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简文帝所编纂的类书体裁之《法宝联壁》达二百二十卷,梁元帝时虞孝敬创作的《内典博要》计三十卷(见于《唐志》,然而《南史》称乃梁元帝所作);另外,萧梁时期的《经律异相》以及赵宋时期的《大宋僧史略》,皆为皇帝敕令僧人所编撰的佛教类书。
篡集体大致可划分为三类。其一为集佛教典籍,诸如齐竞陵王萧子良抄录佛经数十部,皆对原文予以精简,并附上问论;隋朝陆彦师、薛道衡与沙门彦琮曾携手纂集《内典文会集》。其二是汇集中国人阐释佛理的论文。刘宋明帝敕令中书侍郎陆澄纂集《法集》,收纳汉末至刘宋时的佛教著作,总计 103 卷。其三为纂集碑铭,例如梁元帝所集的《内典碑铭集林》三十卷,《金楼子》载有其序(见于王仁俊《玉函山房辑佚书续编》所辑)。
文人士大夫所撰写的语录体佛教史籍相对较少。《四库全书》中收录有宋代晁迥的《道院集要》《法藏碎金录》,《四库》存目中有晁迥的《迦谈》。清雍正皇帝自号圆明居士,其亲自编撰了一部《御选语录》19 卷。前十一卷乃是起自东晋僧肇至清初通诱的语录,第 12 卷为雍正身为亲王时的语录,第 14 至 18 卷为历代禅师语录。佛教入门书及辞典的编撰亦是文人士大夫佛教著述方面的重要工作。明代陈完学编的《大藏一览》,将藏经大要录为一书,实则为阅读《大藏经》的入门参考书(《四库全书》入存目)。唐代李师政的《法门名义集》专门阐释佛家名相;继作且精要者为近代熊十力的《佛家名相通释》。综合性佛学辞典主要有丁福保的《佛学大辞典》。
孙绰乃东晋士族中极具影响力的名士,笃信佛教,与名僧竺道潜、支遁等人皆有往来。其著有《名德沙门论目(一作题目)》,现已散佚,不过《高僧传》和《世说新语》及其注留存了部分内容。现存内容皆为对两晋名僧的评论,涵盖道安、道一、于法开、竺法汰、支愍度等人。其所著的《道贤论》将两晋七位僧人比作魏晋之际的“竹林七贤”:把竺法护比作山涛,竺法乘比作王戎,帛远比作嵇康,竺道潜比作刘伶,支遁比作向秀,于法兰比作阮籍,于道邃比作阮咸;认为他们皆为高雅脱俗、超凡绝伦之人。
自汉末至魏晋南朝,众人皆好品评人物,受世风影响,当时的僧人亦难以脱离被品评的范畴。隋代翻经学士刘凭所撰写的《内外旁通比较数法》一卷,乃是专门论述梵汉“数法比例”翻译的书籍。至于其戒律方面,有南朝齐萧子良的《净住子》、梁武帝的《净业赋》《断酒肉文》(四首)以及《梁皇仟法》。而关于持斋及行忏所创作的斋文仟文,《广弘明集》中记载众多,在此不再赘述。
历代僧俗多存有关鬼神的记载,此亦受佛教之影响。此类著作繁多。以下仅列举东晋南北朝及隋唐文人士大夫所作与佛教相关者。这些书籍大多讲述善恶因果报应之“事实”,故而鲁迅在《中国古代小说史略》中将其称作“释氏辅教之书”,现今多称之为“志怪”。
东晋南北朝主要有:干宝之《搜神记》(《隋志》《唐志》皆有著录);陶渊明之《搜神后记》(《隋志》予以著录,《高僧传》序称之为《搜神录》);刘义庆之《幽明录》(《隋志》《唐志》均有著录,王仁俊《玉函山房辑佚书补编》存有辑本)以及《宜验记》(《高僧传》序言提及此书,唐宋类书多有引用);王琰之《冥祥记》(《高僧传》序言提及此书);朱君台之《征应传》(《高僧传》序言提及此书);王延秀之《感应传》(《隋志》《唐志》皆有著录);陆杲之《观音应验记》《观音感应传》(见于《续高僧传・法力传》)及《系观音感应记》(《唐志》著录);王曼颖之《续冥祥记》;颜之推之《冤魂志》(《唐志》著录);刘沇之《因果记》(《唐志》著录)。
隋代主要有:侯白(君素)之《旌异传》(《唐志》著录);王劭之《仁寿舍利瑞记》(今尚存,载于《广弘明集》)以及《灵异志》(唐《内典录》著录)。
唐代主要有:唐临之《冥报记》(现存,《法苑珠林》著录);郎元休之《冥报拾遗》(《法苑珠林》著录);宋谷之《法华三昧灵验传》(《慈觉大师在唐送进录》著录);段成式之《金刚经鸠异》(现存)。此外,两《唐书》之经籍艺文志所录鬼怪书籍众多,在此不再罗列。
文人士大夫的另一类佛教著述为对汉译佛教典籍的注疏。例如唐代宗时,太子詹事韦宗卿撰有《涅梨经疏》二十卷、《金刚般若经注》二卷。
文人士大夫佛教著述的第八类为融汇儒释,或释老,抑或儒道释,主张儒释一致,或释老一致,或儒道释三教一致。汉末的《牟子理惑论》主张佛、道(指道家而非道教)、儒一致,且斥责原始道教。牟子认为,佛教与儒家虽存在若干显著的差异之处,然而从根本上而言,二者是一致的。牟子在对佛教教义以及僧侣出家修行生活的论述中,屡次表示,佛教的主张与儒家伦理纲常思想不但没有根本的矛盾,并且实际上是一致的,对于维系封建统治秩序亦是有益的。牟子时常援引《老子》阐释佛教,又不断引述佛教教义去附和《老子》,不过牟子将道家和原始道教区分得极为明晰,并且针对后者的辟谷长生之术,以一般常识和亲身经历予以批判。
东晋孙绰的《喻道论》称:“周孔即佛,佛即周孔”;认为“周(公)孔(子)救极弊,佛教明其本”。意即佛教着重于以内心进行教化(“明其本”),儒家着重于治理繁杂的现实社会(“救极弊”),二者的途径虽有不同,但治理天下的目标却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