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宗:一个被忽视的权谋帝王,没有他,大唐可能就提前百年灭亡

静心历史事 2025-03-04 11:41:58

宝应元年(762 年)四月,唐玄宗、唐肃宗相继离世。张皇后膝下无子,忌惮太子李豫功高,觉得难以掌控。于是,她偷偷召见越王李系进宫,图谋废掉李豫,转而拥立李系登上皇位。

宦官李辅国、程元振获悉张皇后被废之事后,迅速将李系和张皇后软禁起来,而后拥立李豫称帝。李豫有惊无险地登上皇位,他成为大唐开国百余年里首位以嫡长子身份继承皇位的君主,即唐代宗。

这皇位并非表面那般惬意。瞧着是威风八面、大权在握的大唐天子,可实际上,与东周时期那些有名无实的君主并无二致,空有天子之名,难展天子之威。

唐代宗能登上皇位,得益于宦官李辅国、程元振的拥立。此后,以他们为首的权宦把控着朝政大权。彼时,各地历经战火亟待复兴,可安史之乱的叛军仍颇具实力,地方节度使也拥兵自重,百姓不堪兵祸与朝廷剥削,纷纷起义反抗。

试图平定叛乱,却面临无兵可遣的窘境。真正在掌控之中、能够调动的兵力不过数万人而已。其余唐军是否会服从朝廷指令,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节度使的态度。

唐代宗在位时,外部面临着回纥、吐蕃这两个彼时的世界性强国的威胁。它们与南诏联手,瞅准唐朝国力衰微的时机,结成反唐联盟,企图一举将唐朝彻底覆灭。

在任何朝代,这般堪称烂摊子的局势,对绝大多数君主而言,都是巨大挑战。他们若能在这样的困境中支撑几年而不致使国家覆灭,那简直就是奇迹般的成就。

唐代宗绝非崇祯那般的帝王。继位后,他屡遇亡国危机,却未因一时意气而冲动决策,更无轻生之念。他选择以苟且之态存活,为保自家江山,甚至不惜采取各种手段。

虽说唐代宗在位时做过诸多错误决策,还导致更严重后果,但他面临着亡国危机。在此情形下,即便决策有误,也是他权衡利弊后自认为的最优之策。毕竟他没有上帝视角,一切都是为了保住李唐江山。

若想稳固李唐江山,当务之急是把控朝政。唐代宗刚即位时,宦官李辅国权势滔天,实实在在掌控着长安的军权与朝政,地方节度使、藩镇官员也都由其任命,朝廷上下遍布李辅国的党羽。

唐代宗对李辅国采取明面上优厚对待的策略,暗地里却与宦官程元振相互勾结。在逐步积攒起足够的实力之后,他果断出手,迅速将李辅国铲除,进而顺利掌控了朝廷政务。

唐代宗刚掌握些许权力,便立刻遭遇东南地区的袁晁之乱。彼时,作为唐朝仅存赋税来源的这片区域,已然处在崩溃边缘,情况万分危急,亟待解决。

唐肃宗末年袁晁之乱的根源是对东南地区的长期压榨。安史之乱后,朝廷税收主要依赖东南,唐肃宗便不断搜刮。此前刘展叛乱已让东南损失惨重,朝廷仍不放过,民众困苦至极。袁晁振臂一呼,众人响应,迅速集结起二十万大军。

起义军借助流民之力,迅速攻占东南多座重镇。这一态势使唐朝彼时仅能征收到税收的东南地区统治濒临瓦解,而且南方往关中运送粮草的漕运线路也遭受威胁。

情况危急之际,唐代宗迅速下令驻守临淮的李光弼调遣兵力进行镇压。值得庆幸的是,李光弼能力出众,仅仅用了几个月时间,就成功将叛乱平定。

然而麻烦不断,这边袁晁之乱刚平息数月,那边就又出事。朔方军节度使仆固怀恩因与河东节度使辛云京以及宦官骆奉先产生矛盾,最终走上了反叛的道路。

仆固怀恩早期的表现相当出色,满门都彰显着忠烈风范。然而在平定叛乱的后期,他的一系列行为与背叛唐朝几乎没有差别,其前后表现判若云泥。

就像在邙山之战时,不服从李光弼的号令,自行临阵发挥,结果致使史思明攻破洛阳北部。还仗着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回纥可汗,以此向朝廷要挟索要官爵,甚至妄图挤掉李光弼,坐上天下兵马副元帅的位子。

再看唐军与回纥联手收复洛阳之际,回纥肆意纵兵劫掠,他也跟着参与其中,还带动其他军队把洛阳彻头彻尾洗劫一番。更有甚者,面对雍王李适被回纥人威胁磕头的情况,他竟选择坐视不管。

唐代宗对仆固怀恩的所作所为都心知肚明,为了顺利平叛,他一直对仆固怀恩的诸多行为选择隐忍。然而,仆固怀恩养寇自重的行径彻底激怒了他。当时安史叛军已兵败如山倒,身为平叛主帅的仆固怀恩却替叛军求情,还上表请唐代宗让叛军继续占据河北。

这一举措无异于养寇自重,双方互为依靠的外援。唐代宗清楚仆固怀恩手握兵权,若不答应其某些诉求,仆固怀恩极可能与安史叛军联手。他只能无奈应允,也从此萌生收拢地方兵权的想法,借助宦官程元振等打压地方节度使,以恢复朝廷权威。

如今这些地方节度使嚣张至极,根本不把唐代宗放在眼里。唐代宗一味刻意打压,结果把地方上的实力派都给得罪了。这就使得他成了政令难以出长安城的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唐险些走向亡国之境。

其他有实权的人物不过是不遵从朝廷的号令,然而仆固怀恩竟妄图联合回纥与吐蕃覆灭大唐。得知唐代宗召他回京,心怀鬼胎的仆固怀恩径直叛逃至回纥。他原本是吐蕃西北防线主力朔方军的主帅,其叛逃致使大唐西北防线陷入空虚。

广德元年(763 年),吐蕃人获悉仆固怀恩叛逃,旋即率二十万大军直逼关中。若唐代宗能及时掌握吐蕃入侵情报,便可迅速募兵抵抗。然而宦官程元振误判为寻常扰边,隐匿军情。直至吐蕃大军兵临长安,唐代宗才知详情。

此时已然时间紧迫,唐代宗可调度的兵马仅几千人。就算马上起用郭子仪,可他招募和组建军队尚需时日,然而吐蕃大军此刻已然兵临咸阳城下。

所幸唐将吕月将率领京畿地带近乎全部骑兵,对吐蕃发起拼死的突袭。此前吐蕃一路顺遂,又知晓大唐兵力匮乏,压根没料到唐军会主动出击,一时之间被吕月将打得节节败退。

彼时敌强我弱,反应过来的吐蕃大军迅速集结精锐兵力进行反扑。吕月将浴血奋战,直至麾下士卒全部战死。而他这一番顽强抵御,为唐代宗赢得了宝贵的撤退时间。

吐蕃来袭时,唐代宗只是选择撤退并号召天下勤王。此前的刻意打压产生影响,除郭子仪、鱼朝恩、鄜坊节度使白孝德、镇西节度使马璘四人响应外,以李光弼为首的地方实权派无人勤王,彼时唐朝对地方的号召力甚至比不上唐末。

幸亏郭子仪文韬武略兼备,彼时兵力匮乏,他便凭借智谋设下疑兵之计。唐吐蕃大军错以为唐朝勤王大军即刻就到,又见白孝德等人率军回援长安,害怕遭唐军前后包抄,一番劫掠后匆忙撤兵,使大唐免遭提前覆灭之厄。

广德元年,唐代宗尝尽差点亡国的绝望滋味。痛定之后他权衡利弊,觉得与亡国危机相比,地方将帅的跋扈不过是小事。于是,他开始对这些跋扈将帅采取姑息纵容之态。这虽导致地方割据体系形成,可他也是无奈之举。

如今他所思索的是怎样让唐朝存续下去,鉴于自身并无实力去遏制藩镇割据这一势头,倒不如顺势而为,干脆无奈认可。如此一来,起码在表面上,各方依旧会承认大唐的正统地位。

仅靠姑息藩镇无法真正解决问题,关键还得自身强大。唐代宗以先前的神策军为核心,大力重建朝廷禁军。不仅拼命扩编队伍,还投入大量钱财,凭借这样的力量威慑番邦,压制藩镇势力。

广德二年即764年,心有不甘的仆固怀恩拉来吐蕃、回纥、党项进犯唐朝。郭子仪和其子郭晞将其击败,仆固怀恩所倚仗的朔方军,大多被老主帅郭子仪招抚归唐。没了朔方军支持,仆固怀恩自知已无退路,遂破罐子破摔。

永泰元年(765 年),仆固怀恩再度怂恿吐蕃、回纥等国以及众多胡人部落,纠集三十万大军进犯关中,扬言要覆灭大唐。彼时历经连年征战,唐代宗可调动的兵力极为有限,好在有了应对部署的时间,此次他决意坚守到底。

在联军联络之前,唐代宗下令长安的所有青壮一同守城,还把一万多主力悉数交由郭子仪指挥。面对三十万敌军,一万兵力无论从数量还是实力衡量,取胜希望微乎其微,可唐代宗与郭子仪怀着拼死一搏的决心,毅然孤注一掷。

凭借郭子仪极高的威望以及盛唐留存的底蕴,郭子仪顺利劝服回纥在关键时刻改变阵营。而后在灵武与己方对吐蕃形成前后夹攻之势,一举斩杀五万多吐蕃兵,又一次让唐朝转危为安,避免了亡国之祸。

此后,吐蕃伙同南诏屡屡进犯,不过大多都被郭子仪等人成功击退,这才让唐代宗面临的外部形势稍有缓和。在这危急时刻,唐代宗只要稍有猜忌郭子仪的念头,大唐便可能提前覆灭,所幸他决策无误。

广德之乱后,若唐代宗没有放下身段,向此前因削藩而得罪的藩镇将帅低头并极力拉拢,那么他能获取多少军事力量来重建西北防线,以抵御吐蕃后续接二连三的侵扰就很难说了。

倘若唐代宗持续强硬地实施削藩举措,彼时在徐州拥兵自重、拒不入朝且妄图截留江淮税赋据为己用的李光弼会作何反应?把他逼急了必然会起兵反叛。一旦李光弼反叛,除郭子仪麾下人马,地方方镇中还会有多少听从唐代宗调遣。

唐代宗对地方实权派采取姑息之策,这一举措虽属无奈之举,却也是当时形势下不得不做出的必要行动,反映出其在复杂局势中艰难的权衡与抉择。

外患稍稳,唐代宗便将目光转向内忧。之前骄横跋扈的李辅国已被处置,既然李辅国已死,程元振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于是,唐代宗紧接着就把解决程元振提上了日程。

程元振的处置颇具戏剧性。他与李辅国权势相当,要解决他并非易事,需等待合适契机。而吐蕃来袭这一事件,恰好就成了能对程元振采取行动的那个关键契机。

吐蕃拿下长安后,程元振统领的禁军一哄而散。彼时他正随唐代宗逃往陕州,手中没了兵卒。唐代宗在鱼朝恩大军护卫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处置了程元振。乱离之际能办成平常难办之事,足见代宗行事果断且机敏。

程元振失势后,嚣张狂妄的鱼朝恩登场。和程元振如出一辙,鱼朝恩权势更盛,他行事骄纵,还公然欺凌宰相,甚至妄图更换宰相来震慑朝廷。这行径自然惹恼当朝宰相元载,唐代宗顺势借元载之手除掉了鱼朝恩。

元载对付鱼朝恩的手段并不复杂。他巧妙地把鱼朝恩的心腹皇甫温、周皓拉拢过来,为自己所用。借助这一策略,没费太大周折便顺利解决了鱼朝恩这个棘手的对手。

鱼朝恩被除掉后,元载自恃功劳肆意妄为、违法乱纪。代宗自然不会任由他如此,瞅准宦官左卫将军、知内侍省事董秀与元载的矛盾,在禁中处死了元载。唐代宗凭借权谋与隐忍稳握朝政,没让自己落得东周天子那般境地。

李辅国、程元振、鱼朝恩、元载这些权宦权臣,个个权势遮天,为人老谋深算。可即便他们如此厉害,在唐代宗面前却都如同被操控的棋子,轻易就被其掌控。

唐代宗虽深谙权术之道,却并非靠权术治理国家,这一点远胜后来的唐宣宗。他虽偶有猜忌大臣之心,关键时刻却能用人不疑,像郭子仪、李晟、杨绾、颜真卿、刘晏等一众大臣都得其信任与重用。

在相关事务中,军事作战方面依赖郭子仪等将领发挥关键作用,而在国家内部政务的处理与管理上,则主要依靠刘晏来运筹帷幄、稳定局面。

安史之乱后,大唐财政主要依赖东南税赋。然而,李光弼截断了这一税赋来源,致使朝廷资金匮乏。税赋关乎朝廷存亡与地方稳定,唐代宗遂起用刘晏等人,对漕运进行改革、整顿财政,有效缓解了关中缺粮及国库亏空难题。

大唐历经艰难,好不容易积攒起一些实力,有了重新出发的资本。然而此时,唐代宗的生命却已进入倒计时,他已没有太多时间了。

大历十四年(779 年)五月二十一,唐代宗预感生命将尽,便让太子李适监国。就在这一天,他于大明宫紫宸内殿离世。相较他当初即位的局面,他留给儿子的开局要优渥得多。

总体来说,唐代宗算得上一位明君。他心思深沉、谋略过人,深谙权术且个人能力突出。对臣下既存猜忌,关键时刻又能予以信任;行事杀伐果断,待人又不失宽仁。其庙号虽为“代宗”,实则本应是“世宗”,不过是为避李世民的名讳罢了。

唐代宗在位时日有限,但其能力在大唐皇帝里能跻身前五。虽文治武功难比唐太宗等明君,可在社稷危亡之际举措稳当,让大唐免于提前覆灭。不过,他也欠缺在乱世中再造盛世、力挽狂澜的胆魄与能力。

虽说唐代宗存在诸多瑕疵,但评价历史人物应置于当时的时代背景之下,而非以当下视角衡量。他曾身处王朝极盛的开元盛世,而后又亲眼目睹了这个庞大帝国如自由落体般走向衰落。

若唐代宗在安史之乱爆发前就登上皇位,极有可能力挽狂澜,把在天宝末年已然偏离正常发展轨道的唐朝,再度引领回正确的方向,让唐朝重新步入正轨。

令人惋惜的是,他遭遇了安史之乱这一重大变故,这场战乱如同命运的风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给他的生活和所处的时代都带来了不可预估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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