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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中国的诸多美食佳肴,最让文人墨客们痴迷的莫过于螃蟹了,古往今来,不少的画家品蟹、画蟹,对蟹绘之以画,倾之以情,且给后人留下来诸多吃蟹之手法和趣事,为人们品味蟹馔平添了几分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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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大画家倪瓒就曾写下《云林堂饮食制度集》,里面专门讲了煮毛蟹和蜜酿蝤蛑(海蟹)的方法。前者是用生姜桂皮紫苏和盐同煮,水一开就翻个,再一开,就能吃了。他特别强调,一个人顶多煮两只,要是不够吃,就再煮。特别忌讳煮了好多吃不了,放柴了,就糟蹋了。至于蜜酿蝤蛑,则要先煮,海蟹一旦变色就捞出来,取出蟹脚和蟹身里的肉,蟹黄蟹膏也取出,单放。先把蟹肉码在蟹壳里,鸡蛋黄和蜂蜜搅拌后撒上,上面再铺蟹黄蟹膏,上屉略蒸,鸡蛋一凝固,取出就吃,非常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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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的徐渭虽没有留下关于烹调螃蟹的记录,但从他的笔下可见其对螃蟹的喜爱之情,在他的作品《秋蟹图》中题诗写到:“稻熟江村蟹正肥,双螯如哉挺清泥。”将螃蟹挺立青泥之中的样子描绘得生动形象。与他同时代的沈周、傅山等人也都曾画过以螃蟹为主角的画作,如沈周的《郭索图》、傅山的《芦蟹图》,他们画笔下的螃蟹皆灵动活泼,别有一番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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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上述之人对螃蟹只是喜爱的话,那么这位清代戏剧家、诗人、小说家李渔对螃蟹简直达到痴迷的地步,他曾给予螃蟹极高的评价,认为其“鲜而肥,甘而腻,白似玉而黄似金”,是色香味三者的极致,“更无一物可以上之”。据说他一顿就能吃掉二三十个螃蟹,这样的吃法也为他带来了不小的经济压力,故而,李渔到了夏季就开始攒钱,他称其为“买命钱”。他还专门养了一位丫鬟为他操办此事,称为“蟹奴”。对于食蟹也有自己的讲究,总结出了一整套“吃蟹经”:螃蟹宜蒸食,方可保留其美质,如脍如煎,则蟹之色香味全失;犹如好香必须自焚、好茶必须自斟一样,吃蟹必须自任其劳,旋剥旋食则有味,人剥我食则味同嚼蜡;吃蟹应先匡、后腹、再胸仓、瓤尽再吃足,四双足一折两开,一截一截地吃,最后留以待终的是二螯;吃蟹宜蘸姜醋,并举酒杯以相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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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能与李渔比肩的,可能就是画家溥心畲了,他出生于帝王之家,从小天资聪颖,书画造诣很高,与张大千有“南张北溥”之誉,又与吴湖帆并称“南吴北溥”。溥心畲自小就十分喜爱吃螃蟹,一餐最高可以吃30余只螃蟹,据说有一次溥心畲去韩国讲学,看到餐桌上有螃蟹,便将其搬到自己面前,大快朵颐起来,主人和客人都十分惊讶,吃到最后,堆积在桌上的螃蟹壳高的都看不见对面的人。除此之外,溥心畲吃完螃蟹之后,还有一个有趣的习惯,不洗手就去作画,所以求画的人给了螃蟹之后,眼看着螃蟹吃完,要画画了,就得赶紧打来洗脸水,让他洗过了手之后再画画,免得画上留下螃蟹肉迹,影响画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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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溥心畲这样喜爱螃蟹的民国“吃家”还有许多,徐悲鸿就是其中的一位,他曾说“鱼是我的命,螃蟹是我的冤家,我见了冤家就不要命了”,他对螃蟹的喜爱程度可见一斑。丰子恺也是吃蟹高手,据丰子恺女儿丰一吟撰文中提到:父亲吃蟹的本领是跟祖父学的。他和祖父一样吃得很干净,蟹壳里绝不留一点蟹肉。我看了觉得惊奇。这时他便得意地说:“既然杀了这只蟹,就要吃得干净,才对得起它!”他反复地说这句话,好像是为他的吃蟹作辩护,或者是对内疚的补偿。”
当然,螃蟹除却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以外,画家们选择将它入画也另有一番深意,在古代文房用品中会出现螃蟹用双钳夹一根芦苇的形象,取谐音“二夹传芦”,“二甲传胪”之意,代表了古代读书人对金榜题名、功名利禄的美好向往。亦或者,螃蟹横行的习惯,也能从侧面表达画家对某种现象的讽刺,以及对时局的无奈之情。
蟹,让中国的美食妙趣横生、芳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