己别人利用了,也希望有关部门对这样的厂家严惩。”
好在,家庭的温暖让笑林很快忘记了这些烦恼,他总是忙于做自己的事情,不在乎那些纷纷扰扰。
对于妻子来说,遗憾的是,这位好丈夫笑林却没办法陪她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了。
据姜昆在2015年回忆:“好几个月前,笑林就发现脸肿了起来,去医院检查后发现得了白血病,经过了一段时间住院治疗,我听说他有所好转,结果没过多久病情就又加重了,他在ICU住了一段时间,我多次提出想要去医院探望他,那时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了。”
没见到笑林也成为姜昆的一件遗憾事,后来还是笑林的儿子说:“父亲已经走了。”
姜昆还说:“这事情发生太突然了,其实从舞台上退下来后,笑林也有着自己的事业,他经常去当慰问演出的主持人,总是在外面跑,有的时候遇到下大雨的情况还是不愿意中断演出。”
笑林过世后,六小龄童专门发文表示哀悼。
他说:“我们曾多次同台演出,合作甚欢,他非常善于模仿,也受到观众的喜爱,他的去世是我国相声艺术界的一大损失。”
多年过去,马贵荣也从失去丈夫的困境中走了出来,还曾参与了网络直播,看得出她的状态很好。
这位马大姐依然保持着犀利的言语,不留情面地指出当今相声界存在的各种问题,所说的话更是在相声界引起了一阵热烈讨论。
在她的身后,也能看出笑林多年来对她的印象,那个声音似乎依旧在提醒着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去做自己觉得值得的事,不要在乎那些纷纷扰扰。
参考资料
笑林:一代笑星 血癌离世 台声8月31日《午间一小时》:京城相声夫妻店 新浪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