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19K纯娱 素材:陈根生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各位读者朋友,我叫陈根生,是湘西青山村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人。说起我和我媳妇的故事,村里人都说这是老天爷注定的缘分。
1989年的深秋,我家的药材地里飘来阵阵药香。这几年,靠着种植中药材,我总算能养活瘫痪在床的老母亲了。可是,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全靠老母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如今,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却还是打着光棍。
说起来也怪,我虽然家境贫寒,但好歹也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种着几亩药材地,每年也能挣个万把块钱。可就是说媒的人少,来看的姑娘更少。其实我心里明白,都是因为我要照顾瘫痪的母亲,所以没人愿意来我家受这个苦。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打一辈子光棍的时候,村里的王婆来我家说媒了。那天下午,我正在地里采收金银花,远远就看见王婆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朝我走来。
"根生啊,忙着呢?"王婆咳嗽了两声,在地头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我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给王婆递上一碗井水:"王婆,您这是......"
"哎,根生啊,你也不小了,眼看都快三十的人了,该成家立业了。"王婆喝了口水,语重心长地说道。
听到"成家立业"这四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些年,没少听过这样的话,可每次相亲都是无疾而终。我苦笑着说:"王婆,就我这条件,谁家姑娘愿意嫁给我啊?"
王婆神秘地笑了笑:"根生啊,你可别这么说。我今天来,还真给你说了个媒。"
我心里一动,抬头看着王婆:"谁家的姑娘?"
"许秀琴......"王婆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明显低了下来。
听到这个名字,我愣住了。许秀琴,村里人都叫她"疯癫女",整日疯疯癫癫的,有时清醒,有时糊涂。据说她是隔壁山村教书先生的女儿,二十年前家里遭了变故,父母双亡,她受了刺激,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王婆,这......"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王婆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叹了口气说:"根生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许秀琴虽然疯疯癫癫的,但她人不坏。这些年,她住在村头的破屋里,村里人虽然说她是疯子,但从没见她害过人。而且啊,她平时也会帮人干些农活,虽然疯疯癫癫的,但力气不小呢。"
我低着头,默默地听着王婆说话。说实话,我对许秀琴的印象并不深。平日里,我总是忙着照顾母亲和打理药材地,很少到村子里去。只是偶尔会在村头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默默地坐在破屋前发呆。
"根生,你也别嫌弃。你想啊,你要照顾瘫痪的母亲,一般姑娘都不愿意来。许秀琴虽然有些疯疯癫癫的,但至少能帮你干活,照顾你娘。再说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王婆继续劝说道。
我抬起头,看着远处金黄的药材地,若有所思。确实,像我这样的条件,能找到什么好姑娘呢?与其孤独终老,不如试试看。况且,许秀琴虽然疯疯癫癫的,但至少能帮我照顾母亲,干些农活。
"王婆,您帮我问问吧。"我最终点了点头。
王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好!我这就去安排,让你们见个面。"
就这样,在王婆的安排下,我和许秀琴见了面。那是一个阴天,我远远地看见许秀琴蹲在村头的破屋前,正在发呆。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
王婆走在前面,轻声叫道:"秀琴,秀琴啊,我带人来看你了。"
许秀琴慢慢地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我们。那一刻,我突然发现,她的眼睛很漂亮,清澈而明亮,只是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
"秀琴,这是陈根生,就住在村东头的陈家。他想娶你......"王婆小心翼翼地说道。
许秀琴愣愣地看着我,忽然笑了起来:"陈根生?啊,我知道,种药材的陈根生......"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沙哑,但听起来却异常清晰。我不知道她是真的认识我,还是在胡言乱语。
"是啊,是啊,就是种药材的陈根生。"王婆连忙应和道,"他人老实本分,会种地,会照顾人,要是你嫁给他,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许秀琴又笑了,这次的笑容让我感到有些难过。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仿佛在笑自己的命运。
"好啊,好啊,我嫁给他......"许秀琴突然站起来,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去,"我要嫁给他,我要嫁给他......"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这就是我未来的媳妇吗?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可是,看着她孤单的背影,我又觉得心里一阵酸楚。或许,我们都是命运的可怜人吧。
回到家里,我把这事告诉了母亲。母亲躺在床上,叹了口气说:"根生啊,你都快三十的人了,也该成个家了。许秀琴虽然疯疯癫癫的,但至少能帮你干活,照顾我这个老婆子。再说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说不定你们能互相照应呢。"
听着母亲的话,我心里渐渐坚定了决心。是啊,与其孤独终老,不如试试看。或许,我和许秀琴真的能互相照应呢。
就这样,在王婆的操持下,我和许秀琴的婚事定了下来。村里人都说我是"饥不择食",可我却觉得,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婚礼定在了深秋的一天。那天早上,我早早地起来,把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虽然家境贫寒,但我还是准备了一些喜糖和花生,想着让来喝喜酒的乡亲们也能高兴高兴。
中午时分,村里的年轻人抬着轿子来接亲。说是轿子,其实就是用竹竿和红布临时搭建的。但我心里还是很感激,至少村里人没有完全看不起我们。
等到迎亲的队伍回来时,我的心跳得厉害。虽然已经见过许秀琴,但今天毕竟是我们的婚礼。我站在院子里,看着身穿红色嫁衣的许秀琴被人搀扶着走进来。她低着头,红盖头下看不清表情,但我感觉她走路很稳,不像平时那样疯疯癫癫的。
"新郎官,该掀盖头了!"有人在旁边起哄。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走到许秀琴面前。阳光透过红盖头,在她身上投下一片温暖的红色。我的手有些发抖,小心翼翼地掀开红盖头。
就在那一刻,我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动。
许秀琴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的目光却被她左耳后的一道疤痕吸引住了。那道疤痕不长,像一条小小的月牙,但就是这道疤痕,让我的记忆瞬间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是1969年的夏天,我九岁那年。那天我上山采药,却遇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我在慌乱中跌入山崖,浑身是伤。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在山上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别怕,我带你去躲雨......"
那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她把我扶进山洞,用草药帮我止血。我发着高烧,意识模糊,只记得她左耳后有一道像月牙一样的疤痕。
后来,我伤好了,却再也找不到那个救我的小女孩。我四处打听,却始终没有结果。从那以后,我就立志学习医术,想着有朝一日能报答那个救命恩人。
"是你......"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二十年前,在山上救我的人,是你......"
许秀琴的眼睛里突然涌出泪水,她的声音异常清晰:"是我,那天救了你之后,我回到家,发现父母......"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了。
原来,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许秀琴救了我之后回到家,却发现父母遇害。巨大的打击让她受了刺激,从此变得疯疯癫癫。而我,竟然在二十年后,成了她的丈夫。
我紧紧地抱住她,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会答应这门婚事,为什么看到她孤单的背影会心疼。原来,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二十年前,她救了我的命。二十年后,我娶她回家,给她一个温暖的归宿。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
婚后的日子,我精心照顾许秀琴。白天带她去药材地里干活,晚上给她熬制安神的中药。慢慢地,她的病情开始好转,虽然还是会有些恍惚,但已经能够完整地和人交谈了。
母亲见她这样懂事,也十分疼爱她。每次我从地里回来,总能看到她们婆媳俩说说笑笑的温馨场面。许秀琴也很孝顺,每天变着花样给母亲煮粥熬汤,把母亲照顾得无微不至。
村里人渐渐发现,许秀琴其实并不是真的疯癫,只是因为童年的伤痛才变得有些失常。知道了我们的故事后,大家不再叫她"疯癫女",而是亲切地叫她"秀琴嫂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和许秀琴相依为命,互相扶持。看着她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我就觉得特别幸福。虽然我们家境清贫,但我们有彼此,有一颗感恩的心,这就够了。
有人说这是报恩,可我总觉得这是老天的安排。二十年前的救命之恩,二十年后的不离不弃,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或许,这就是命运给我们最好的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