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7年,66岁的忠州刺史王辟之退休回到老家临淄,每天悠然自得,饮酒赋诗。
闲来无事,老头把听到的各种官场趣事和风土人情整理成一本《渑水燕谈录》,书中无意间记载了我国历史上有文字可考的第一座木质虹桥:
每年六七月间,山水暴涨,蔽岸塞川而下,河流滂湃,簸荡城基。水与柱斗,率常坏桥,州以为患。明道年间,夏英公守青,思以捍之。会得牢城废卒,有智思。叠巨石固其岸,取大木数十相贯,架为飞桥,无柱。至今五十余年,桥不坏。
这是说,青州百姓深受南阳河每年洪水之苦,1034年,青州安抚使“夏英公”为了保护百姓,任用了一个聪明的守城士卒,用巨石加固两岸,取大木头架了一座飞桥,底下没有柱子,直到宋哲宗时期还没坏。
文章中的“夏英公”,就是北宋名臣夏竦,心系百姓,修桥护河,显然是一位好官。
令人不解的是,在《宋史》中,夏竦居然和时称北宋“五鬼”中的王钦若、丁谓并列立传。
但是翻看正史后,夏竦包括王钦若、丁谓,这哥仨儿都是同时代的文化人,都做过宰相,但也没干过什么特别难看的坏事,说他们是奸臣实在有些武断。
尤其是夏竦,是实实在在做过不少好事的治世能臣,但在个人品德方面却严重拖了后腿,真是善恶难辨。
一、识人很准,做事公道
北宋中期,在欧阳修、司马光、王安石、苏轼等大咖绽放光芒之前,夏竦的诗词是顶流水准。
年轻的他就是凭借文化水平,而被一代“圣相”李沆提拔起来的。
夏竦识人极准,做事也很公道。
1、1017年,夏竦知任黄州,当时他的手下庞籍(后来力挺狄青讨伐侬智高的宰相)生病,感觉要死了,夏竦却说:
“异日当为贫宰相,亦有年寿,疾非其所忧。”
说庞籍不但不会死,将来还能做上宰相,而且是宰相当中最穷的一个。
1051年,就在夏竦去世的同年,庞籍果然当上了宰相。
2、1022年,37岁的夏竦知任安州,碰到了26岁的宋庠、24岁的宋祁。
看过这哥俩儿的诗后,夏竦说,哥哥将来能做宰相,弟弟能做到接近宰相的位置。
后来果然证明,夏竦预言得一点不差。
3、1040年,宋仁宗封夏竦为陕西路经略安抚使,韩琦、范仲淹为副使,三人共同经略西夏。
范仲淹当时曾在文章中感谢过夏竦的知遇之恩:
“深惟山野之材,曷副英豪之荐。”
有人据此说,范仲淹就是夏竦提拔的,这有点过。
范仲淹当时的才华,是天下闻名的,在宋仁宗那里都是挂了号的,所以夏竦只是欣赏范仲淹的人之一。
后来,夏竦、韩琦、范仲淹带队的宋军,在好水川之战中惨败,都给降了职。
好水川之战主要的失利原因,在指挥不统一,严格来说,上面三个人只能负领导责任。
不过,当时夏竦却做了一件很公道的事情。
朝廷把失败责任算到了夏竦、韩琦、范仲淹三人头上,但夏竦后来在打扫战场时,发现了韩琦的作战计划,才得知原来是部将没按照计划行事,才有此大败的。
于是,夏竦立刻将此事上报,韩琦的罪责因此得以减免。
二、做实事的治世能臣
1、夏竦在军中很有威势(不一定有威望),他治军时,对犯错的将士绝不姑息,但对战死的人却厚待有加。
他曾经在朝堂上和另一个重臣杨偕发生了“东兵、土兵之争”,就是在对付西夏时,是该用从东边派去的朝廷军队(东兵),还是就地招募的土兵。
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各有各的道理。
不说究竟谁对谁错,单就事情而论,显然夏竦是真正在替朝廷殚精竭虑的忠臣。
2、救活40多万百姓
1019-1022年期间,夏竦知任襄州和洪州时,做了两件大事。史载:
后二年,徙邓州,又徙襄州。属岁饥,大发公廪,不足,竦又劝率州大姓,使出粟,得二万斛,用全活者四十余万人。仁宗即位,迁户部郎中,徙寿、安、洪三州。洪俗尚鬼,多巫觋惑民,竦索部中得千余家,敕还农业,毁其淫祠以闻。
这是说,夏竦在襄州时碰上了特大饥荒,他发动大姓富户捐粮,募集了2万斛粮食,此举救活了40多万百姓!
又说在洪州期间,当地人多信鬼神,不事生产,夏竦当机立断,把那些装神弄鬼的人都抓起来,使得当地农业生产终于得到恢复。
如此有才华、公正、爱民的夏竦,怎么会被史书写成奸臣呢?
三、人品不好,是被写成奸臣的主要原因
夏竦人品方面确实不成,归纳起来就是:贪财、好色、喜欢做官。
1、贪财
夏竦贪财,主要是因为他在西夏战事过程中,仍然不忘了赚钱。
一方面,他在军队中居然带上自己的商贩,从事两地贸易。
另一方面,他纵容他的手下在当地搜刮。
所以,这项罪名是跑不掉的。
2、好色
夏竦好色,严格说来,不能算是什么罪过,毕竟,他并没有强抢民女啥的。
但关键是,他在领军打仗期间,居然还把女人藏在军营中图乐,差点引起了兵变!
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3、喜欢做官
做官的都想升职加薪,天经地义。
但夏竦却干了一件事:
“既而丁母忧,潜至京师。”
这是说,夏竦的母亲去世了,他却没丁忧,而是偷偷藏在京城里,生怕耽误升官!
所以,正史中并没有什么坏事实锤的夏竦,只好和北宋奸臣“五鬼”中的王钦若、丁谓并列立传啦。
夏竦究竟是善是恶?
1043年,范仲淹开始实施庆历新政,保守的夏竦一派表示强烈反对,双方在朝廷上天天吵架。
同年,脑门上带月牙的包黑子当上了监察御史。
不管范仲淹和夏竦怎么吵,包拯一律事不关己,他的职责就是:只抓贪官污吏。
夏竦和包拯共事8年,从来没上过包拯的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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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评:我觉得夏竦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