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盖雪松

整理/位启

莫隆血战后，我团打开了“口子”，顺利地保障了121师主力，向纵深目标穿插。

师主力通过后，除留下部分兵力，继续肃清残敌外，我362团集结，经补充弹药，把牺牲的战友和伤员，送回我国境内，其他的部队，则担任师的二梯队，继续向纵深推进。

我部于2月17曰，下午6时左右，到达距离越南通农县城北，约2公里的地方。

（越南的通农县城，是我121师进攻的第一个县城。）

在越南境内，山高林密，有很多的原始森林，和数不清的洞穴。

当年，在中越关系密切的时候，中国曾经派出了大量的游击战专家，深入到那些山岭丛林，指导越南的军队和民兵，开展游击战的训练。

越美战争时，越南军民利用地理优势，与美军进行了长期的抵抗，神出鬼没的游击战，让曾经不可一世的美国人，欲罢不能，欲战不能，吃尽了苦头。

如今，面对着中国军队，面对着教授游击战的“祖师爷”，越南人打算故伎重演，想给我们制造同样的麻烦……

为了等待肃残敌的部队，我们奉命，在县城北停止前进，宿营一晚，待肃残敌部队归建后，再继续开拔。

通农县城已被我师第一梯队363团攻克，敌通农县大队的兵力，被我“开口子”时消灭一部，通农县城的守敌，也被我师一梯队，或消灭，或打散撤到山里。

所以，宿营的这一个晚上，相对很平静。

（也是我们穿插的6昼夜里，唯一的一个平静夜晚。）

第二天，即18日早上，天刚蒙蒙亮，我们吃了点压缩饼干，又开始向纵深穿插。

当穿过通农县城时，城内早已无人。

所谓的通农县城，类似于我国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公社驻地。全城没有一座正儿八经的楼房，仅有一个估计不足200平米的简易二层楼，从外观颜色看，可能是邮政局。

因为身处市区，我们丝毫不敢大意，一边搜索，一边前进，顺利通过了通农县城，而后，继续向南穿插。

刚出通农县城，约一公里左右，我们抓到一名越南人，送交到团指。

团指审问后，知道他是一名普通老百姓。团长命令我们，就地把他放了。

部队继续前进。出城后，部队开始进入山区。

我们提高了警惕。我把全班分为三组，第一组负责前方观察，第二组负责左侧观察，第三组负责右侧观察。三组相互配合，先搜索，后前进。

当前进到离开县城三公里左右时，啪啪!在我班后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枪声。

我们回头一看，团指的本队人员，全部卧倒在地，只见通信连的一匹军马，正在没命地四处乱跑。

此时，我班的位置，距离团指首长，约300多米。我立即命令全班，迅速回撤，向团首长靠拢。

在回撤中，我们向四周观察，确定了敌人射击的方位，发现敌人是从我右方，500多米处的一个山洞中，向我射击。

那个山洞，离地面的高度，约20米以上，洞口直径约3米。

（喀斯特地貌的山岭，很多都有山洞。在战前，我们侦察搜山时，经常会遇到能隐藏百人的山洞。）

越军被我打散的人员，就撤到了那个山洞里。

当他们发现我团指本队，有马有电台，有若干年轻人，簇拥着一个老年军人，他们就判断出，这支部队是我们的指挥机构，于是便向我团指本队开了枪。

因距离相对较远，敌人的第一波射击，效果并不好，只是打伤了我通信连的一匹军马，我方人员，暂无伤亡。

枪声就是命令，我们快速运动，三个小组，配合默契，不到一分钟，已经撤回到团指周围。

撤到距离团首长30米远的地方后，我立即组织全班，占领相对有利的地形（路边的沟），对山洞之敌，进行了火力压制，争取把他们消灭。

敌人在我7支冲锋枪，一挺班用机枪的压制下，顷刻之间，由多枪射击，变成了零星抵抗。

因冲锋枪的射击距离有限，对500多米处的目标，射击效果，不是很好。压制敌人的关键，主要靠我们的班用机枪。

利用敌人火力减弱的时机，我和机枪手，迅速交换了枪支。

（我班的机枪，是我们上前线时，刚刚配发的。我们的机枪手，虽然是一个老兵，冲锋枪的射击水平，也非常优秀，由于他操作机枪的时间，才三个月，又是在前线作战，射击练习的机会，并不太多。

但我当兵第一年，曾是我连唯一的机枪射手。我的机枪射击训练，每次练习考核中，都是优秀，所以我的机枪，打得很不错，我也非常自信。）

我操起机枪后，哒哒！哒哒！不停地用“短点射”，射向山洞……

敌人的火力，基本让我们压制住了。

为了彻底打掉敌人，我们团长调来了八二式无后座力炮，命令在我后面，大约10米左右的位置，架炮摧毁洞口，消灭洞中的残敌。

通!通!通！随着炮弹炸响，用八二式无后座力炮，连放三炮后，山洞里的敌人，基本停止了射击。

炮兵班的班长，是我的莱阳老乡王学山，他亲自指挥开炮，完成了团指的任务。

在战场上，经常是生离死别，我们老乡之间，也来不及叙旧，只是拍了一下肩膀，互祝平安后，又匆匆分手了……

为了继续穿插，完成主要任务，穿插的部队，对小股敌人不纠缠。

团长命令后卫的一个连，肃清洞内的敌人，大部队继续向目标地穿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