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牌观点/文】
6月3日,有媒体称旷视科技中止港股上市消息,随后,旷视回复称:中止港股上市消息不实,积极考虑科创板机遇。
事实上,旷视赴港上市路一波三折,从2019年8月开始决定港股上市后,如今已过去了10个月,并且截至目前,旷视在港交所提交的上市申请状态仍然是“失效”状态。
曾被称为“国内AI第一股”,“CV四小龙”的旷视科技,其“上市之路”,背负着诸多期望,但如今其“进港赶考”出师未捷,背后是整个AI行业的冷思考,以及旷视本身的多种问题。
疫情之下,寒冬之中,“裸泳”的人都将「现形」。
AI七十载:机器能思考吗?
AI热是从学界发展到业界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AI并不是新生事物,它已经发展了七十多年。
时间倒回到78年前,科幻作家阿西莫夫发表了短篇小说《转圈圈》,并且首次提出了“机器人三大定律”,概括是以下三点: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在不违背前两者情况下,机器人必须保护好自己。这三大定律如今仍然有很多人用来进行人工智能的智力练习。
1943年,艾伦·图灵(Alan Turing)提出了著名的“模仿游戏”,同时也发出了灵魂一问:机器能思考吗?
1956年达特茅斯举办了人工智能大会,肯定了人工智能有为人类造福的巨大潜力。
但是很快,人工智能的「第一个冬天」来临了,在1966和1973年美国政府和英国政府分别收到了一份报告,这两份报告都质疑人工智能实际进展,随后两国都大幅度缩减资金。
20世纪80年代,短暂的“春天”伴随着专家系统(Expert Systems)的到来,但是这一系统需要昂贵的专用硬件支持,与之相比,当时的Apple和IBM的个人电脑都有相似的能力,价格却更低,人工智能的「第二个寒冬」就这样来临了。
1997年,IBM的深蓝国际象棋击败了当时的世界冠军卡斯帕罗夫,这一胜利不仅帮助IBM股价上涨了10美元,而且也推动人工智能回归公众视线。
中间的20年里,世界各地科学家也在持续探索。2011年谷歌的杰夫·迪恩与斯坦福大学计算机教授吴恩达携手推进神经网络。
2012年,多伦多大学教授杰弗里·辛顿和学生建立了名为AlexNet的计算机神经网络模型,在比赛中大放异彩,辛顿因此被称为“深度学习教父”,并获得了2018年的图灵奖。
将人工智能推到公众面前的是2016年AlphaGo的封神之战,打败了当时世界上最伟大的韩国棋手李世石。
至此,人工智能迎来了新的“高光时刻”,学界繁荣,业界看好,准备大展拳脚。
印奇VS旷视科技:天才少年与明星企业
如果清北院系之间也有“鄙视链”的话,清华姚班无疑在“鄙视链”的顶端。
清华姚班是由世界著名计算机科学家姚期智院士创办,而姚期智院士也是图灵奖的得主。
如果你看过“最强大脑”,那么对这个班级肯定不会陌生,里面的学生往往拥有“碾压级”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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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视科技的创始人兼CEO,就来自这个班级。
少年天才,往往在年少时就可见一斑。
坊间传闻,8岁那年印奇看到《哥德巴赫猜想》,就迷恋上了数学。六年级的时候,就拿着稿纸找到老师说,“任一大于2的偶数可以写成两个质数之和,这是论证过程”。
高二那年,印奇就通过了清华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进入姚班学习“人工智能”。
也是在这里,他结识了唐文斌和杨沐,唐文彬与杨沐也不是一般人,两人也是信息学的「霸主」,从初中到大学,都是“闪闪发光”。三人志趣相投,能力相当,颇有「桃园三结义」的意思。
2011年,三人共同创建了旷视科技。那一年,印奇26岁。
成立后的三年里,旷视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应用场景,后其技术被马云看中,如同“伯乐找到了千里马”。
旷视的从“人脸识别”项目逐渐发展起来,第一波“光辉岁月”也与此有关:
2015年,德国博览会开幕,当时刷脸支付还是个新鲜词,马云亲自向德国总理默克尔展示了支付宝的人脸支付,马云刷脸购买了枚面值20欧元的汉诺威电子展纪念邮票。
这一技术正是由旷视科技所提供。
支付成功后,屏幕里出现了“嘿 JACK,真高兴又在支付宝里见到你了!”
同样高兴的还有旷视,一战成名,旷视逐渐走到了公众面前,成为一家明星企业,逐渐发展为「AI独角兽」。
旷视的突围:AI产业是「蓝海」还是「热带雨林」?
这五年,旷视四处“出击”,试图找到合适的落地场景,但同时也意味着业务不够聚焦。
2016年,旷视拓展了人工智能视觉安防业务,试图颠覆传统安防,并发布了自主研发的安防产品,如城市天眼系统、敏观人脸抓拍相机等等。
但是一方面,旷视自己研发的摄像头,并不能提供很好的适配性。另一方面,安防领域已经自成体系,集产品、服务和解决方案于一体,遇到华为、海康威视与大华科技的“阻击”,多年来突破乏力。
2017年,旷视试图触碰智能零售行业,他们推出了许多服务于该行业的产品,如智能营销和会员识别。2018年,好邻居正在进行门店的数字化改造,两者正好合作,能够提高门店的工作效率,并且给用户更好的体验。
但是AI投入大,门槛高,并且盈利模式不清晰,门店也难以支撑,所以在热潮过后,大量便利店关门,旷视的又一尝试陷入了「囹圄之中」。
同年,4月8日,旷视科技宣布全资收购艾瑞思机器人(Aresrobot),欲进军当时火热的智能机器人业务,这一块仍有待于旷视进行深度发掘。
2019年,旷视在京举办了新战略发布会,印奇表示,公司新目标是以AI算法为核心技术力,以IoT OS为核心产品力,建立AIoT时代的操作系统。
同时,唐文斌公布了公司的机器人协同网络系统(RobotNetwork OS)河图,他提出一个比喻,河图就是机器人乐队的指挥家。
事实上,2018年,华为、微软等诸多科技巨头就已经开始布局该领域,旷视这一次能否突出重围,仍未可知。
旷视科技创立至今,一直在寻找合适的落地场景,以及变现渠道,至少现在看来,结果不尽如人意。
我们曾经用「蓝海」形容AI产业,或许现在用“热带雨林”更加合适,矿藏虽多,但也凶险万分。
三问旷视:人前风光,人后危机
十个月的港股上市“遇挫”,转而“掘金”国内科创板,这个决策的转变,其实也在暗示着人前的明星企业,背后也是有几重危机。
第一,冷却的资本和庞大的成本
有媒体称,投资人已经很少看人工智能的项目了,这和前两年的“投资竞赛”相比,简直“恍如两个世纪”。旷视科技分别在2017年10月份,完成了C轮4.6亿美元融资,2018年7月23日,Face++获投D轮6亿美元融资,2019年5月8日,旷视科技宣布完成D轮第二阶段股权融资,对外公布的D 轮总融资额达约7.5亿美元,一年半下来,获投18.1亿美元。
这情不自禁让人感受到资本的疯狂,同时也将这些企业的估值推向了高地。
但在AI行业长期未找到合适的商业化途径时,资本方发现AI被严重“神话”了,之前“狂热”的投资也慢慢停止了。
这就让人想起人工智能的「第一个冬天」,英美政府大幅度缩减对人工智能的投资,如今亦然。没有了资本方输血的AI公司,要不然关门,要不然只能寻求「上市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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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AI行业是需要巨额投资的,从旷视科技提交的招股书中,我们就可以看到旷视研发开支自2016年的7820万元增加至2017年的2.05亿元,在2018年进一步增加至6.13亿元,分别占2016年、2017年及2018年总收入的115.3%、65.6%及43.0%。旷视研发开支由截至2018年6月30日止六个月的2.35亿元增至2019年同期的4.68亿元,分别占该等期间总收入的76.7%及49.4%。
而持续的研发投资伴随着巨大的不确定性,没有人能保证这些钱烧了就能有回报,尤其“粮草不足”的企业,棋错一步,就有可能“坠入万丈悬崖”。
第二,落地场景有限,盈利模式不清晰
从本文第三部分旷视的突围中,我们可以看出,旷视这几年来四处寻找合适的落地场景,甚至达到了一年一换的地步,而AI这种高壁垒、高投入的行业,往往需要一定时间的投资和钻研,才能出成果,这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别说建立在某个领域的护城河了,事实上,连站稳脚跟都很难做到。
在其招股书中也披露,人工智能赋能的解决方案主要有:个人物联网,城市物联网,供应链物联网。
招股书中显示:近3年来,城市物联网解决方案在三项收入中占比最大,这也说明政府机构仍然是旷视的主要买单者。而这“隐含”的问题是:一方面,与云从科技相比,旷视并非“国家队”成员;另一方面,从财报中可以看出旷视的客户过于集中,谈判能力比较弱,也就承担了更多风险。
第三,出口管制,与阿里“渐行渐远”
随着贸易“摩擦”升级,各大行业难免都被牵连,2019年10月,旷视科技被美国列入口管制“实体名单”,将会影响到其涉美业务。
除此之外,曾经是印奇“伯乐”的马云,也渐行渐远了。毕竟,阿里自己也是一个技术驱动型公司,事实上,2019年之后,蚂蚁金服已经研发出了自己的「刷脸系统」。
在外部环境不利的情况下,旷视在“风雨”中显得越发飘摇。
没有人会否定AI是一个站在时代前沿的科学技术,但同时也没有人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个技术的商业未来。
对于一个“个体差异化”不大的行业,技术是否还能成为“护城河”?答案尚未可知。而学界的「热点」不代表业界就能掀起「浪潮」,更何况学界也是“磕磕绊绊”发展了这么多年,至今还没迎来一个所谓的「全盛时期」。
AI行业注定是一个需要巨额资本投入和漫长时间积淀的行业。
旷视,十年创业,或许「热血」依旧。
只是,资本留给旷视的“耐心”还有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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