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100位传奇诗人的一生》大型文化纪录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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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25岁出蜀,仗剑去国,志在入大唐体制,成为一名公务员。
但唐律规定,父辈从商者不得参加科举考试,所以李白只能“行卷”,也就是凭借诗文干谒公卿,得举荐入朝。
他自称是李唐宗室后裔,可从未得到考证,脱掉这一层虚幻的外衣,他也仅仅是一个平头百姓。
尤其古代“固化阶级”思想深入人心,“士农工商”中,商人社会地位最低,这无疑又为李白的求官之路增加了难度。用现代话说,开局就是“地狱模式”。
为此,李白入大匡山跟随赵蕤学习“纵横术”5年,“纵横家”的“纵横之术”本质上就是“帝王术”,除了修习必要的话术和社交能力,更注重如何辅佐君王。
所以李白不但想成为大唐的公务员,更渴望成为一代名相,匡扶社稷,指点江山。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为了这个目标,李白刚到扬州就挥金30万,结交了许多朋友。然而这些朋友都是些酒肉之客,既没有什么名士,也没有公卿贵族,以至于他病倒后无人问津,幸得客栈老板搭救,他才熬了过来。
现实总是很残酷的。
离开扬州后,李白来到了括州,时大书法家李邕任括州刺史,李白决定前去拜谒,可以他当时的身份,连李邕的大门都没能进去,因此李白一怒之下,写了: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被社会狠狠教育后,李白遇见了同样求官不顺的孟浩然,两个失意人一见如故,结成了忘年交。当时孟浩然已经决定去长安参加科举,放弃了“行卷”之路,可李白不行,于他而言,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与现实死磕。
来到安陆以后,李白又结识了元丹丘,在他的帮助下,拜会了本州都督和长史,后在安州都督马正会的引荐下,结缘于前宰相许圉师的孙女,以赘婿的身份成家。
虽说赘婿在唐代是被人瞧不起的,但李白却因此攫取了大量政治资源,甚至前往长安拜谒了宰相张说,并与张说的儿子张垍结成好友。
元丹丘与玉真公主熟识,都是修道之人,所以李白手持元丹丘的手书,再往终南山玉真公主的别馆,打算面见玉真公主,如果能得到她的援引,入朝为官指日可待。
遗憾的是,李白入了终南山后才知道,玉真公主正在四方游历,许久不曾归来。不甘心的李白在玉真公主的别馆内等了三个多月,最后因身上的盘缠早已用尽,流落长安街头,与市井小贩厮混在一起。
一晃,10年光景就过去了。
公元736年,心灰意冷的李白得岑勋之邀,一起往嵩山与元丹丘聚饮,也正是在嵩山,李白写下了那首千古绝唱《将进酒》: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聚饮之后,李白又回到了安陆,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求仕的热情,对人生也有了不同的见解,所以作《短歌行》一首,也就是我们今天要讲的诗: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
苍穹浩茫茫,万劫太极长。
麻姑垂两鬓,一半已成霜。
天公见玉女,大笑亿千场。
吾欲揽六龙,回车挂扶桑。
北斗酌美酒,劝龙各一觞。
富贵非所愿,与人驻颜光。
起句,李白化用了曹操的《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麻姑:中国古代神话中的女仙,应王方平之约,降于蔡经家,能掷米成珠,自谓“已见东海三次变为桑田”。“沧海桑田”之典就是由麻姑而来;
“天公、玉女”两句:传说天公与玉女在一起玩投壶之戏,投中天公则大笑;
“吾欲、扶桑”两句:引屈原《楚辞·远游》“维六龙于扶桑”句意,传说日神乘车,驾以六龙,于日出十分,现于东海扶桑树下。
故,诗文大意可解为:
一天的时光何其短暂,纵观历史长河,百年光阴亦是须臾之间。宇宙浩瀚无穷,周而复始的循环没有尽头,也许人生下来注定就是要受苦的;
你看那传说中的仙女麻姑,也曾见沧海桑田,青丝一半成白发。天帝与玉女玩投壶游戏,每中一次都会开怀大笑,如今也笑了亿万次;
我很想乘坐仙车,到东海尽头扶桑树下去看一看,再用北斗星盛满美酒,与诸位龙王畅饮一番。然而告诉他们,荣华富贵非我所愿,我只是在寻求一世为人的价值,如今看透了一切,更想告诉世人,一辈子最珍贵的就是时光,只有活在当下,才算不枉年华。
写完这首诗后,李白又四方游历了几年,并于40岁的时候丧妻,因一子一女尚幼,不得不委身一颇有家资的妇人,后为了孩子移居东鲁,再婚。
终于,在41岁这一年,李白登紫极宫偶遇贺知章,得贺知章盛赞,称其为“谪仙人”。再后来,元丹丘见到了玉真公主,并把李白的诗人呈给了玉真,得玉真赏识后,荐于当朝。
玄宗帝读到李白的诗后,亦惊为天人,故三疏连召,降辇步迎,以七宝床赐食于前,亲手调羹,一时风光无限。
遗憾的是,两年后李白就离开了翰林,被玄宗赐金放还。
纵观李白这一生,和他这首《短歌行》所写的一样,荣华富贵皆是过眼云烟,只有心中的理想不灭。
活到终了,才发现光阴最为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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