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朱氏女离魂

志怪细细谈 2024-03-07 11:28:50

华亭县有程君者,貌如冠玉,年少有才,然性情佻达。邻家有女芝云,甚美,程君多次在墙头窥视。一日,芝云回眸注视,似有所中意。程君喜,折下垂于墙头的杏花,遥掷过去。芝云微笑,捡起杏花插在头上。

程君正要进一步说话,好做越墙之计,却被芝云父亲看到。芝云父大怒,通告了程家,程君被家父痛打,从此断绝了往来。

程父怕儿子生事,赶快订了一门婚事,女方姓朱,也是一个美女。芝云闻听消息非常失望,然亦无可奈何。

朱姑娘看灯之时偶遇程君,立刻被他的风采倾倒,恨不得当即出嫁。而朱家父亲却因为彩礼的事一直拖延,甚至产生了悔婚的念头。朱姑娘忧怨病倒,卧床多日。

一天晚上,程君正要登床入睡,门忽然被推开,朱氏女闯了进来,涕泪连连,泣不成声。程君劝慰多时,方神色稍定。,二人说起父辈间的龃龉,不由感慨叹息,却毫无办法。

朱氏女忽然说道:“妾不顾名声深夜而来,势难回去,如今只有私奔一条路可走。”程君大惊,认为不妥。朱氏以死相逼,程君只好敷衍答应,想把她暂时安排到姨母家,然后再做打算。

二人趁夜而出,走了三四里,见路旁有竹屋数间,里面灯火荧荧,檐下横陈一凳,似乎是主人赏月所用。朱氏女脚痛,二人坐下稍作休息。听到屋内有说话之声,隔着门缝窥视,只见一俏丽妇人年约三十,在灯下做绣鞋。旁立一老妪,正对妇人笑语:“今夜灯花绽放,不知谁家儿郎来伴娘子同宿。”

妇人抬头道:“婆子休要说痴话,先把屋外的凳子收回来。”老妪开门,看到程君笑道:“老婆子原未说错!”随后把二人热情邀到屋内。

妇人也很高兴,搬出酒菜,言谈从容,举止亲昵。程君因为有朱氏女在旁,非常拘束,但心里很喜欢。因此不再推辞,道谢落座,朱氏女也只好坐下来。老妪倒酒,笑嘻嘻说:“吃得熏熏,好做新人。”

席间,妇人毫无顾忌,言辞露骨,满是挑逗之意。间或自我介绍,夫家姓陈,出外做商贾,家里只有一个老仆妇作伴。

朱姑娘听不下去,拉着程君要走,妇人说:“月寒露重,女郎孱弱恐不可行。不如暂住一晚,明日一早再走不迟。”程君正中下怀,不顾朱氏女反对,决定留宿。

酒菜撤去,老妪给程君和朱氏女各自安排了房间。程君躺下不久,妇人即来到床前,向被子里探手道:“被薄,不知郎君寒否。”说完掩口而笑。程君大喜过望,拉着妇人同寝,备极绸缪。

欢娱过后二人闲话,妇人得知程君是私奔,想把未婚妻藏到姨母家,说道:“此举鲁莽,尚不知姨母是否容纳。不如暂住我家,除了老仆妇没有他人,外人也绝少来往。”程君美色当前忘乎所以,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一连三天,妇人总是把二人分开,自己与程君同住。朱氏女终于忍耐不住,怒骂起来。妇人冷笑道:“我好心收留,却养虎伤身,好,好,今夜你们同住,终要你成卧看牵牛的织女。”说完出门而去。

程君问老妪:“你家娘子去了哪里?”老妪道:“我说实情,郎君不要害怕。我与娘子都是鬼,娘子生前是娼,死后经常引诱夜行少年同宿,如今不知去了哪里,去转世投胎也说不定。”程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老妪又说:“其实朱姑娘也是鬼,不同的是,她是生魂离体。你们好自为之,我也走了!”

说完老妇不见,程君四下看看,自己和朱氏女身处一座墓中,好在墓已损坏,四下能透进光亮来。他不知如何是好,对朱姑娘也产生了惧意。呆坐了半晌,外边忽然传来挖土的声音,伴随着嘈杂的人声。

原来,朱氏女于三天前昏迷,程君也同时失踪,到处寻找不到。今日朱氏女忽然醒来,开口说道:“程君在某某墓中。”朱家赶快通知程君父母,程父带人来救。程君被救出后,朱姑娘的魂魄不知所踪。而她的身体其实是被墓中的妇人所占据。

换魂后的朱氏女,性情大变,不赶快成婚就寻死觅活。完婚后,朱氏女的魂魄也来到程家,盘旋于庭院卧室中哭泣。程君很同情,却不知道怎么办好。

一天晚上,朱氏女的魂魄忽现形问道:“我与邻家芝云谁美?”程君说:“好比芍药芙蓉,难分上下。”朱氏女的魂魄面露喜色,冉冉而去。

第二天听说,芝云昨夜病故,后又还魂,言称非程君不嫁。原来,朱氏女依葫芦画瓢,借芝云的身体再生。就这样,程君又娶了一妾。

故事出自《影谭》,作者管世灏,成书于清嘉庆年间。在清代冷门志怪集中,《影谭》尚可一读。本故事逻辑性稍有欠缺,情节还是够曲折的。

倩女离魂唐代就有,以前我讲过张倩娘的故事,倩娘与王生相恋,而父亲把她许配他人。王生抑郁而去,倩娘离魂跟随。王生不知倩娘是生魂,二人逃到四川生活五年,生了两个孩子。

倩娘思念父母,央求王生返乡。到了王家才知道,倩娘一直生病痴呆,因此也没有成婚。两个倩娘见面,忽然合为一体。

《太平广记》中讲,通州刺史的小女儿自幼多病,痴呆迷茫。找了好多郎中治疗都没效果。某次请来一个法术高超的术士,术士说:“大人的女儿不是生病,是冥府差错,其前世之身尚未死亡,因此魂魄不足。”

术士推算后又说:“此女前身是某地县令,当九十岁死。”刺史派人探寻,果然有个很老的县令,马上就要九十岁了。不久,老县令死去,刺史女儿随即清醒如同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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