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翠兰，今年68岁，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农村，家里兄弟姐妹众多，吃了不少苦。
小学只读到三年级就辍学了，因为家里穷，得帮忙干农活。
后来，18岁时经人介绍嫁给了同村的张大山，他比我大六岁，家里也是普通农户，算不上富裕，但人老实可靠。
我们婚后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叫张建明，女儿叫张晓梅。
日子过得不算宽裕，但一家人还算和和睦睦。
后来，丈夫张大山在我50岁那年得了重病，没撑过一年就走了。
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儿子和女儿倒是争气，都成了家。
尤其是女儿晓梅，她嫁到了城里，日子过得不错。
儿子建明在老家成了家，老婆是邻村的姑娘，过得也算平稳。
丈夫去世后，我便把家里的几亩地交给儿子打理，自己过起了闲散的日子。
再后来，村里拆迁了，家里的老房子评估下来赔了50万。
那时我已经在女儿家住了九年，平日里吃喝全靠女儿女婿，没花过一分钱。
我想着，儿子在老家辛苦，女儿日子好过，50万就都给了儿子张建明。
可谁知道，钱刚给出去没几天，女婿就冷冷地对我说：“妈，过年别来了。”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我心里拔凉拔凉的。
我这一辈子，活得不算精明，但自认对儿女是掏心掏肺。
晓梅是我一手带大的，从小心疼她是个女孩儿，怕她受人欺负。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儿子建明想吃好的，我就省下给晓梅的，想着她是女孩子，吃点苦没啥。
可晓梅自小懂事，总是抢着帮我干活，学习也特别好。
后来她考上了大学，走出了农村。
这是咱家族第一个大学生，村里人都说我有福气。
晓梅毕业后，找了个城里的工作，又认识了现在的女婿李强。
李强家是城里人，父母都是退休教师，条件比我们家好太多。
结婚时，他们买了套房子，晓梅说是贷款买的，婚礼也没问我拿一分钱。
那时候我就觉得亏欠晓梅太多，心里想着，老了能不给她添麻烦就好。
儿子建明呢，虽然没念什么书，但人勤快，娶媳妇也是我东拼西凑借钱才办的婚事。
儿媳妇小丽是个厉害人，嘴巴甜，但心眼多。
建明结婚后，我还在家住了一段时间，可小丽对我总是冷言冷语的，吃饭的时候也总是嫌我多事。
我心里清楚，不想给儿子添麻烦，就跟晓梅商量，搬去她家住。
晓梅一听就答应了，说：“妈，你来我这儿，城里条件好，医疗也方便。建明那儿你就别操心了，有小丽照顾着呢。”那时我心里还挺感动，想着晓梅是真心孝顺，不像儿媳妇那样嫌弃我。
于是，我带着几件衣服和一些日用品，就搬到了晓梅家。
住到晓梅家后，日子确实比老家舒服。
晓梅工作忙，家里的一日三餐基本上是我管，顺便帮忙接送外孙女上学。
这孩子跟我特别亲，每天放学回来都围着我转。
女婿李强平时话不多，见了我也算客气。
刚开始那几年，我心里踏实，觉得自己没算白养晓梅。
可住得久了，我心里开始打鼓。
我在晓梅家这么多年，吃喝拉撒全靠他们，自己却分文未出。
虽然晓梅和李强嘴上没说什么，但我总觉得欠了他们太多。
尤其是李强，有时候下班回来，看着我坐在沙发上逗外孙女，他脸上露出的表情让我心里不舒服。
那种冷淡的疏离，让我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转眼间，我在晓梅家住了九年。
去年村里拆迁，我那老屋子被赔了50万。
这笔钱对我来说是个大数目，可我一分钱没想留。
儿子建明自从结婚后，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我想着把这50万全给他，让他日子好过点。
晓梅知道后，劝我：“妈，你也留点吧，老了手里没钱不好。”可我坚持把钱全给了建明。
晓梅没再说什么，但李强的态度变了。
他平时不爱跟我多说话，可那天吃饭时，他突然冒出一句：“妈，拆迁款都给建明了吧？”我点点头，心里还挺别扭，觉得他问得有点多。
李强冷笑了一声，说：“妈，既然钱都给建明了，那以后你过年就去建明家吧，他该好好孝敬你了。”
这话让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晓梅赶紧打了圆场：“李强，你说什么呢？妈在咱家住得好好的，什么去建明家？”李强却不再吭声，低头吃饭。那顿饭吃得我心里发堵，回到房间后，越想越不是滋味。
这件事之后，我明显感觉到女婿对我的冷淡。
以前他下班回来，偶尔还会跟我聊两句家常，现在连正眼都懒得看我。
晓梅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有时候劝我去儿子家住几天。
我心里明白，她是怕我在这儿住得不自在，可我更害怕去建明家。
小丽的性子我太清楚，她从来就不待见我，我要真去了，指不定受多少白眼。
今年腊月二十二，女婿下班回来后，直接对我说：“妈，今年过年你回建明家吧，我们也得清静清静。”我听了这话，心像被刀扎了一样疼。
晓梅在一旁急了：“李强，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妈为咱们家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
李强脸一沉：“她付出什么了？在咱家吃了十年，住了十年，一分钱没花过，拆迁款还全给了她儿子。这不是付出，这是享福！”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我哽咽着说：“李强，我知道我住在这里让你为难了。你放心，过了年我就搬走，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
晓梅哭着拉着我的手，说：“妈，你别走，这里就是你的家。”可我知道，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魂不守舍，想着自己的晚年该何去何从。
儿子建明接到消息后，打电话过来说：“妈，过年你就来我这儿住吧，咱是一家人，别让人看笑话。”
可我知道，这话只是一时的好听话，真让我去住，又能住多久呢？
眼看着年关将至，我的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
我一生省吃俭用，把儿子和女儿拉扯大，原以为晚年能享几天清福，谁知道却成了儿女之间的负担。
晓梅仍然对我好，可她夹在中间也很难；建明嘴上说孝顺，可他家那媳妇，我能指望得上吗？
至于李强，我不怪他，他说的确实也有道理。
可谁又能明白，我这一生，图的到底是什么呢？
或许，人老了，最该依靠的不是儿女，而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