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半篮花生

划过指尖有烟云 2024-12-23 22:01:18

“红太阳,照四方,哲学花开满山乡。”江南某山村的农民以毛主席的哲学思想为武器,战天斗地,迎来了又一个金色的秋天。他们割稻谷、刨花生、伐竹木,欢畅地劳动着。

下午收工时分,大队贫协委员、共产党员晓华爹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家走。他眼看一路丰收景,耳听满山跃进歌,心情十分激动。

路过村北溪边一块刚刨完的花生地,他发现还有不少很好的花生留在地里,心想:有人说丰收以后没有矛盾了,丰产能否做到颗粒归仓,不就存在着矛盾嘛!想着,他捡起一串花生藤,放进袋里。

走进自家院子,晓华爹晚饭也顾不上吃,就拿出《矛盾论》来学习。他边学边想:应该抓住丰收以后有没有矛盾这个现实问题,在政治夜校展开讨论。他决定去找党支部研究。

晓华爹走后,晓华娘从晒场回来,就听见广播里传来晓华爹的声音:“大队有个通知,今天政治夜校学哲学,要摆一摆丰收以后的矛盾···”

晓华娘走进院子,心想:要摆一摆丰收以后的矛盾?这倒要好好学习。要不,自己的思想要赶不上形势啰!想着,她拿起晓华爹留下的那本《矛盾论》仔细地看起来。

这时,她的女儿、小学生晓华拎着半篮花生,兴冲冲地跑进来。原来晓华放学回家,同班的王小宝就约她去捡“地脚”花生。晓华捡了半篮花生拿去队里交公,不巧仓库保管员参加劳动还没有回来,只好吃了晚饭再去找他。

晓华见妈妈在专心学习,没有发现自己,便轻手轻脚地走到背后,突然大叫一声“妈妈”!晓华娘吓了一跳,见女儿回来,手里还拎着半篮花生,高兴地问:“哪里来这么多的花生?”

正说着,院外有人喊:“晓华,学习小组等你开会啰!”晓华赶忙把篮子交给妈妈,说:“这是我捡的‘地脚’。你给我保管好,我开会去了。”她刚迈出两步,又回过头来关照妈妈:“你一定要保管好,一颗也不能少啊!”

晓华走后,晓华娘心想:晓华最喜欢吃盐水花生,这点“地脚”嘛,我马上洗了煮给她吃,她回来一定高兴。她边想边拣去篮内杂物,不小心一颗花生掉在地上。晓华娘想起女儿临走前的叮嘱,忙捡起说:“哟,一颗也不能少咯!”

晓华娘正要进屋,忽见晓华爹回来了。她见晓华爹满脸笑容,生气勃勃,忍不住夸奖说:“你这个老头子啊,学习抓得紧,生产打头阵,真是越活越年轻啦!”

晓华爹爽朗地回答:“自从哲学解放到山坳,大家学习唯物论、辩证法的劲头就像钱塘江的大潮,一浪更比一浪高啊!我老头子还能落在后头吗?”

晓华娘见他又讲起哲学来了,便问他听来的一个问题:“老头子,世界上到底是先有鸡、后有蛋,还是先有蛋、后有鸡啊?有人说,连这个问题都讲不出,泥腿子也想学哲学,那是老虎想上树——难上难哪!”

晓华爹说: “我们农民学哲学,要与三大革命运动紧相连,不能去钻那个鸡呀蛋呀的牛角尖。”

晓华娘听着,心里明白了:“对,学哲学不能去钻牛角尖!”晓华爹又告诉她,今天政治夜校要讨论丰收以后的矛盾,叫她也去讲讲。晓华娘思索着说:“歉收有矛盾,大丰收了,大家高兴都来不及,我想不出还有啥矛盾了!”

晓华爹启发说:“话不能这么讲啊!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矛盾,任何事物从头到尾都有矛盾。我们每天都在和矛盾打交道,不过每个矛盾都有它自己的特点。我们只有看到一个个具体的矛盾,才能看到普遍存在的矛盾。”

“一个个具体的矛盾?”晓华娘思索了一阵,还是没找到答案,便说:“好吧,我们吃了晚饭再讨论!”她边说边取下篮子,准备拿到屋里去煮花生。

晓华爹看到半篮花生,疑惑地问:“队里分了花生?”晓华娘说:“不,这是晓华捡来的‘地脚’。”晓华爹吃了一惊:“‘地脚’这么多?”晓华娘得意地回答:“要不是小宝来约晓华,还捡不到这么多哩!”

晓华娘说完就进屋做晚饭去了。晓华爹手提竹篮,心里起了疑团:为什么晓华放学回来时间短,花生捡了有半篮?为什么“地脚”这样多,好好的花生丢田间?为什么王有财的儿子小宝来约晓华?为什么村里有流言?

不一会儿,晓华娘端了晚饭出来。晓华爹告诉她,他有事先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临走,他叮嘱晓华娘:“这花生要保管好,一颗也不能少。”晓华娘不耐烦地回答: “晓得啦,晓华老早就关照过啰。”

晓华爹走后,晓华娘把半篮花生洗干净,倒进锅里,正准备煮,晓华的哥哥东升跑进来。他一进院门就大声喊:“晓华!晓华!”原来他在村中听说晓华捡了“地脚”花生拿回家,十分恼火,气冲冲地赶回家来批评她。

晓华娘听见喊声,拿着空篮走了出来。东升见晓华不在,便问妈妈:“妹妹捡了花生啦?”晓华娘说:“是啊,捡了半篮呢,刚拿回家来。”东升一听真有其事,就火了,说:“捡了花生不送到队里去,拿回家来,这像什么话。”

东升接过篮子,要把花生给队里送去。晓华娘拦住说:“这是做啥呀,你妹妹捡的是‘地脚’花生,拿回家来尝尝新,有啥不可以?花生已经倒进锅,我正要烧火呢。”

东升一听急了,忙说:“妈妈,爸爸说过,我们要从小培养爱国家、爱集体的好思想!晓华不把集体挂在心上,你应该好好批评她。”

晓华娘听儿子这么说,有点火了:“你怎么来家就把毛躁性子发,芝麻当作大西瓜!你爸爸的水平总不见得比你低吧?他见了花生也没有提意见啊!”

东升心想:爸爸常对我讲,学哲学要联系实际,要把思想觉悟提高到一个新水平。他看见捡来的花生没有提意见,不可能!便说:“爸爸是共产党员思想好,大公无私人人夸。不像你眼睛只看鼻尖下,公私不分两混杂!”

晓华娘见儿子批评她,更火了,说:“你葫芦当作水瓢拿,乱扣帽子把人压。‘地脚’人人都好捡,用不着你瞪着眼睛教训妈!”东升说:“问题就出在你身上,脑子里有点个人主义小尾巴。”娘儿俩正争论着,晓华爹回来了。

晓华娘以为来了个帮手,拉住晓华爹说:“你来得正好,我们正为半篮花生闹矛盾呢!”东升生气地问爸爸:“你看到晓华捡了花生拿回家,为啥没有对她进行批评教育?难道你也护着她?”

晓华爹笑着对东升说:“咸菜缸上加了盖,不知道腌的是瓜还是菜。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东升火着脸,不吭声;晓华娘噘着嘴,也生气。这时,晓华蹦蹦跳跳地回来了,一看这情形,奇怪地问爸爸:“怎么啦?”

晓华爹说:“为了半篮花生,闹矛盾啦!”他看了看大家,又说:“现在晓华也回来了,我们开个家庭会,把这个矛盾分析分析,辩论辩论吧。”东升说:“好,我同意。”晓华娘说:“我也赞成,辩就辩。”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来。晓华爹首先说:“我们这个家庭会要开得好,就要对具体情况做具体的分析。只有弄清矛盾的特点,才能解决矛盾。”接着,他要大家对半篮花生的事进行分析。

晓华爹话音刚落,东升便站起来说:“今天这件事出在晓华身上。晓华,你说说,为啥捡了花生不交集体拿回家,还让妈妈煮熟了给你吃。”

晓华听说花生已给煮熟,急得哭了,把空篮塞到妈妈怀里,连声说:“要你赔,要你赔!”晓华娘愣住了,问:“怎么啦?”晓华边哭边说:“我是给队里捡的呀!保管叔叔不在,让你先给我保管好,你怎么把花生煮熟啦!”

东升听明白了,感到自己太莽撞了,忙对妹妹说:“晓华,我错怪你了!不要急,花生在锅里,还没煮呢。”

听说花生还没有煮,晓华立刻笑了起来,高兴地说:“那好,我马上给队里送去。”她拿起空篮,笑着对大家说:“矛盾已经解决啦,散会,散会啰!”说着跳跳蹦蹦地跑进屋去。

晓华娘尴尬地站起来,说:“这事晓华没讲清楚,也怪我没问明白。算啦,算啦!”说着也准备走。晓华爹叫住她说:“慢走,花生交了,矛盾并没有解决,还要进一步分析呢!”

东升接着说:“对,这是公与私的矛盾,要好好分析。”晓华娘一听,又生气了。晓华爹耐心给她分析:“晓华把捡来的‘地脚’花生交给集体,这是好事嘛。这事,虽然晓华没讲清楚,可是也说明你认识上还有差距啊!”

晓华娘听了,更想不通了,说:“好哇!你们父子俩一个说我有私心,一个说我认识差,把矛头都对准我啦!”晓华爹说:“有了矛盾,就不能掩盖、调和,要彻底解决,就得充分揭示嘛。”

晓华娘一听,跳了起来: “什么?你们把丰收以后的矛盾,都堆到我头上来啦!好,要揭你们去揭吧!”她越想越气,一甩手,便愤愤地朝屋里跑。东升追上去喊道:“妈妈!”她理也不理。

晓华爹叫住儿子,对他说:“你劳动生产像猛虎下山,这很好。可是解决思想问题不能也来个猛虎下山啊。要解决今天这个矛盾,就要把半篮花生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你还不了解这个矛盾的特殊性!”

东升一时摸不着头脑了:“这半篮花生还有什么特殊性?”晓华爹说:“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你问问晓华就明白了。”东升便把妹妹从屋里喊了出来,问她今天这半篮花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晓华说:“今天放学回家后,小宝就约我一同到村北溪边田里捡‘地脚’。他爹王有财在前面收,我们就在后面捡。那里的‘地脚’真多,小宝在我面前,一会儿捡了一满袋,我也捡到这半篮。”

晓华爹问她:“你知道小宝捡到的花生都背到哪里去了?”晓华天真地说:“当然背到队里去啰。”晓华爹说:“不,被他爹背到家里去了。”东升一听火了,大骂王有财:“地主摘了帽,本性还不改!”

正说着,晓华娘火着脸从屋里走出来。她把手里拎着的半篮花生往晓华爹手里一塞,说:“喏,花生都在这里,一颗也没有少!”

东升上前喊道:“妈妈!”晓华娘还是不理他。晓华爹见他俩闹僵了,便朝儿子、女儿努努嘴。东升拉着妹妹就进屋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老两口的时候,晓华娘开腔了,说: “老头子,我就是对你有意见!我平时疼爱晓华,看她捡了点‘地脚’花生,想让她尝尝新。为这点事,东升给我戴大帽子不算,你也揪牢我不放,我想不通!”

晓华爹耐心说:“晓华娘,平日里你对集体也算得上关心啊!可是对这半篮花生的事,要好好想想。为什么晓华要交公,东升也是为集体,而你只想着给孩子尝尝新?你不知道这花生里面还有文章呢!”

晓华娘问:“什么文章?”这时,东升、晓华从屋里走出来。晓华爹说:“刚才我去田头调查弄清楚了事实真相,原来王有财故意用浮土盖住好花生不收净,又叫小宝约了晓华一同去捡‘地脚’,是想把晓华作为挡风墙。”

大家听了,吃了一惊。晓华娘愤恨地说:“我还以为他们真是捡‘地脚’呢!”晓华爹说:“王有财不是捡‘地脚’,他是挖集体经济的墙脚!”

东升插嘴说:“妈妈,今天这件事你是帮了王有财挖集体经济的墙脚!”晓华娘一听又来气了。晓华爹对儿子说:“矛盾各有特殊性,不同的性质要分清。王有财是占集体便宜的心不死,你妈是一时未擦亮眼睛。”

经晓华爹这么一说,晓华娘也就心服了。晓华爹从衣袋里摸出一串好花生藤,说:“这是我从村北溪边地里捡来的好花生。王有财到处散布丰收以后没有矛盾了,就是为他自己盗窃队里花生打掩护。我们可不能放松警惕啊!”

晓华爹拿起《矛盾论》,对晓华娘说:“我们只有看清像王有财利用‘地脚’挖墙脚这样一个特殊矛盾,才能看到农村中存在的问题。这就叫作矛盾的普遍性,就在矛盾的特殊性里头。”

晓华娘这下全明白了,激动地接过《矛盾论》说:“我现在懂了,看不到矛盾的特殊性,也就看不到矛盾的普遍性。从今后,我要认真学哲学,一分为二对人对事对自己。”

晓华爹高兴地说:“晓华娘,你这是思想上的又一个飞跃啊!”晓华兴奋地喊道:“妈妈!”一头扑进妈妈的怀里。

东升满意地对爸爸说:“今天这个会开得真好!”晓华娘也说:“对,开得真好!”晓华爹笑着把半篮花生递给晓华娘说:“给你,晚上把它带到政治夜校去,讲讲丰收以后的矛盾。”

晓华娘接过篮子,心情十分激动,说:“对,我是要去讲讲这半篮花生里面的故事。”

晚饭后,晓华一家人高兴地走在去政治夜校的路上。晓华爹满怀豪情地说:“毛主席号召我们:‘让哲学从哲学家的课堂上和书本里解放出来,变为群众手里的尖锐武器。’我们一定能在斗争中学好哲学,攀登哲学山!”

那边又一批社员手拿毛主席的哲学著作走过来了,晓华爹向他们频频招手。山村一片欢腾景象,真是:“阳光雨露育庄稼,丰收歌儿震山洼。人变聪明心更红,山村开遍哲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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