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19K纯娱 素材:周志强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各位读者,我叫周志强,是江西省上饶市铅山县新丰乡双溪村人。要说我们双溪村啊,那可是远近闻名的穷山沟。村里人都说,我们这儿山高路远,鸟儿都得歇个脚才飞得过去。可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却发生了一个让我念念不忘的爱情故事。
那是1990年,我18岁,正读高三。说起我们家的情况,可以说是村里最穷的一户了。我爹身子骨不好,常年有病在身,地里的活计都是我娘一个人做。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要养活。
我们村里的孩子要上学,得翻过一座山,走上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学校。每天天不亮,我就得起床帮娘把家里的水缸挑满,再给爹煎好药,才能背着书包去上学。
说起我的暗恋对象林小禾,她是邻村青山村的人。她爸妈是知青,在城里也有些关系。不过,他们却愿意留在乡下,说是要为山区的教育事业做贡献。林小禾比我小一岁,长得清清秀秀的,是我们学校有名的美人儿。
记得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一个下着毛毛细雨的早晨。那天,山路特别滑,我走在上学的路上,看见前面有个女生背着书包在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我赶紧跑上去扶住了她。
"谢谢你啊!"她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干净的小脸,眼睛弯弯的,像是会说话一样。
那是林小禾,我们是同一个学校的,只是她比我低一级。从那天起,我们就一起走山路上学了。说来也巧,我们的上学时间总能掐得刚刚好,每天早上都能在山脚下碰到。
那会儿,林小禾总穿着一条补丁裙子,虽然打着补丁,但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她说,这是她妈妈特意给她改的,说是要让她记住,不管家里条件多好,都要过得简朴。
其实,林小禾学习很用功,经常找我借笔记看。那时候,我家里穷,买不起什么好本子,都是用最便宜的那种。可是为了让笔记好看一点,我省下早饭的钱,买了一支彩色水笔,把重点都用红色标注出来。
每次看到林小禾认真抄写我笔记的样子,我心里就像灌了蜜一样甜。她的睫毛很长,低头写字的时候,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看得我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周志强,你的字写得真好看。"林小禾总是这样夸我,"你这笔记做得也清楚,比我们老师讲得还明白。"
其实我知道,我的字也就一般,但是每次听到她这样说,我都高兴得不得了。为了不让她失望,我更加用心地做笔记,把每一个知识点都总结得清清楚楚。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1990年的春天。这一年,可以说是我们这些农村孩子最后的机会了。以前,农村的孩子还可以通过借读的方式去城里读高中,但是从下一年开始,这个政策就要取消了。
记得那是一个特别温暖的午后,我和林小禾又一起走在放学的山路上。春天的山野里开满了各种野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志强,"林小禾突然停下脚步,"我爸妈说要送我去城里读高中。"
我的心猛地一沉,握着书包带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我知道,以我家的条件,是绝对不可能负担得起城里高中的学费的。
"那...那挺好的。"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城里的学校条件肯定比这儿好。"
林小禾低着头,用脚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可是,我不太想去。"
"为什么?"我有些惊讶。
"我...我舍不得这里。"她的声音很小,"舍不得这山,舍不得这路,舍不得......"她没有说完,但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突然变得很响。
就在那一刻,我下定了决心。我要送她一件特别的礼物,在她走之前。
第二天,我特意跑到镇上的供销社,用省下来的一块五毛钱,买了一颗特别的水果糖。那是一颗包着金黄色糖纸的大白兔奶糖,是供销社最贵的糖果了。
我记得自己挑了好久,生怕买到有褶皱的糖纸。那颗糖在我的口袋里放了整整三天,我总觉得时机还不够完美。直到那个下午,我们在学校后山的梨花树下遇见。
那天的梨花开得特别好,白色的花瓣像雪片一样飘落。林小禾站在花雨中,裙角被风吹得轻轻飘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小禾......"我叫住了她,声音有些发抖,"我...我有个东西想给你......"
我把那颗糖递给她:"这是我最喜欢的糖......"
林小禾愣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白色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把糖包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小禾!快收拾东西,我们今天就走!"
是林小禾的父亲。他们提前来接她去城里了。
我看着林小禾慌乱地把手帕塞进口袋,转身跑向她父亲的方向。她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梨花纷飞中,我的那声"保重"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后来的日子,可以说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时候。那年的高考,我的分数差了一点点。最要命的是,我爹的病突然加重了,家里为了给他治病,借了一屁股债。
我不得不辍学在家,帮着娘种地,还要想办法打些零工补贴家用。那时候,我经常站在后山的梨花树下,看着远处的城市方向发呆。不知道林小禾在城里过得好不好,那颗糖,她是不是已经吃掉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先是在县城的工地上做小工,后来慢慢做到了工头。再后来,我开始自己接一些小工程。这些年,我没有一天忘记过学习,白天干活,晚上就抱着从工地讨来的建筑书籍看。
转眼间,就到了2000年。这一年,我的建筑公司已经小有规模,在县里也算是个人物了。那天,我正在县城新开的咖啡馆和人谈工程,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小禾。
她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正在和人谈话。十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清秀,只是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她的衣着很简单,但是整个人透着一种知性的美。
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就像十年前在那棵梨花树下一样。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却听到她在说:"这所民办学校是我的心血,我希望能为山区的孩子们提供更好的教育条件......"
原来,她回来了。而且开办了一所民办学校。
就在这时,林小禾也看到了我。她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从包里掏出一条已经发黄的手帕。
"你看,"她展开手帕,那颗金黄色包装的大白兔奶糖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还在这里!"
我看着那颗保存了整整十年的糖,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发紧。那一刻,仿佛时光倒流,我们还是那个站在梨花树下的少年少女。
"这十年,我一直在等你亲手为我打开它。"林小禾轻声说。
我伸手想去拿那颗糖,却被她躲开了:"再等等吧,等我们办完婚礼......"
现在,那颗糖已经成了我们儿子的压箱底宝贝。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这颗糖,究竟是甜的还是苦的?也许,正如我们的人生,需要经过漫长的等待,才能品尝到最后的甘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