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恩伯祸害河南民众的几件事

山雁说过去 2025-03-19 17:42:41

汪云台/文

1943年,我在第十八补训处任职。该处第一团在许昌西部的一个村庄驻训,我到许昌设营,并照料第一团,历时约半年。

当地有位士绅名叫周锦堂,在许昌开设烟厂两处,即第一制烟厂、第二制烟厂。有一天,大家谈起汤恩伯的残暴、贪婪。周说:他把第二制烟厂无条件地奉送给汤总司令了,该厂的设备、装置、机械、资料、房产等,资金甚巨。有人问:“为什么这样?”周低声说:“汤的手段毒辣,不这样不但我的营业做不了,还会给我捏造罪名,连生命安全也不能保,何况财产呢?”果然,周攀高结贵,博得汤的欢心,不但生命、营业安全尤事,而且在各种场合也更加显得活跃。

后来我随第一团转移到内乡。内乡是别廷芳的家乡,汤恩伯的部队曾驻扎此地,时间不短。抗日战争时期,不少商贩是骑着自行车往返于各地经商牟利。若是遇到汤恩伯的部队,则要受到严厉盘查,吹毛求疵,往往连车带货一齐没收;因怕走漏风声,有时连人也押起来,甚至杀人灭口。因而汤部的驻地及其周围被商旅视为畏途。当地有一个老乡对我说过几件事:

一、他曾亲眼看到某部队的一位营长骑着飞轮车,服装整齐,经此路过。盘查哨看他的车子好,非常眼红,当即盘问。该营长拿出护照给他们看,不料他们接过护照当场撕碎,把脸一翻说:“你拿假护照,冒充军官。”他们人多势众,不容该营长分辩,连人带车全都解走了。至于弄到哪里去,是死是活,如何处理,那就不得而知了。

二、汤的一支部队驻在当地某一老乡(姓名已忘记)外院,院内有一间很大的草房,里面堆满了树枝木料。时值冬季,房东打算拿木料加工锯刨,准备明春盖房子。在该院驻的汤部官兵坚央不准动。他们说:“征发你这木料,将来做防御阵地的鹿砦,哪能随便动用呢?”一个半月后这支队伍开走了,房东动用木料时竟发现里面掩藏着八具冻僵的尸体,伤痕累累。虽不知道是何时弄死的,但可以肯定是他们图财害命、杀人灭口。此事在当地激起了很大的民愤,老百姓怨声载道。

三、汤部队伍开走不久,忽然来了八九个穿长袍马褂的人召集当地老乡们开会,声言是中央政治部派来的,专为调查汤部的军风纪以及地方的军民感情等等,希望大家毫无顾忌地畅所欲言,他们要按情处理的。积愤已久的老乡们一听这话,立即争先恐后地抢着发言,愤怒控诉汤部驻扎期间祸害百姓的种种劣迹。来人问:“还有说的没有了?”老乡们说:“时间不短了,想起来再说吧。”这些人听罢,当即声色俱厉地说:“我们队伍才开走,你们便任意造谣,信口诬蔑,仇视国军。”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大扇耳光,把老乡们打得四散奔逃。大家这才知道是汤部的毒计。此后真有来调查的人,老乡们只是钳口结舌,绝不敢再谈一字了。

我到内乡后,当地仍有极少数汤部留守的护兵、马弁以及下级官佐。这些人整天歪戴着帽子,敞胸露怀,挎着自来得,背着卡宾枪,三三两两,任意放枪,不管机关、民宅随便闯门而进,没人敢惹。见我们军官穿着旧灰布军衣,他们当面讥笑我们是“伙夫式的队伍”,嬉笑怒骂一阵后便扬长而去。

中原会战期间,汤恩伯部节节败退,当时李培基任河南省政府主席,汤为摆脱责任,嫁祸于人,电报中央说:军民不能合作,地方官不支援军队,袖手旁观,是失败的主要原因。李培基原非蒋的嫡系,因是被撤职。

事后,蒋介石派陈诚来到河南,召集胡宗南、汤恩伯和地方官吏、河南省绅耆开会,主要在联络军民感情。据出席此次会议的淮项师管区司令徐冰亲口对我说:当场有新野中学刘校长发言,把汤部祸国殃民、为害地方、残民以逞的典型劣迹指证指实,述说一番。汤恩伯质问刘校长:“你说的句句属实吗?”刘立即答复:“我所说的可以指证指实,条条有据。”并说:“我行年七十多岁,复何所惜,誓当为地方、为人民请命。我所说的如有虚假不实,我敢拿我的头颅作保证;如果件件属实,汤总司令你也敢拿头作保证吗?”汤听完恼羞成怒,还要强辩。此时陈诚发言:“我的使命是听取人民的意见,我们先听刘先生的发言。”弄得汤无法下台。后来经河南省民政厅厅长方策调停,会议终以无结果而散。会后有人看见刘校长连夜驰回新野县,以防意外危险。足见此人颇有见地。

当时在内乡沿路的电线杆子上和路旁标示水平高低的石碣上,通通用粉笔写着极度仇恨汤恩伯及其第十三军的标语,许多坟墓的碑碣上则写着“汤恩伯之墓”。这是我亲眼看到的。

作者时系国民革命军第十八补训处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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