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中期到新中国新疆地区历史发展演进脉络

鸿鹄之志从国始 2024-03-05 12:09:59

中国有960万平方公里的陆地、300万平方公里的领海面积和173万平方公里的专属经济区。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世界级的大国,但中国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寸海域都不是多余的,都是不容他人侵犯的。在中国的34个省级行政区中面积最大的是200多万平方公里的海南省,不过海南省绝大部分属于海域面积,在我国34个省级行政区划中陆地面积最大的是166万平方公里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

新疆的面积占我国陆地面积的1/6左右。有种说法是不到新疆不知祖国之辽阔。新疆的面积几乎相当于贵州省、河南省、江西省、山西省、山东省、辽宁省、安徽省、福建省、江苏省、浙江省、重庆市、宁夏回族自治区、台湾省、北京市、天津市、上海市、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特别行政区18个省级行政区加起来一样大。新疆的面积如果放在国际上大约相当于韩国面积的16倍、新西兰的6倍、英国的7倍、法国的3倍、日本的4倍......

新疆不只是面积大,而且风土人情颇为多样化。新疆作为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地区有维吾尔族、汉族、哈萨克族、回族、柯尔克孜族、蒙古族、塔吉克族、锡伯族、满族、乌孜别克族、俄罗斯族、达斡尔族、塔塔尔族13个世居民族,除此之外东乡族、壮族、撒拉族、藏族、彝族、布依族、朝鲜族等民族也在新疆有所分布。我国56个民族中的55个均在新疆有所分布。新疆的民族多样性在我国34个省级行政区中仅次于云南省。

新疆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西汉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汉王朝就已在乌垒(今轮台县境内)设立西域都护府。这标志着天山南北的广大新疆地区正式纳入中国版图。继汉代的西域都护府之后魏晋时期又在如今的新疆地区设西域长史府进行管辖。即使在五胡十六国这种中原大地分裂动荡的时期割据西北的前凉政权仍作为中华民族的代表牢牢控制着西域地区。

公元657年唐高宗李治彻底消灭了西突厥汗国。至此直到咸海、里海一带囊括今天整个中国新疆和中亚地区的广袤地域纳入大唐帝国的版图,到了武则天时代在这一广袤地域设置了安西都护府和北庭都护府两大羁縻州府进行管辖。公元751年大唐帝国和阿拉伯帝国这两个当时全世界最强大的帝国在怛罗斯(今哈萨克斯坦的塔拉兹)交锋。交锋的结果是大唐帝国放弃葱岭以西的中亚地区。

这时大唐帝国最西部的领土大致和今天的中国西部边疆吻合在帕米尔高原一带。公元755年爆发的安史之乱导致唐王朝由盛转衰。唐帝国迫于形势不得不紧急抽调安西、北庭两镇的精兵强将入关平叛。这就使一直和大唐有边境纠纷的吐蕃和阿拉伯看到了进一步扩张的希望,于是吐蕃和阿拉伯开始趁唐军主力东调之机开始侵袭大唐西部边疆。公元765年吐蕃军队占据河西、陇右地区从而将西域和唐朝本土的联系切断。

可此时西域却并未脱离大唐的统治:尽管吐蕃切断了西域和唐朝本土的联系,然而大唐在西域的驻军以一支孤军愣是抵挡了吐蕃的进犯。不过他们实在太过势单力孤,于是他们向长安的大唐朝廷派出信使通报了西域驻军仍在坚守的消息。唐代宗在感动之余考虑到大唐的现实处境决定将这支守卫帝国边陲的功勋部队调回本土。如此一来吐蕃在西域的扩张更加肆无忌惮,到公元807年西域地区全部沦陷于吐蕃之手。

安史之乱后的西域处于唐朝、吐蕃、阿拉伯、回鹘等各方势力的争夺之中。公元841年漠北草原上崛起了新兴的黠戛斯人(吉尔吉斯人的先祖,自称是西汉李陵后裔)击败回鹘汗国,原本居住在今天蒙古草原色楞格河一带的回鹘人开始迁居西域。唐朝灭亡后中原地区出现了五代十国的封建割据状态。这时在位于今天新疆和田地区的于阗国诞生了一位名叫尉迟婆跋的国王——他以唐之宗属自居并改名为李圣天。

于阗政权因此也被后世称为李氏王朝。仰慕大唐文明的李圣天在于阗大力推行汉文化。迁居西域的回鹘人中有一支迁徙到葱岭以西与当地的葛逻禄人互相融合形成了喀喇汗王朝。喀喇汗王朝极盛时期据有东起库车,东南起罗布泊,西至咸海、花剌子模,南临阿姆河,北至巴尔喀什湖、七河流域的广大区域。喀喇汗王朝的版图囊括今天的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哈萨克斯坦南部以及我国新疆中西部。

喀喇汗王朝曾朝贡于宋。喀喇汗王朝的可汗自称“桃花石汗”或“东方与秦之主”。在喀喇汗王朝人马赫穆德·喀什噶里在《突厥语大词典》中解释为秦是由桃花石(宋国,即宋朝)、契丹(辽朝)和喀喇汗国组成。这也就是说在当时的喀喇汗王朝看来:他们就是中国人,中国是由当时的宋、辽和喀喇汗王朝三者共同组成的。在经过100多年的政治演变后喀喇汗王朝的王族形成了长支阿里系和幼支哈桑系两大族系。

一开始喀喇汗王朝的统治权控制在阿里系手中,但玉素甫卡迪尔汗占领喀什噶尔后王朝的统治权转到哈桑系手中。1041年伊卜拉欣用武力夺取布哈拉后阿里系控制了河中地区,而哈桑系只控制王朝东部。伊卜拉欣自称桃花石·博格拉·喀喇汗,不承认东部喀喇汗为宗主。这样中亚地区就形成了完全平行的两个独立王朝:东部喀喇汗王朝和西部喀喇汗王朝。公元1125年契丹人建立的辽国被女真族建立的金国所灭。

辽国宗室后裔耶律大石逃到西域建立西辽帝国。幅员辽阔西辽的除了直辖领地外之外还统治着很多附庸国和附属部族。西辽的直辖领地以虎思斡耳朵为中心,北至伊犁河,南至锡尔河上游,西至怛罗斯,东至巴尔思罕(今伊塞克湖东南)。这包含了今天新疆大部分地区以及中亚部分地区。始终尊崇中国文化的西辽将汉语定为官方语言,与此同时对原本游牧而居的当地原住民进行编户和征税。

西辽君主始终使用着汉文年号和庙号,还把辽国原来的南北面官制度引入到了西域。辽国曾设南面官和北面官分别管理汉人、渤海等农耕民族和契丹、女真等游牧渔猎民族。在契丹人到来之前西域的民族主要是由作为游牧民族的回鹘人融合塔里木盆地的定居农耕民族形成的,所以西域也是一块农牧混杂的地区。西辽因此以北面官治理游牧部族,以南面官治理定居部族。1218年成吉思汗令哲别率领两万骑兵灭掉了西辽。

忽必烈仿照中原汉制创建元朝引起了其他蒙古王公的不满,于是蒙古帝国日渐分裂为元朝和四大汗国:元朝控制着新疆东部地区并在此设有哈密卫;而新疆中西部地区则处于察合台汗国的统治之下。1346年察合台合赞算端汗被杀后汗国以葱岭为界分裂为东西两部:西察合台汗国控制着今天的中亚地区,东察合台汗国则统治着今天的新疆地区。明朝延续了元朝在新疆东部哈密地区的统治,但新疆大部分地区仍归于东察合台汗国。

东察合台汗国初期以阿克苏为政治中心,不久迁都于阿力麻里(今霍城县),后又相继迁都于牙儿坎(今莎车)、吐鲁番等地。历史上又称这一时期的东察合台汗国为亦力把里。1432年亦力把里分裂为亦力把里、叶尔羌和吐鲁番三国。16世纪初察合台汗国后裔赛依德从中亚挥军东进。赛依德重新统一南疆后建立了叶尔羌汗国。北疆地区则被瓦剌(卫拉特)各部蒙古人占据。

叶尔羌汗国鼎盛时期的疆域包括吐鲁番、哈密、塔里木盆地:汗国版图的东方是嘉峪关、南方是西藏、西南是克什米尔、西方与乌兹别克布哈拉汗国为邻,与乌兹别克以费尔干纳谷地为界,北方以天山为界,与东察合台吐鲁番汗国相邻。在这一时期喀什噶尔、和田、阿克苏重新拓展成为商贸繁荣的城市。这些地区的绿洲农业也得到了恢复与发展。新疆各族人民的文化生活此时也取得了重大进步。

维吾尔族传统艺术“十二木卡姆”在热西德汗时期由汗妃阿曼尼莎汗主持整理成型。位于叶尔羌汗国东部的吐鲁番汗国从15世纪中叶起吞并了附近的哈刺火州、柳城。日渐强大起来的吐鲁番开始同明朝争夺位于如今新疆东部的哈密等卫所。正德八年吐鲁番策反了哈密指挥使拜牙,使其携哈密重镇投降吐鲁番,此后明朝再未收复过哈密。到了明朝末年由瓦剌部演化而来的卫拉特蒙古人大量进入北疆地区。

卫拉特人中的准噶尔部逐渐崛起成为北疆地区最为强大的一股地缘政治势力。1670年噶尔丹成为卫拉特蒙古准噶尔部的首领。成为准噶尔部统治者后噶尔丹便积极向外扩张:他征服哈萨克、灭叶尔羌汗国,一时间称雄西域。1688年噶尔丹进攻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部,继而进军内蒙古乌兰布通。康熙皇帝在这种形势下于1690年和1696年两次御驾亲征噶尔丹。1696年五月清军将领费扬古在昭莫多(今蒙古乌兰巴托以南的宗莫德)大败噶尔丹。

与此同时噶尔丹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也起兵反叛。策妄阿拉布坦成功控制了北到额尔齐斯河上游、东到乌布苏湖的整个地区,从背后形成了对噶尔丹根据地科布多的包围。此时的噶尔丹已陷于两大强敌的夹击之中,在此形势之下他试图集中兵力先打败清军,再回师收拾策妄阿拉布坦,于是在1695年噶尔丹再度进兵喀尔喀。这时喀尔喀各部已归附清朝,于是康熙再次御驾亲征,这时的噶尔丹已只有3万人马,最终不敌康熙的20万大军。

策妄阿拉布坦趁机夺取了噶尔丹控制下的哈密,从而彻底切断了他的归路。在经历一年的逃亡生涯后噶尔丹于1697年3月13日在阿尔泰的阿察阿穆塔台服毒自杀。次年9月策妄阿拉布坦遣使清朝,将噶尔丹的尸体献给清朝以示臣服。噶尔丹的死亡并不意味着准噶尔部的平定——尽管准噶尔部的新首领策妄阿拉布坦向清朝表示了臣服,但这更多的只是一种权宜之计。事实上策妄阿拉布坦仍延续着噶尔丹时代的对外扩张政策。

1699年策妄阿拉布坦派遣自己的弟弟弟策凌敦多布西征,从而迫使哈萨克向准噶尔臣服。随着实力日渐提升之后策妄阿拉布坦不愿再臣服于清朝:在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他派兵袭击哈密北境五寨,两年后他又派遣台吉大策凌敦多布率6000军从伊犁河谷出发,经过和田,攻占拉萨,杀拉藏汗,在卫藏建立统治。清代历经康熙、雍正、乾隆三代才最终平定准噶尔部。准噶尔部在消灭南疆的叶尔羌汗国后曾将当地伊斯兰宗教领袖大、小和卓扣押。

清军平定准噶尔后将其释放并派波罗尼都招抚天山南路各城。不久阿睦尔撒纳率准噶尔残部叛乱,大小和卓则乘机控制了喀什噶尔、叶尔羌(今新疆莎车)等地。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大和卓霍集占杀死清军副都统阿敏道,举兵自立。次年(1758年)乾隆皇帝发兵征讨大小和卓,在库车、叶尔羌、和阗等地与大小和卓交战。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大小和卓兵败西逃经葱岭进入巴达克山(在今阿富汗东北部)被巴达克山首领素勒坦沙擒杀。

至此天山南北的西域地区再次被中原正统王朝纳入版图。乾隆因此地为清朝新得疆土故命名为新疆。就在乾隆皇帝巩固对新疆的统治之时沙俄和英国正分别从中亚和印度向新疆逼近。到了19世纪英、俄两大帝国围绕包括中国新疆在内的亚洲内陆腹地展开了持续近百年的地缘大博弈:在这一过程中双方都曾试图在中国新疆地区制造事端。当年被乾隆皇帝平定的大和卓波罗尼都之孙张格尔于道光六年(1826)从境外潜回国内发动叛乱。

事实上张格尔叛乱并非一场单纯的国内分裂势力的叛乱行为:张格尔曾在英国控制的阿富汗首都喀布尔留过学,还曾接受过英国人的顾问、训练和武器,所以张格尔叛乱的背后是有英国人支持的。这实际上是一场内外勾结的旨在分裂国家的叛乱行动,是英国扶植下的一场旨在入侵中国的代理人战争。道光八年(1828年)五月清军终于抓获张格尔,将其押解回北京举行午门献俘仪后处死。

1864年10月沙俄强迫清政府签订《勘分西北界约记》割让新疆地区44万平方公里领土。1865年中亚浩罕汗国的阿古柏侵略军在英、俄两大帝国主义列强的支持下入侵新疆。1868年沙俄趁阿古柏入侵新疆之机占领伊犁河谷地区。左宗棠抬棺出征驱逐阿古柏侵略军收复了除俄国人占据的伊犁之外新疆大部分地区,随后清政府与沙俄交涉签订《伊犁条约》。该条约使中国得以成功收回伊犁九城及特克斯河流域附近的领土。

可沙俄还是成功迫使清政府割让了塔城东北和伊犁、喀什噶尔以西约7万多平方公里的领土。1884年清政府为加强对当地的管控在新疆建省。辛亥革命后新疆巡抚袁大化于1912年3月承认共和。1919年阿勒泰地区改归新疆省长管理。民国军阀混战时期杨增新、金树仁、盛世才等人先后统治新疆。这一时期新疆与中原内地的联系被人为切断而处于一种相对封闭的状态。1944年吴忠信就任新疆省长后国民政府中央势力才得以进入新疆。

1949年8月26日彭德怀率领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解放兰州。此后新疆的国民革命军军政长官陶峙岳、包尔汗等人经张治中斡旋宣布脱离广州的临时国民政府起义。1949年9月25日第一野战军第一兵团在王震将军率领下进入迪化城(今乌鲁木齐)。1955年9月一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21次会议审议批准成立新疆维吾尔自治区。1955年10月1日新疆省的建制被正式撤销,以原新疆省的行政区域为基础成立新疆维吾尔自治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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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鹄之志从国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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