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19K纯娱 素材:徐志强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徐志强,是浙江临安人。1984年那年,我24岁,在木材厂打工。说起我在木材厂的工作,还真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那天早上和往常一样,我天不亮就起床了。临安的早晨总是带着淡淡的雾气,空气中飘着木头的清香。我骑着那辆掉了漆的二八大杠,顺着凹凸不平的土路,往木材厂骑去。路过菜市场的时候,几个挑着担子的老农已经在摆摊了,清脆的吆喝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木材厂里,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我戴上工友借我的护目镜,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说来也怪,可能是我太专注了,竟然没注意到护目镜的松紧带有些松动。就在我低头锯木料的时候,一粒木屑突然迸进了我的眼睛。那种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蹲在了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小徐!小徐!"工友们赶紧围了过来。我强忍着疼痛,用手捂着眼睛,只觉得眼球火辣辣的疼。
这时我才想起,我租住的地下室前两天刚被房东收回。房东说是要装修,但我知道,他是想涨房租。这年头,临安的房租也涨得厉害,我这种外来打工的,住个地下室都不容易。
说起来,我也不算是外来的。我是临安本地人,只是因为家里穷,我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我下面还有个弟弟徐志明,今年刚好18岁,马上要高考了。我爹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种了一辈子地,也没什么积蓄。为了供弟弟读书,我只能外出打工。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医院的走廊长椅上,眼睛上蒙着纱布,心里发愁。医生说眼睛没什么大碍,休养几天就好,但我更发愁的是住处的事。这时候,我姐徐巧云来了。
我姐比我大四岁,早些年嫁给了本地木材厂老板陈国华。姐夫为人不错,虽说开了木材厂,但为人朴实,不像有些暴发户那样张扬。姐姐知道我的情况后,一定要我去他们家住。
"志强,你那眼睛伤着,哪能住外面?再说了,你不是我亲弟弟吗?"姐姐心疼地说道。
我本不想麻烦姐姐。但是眼下这情况,我也实在没有别的选择。更重要的是,弟弟马上要高考了,我得省着点花钱。
就这样,我搬进了姐夫家。姐夫家住在一栋两层的小楼里,虽然不是什么豪华的房子,但收拾得很整洁。姐夫给我安排了二楼的一个房间,说是他妹妹陈小梅放假回来时住的。现在小梅在市里的医学院读书,平时不回来。
我躺在床上,闻着床单上淡淡的清香,心里有些愧疚。这时候,门被轻轻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年轻姑娘,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扎着马尾辫,手里端着一碗汤。
"姐夫,这是我熬的菊花决明子汤,对眼睛好。"姑娘的声音清脆悦耳。
原来这就是姐夫的妹妹陈小梅。她放假回来了,知道我眼睛受伤的事,特意熬了汤。
"那个......谢谢你。"我有些局促地说道。
"姐夫别客气。"小梅把汤放在床头柜上,"我在医学院学中医,知道一些滋补的方子。这几天我放假,每天给你熬不同的汤,保管你的眼睛很快就好。"
我没想到小梅这么热心,心里一阵温暖。这些年在外打工,很少感受到这种温情。
从那天起,小梅真的每天都给我熬不同的汤。有时候是菊花枸杞汤,有时候是石斛麦冬汤,还有当归红枣汤。每次端汤来的时候,她都会轻声细语地告诉我这些药材的功效。
有一天早上,我起得特别早,想去木材厂看看。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小梅在客厅里,借着微弱的晨光,正在给我的工作服缝补。我的工作服因为常年在木材厂干活,早就破破烂烂的了。看着她专注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感动,悄悄退了回去。
可能是太劳累了,再加上眼睛的伤还没好全,我突然发起高烧来。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浑身发冷,额头滚烫。小梅发现后,立刻煮了姜汤,还用湿毛巾给我擦汗。
"姐夫,你放心,我在这里守着你。"她坐在床边,轻声说道。
我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整整一夜,她都没有离开。我能感觉到她不时地摸我的额头,换湿毛巾,喂我喝水。那天晚上的温暖,让我永生难忘。
小梅不仅照顾我,还经常和我聊天。她说起在医学院的学习生活,说起她的理想。她想毕业后当一名中医,帮助更多的人。听着她充满希望的声音,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梦想。
可是好景不长,村里开始有人议论纷纷。说我和小梅走得太近,说我借住在姐夫家居心叵测。这些话传到姐姐耳朵里,我能感觉到她的担心。虽然姐姐什么都没说,但我看得出来,她的眉头总是紧锁着。
姐夫的态度也开始微妙起来。以前他总是热情地叫我一起吃饭,现在却总是沉默不语。我知道,我该搬出去了。
收拾行李的那天,小梅突然拦住了我。
"姐夫,你别走。"她红着眼圈说,"等我毕业就报答你。"
这句话在村里传开了,风言风语更多了。我不得不加快搬走的脚步。就在我准备离开的那天,一个意外的发现让我愣住了。
那是一个发黄的笔记本,从小梅的书桌上掉了下来。我本不该看的,但那页日记正好翻开,我无意中瞥见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三年前的一个冬天,小梅在火车站差点被骗子拐走。是我恰好路过,认出了那个臭名昭著的骗子,及时把小梅救了下来。那时候我刚开始打工,衣着破旧,小梅根本不知道我就是她哥哥的妹夫。她只记得那个帮她的陌生人。
而那句"报答",是她一直想当面说的感谢。
看完日记,我默默地把本子放回原处。此时我才想起来,小梅经常偷偷看向邻居王家的方向。原来,她喜欢的是王家的小子。
这个发现让我既心酸又释然。我收拾好行李,悄悄地离开了姐夫家。后来我才知道,小梅毕业后真的成了一名中医,还和王家的小子在一起了。
生活还在继续。弟弟考上了重点大学,这是我最大的安慰。虽然我依然在木材厂做工,但每次和姐姐一家聚会的时候,我们都像从前一样亲热。小梅结婚的时候,特意请我当证婚人。她说,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在火车站救她的恩人。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还是那个在木材厂做工的徐志强,只是心里多了一些故事,多了一些温暖。有时候我在想,人生路上,亲情、友情和爱情的界限在哪里?也许永远也说不清楚,但至少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真诚的情谊,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