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林婉如在丈夫行李箱发现陌生口红和飞往三亚的机票时,以为这只是婚姻裂痕的开端。直到女儿肺炎住院当天,80万教育基金账户仅剩3.2元,她才惊觉枕边人早已布下财产转移的棋局。法庭对峙时,5岁女儿突然举起计算器,里面传出的录音让整个庭审现场鸦雀无声。
我叫林婉如,今年35岁,在上海陆家嘴当财务总监。外人看我光鲜——拎着爱马仕挤地铁,踩着高跟鞋追公交,可谁知道我凌晨三点还在核对报表时,女儿朵朵正发着烧说胡话。
陈志远是我丈夫,38岁的创业公司老板。当初他辞掉国企铁饭碗时,我咬牙扛了三年房贷,眼看着他公司从车库搬进写字楼,却没想到我们的感情搬进了冰窖。
上个月暴雨夜,我给他整理出差回来的行李箱,突然抖出一支迪奥999口红。那抹正红色刺得我眼睛生疼,他洗澡的水声哗哗响着,我鬼使神差地摸向他西装内袋——两张三亚机票存根,乘客姓名写着"陈志远&苏琳"。
"你翻我东西?"他裹着浴巾出来,水珠顺着胸肌往下滑。以前我会脸红,现在只觉得那具身体陌生得可怕。"这苏琳是谁?"我把机票拍在玻璃茶几上,指纹在冷凝水上洇开。
他抓起衬衫往身上套,纽扣崩飞一颗:"客户而已,你整天疑神疑鬼有意思吗?"玄关感应灯突然亮了,五岁的朵朵抱着小熊站在阴影里,睡衣下摆还沾着退烧贴。
后来我在他手机里发现,那个叫苏琳的女人,是他新公司的法人代表。而我们的联名账户,不知何时变成了单方面授权转账。
朵朵肺炎住院那周,我抱着笔记本在儿童病房加班。凌晨两点,手机突然震起来,95588的短信亮得刺眼:"您尾号8872的账户支出798,500元,余额3.2元。"
我手一抖碰翻了输液架,盐水瓶晃荡着映出我惨白的脸。这是我们给朵朵存的教育基金账户,上周陈志远还说"最近行情好,转去理财"。
冲回家翻出他书房保险箱,结婚时我亲手绣的十字绣钥匙包落满灰。账本里夹着三份公证书,我名字被替换成"苏琳"——浦东那套学区房,我爸妈凑的首付,现在成了"陈志远与苏琳共有财产"。
"妈妈,爸爸说这个送你。"朵朵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举着儿童计算器。屏幕上一串歪扭的888888,底下压着张撕碎的购房合同——三亚凤凰岛,海景房,户主苏琳。
我连夜找了做审计的老同学。"他用了股权代持,"王敏把咖啡杯往桌上一磕,"你看这流水,去年八月他公司增资500万,实际出资人全是苏琳。"
正说着手机响了,陈志远的声音混着麻将声传来:"查够了吗?明天带着离婚协议来公司。"背景里传来女人的轻笑,我听见朵朵在电话那头哭喊"要妈妈",突然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接走女儿"去迪士尼"。
冲到他公司时,前台拦着我说陈总在开会。玻璃门里飘出苏琳娇滴滴的声音:"远哥,儿童房要刷粉色还是蓝色呀?"我攥着朵朵落在家的哮喘喷雾,指甲掐进掌心。"非要撕破脸?"陈志远甩给我一沓文件,"公司负债三百万,按婚姻法你得共同承担。"他袖口晃着新买的百达翡丽,和当年求婚时的塑料电子表重叠在一起。
我在律所待到凌晨,会计事务所的小张突然发来邮件:"林姐,陈总这半年用虚拟币洗了二百多万。"附件里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收款方全是苏琳的皮包公司。
回家发现朵朵蜷缩在玄关睡觉,小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蛋糕——今天是我生日。她迷迷糊糊蹭着我肩膀:"爸爸说妈妈不要我们了,但我把蛋糕藏起来了......"
突然响起的砸门声吓得朵朵一哆嗦。陈志远带着两个纹身男堵在门口:"把朵朵户口本给我,明天过户学区房需要监护人签字。"我反锁房门报警时,听见他在门外冷笑:"你猜法官信职场妈妈,还是信全职爸爸?"
法官敲法槌时,我瞥见陈志远把苏琳的孕检单塞给律师。他特意穿了我们结婚时那套西装,袖口还留着当年我缝的暗扣。
"被告长期加班,连女儿对芒果过敏都不知道。"他的律师甩出照片,是我在办公室通宵时分的打卡记录,"反观我方当事人,每天接送孩子,连疫苗本都是他填的。"
我攥着朵朵的急诊病历刚要开口,陈志远突然起身:"法官,我愿意放弃所有财产,只要抚养权。"旁听席一阵骚动,苏琳摸着微凸的肚子抽泣,闪光灯亮成一片。
"反对!"我的律师举起哮喘喷雾,"原告连孩子常用药都认错,上周还因疏忽导致孩子走失......"
"那不是走失!"我失控地站起来,"是你故意把朵朵丢在游乐园!"监控录像里,陈志远在冰淇淋摊前松开女儿的手,转身钻进苏琳的宝马Mini。
法警过来制止时,我抖开羽绒服内衬——缝在里面的录音笔开始播放:"等拿到抚养权,学区房就能抵押贷款......"陈志远的声音在法庭回荡,他两个月前酒后的真话,此刻像把刀剖开所有伪装。
旁听席突然窜出个小红影,朵朵抱着法官腿哭喊:"不要抓妈妈!"她卫衣帽子翻出半截迪士尼门票,正是陈志远承诺"签字就带你去"的那张。
"跟爸爸回家好不好?"陈志远蹲下来摸她头发,朵朵突然咬住他手腕,在他惨叫中掏出个儿童智能手表:"妈妈听!昨天阿姨说生弟弟就不要我了!"
全场哗然中,苏琳冲过来抢手表,陈志远扬手要打朵朵。我扑过去护住孩子时,他腕表勾住我项链,结婚戒指"叮"地滚到法官席下。
看着他煞白脸色,我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硝酸甘油——这个动作让他瞳孔猛地收缩。十年前他第一次心绞痛发作,是我背着他爬了六层楼。
"药呢?"我扯开他领带的手在抖。他嘴唇发紫地冷笑:"让你......失望了,这次......没装......"救护车鸣笛声中,朵朵突然举起计算器贴在我耳边,里面传来陈志远昨晚的语音:"明天在法庭上装病,听见没?"
三个月后收到判决书那天,我正带朵朵挤在出租屋吃泡面。暖气片漏的水在墙角结出冰花,朵朵却笑得比住大平层时还开心——陈志远转移资产被立案侦查,抚养权和70%财产都判给了我。
"妈妈快看!"朵朵突然举着计算器跑来,屏幕上一闪一闪的"100-1=99"。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她新学的数学题。孩子把小脸贴在我掌心:"就算减去爸爸,我们还有99分呀。"
搬回学区房那晚,我在陈志远旧书桌发现封信。泛黄的宣纸上是他年轻时笔迹:"婉如,将来咱们孩子要在阳台养满多肉,我天天给她浇可乐。"信纸背面贴着朵朵的贴画,把"可乐"两个字涂改成"药药"。
今早买菜碰见王敏,说陈志远公司被罚没资产,苏琳早卷款跑了。经过律所玻璃墙时,我看见他蹲在路边喂流浪猫,那件阿玛尼大衣沾满猫毛,倒是比穿西装时顺眼些。
深夜加班时,朵朵偷偷把计算器塞进我包里。早上开会掏出来,发现屏幕上一行歪扭的绿字:"妈妈=100"。底下压着她撕碎的数学卷子——有道题被红笔圈出来:"1个家-1个爸爸=?"
朵朵在旁边用蜡笔画了个等号,后面跟着她名字和我的名字,挤在同一个爱心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