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追忆:下岗后她把陕北丈夫带回北京,母亲不让进门她就租房住

淡然走四方 2025-02-11 20:37:48

“你真打算带他回北京?你妈要是真不让进家门怎么办?”玉兰姐站在我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件补丁摞补丁的衣服,眉头拧得死紧。

我低着头搓着脚下的土,心里堵得慌,半天才说:“她不让进,我们就租房住,总不能把他撂下吧。”

玉兰姐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可我知道她心里也是替我着急。

事情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1970年,我刚满二十岁,从北京被下放到陕北插队。

那会儿,我和一群知青坐着大卡车到了村子里,一下车,迎面就是一阵呛鼻子的黄土味儿。

风刮得脸生疼,放眼望去,满是光秃秃的山梁和窑洞,和北京简直是两个世界。

有的女同学当场就哭了,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我没掉一滴眼泪。

我妈从小就说我倔,认准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既然来了,那就扎下根。

第一次见到韩志强,是在村头的水井边。

他挑着一副扁担,水桶晃得水花直溅,扁担压得他肩膀都塌了一边。

可他脸上的笑,却亮得跟太阳似的。

我站在井边发愣,他走过来,递过一瓢水:“城里来的?井水不凉,喝一口吧。”

他那一口浓浓的陕北腔逗得我扑哧一声笑了。

他也跟着笑,露出一口白牙。

后来啊,这人,竟成了我一辈子的牵挂。

志强是村里人,家里穷得叮当响,只有他一个读过几年书。

可惜读到小学四年级就辍学了。

他话不多,干活却实在得很,村里人都说他是个好后生。

我和他熟起来,是因为他老爱帮我们挑水。

那时候,知青们刚来,什么都不会。

挑水、推磨这些活儿,全是志强教的。

连我用的扁担,都是他特意削的。

他说宽扁担压肩膀不疼,我挑了一趟,果然比别人的好用多了。

村里人看出了他的心思,老爱打趣我们,说志强哥这是看上了北京来的知青。

我嘴上不承认,可心里早就明白了。

他帮我挑水,教我干活,有时候还悄悄塞给我几个红薯,说是晚上烤着吃。

就连我生病发烧,他也跑了十几里山路,去镇上给我抓药。

我心里怎么会没感觉呢?

可我也知道,我妈要是知道了,非得把我骂死不可。

果然,1974年春节,我回北京探亲。

吃饭时,我随口提了句:“妈,我在那边认识了个男的,人挺好的,叫韩志强……”

话还没说完,我妈筷子一撂,瞪着我问:“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找个农民?你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她的声音尖得刺耳,吓得我爸连忙劝她:“孩子还小,别吓着她。”

可我妈根本不听,非得让我发誓以后不再见韩志强。

我咬着嘴唇一句话没说,心里却像点着了火。

正月十五,我坐车回了陕北。

志强跑来接我,看到我眼圈红红的,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可心里已经下了决心。

爹妈不同意就不同意吧,我认定了他,大不了以后不回北京了。

我和志强的婚事在村子里传开了,有人羡慕,有人不看好,还有人背后议论,说我是看中了志强他叔是村支书,才愿意嫁给他。

我听了心里难受,可志强拉着我的手说:“凤霞,咱不管别人怎么说,咱好好过日子就行。”

我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发誓,要用实际行动让他们闭嘴。

1975年秋天,我们结了婚。

婚礼很简单,村里人帮忙张罗了几桌饭,志强从镇上买了一块红布给我做了嫁衣。

我妈知道后气得病倒了,放狠话说:“这辈子别想再进我家门!”

我爸虽然心疼我,可也不敢违背我妈的意思。

婚后,我在供销社饭店上班,志强种地,我们的日子过得紧巴但踏实。

1977年,儿子韩卫东出生了,志强抱着儿子笑得合不拢嘴,说:“咱卫东以后肯定有出息!”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虽然苦,可我从来没后悔过。

1995年,卫东考上了北京的一所重点大学。

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蹲在地上哭得像个泪人。

志强拍拍我的肩膀说:“哭啥,这是好事啊!咱儿子争气!”

送卫东去北京那天,我带着他回了趟家。

谁知道,我妈还是不肯原谅我,堵着门不让我进。

卫东站在门口喊:“姥姥!我是卫东啊!”

我妈听了,眼圈红了,可还是倔着不肯开门。

我爸偷偷跑到学校,塞给我一千块钱,说:“你妈就是这脾气,等她消气了再回来。”

我带着志强回到陕北,心里却一直想着这事。

1996年夏天,我下岗了。

志强看我整天愁眉苦脸,说:“凤霞,要不咱去北京吧,跟卫东住一起,换个地方,说不定日子能好起来。”

我想了想,点点头:“好,去北京。”

到了北京后,我妈还是不让我进家门。

志强说:“算了,咱租房住,哪儿不能过日子?”

我爸偷偷帮我们租了间屋子,还给志强找了个修自行车的活儿。

我呢,去一家餐馆当了后厨。

这日子虽然苦,可一家人在一块儿,心里踏实。

后来,我看陕北的小吃在北京挺受欢迎,就开了家陕北风味小吃店。

志强帮着我一起忙活,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2005年,我们搬到了繁华地段,店铺面积也扩大了三倍。

顾客天天排队,我和志强高兴得睡不着觉。

2009年,我妈病重。

我把店转让了,回家照顾她。

她躺在床上拉着我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凤霞,这些年,妈错了,妈对不起你……”

我心里一酸,抱着她哭了好久。

2010年,我妈去世了。

料理完后事,我和志强又回到了陕北。

他说:“北京人太多,我看着心里慌,还是咱这儿好,清净。”

我笑着点点头:“行,那咱就回这儿过日子。”

现在,我们种了两分地的菜园子,日子过得简单又自在。

每年春天,我们还会去北京看看卫东一家。

志强总说:“忙了一辈子,咱也该歇歇了。”

我想了想,心里一阵轻松:是啊,该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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