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知青往事(连载一百六十二)~酸甜苦咸(一)

晓峰爱思考 2024-04-25 07:20:20

酸甜苦咸

“雪花飘飘挂在眉梢,寒冬腊月黄棉袄,雪花飘飘岁月迢迢,我的爱情未了。茫茫荒原 地厚天高,我的青春何处寻找。几多苦难,几多荣耀,我的生命曾为你燃烧。“每当听到这首歌,都令我荡气回肠,涌出热泪。

史无前例的“文革”当中,爸爸被打成走资派、叛徒,家也被造反派抄了。我想当兵,政审不合格。1968年很多同学要去北大荒了,我和同学借着到车站送行的机会,混上火车,藏在厕所里,到了秦皇岛车站才出来,没想到还是被领队发现,送回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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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5月29日,我终于得到正式批准,手里拿着学校发的乘车证登上火车。经过几天漫长的旅途,在虎林西南方向的西岗站下了车。到了36团团部,大家淋着小雨虔诚地向伟大领袖毛主席和林副统帅“三敬三祝”,又背诵一通毛主席语录。一位现役军人首长训话,讲 “6·18”批示,讲屯垦戍边的意义,讲完才宣布各连行动。

我们背上行李,在泥泞的草地上坐着爬犁来到15连,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开始了我的知青生活。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许多情景、许多人和事仍然在记忆里不断出现……

险些送命

我当副排长的那个冬天,狂风呼啸,掠过山林,大雪像撕碎的云团铺天盖地压下来,我们还在麦场做颗粒肥,为春播作准备。做颗粒肥的机器像绞肉机一样,由拖拉机带动,原料填进去,出来时就变成一粒一粒的,我们用簸箕接住,倒在晒场上晾干,再装进麻袋等待春播时用。

我们排是上夜班,白天睡觉。连里人手不够用,我就在战友白天熟睡的时候,帮着挑水、砍柴、烧开水。

那天上夜班时我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好好睡觉,感到一阵一阵的眩晕,眼前发黑。一不小心我的围巾被柴油机轴卷进去,瞬间只觉得我的脖子没了,感到窒息,喘不上气来,一下子昏迷了。紧接着“砰”的一声,我的围巾断了,才逃过死神的召唤。要不是围巾不结实,我会死得很惨。

等我醒来时发现我躺在卫生员的怀里,我们在拖拉机上,好多的战友跟着拖拉机跑。我迷迷糊糊地听到卫生员说:“快、快、去团部医院……”

由于围巾断的及时,我的脖子并无大碍,几天之后,我出院了。那年我被评为五好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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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农工班

当年工作环境最苦的应该是农工班。脱坯盖房,割豆,耪地除草,修路,打马草,冬天还要轮大镐挖排水沟。可是这些荒友们吃的是一个锅的热饭,睡的是一个热炕,是藤连着瓜、瓜连着藤的患难兄弟姐妹。

我们排有一个北京荒友石国华,她长得好漂亮,大大的眼睛,双眼皮,梳着两只小短辫子,1米65左右的个子,一口北京话,她不爱讲话,很腼腆,但是干起活来很用劲。秋天收玉米,我们每个人要在麻袋的四个角拴上绳子,一边的绳子套在脖子上,一边的绳子捆在腰上,形成一个麻袋兜,在玉米地里每人两垄,就像狗熊掰棒子,掰下一个玉米棒子就放在麻袋兜里,掰满了,就倒在玉米堆上,一堆一堆的,然后装到拖拉机的拖车里。

有一天下起小雨,我们穿的棉衣服全让雨水打湿了,装玉米棒子的麻袋把我们的脖子勒得个个像“罗锅”。石国华一边掰着玉米棒子,一边浑身冷得直打哆嗦,脸快成青色了,嘴里还一个劲地念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那情景可真是让人心疼。

就这样我们一直冒着小雨抢收玉米,直到雨水透到内衣,才收工回连队。

我们排还有一个班长是北京知青吴淑琴。她是圆型瓜子脸,也是个大眼睛双眼皮,眉毛又黑又浓,因为她能干,又敢讲,嘴一份手一份,我们就管她叫“辣椒”。冬天抡镐挖排水沟,她总是一声不吭地抢着抡镐,干重活,寒冷的北大荒都能把人冻死的,可“辣椒”仅仅穿一件毛衣,还浑身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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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人抡不动镐了,她抢过来自己接着抡镐凿冻土。 但她要是一生气,则不得了,那嘴噘起来能拴一头小毛驴呢!

还有一个来自北京的老大姐杨军。她个子娇小,眼睛大大的,很瘦,嫁给了团部机关的小魏,可他们结婚没有房子,还是找人借的一间很小的房子。我到他家去祝贺新婚,新郎小魏和我们讲:“咳!在北大荒结婚太难了,连房子都没有,等我们有了孩子,我就给他起名字叫‘魏难'。”我当时听了,心里好难受,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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