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精选:妩媚动人贵女VS宠妻狂魔大将军,先婚后爱,蓄谋已久

惜筠聊小说 2025-02-23 20:00:36

简介:男主一见钟情女主,处心积虑的计娶了女主为妻后第二天就上了战场(并未圆房),女主长得超级美,婚后男主对她一心一意,外冷内热的男主对她呵护备至,所以女主对男主由一开始的相敬如冰到越来越喜欢。男主超级爱吃醋是个疯批,女主看别人一眼他都要吃醋,对女主占有欲很强!

【文章片段】

看着温昫宗竟然还想着把自己另外一个女儿送进将军府为自己谋利,温景想,若是柳云娆还活在世上,会不会恨自己当年的痴傻。

  “你确定吗?”

  温景嗓音冷漠,看着温昫宗的目光仿若在看一具没有温度的尸首。

  温昫宗竟被温景的目光看得发寒。

  硬着头皮道:“香儿就服你管,她这性子若是再不收敛,爹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奇迹的是,温曼香竟然安静极了。全程一丁点儿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按道理,依照温曼香的性子,温昫宗当着她的面儿这般贬低她,温曼香早就该暴发了。

  今日却出奇的安静。

  是被耳光打傻了,还是正合她意?

  温景道:“将军府不养闲人。”

  这是什么意思?

  温昫宗一愣,忙道:“瞧这说的什么话?香儿是你妹妹,又不是外人,怎么会是闲人?”

  温景笑了,“哦?我可不曾记得柳氏还生了一女。”

  闻言,温昫宗脸色一僵,一旁的温曼香急了,“我不是闲人,我可以做事的。”

  这就好笑了。

  温景侧眸看向了她,不急不缓地道:“你的意思是要来将军府当丫鬟。”

  温曼香气得脸都绿了,“温景,你……”

  想说什么,但话到口中,发觉脸还疼着。

  温昫宗卯足了劲道:“只要能收收香儿的性子,哪怕是当丫鬟也并无不可。”

  “爹!”温曼香侧眸。

  温昫宗一脸正义凛然,“香儿,爹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好好留在将军府伺候你姐和褚将军吧。”

  一语落地,温曼香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竟然红了。

  温昫宗看向了温景,“景儿,香儿就由你照顾了。”

  温景的目光越来越冷,最后看向了温曼香,话语缓慢,字字清晰,“留在将军府,那便是将军府的人,是死是活也都由将军府决定,温曼香,你确定要留在将军府?”

  温曼香犹豫了,因为温景的这段话说得太冷,太吓人。

  可她只要一想起那个高大威猛的男子,便芳心乱跳,止不住脸红,最后侧眸看了眼温昫宗,见他眼神鼓励,温曼香一口咬定,“我确定。”

  既然她如此不知死活,要闯到她的手上来,温景也没有不收的道理。

  温景收回了眼,“锦竹,带她下去。”

  “是。”锦竹点头。

  说罢,便走近温曼香。

  “走吧,二小姐。”

  说完话后,锦竹愣了愣,随后笑着改口,“哦,现在不是二小姐了,是二……丫鬟。”

  温曼香咬紧了牙,但她才受了锦竹的巴掌,还对锦竹有些顾忌。

  只能忍着气跟着锦竹下去了。

  见状,温昫宗也起身,“既然如此,那爹也回府了。”

  笑容满面,好似胜利就在眼前。

  温景嘲讽地笑了笑,“女儿就不送爹了。”

  温昫宗摆了摆手,“不用不用。”

  走时比来时洒脱多了。

  果然是又送了一个女儿来将军府,温景就不重要了。

  温景看着温昫宗离去时明显轻快的步子,面色冷漠。

  他们既然敢送,那她就敢收。只不过到时候回了温府,还能不能完整,她就不能保证了。

  若是温曼香手段高明,能入了褚昴的眼,温景倒是能高看她一眼。

  锦竹带了温曼香去了四竹院,挑了一间最简陋的屋子。

  温曼香看的直皱眉头,“这是什么破屋子?能住人吗?”

  锦竹面色嘲讽,“既然不能住人,那二小姐还是回温府吧,将军府的丫鬟可都是能吃苦耐劳的。”

  温曼香一堵,“你!”

  锦竹如今也不怕她,“我什么我!你以为你是谁?你如今不过和我一样是个丫鬟,别以为还姓温就是二小姐!”

  温曼香气得脸都绿了,恶狠狠地瞪着锦竹,却也不敢动手,如今她只身一人,真的打,她打不过锦竹。

  算了,等她入了将军的眼,成了主子,再收拾她也不迟。

  锦竹斜视了她一眼,见她提步走了进去,锦竹冷冷道:“别磨蹭,既然是丫鬟那便要遵守丫鬟的规矩,待会去将南苑的落叶扫了。”

  温曼香咬紧了牙。

  锦竹神气扬扬地走了,走之前,还吩咐了院子里的其他丫鬟,都不许帮温曼香。

  锦竹还从来没有这般扬眉吐气过,虽然她气温曼香恬不知耻地住进将军府,但能这么使唤她,锦竹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所以一回了云霁院,锦竹便向温景说道温曼香方才气得发绿的脸。

  温景淡淡地笑着,听她兴致勃勃地讲,可是到了后面,锦竹却又不高兴了。

  “温曼香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将军头上,看我不弄死她。”

  说罢,锦竹又看向了温景,“不过夫人,您真的不介意温曼香接近将军吗?”

  温景淡声道:“我为何要介意。”

  见夫人面色冷漠,锦竹一想也是,将军是什么人啊,将来府上进的女人也不会少。

  夫人若是介意了,她才该警惕。毕竟女子若是失了心,就什么都没了。

  ————

  温曼香虽然不情愿,却也拿着一把扫帚去了南苑,扫地。

  看着地面扑起来的灰尘,温曼香嫌恶地站远了,丢下了扫帚,在心底又骂了温景一通后,才思索着该如何接近褚昴。

  可一连三日过去了,温曼香竟然连云霁院都没能进去过。

  后来温曼香打听了,原来将军的书房是在墨居院,平日里将军多数时间是在军营,回府上后,也基本上是在云霁院,不过偶尔还是会去书房。

  于是,温曼香把目光放在了书房。

  可现实是,墨居院竟然比云霁院更难进去。

  所以温曼香又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了云霁院。

  在第四日晚,温曼香偷偷摸摸向平日里上茶的丫鬟下了泻药。代替她,端着茶进了云霁院。

  彼时早已用过晚膳,夜已深,温景进了净房沐浴。

  所以待温曼香走进屋子后,一眼便看见了独坐在屋子角落里看书的褚昴。

  目光瞬间直了。

  神色肆无忌惮地在男人英俊的面容上流转,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连身上的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都能让她痴迷。

  可就在温曼香贪婪地流连于男人英俊的面庞时,褚昴却猛地抬眸,寒气逼人的眸子瞬间让温曼香入坠冰窖。

  “滚出去!”

  温曼香吓得发抖,“我……我是来给……给将军送茶的。”

  她的目光让褚昴觉得恶心。

  温曼香说完后话,竟然径直往屋子里走了进来。

  褚昴身上的阴寒之色越来越重,可此时芳心乱跳的温曼香竟然愿意冒险走进,也不愿意退缩。

  她若是能入了这个男人的眼,那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温曼香将茶放在了褚昴的身旁,柔声道:“将军,茶……啊!”

  温曼香的话还未说完,人便突然飞了出去,这一脚,竟然直接将温曼香从屋内踢到了屋外。

  温曼香重重地跌落在屋子外的台阶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仿佛被移了位子。

  疼得她连叫都叫不出来。

  褚昴走了出来。

  此时他的眸子终于落在了温曼香身上,可温曼香却全然感觉不到男人的英俊了,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恐惧。

  竟然恐惧到连疼痛都忘了。

  褚昴脸色阴沉,嗓音如冰,“拖下去,乱棍打死。”

霎时,温曼香仿佛坠入了地狱,而那个曾经让她痴迷的男人,如今竟让她毛骨悚然,胆寒发竖。

  更让她惊恐的是,在褚昴话音落下的瞬间,竟然便有护卫已经走近,一双如铁钳般的手控制住了温曼香,让温曼香本就断裂的肋骨又疼痛了一次。

  可她已经顾不上疼痛了,一张涂抹了胭脂的脸满是泪痕和汗液,温曼香恐惧地摇头,“不,不……”

  两个护卫抬起了温曼香,突然的腾空,让温曼香惊惧不堪,不停地大喊,“将军,你不能打死我……”

  周围的人似乎一点儿也不惊奇,连看着温曼香的目光都充满了嘲讽。

  又是一个动了歪心思的丫鬟,企图接近将军,飞上枝头变凤凰。

  毕竟这种事儿,几年前也不是没有。

  下场嘛……都是乱棍打死。

  所以温曼香的结局让将军府的人并不意外。

  但令人惊讶的是温曼香接下来说的话。

  “我……我是温昫宗的女儿,我是温曼香,是……是温景的妹妹。”

  温曼香嘶喊,这话一出,周围人的脸色变了。

  连抬着温曼香的护卫步子都不由自主顿了顿。

  将军府的人都曾听说过,前几日将军夫人的妹妹来了将军府,且住在将军府。

  但将军府规矩森严,这些话谈都是私底下说一说,平日里下人们都是按部就班,规规矩矩的,没有人会擅自离岗去瞧瞧将军夫人的这位妹妹。

  所以除了四竹院里的那些丫鬟,云霁院里鲜少有人见过温曼香。

  褚昴停下了步子。

  见褚昴停下了步子,温曼香继续大喊,“将军,我是温景的妹妹温曼香啊,将军您不记得我了吗?我们在温府见过的。”

  温曼香话音落下,周围的人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心底想着,将军夫人的这位妹妹不光胆子大,看不懂脸色,脑子还不好使。

  都到了如今了,还敢和将军扯上关系。

  褚昴转过了身,眉眼间的戾气又重了一层。

  气氛瞬间冰化。

  温曼香心底升起来的那一丝期待瞬间消散,她有种错觉,在她这番话说出来后,这个男人想杀她的心更甚了。

  温曼香的身子不停地发抖,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丢下她。”褚昴出声了。

  闻言,护卫丢下了温曼香。

  温曼香扑腾落在地上,浑身仿佛散架了。

  可她却不敢出声,此时站在门廊下,被烛火包围的男人仿佛是那来自地狱的阎王,强大又恐怖。

  所以待温景从净房走出来时,便见褚昴站在屋子里,眼神落在净房的门口,眉眼间尽是寒气。

  温景一愣,此时褚昴的周身围着一层又一层的寒冰,戾气冲天。

  温景还不知怎么回事,只能走近询问:“夫君怎么了?”

  褚昴垂眸睇着她,刚刚沐浴完,女子脸颊微红,肤如凝脂,烛光下,美艳得过分。

  只是不知为何,她并未走近。

  中间空留的这点距离让褚昴不悦,于是他提步走近。

  “你留了温府的人。”

  男人一走近,温景便感觉到了周围充斥的压迫感,可她还没来得及适应,便听见了他的话。

  温景似乎猜到了什么,于是轻声询问:“是她做了什么吗?”

  褚昴并未回应她,只看着她,而原本沉寂的双眸此时似乎并不那么平静。

  在温景以为他或许会发怒到时候,褚昴突然开口,“我不高兴。”

  温景一愣,可她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眼前的男人提步走了出去。

  温景抬眸,男人的背影很快便从眼底消失,温景淡淡开口,“温曼香呢?”

  温曼香此时还躺在地上。

  没人敢来扶她。

  而她此时已经痛的死去活来了。

  心底无比后悔,她不该来将军府的,这男人太恐怖了。

  当温景出来时,便见温曼香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周围烛光亮堂,温曼香额上的汗液甚至反射着光芒。

  温景走近,脚落在温曼香的眼前。

  温曼香抬眸,便瞧见了温景冷淡的眸子。

  霎那间,温曼香的眼底充满了嫉恨,“温景,是你!”

  真是可笑。

  温景蹲了下来,捏住了温曼香的下巴,抬高,嗓音冷淡,“你若是好好当你的丫鬟,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温曼香缩了缩,此时的温景竟然有些恐怖。

  温景冷笑了两声,“在你来将军府的那一日,我便告诉过你,进了将军府,便是将军府的人,是生是死都由将军府决定。”

  话音落下,温景的眸色突然转冷,一把丢下了温曼香的脸,站了起来,俯视着她,“你说我是让你生还是让你死呢?”

  温曼香颤了颤,“不……不……温景你不能这么做……”

  “为何不能?”

  温景的嗓音太过于冷漠,温曼香竟然有种错觉,她真的要杀了她。

  温曼香猛地抬手抓住了温景的脚,恳求道:“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我……我再也不找你麻烦了,再也不来将军府了。”

  温景垂眸看着她,见她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脑海里却突然想起了那一年,在南安寺,温曼香将她推入池塘,而她差点被淹死的时候。

  也是这么狼狈呢!

  温景想,若不是这副身子的骨子里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灵魂,恐怕早已经死在温府了。

  温景身子弱,禁不起打击,所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温景的情绪都特别淡,若非必要,也不会产生情绪起伏,更别提恨了。

  可她憎恨温府里的每一个人。

  替柳云娆可惜也好,还是替原主可悲也罢,亦或者是她们不该打扰她的生活,温景能细数出无数条憎恨温府的理由。

  温景惜命,更不会为了敌人做到鱼死网破。可她也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道理。

  如今她已经嫁来了将军府,两年都不曾回过温府,她们竟然还要来招惹她!

  温景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为了她们,又弄坏了身子不值得。

  这一世,她要长命百岁。

  谁都没有她的命重要。

  温景淡淡道:“我不杀你。”

  闻言,温曼香松了一口气。

  可她接着便听温景道:“你是生是死,就看温府愿不愿意保你了。”

  温曼香一愣,不懂温景话里的意思。

  温景侧眸道:“去告诉温府,温曼香行为不检,惹了将军不快,如今骨头碎裂,再加上不慎跌入池塘,不能自行。”

  锦竹点头。

  温曼香却猛地抬起了头,什么叫不慎跌入池塘?

  温景替她解答了。

  “把她丢进池塘,不要让她死了。”

  温曼香瞪大了眼,唇齿颤抖,温景一定是在报复她,一定是在!

  “温景,你不得好死!”

  有人抬起了温曼香,温景的嗓音轻不可闻,在这漆黑的夜里带着股阴森。

  “来而不往非礼也,温曼香,不让你尝尝我曾经遭受的,我寝食难安。”

  温曼香浑身疼痛,几处骨折,此时被人抬着动弹不得,连话都喊不出来了,身上的冷汗不停地留,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厮将她丢进了池塘。

  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温曼香忍着疼痛不停地挣扎,努力将脑袋暴露在水面呼吸。

  而在池塘的四周,是下人在打着灯笼,将温曼香在池塘中的情况照射得一清二楚。

  温曼香又挣扎了几次,才有人捞起了她。

  温曼香如今连说话的声音都没了,她只能不停地呼吸。

  水中的窒息感再加上身体的疼痛,摧残着温曼香的神经。

  可就在下一瞬间,温曼香又猛地被丢进了池塘里。

  如此反反复复了三次后,温曼香才听温景道:“够了。”

  小厮将温曼香从池塘中捞了起来。

  温景走近,俯视着温曼香,一字一句询问:“爽吗?”

  温曼香冷得发抖,唇齿都不能合在一起,只能用一双猩红的眼神看向温景,眸底充满了滔天的恨意。

  温景对她的恨意视若无睹,道:“濒临绝望的滋味如何?”

  温景记得,当年去南安寺上香,她也是这样被温曼香推入池塘,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聚集,她不停地挣扎,最后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

  也就是那一次,温景养了十年的身子,功亏一篑。

  不过好在她活了下来。

  她被人救了。

  虽然她不知是谁,不过她活下来了不是吗?

  温景转身走了,“给她找个郎中。”

  她不杀她,温景倒要看看,温昫宗会如何选择。

  温曼香虽然没能入了褚昴的眼,但她是被褚昴踢飞了。

  温府虽然不能把将军府如何,但沈氏还有个娘家,温曼香还有个左都御史的外祖父。

  温昫宗送温曼香入将军府的目的简单,就是为了能官复原职。

  若是温曼香能入了褚昴的眼,温昫宗自然乐意,可若是温曼香不能入褚昴的眼,但如今温曼香被褚昴踢伤了,温昫宗一样可以利用此事,借机发挥,利用左都御史的手,对付褚昴,来官复原职。

  虽然左都御史不能把褚昴如何,可温景担心,会有人接机煽风点火,传褚昴目中无人,狂妄放肆。

  不论褚昴在意与否,但此事因温景而起,她不能让温昫宗借机发挥。

  所以温景率先向温府放出温曼香行为不检的话。

  这是警告,若是温昫宗乖乖来接了温曼香回府,那此事便可了了。

  可若是温昫宗甘愿舍弃温曼香也要咬将军府一口,那温景也不介意将温曼香行为不检的消息传出去。

  毕竟人可是他们自己送来将军府的。

  这世道总是对女子不公,一旦传了温曼香行为不检的名声,无论是真是假,于温曼香乃至于整个温府,都有影响。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看温昫宗是更在乎温曼香剩余的价值和他的名声,还是官复原职了。

  只是……温景她也姓温。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

温景转身回了屋子,她此时才开始思索褚昴方才离去时说的那句话。

  “我不高兴。”

  他不高兴什么?

  温景若有所思,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侧眸询问从始至终便一直留在屋子里的丫鬟,“方才温曼香可有触碰到将军?”

  那丫鬟摇了摇头,低首道:“回夫人的话,奴婢不知。”

  将军在这屋子里,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没有下人敢抬头。

  闻言,温景又接着询问了好几人,都说不知。

  “都退下吧。”

  丫鬟们转身退了出去,独留了几个守夜的丫鬟还站在屋子里。

  温景沉思,脑海里回想着褚昴方才离去时的脸色,温景猜测温曼香该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温景想到了陈管家那日说的话,他说将军不喜女子近身。

  所以他方才说他不高兴是因为温曼香接近了他。

  不过以褚昴的身手,温曼香恐怕并没有能接触到他,或许只是简单的靠近他,便惹怒了他。

  想到这儿,温景觉得温曼香倒也不全无用处,至少通过她,温景如今对她的这位名义上的夫君更了解了。

  此事因温景而起,惹了他不悦,温景原本打算亲自到他跟前赔罪,可此时想清楚前因后果了之后,温景便有些犹豫了。

  褚昴此时可能还在气头上,而她又是名女子,若是去了后更惹了他不快怎么办?

  所以温景最终决定,先将此事冷一冷,再做打算。

  想了想,温景还是侧眸吩咐,“去看看将军在哪?若是在书房,便吩咐膳房熬一碗莲子羹送去。”

  闻言,一旁有丫鬟回应,“是。”

  说罢,便转身走了。

  虽然打算先将此事冷一冷,暂不去他跟前赔罪,不过提前示个好也无伤大雅。

  夜已深,锦竹吹灭了屋子里多余的烛火,只留了床前的一盏,微微照明。

  关好了门窗,锦竹不放心又向守夜的丫鬟交代了几句要事,才退了下去。

  温景躺在床上,这几日以来的习惯,她下意识便睡去了里侧。

  床前的烛火静静地燃着,床帐内光线昏暗,没一会儿温景便来了睡意。

  只是在她睡得迷迷糊糊时,似乎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节奏分明,沉稳有力。

  脚步声在床榻前停了下来,没过一会儿,温景便感觉到了身侧的动静。

  这动静让温景完全清醒过来,猛地睁开了眼往身旁看去,光线昏暗,只能隐隐地看见坐在床边的背影,高大宽厚。

  随着看见他模糊的侧脸,温景才微微定心,试探道:“夫君?”

  “是我。”

  听见熟悉的嗓音,温景才完全放下心来。

  见他翻身上了床,男人身上的气息幽淡清新,该是才沐浴过了。

  温景不着痕迹地往一旁挪了挪,离他远了些,才开口询问:“夫君可有吃莲子羹?”

  褚昴看了她一眼,随即躺在了床上,面对着她侧卧,沉寂的双眸在黑夜里更显压迫,不做回应,而是看着她的小脸一字一句地道:“过来。”

  温景一愣,“啊?”

  “过来。”

  褚昴的耐心似乎很好。

  温景这次听清楚了,却有些怀疑,遂迟迟不动。

  此时的褚昴更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猛兽,虽看不清他的脸色,可哪怕是隔着黑夜,温景都能感觉有一道目光正牢牢地锁着她,强势得可怕。

  他耐心又缓慢说出来的那两个字,更像是引诱,那种明目张胆挖了陷阱后肆无忌惮的引诱,极具侵略性。

  明知山有虎,可温景却不是那种偏向虎山行的人。

  此时温景的内心有一百种不去靠近他的理由,却没有一种理由能说服自己去靠近他。

  温景犹豫了一会儿,缓缓道:“温曼香她……”

  话音刚出,温景突然感觉被褥下的腰身被一双如铁钳般的手臂困住了,紧接着便是一道力量猛地将温景席卷而去。

  温景直接趴在了他身上。

  身下,便是男人温热的身体,温景面对着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温景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呼吸。

  也能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楚他的面容。

  他的手臂还揽在她的腰上,控制着她,双眸与她对视,充斥着侵略性。

  温景心跳得很快,手腕抵在他的胸.口,夜深,屋子里烛火的光线昏暗,一股暧昧的气息油然而生。

  此时的场景出乎温景所料。

  他不是不喜女子近身吗?

  何况,自他娶了她后,便从不曾碰过她,哪怕是两人同睡在一张床上,中间都余留了一些空隙。

  除了少有的几次接触,两人之间甚至连亲密的举动都少。

  而今日,温景甚至都忍不住怀疑他会对她做些什么。

  因为他此时的眼神太炙热了。

  深得可怕。

  “……将……将军……”

  温景的眸色里隐隐带了些害怕。

  甚至连夫君二字都不敢喊出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接触,皆一动不动,温景是吓得身子僵硬而不敢动,另外一人是何原因,耐人深思。

  不知过了多久,温景才终于听他道:“睡吧。”

  说罢,便搂着她放在了床上,可距离依旧很近。

  甚至,温景的脑袋都还枕在他的手臂上。

  在她脸庞,便是男人的胸.膛。

  这么亲密的相处让温景不太适应,脸颊上甚至冒了些热意。

  温景安静地躺着,不知过了多久,见身旁的人似乎睡着了,温景才悄悄将手往腰身那处挪动。

  企图将男人搂在她腰上的手拿开。

  哪知,温景的手刚一触碰到他的手,便被他反手握住,被褥下,男人的掌心炙热,五指像是牢不可破的铁网,挣脱不开。

  温景吓了一跳,旋即抬眸来看了他一眼,眼底下的男人依旧闭着眼,没了白日里的戾气与冰冷,此时单看容貌,更像是一个仪表不凡的俊美公子。

  只是……他究竟睡着了没?

  温景又轻轻地动了动手,企图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离出来,哪知刚动了一下,眼底下的男人便突然睁开了眼,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直直地凝视着她。

  “别动。”

  温景一颤,“将……夫君,你还没睡着?”

  这话问的似乎有些愚蠢。

  不过若是有人回应了,再怎么愚蠢的话语都显得不那么愚蠢了。

  “恩。”

  他竟然回应她了。

  温景想了想,小声询问:“夫君,你热吗?”

  此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通过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

  不出意料,他回应了,“热。”

  温景一喜,“那不如我们隔远一些,这样就不热了。”

  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温度自然高,何况,这张床原本便是温景在睡,被褥也都是照顾着温景,极厚也极暖。

  温景甚至都想着,待会儿不如让锦竹再拿一床适合他盖的被褥,两人分开盖。

  只是温景没有想到,他的回应出乎她的意料。

  “你冷。”

  恩?

  温景疑惑地看着他,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

  她冷?

  温景的确冷,哪怕是此时,她的手脚都是十分冰凉。

  所以他之所以抱着她睡,是因为觉得她身子冷,抱着她能驱散一些他的热意?

  温景想通了。

  这么想明白了后,温景突然就没那么纠结了。

  有个暖炉她自然乐意,各取所需的关系,让温景心里舒坦了。

  睡意即刻便来了。

  不过在温景睡得迷迷糊糊时,似乎听见耳畔有人道:“我没吃莲子羹。”

  恩?

  温景还没来得及细想,便睡了过去。

  褚昴没吃莲子羹。

  他方才出去是去沐浴了。

  丫鬟打听到将军在沐浴,没有在书房,所以便没有送莲子羹去。

  ————

  第二日一早,当温景刚一醒过来,便听见锦竹道:“夫人,温府来人了。”

  温景让下人先招待着温府的人。

  “什么时辰了?”

  锦竹道:“辰时三刻。”

  挺早。

  所以温府的人来的似乎有点快,快到温景都忍不住怀疑他们是别有用意。

  温景道:“昨晚是谁去通知的温府?”

  锦竹回应,“是云平。”

  “叫云平过来。”

  温府的人来的太快了,完全出乎了温景所料。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温景需要唤云平过来,了解清楚他昨晚去通知温府时的情况。

  云平很快便来了,他知晓夫人要问什么,所以率先便道:“夫人,奴才昨晚没去温府。”

  “奴才本来打算去的,可后来到了大门口,便被陈管家拦了下来,陈管家说将军已经派人去了温府了,所以不需要奴才再跑一趟。”

  见夫人沉默,云平又道:“奴才本来昨晚就要回来告诉夫人的,可见夫人休息了,便想着今儿再告诉夫人。”

  话音落下,温景缓缓回神,轻声道:“退下吧。”

  云平退了出去。

  褚昴会派人去温府,倒是出乎温景所料。

  陈管家能在大门口堵到云平,那说明褚昴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可此事,他昨晚竟然只字未提。

  怪不得温府的人能来的这么快,她是让温昫宗做选择,而褚昴恐怕是威胁了,亦或者是握着温昫宗不可告人的把柄。

  一个能让温昫宗放弃官复原职的把柄。

  温景好奇,褚昴若是真的是握着温昫宗的把柄,可他不在京城两年,又是如何办到的呢?

褚昴的确握着温昫宗不可告人的把柄。

  还是一个能让温昫宗一听便大惊失色的把柄。

  这个把柄最大的作用不在于它本身能对温昫宗产生多大的影响,而是在于通过这个把柄,温昫宗产生了深深的恐慌,那种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了如指掌的惊慌。

  乾元十三年,温昫宗赴京赶考。

  温昫宗一向心高气傲,好高骛远,可等他到了京城,他才发现,他的那点学识算不得什么。

  与他同住一舍的那人,学识便比他渊博了不少。

  后来,为了能顺利考上,他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财,贿赂了当时的司封主事,调换了两人的会试卷。

  因此,他成功进入殿选,荣获第二名榜眼。

  此事如今已过了十七年,若真翻出来,因为当年的司封主事早已逝世,人证不在,所以温昫宗只要一口咬定他是被污蔑的,便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但令温昫宗恐慌的是,十七年前的事,褚昴竟然都了如指掌。

  若真算算,褚昴那时不过是个八岁孩童。

  所以,他当时不可能知道此事。

  那褚昴之所以会知晓此事,便只能是后来刻意去调查他了。

  连十七年前的事都能调查的一清二楚,温昫宗不知褚昴究竟还查到了他哪些,会不会还有更多。

  这比褚昴直接派人来揭穿他更大的罪行还让他恐慌。

  更让他恐惧的是,他完全看不透褚昴此人,对褚昴的底细更是一无所知。

  若说从前,温昫宗是畏惧褚昴的权势和地位,如今温昫宗却是畏惧褚昴的手段。

  狠,让人不寒而栗的狠。

  所以在得知了温曼香的事情后,温昫宗片刻也不敢耽搁,一大早便来了温府。

  连坐在大堂等待,都一直心绪不宁。

  不知等了多久,温昫宗才终于等到了人。

  是温景来了。

  因为褚昴,此时温昫宗连看着温景的目光都充满了忌惮与恐慌。

  温景走了进来,微微俯身。

  温昫宗连忙站了起来,走近,想虚扶一把,可却被温景不加掩饰地避开了。

  见状,温昫宗有些尴尬,收回了手,却笑得十分慈祥,“景儿,爹听说你病了,这病如今可痊愈了?”

  这几日温景并未请太医,也不曾请过郎中。

  所以温昫宗此时询问的病,还是温景上一次从温府回来后感染的风寒。

  时间虽然久远了些,且上一次送温曼香来将军府时也不曾听他问过,不过好歹这也是他第一次过问她的病情。

  温景面色平静,“小小风寒而已,早已痊愈。”

  闻言,温昫宗释然地笑了,连道了几声,“痊愈了好,痊愈了好。”

  说罢,温昫宗似乎打算继续寒暄几句,不料温景却先开了口,“爹可要见温曼香?”

  温昫宗面色微僵,他看得出来温景脸上的疏离,也看得出温景不意与他多谈的排斥,只能道:“见,见。”

  “把人抬上来吧。”

  温景在来时便吩咐下人将温曼香一并抬了来。

  郎中昨晚来瞧过了,温曼香身上的骨头几处断裂,再加上受了风寒,此时人早已经神志不清了。

  不过在看见了温昫宗之后,温曼香却恍若活了过来,眼泪猛地掉落,“爹。”

  温昫宗走近,握住了温曼香抬起来的手,温声道:“香儿。”

  温曼香哭得厉害,一个劲儿地道:“爹,你要替我做主!要替我做主啊!”

  “我要被温景折磨死了,温景她不是人,爹,你快替我杀了她……”

  “香儿!”

  温昫宗出声打断了她,眉眼严厉,“景儿是你长姐,何况,也是爹妥她管教你,你不加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诋毁她,爹真为你感到失望!”

  温曼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温昫宗却收回了眼,看向了温景,语气极为和善,“景儿,香儿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带她回府。”

  说罢,温昫宗顿了顿才继续道:“香儿惹了将军不快,还望景儿能替香儿在将军面前美言几句,原谅香儿人小不懂事。”

  “爹!你在说什么?”温曼香将手从温昫宗手里挣脱开来,指着温景道:“明明是她不怀好意,是她……”

  “住嘴!”温昫宗回眸呵斥。

  温曼香被温昫宗的脸色吓得失言,瞬间安静了下来,不敢继续说话。不过一双猩红的眼眸却狠狠地刺向温景,藏在衣袖里的手也越握越紧。

  “景儿,那爹就带香儿回府了。”

  温昫宗担心继续留在这里,温曼香还会继续口无遮拦,误了他的事。

  温景一直静静地观察着温昫宗,他今日着实反常,连对她的态度都是既客气又畏惧。

  见他迫不及待要离开,温景缓缓点头,面色冷漠,“爹一路小心。”

  温昫宗简单回应了几句,便匆匆忙忙走了。

  锦竹也十分疑惑,“夫人,他就这么走了吗?”

  这着实不像温昫宗的处事风格。

  温景敛眸,淡淡道:“恩,所以他的心可能在滴血。”

  锦竹一愣,待细细思考了夫人的话后才恍然大悟。

  因为痛失良机,所以心在滴血。

  不光是锦竹意外,连温曼香都险些以为温昫宗站在了温景那边。

  一路上,无论温曼香怎么吵怎么闹,温昫宗除了不耐烦地呵斥她,便是一言不发。

  可待温曼香回了温府后,发现竟然连沈氏都不愿意替她做主,还劝她咽了这口气。

  温曼香越生气,身体便越疼,越难受,可她不知为何这一次温昫宗和沈氏都偏向了温景。

  在沈氏的几次劝诫之后,温曼香总算不闹了,乖乖养伤。

  可心底对温景的恨意越来越深,恨不得扒她的皮,喝她的血。

  温曼香在心底发誓,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将温景踩在脚下,让她不得好死。

  ————

  温景虽然好奇褚昴究竟是如何能让温昫宗这般畏惧,第二日一早便迫不及待来将军府接了人回去,却也并未开口询问。

  待又过了几日,温景才恍然想起来豫王的那张请帖。

  算算时日,也没有几日了。

  所以在用过午膳后,温景便向坐在她身旁的褚昴提了此事。

  结果却听他道:“不用去。”

  温景意外,“为何?”

  褚昴侧眸与她对视,“不会办宴会。”

  可豫王不是已经发了请帖吗?

  温景意外的也仅仅是豫王都已经发了宴会的请帖了,竟然还能说不举办就不举办。

  可褚昴见她沉默,眸色却猛地暗了下去,几分可怖,“你想去?”

  气氛突然变了,温景回神,虽然不知他为何变了脸色,但也如实回应,“不想。”

  豫王此人太跳脱了,偶尔也挺任性妄为,行为举止更是鲜少有人能招架得住,与他相处虽然简单,却也麻烦。

  例如,这都已经发了宴会的请帖了,也能说不举办就不举办。恐怕整个京城,也就只有豫王能做出此事。

  不过这也仅是褚昴所言,而并非豫王府传来的消息。

  温景有些好奇褚昴是如何得知的,遂侧眸看向了他,“夫君可知豫王为何取消宴会?”

  “问他做什么。”

  男人的嗓音淡漠,隐隐还透露着一股温景看不懂的情绪。

  温景闻言微愣,问豫王做什么?

  见她久未回应,褚昴的脸色逐渐阴沉,猛地起身,走近温景,高大的身躯顿时遮挡了屋子里外的光线,阴影打落在温景身上,温景瞬间回神,一抬眸,便落入了一双阴郁的眸子里。

  褚昴看着她又询问了一遍,“问他做什么?”

  男人的脸上似已有股风雨欲来的趋势。

  最初见他时,温景是怕他的。

  她活了两世,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却没有哪一个人能有他带给她的危机感强烈。

  明明他甚少说话,可身上的那股让人难以忽视的气息,似乎天生就能让人感到害怕与恐惧,温景甚至都不敢与他对视。

  可相处久了后,无论他再怎么恐怖,温景倒不害怕了,因为她有种感觉,他不会伤害她。

  所以此时,温景在听见他固执的询问后,竟然抬眸浅浅笑了。

  “我并未询问豫王。”

  他依旧看着她。

  温景含笑道:“我是问事而非人。”

  女子仰着头,小脸毫无遮掩地暴露出来,眼眸含笑,宛如一汪徐徐的清泉,顿时抚平了褚昴内心的那一丝暴戾。

  不由自主,褚昴突然抬手,在温景惊愕的神色下,抚摸上了眼底下的那张娇嫩的小脸。

  褚昴常年习武,手掌上早已堆满了厚茧,而掌心下的小脸太柔嫩了,褚昴甚至都不敢多动,仅是轻轻地触碰上,便担心弄疼了她。

  男人的手背和女人小脸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褚昴近乎贪恋地汲取她小脸上的气息,面上却毫不显露。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见他开口,嗓音暗哑,“人和事都不准问。”

  虽然不知为何,不过温景却还是看着他乖乖地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褚昴的眸色更暗。

  隐隐的,连触碰在她小脸上的掌心都变得灼.热了起来。

  可这些变化温景却并不知晓,只知道,他突然收回了手,转身就走。

  温景及时拉住了他的衣袖,“夫君去哪?”

  褚昴的身体僵了僵,“军营。”

  闻言,温景了然,松开了手。

  只是她松了手后,男人却不动了。

  也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便见他回眸看着她道:“拉着。”

  话音落下,便见他抬起手来,放在她眼下。

温景闻言微愣,目光落在眼下的那只修长宽大的手上,随后又抬眸来,与他对视,仔细端详他眼中的神色。

  男人的目光依旧沉寂,毫无波澜,好似方才那两个字并非他所言。

  只是温景却从他的眸色里看出了不容反抗的强势和坚持。

  温景犹豫再三,最终抬起手来,轻轻地拉在他的衣袖上。

  “夫君不是要去军营吗?”

  见她抬手拉在他的衣袖上,褚昴的眸色发暗,衣袖下的大手微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抬眸回应她:“不去了。”

  嗓音低沉,回应的几个字简单干脆,毫不犹豫。

  闻言,温景沉默了。

  她发现她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让她迷惑不解。

  他甚至不爱说话,却又强势的过分,偶尔又很有耐心,能不疾不徐地吞没你的意志。

  就好似是那陈列在兵书上兵法,你总以为他是这一套兵法,实则他是在声东击西,暗渡陈仓。

  让人猜不透,看不懂。

  温景静静地拉着他,比起耐心来,温景似乎总不如他。

  比如此时,见他迟迟没有说话的迹象,温景忍不住开口了,“夫君,我可以松开了吗?”

  女子带着试探的话音在屋子里响起,小脸微微仰起,晶莹剔透的肌肤像是反射着光芒,让人不自觉便被吸引。

  但实则,褚昴全身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只轻轻地拉在他衣袖的小手上,明明没什么力气,但却好似拽着他身体的重心,让他不由自主便偏向那处。

  听她询问,褚昴道:“恩。”

  闻言,温景松了口气,顺势松开了手。

  这时,锦竹从外走了进来,边走边道:“夫人,膳房熬了一碗燕窝粥来,您尝尝。”

  锦竹进屋时没想到将军也在,待瞧见站在屋子里的人后,锦竹小脸一慌,忙是弯腰请安:“奴婢拜见将军。”

  褚昴此时还站在温景身前,锦竹话音落下,提心吊胆等了许久才听到将军的声音。

  “起来。”

  闻声,锦竹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越过褚昴,将燕窝粥放在了夫人身旁的桌子上。

  是锦竹大意了,她没想到将军还在屋子里,一般来说,在用过午膳后,将军不是去了军营,便是在墨居院的书房。

  所以在她去膳房等夫人的燕窝粥时,压根就没想到将军还在。

  温景看出了锦竹的紧张,遂侧眸道:“你先退下吧。”

  锦竹行了礼退了出去。

  待锦竹退了出去,温景将面前的那碗燕窝粥往男人那方推了推,见他抬眸来看着她,温景含笑道:“夫君喝燕窝粥吗?补身子。”

  男人毫无意外是拒绝了。

  见状,温景也不继续劝说,她本就只是随口一问,礼节而已。

  锦竹端上来的燕窝粥温度适宜,刚好入口。

  温景端起来喝了小半碗,腹已全饱,遂将剩下的燕窝粥放在了一旁。

  男人全程都一言不发,安静地坐在温景身旁。

  可他哪怕是不说话,存在感依旧很强。

  不过或许是温景与他待久了,如今竟然能当着他的面儿面不改色地喝着燕窝粥,还能在喝了燕窝粥后,便来了睡意。

  此时已到了她每日睡午觉的时候。

  等了等,见他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温景侧眸轻声询问:“夫君可要午休?”

  不知他是不是一直都注视着她,所以待温景刚一侧眸便正对上他的双眸。

  “不午休。”

  闻言,温景道:“那我……”

  似乎知晓她要说什么,褚昴道:“去吧。”

  温景笑笑,和聪明爽快的人相处就是不费口舌。

  温景本意是想再寒暄几句,哪知,温景还没开口,便突然听他道:“想走吗?”

  想走吗?

  什么想走吗?

  温景疑惑地看着他。

  他似乎没打算给她太多反应的时间,当即便站了起来,走近,弯腰抱起了她。

  全程动作干脆直接,毫不拖沓,温景也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等温景反应过来时,便已经被他抱着进了内室。

  四周安静,也不知是她的心跳还是他的,跳的有些快。

  温景抬眸,目光落在他精致紧绷的下颚上,几分失神。

  她若是在现代遇见了这种男人,样貌英俊,身姿挺拔,能力超群,耐心充足,除了沉闷了一点,但不会花言巧语,温景或许真的会动心。

  但这是古代,无论是从性别上还是从身份上,温景和他都不是平等的。

  他能眼也不眨便弄死一个人,且没人敢有异议。

  她需要绕无数道弯子,最后还需要自损才能对付的人,他或许仅需要一句话。

  她虽已嫁给了他,且为妻,但在这古代,他能三妻四妾,坐拥无数美人。

  自温景穿越过来,她便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如何,都要长命百岁。

  上一世忍受日日夜夜的病痛折磨,可最终还是在她二十七岁那年离了人世。

  这一世这副身子虽然也弱,可若是她好好养着,长命百岁不是幻想。

  所以,在温景的生命中,第一重要的是她的身子,第二重要的是钱财。

  温景深知,守得住心,便能万事无忧。

  万事无忧,便能长命百岁。

  所以,在褚昴放下她后,便听见女子柔和的嗓音传来,“多谢夫君。”

  褚昴抬眸,落入眼底的便是她笑意盈盈的眸子。

  不知为何,褚昴却皱了皱眉。

  “不必谢我。”

  温景笑意不减。

  褚昴与她对视,虽然她的眼底尽是笑意,可这笑意却让褚昴莫名心慌,突然抬手,蒙住了她的双眼。

  眼前一黑,温景下意识抬手,褚昴的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沉声道:“睡吧。”

  说罢,便松开她的手,抱着她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褥。

  他还蒙着她的眼,似乎也并没有要将手拿开的意思。不过温景睡意来了,便也没多纠结,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见她呼吸平缓了后,褚昴才松开手来。

  眼下的女子闭着眼,面容祥和,精致的小脸一如初见,只是如今出落得越发明艳,眉眼依旧清浅淡然,可如今,眼底却多了几分防备。

  褚昴虽然行事暴戾,可于她却又耐心十足。

  他不在乎她如今爱不爱他,因为无论她爱与不爱,他都能把她一辈子都困在他身边,只是她不能爱别人,提也不行。

  他也不在乎她如今对他的疏离和防备,她对他长起来的刺,他有耐心一点一点地磨平,只是她不能把他推给其他女人,这样他会烦,会暴躁,会忍不住想杀人,也会对她没有耐心。

  褚昴垂眸静静地凝视着她,眸底幽暗不明。

  突然,站在床前的男人弯腰靠近了此时正熟睡的女子。

  褚昴将头埋在她的耳畔,唇齿啃噬着女人柔嫩的肌肤,从耳到颈,再往下,直到熟睡中的温景似乎感到不适轻微哼了一声,褚昴才停下了动作。

  男人面容刚毅,黑眸里尽是不加掩饰的欲.望,他微低着头,大掌抓住了温景放在身侧的双手,十指紧扣。

  温景又做梦了,这一次她竟然梦见自己被一条巨大的毒蛇缠着咬,不仅挣脱不开,还死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腿和身子的其他部位被毒蛇吞吃入腹,又重新长出来。

  吓得温景醒来时还心有余悸,身子冷汗连连。

  窗外日头西落,温景才发现她这一觉睡得似乎有些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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