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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刘湘、刘存厚等成立“靖川军”,发起靖川之役,进占成、渝两地,进而占据川南。
滇军黔军败退出川,时任川军团长的刘文辉率部占领宜宾后,迅速将兵力扩充为独立旅。从此,宜宾和川南成为刘氏军阀的防区。
刘文辉立即从老家大邑县安仁镇召来兄长刘文彩,担任叙府船捐局局长,逐步掌握捐税大权,控制川南财源。刘文彩同刘文辉是亲兄弟。他弟兄六人,大哥是四川省高等审判厅厅长,四哥当了四川省戒烟总局会办,刘文彩排行老五,刘文辉是六弟,刘湘则是他们的堂侄。
刘文彩靠着弟兄侄儿的权势,在家乡协助其父刘公赞经营烧酒作坊,并有数十亩土地出租,经常出入于赌场,钻营于商贸之间,交往于封建帮会之中,生意越做越大,田产也随之增加。
来到宜宾后,他以刘氏军阀武装为后盾,采取笼络、收买、威胁、挾持等手段,把宜宾的官吏、团阀、恶霸、惯匪置于自己掌握之中,为其出谋策划、巧取豪夺,榨取民脂民膏。
他向德英传教士献媚讨好,派秘书去参加天主教,家人生病请洋大夫医治,逢年过节请客送礼,竭力保护法英传教士在川南的特权。
法国天主教在宜宾设立“川南主教公署”(即永生公馆),教会势力扩展到滇东北和黔西南,霸占了上万石田租,在宜宾西城占有上千间街房,西门外大街两侧街房几乎为永生公馆所有,法英传教士和商人还大量运来洋货,到川南倾销,牟取厚利。
刘文彩颁发了“严禁军民扰教堂及其所属机构”和“各关卡对过境洋货严加保护”等通令,为洋人保驾护航。
20年代,四川还没有铁路,岷江、沱江、长江成了交通运输的主要干线,而宜宾扼长江上游和通向滇黔两省的咽喉,三省毗邻地区的货源大都赖此集散,商旅云集,背帮、马队络绎不绝,舟楫川流不息。
刘文彩初到宜宾之时,任船捐局长,不久就接任烟酒专卖局长、百货统捐局长、护商事务处长、川南水陆禁烟查缉总处长、川南税捐总局总办等要职,独霸了征收捐税的大权。
他不仅照搬了晚清和早期军阀征收捐税的办法,而且想出了很多使人啼笑不得的花样,把捐税加重到惊人的地步。在田赋方面,过去是一年一征或两征,他则强行一年三、四征,甚至一月一征。
苛捐杂税更是无奇不有,名目繁多,妓女要征收“从良捐”,乞丐要收“花子捐”、上厕所要收“茅厕捐”,走路要收“马路捐”。当时有人统计,一张戏票就有十四种捐税附加。
宜宾和川南城乡,遍布强征捐税的关卡,“要走此路过,留下买路钱”,是当时真实的写照,仅从宜宾到乐山(旧称嘉定)200余里水路,就要经过30余处关卡。
1926年前后,刘文彩等同四川其他军阀一样,强迫农民种植鸦片,大量收购,用武装贩运,攫取巨额利润,对种鸦片的农民征收烟苗捐,因按烟苗窝数计算捐额,又叫”窝捐“。如果农民不愿种鸦片,则按头年种鸦片的捐款数额征收“懒捐”。
鸦片在防区内交易,还要从经纪人所得中征收“经纪税”。他还大力提倡吸食鸦片,宜宾公开批准的大烟馆上百家,而未经批准的私营烟馆达600家以上,烟馆遍布城市和场镇,按烟灯盏数征收“红灯税”。刘文彩每年征收的捐税总额高达银元一千二百万元,其中鸦片烟税八百万元,占三分之二。
鸦片,不仅是他的重要财源,而且成为他们互相勾结的重要手段,军阀,官吏、豪绅、团匪之间许多肮脏交易,都是在烟榻上吞云吐雾之时进行的。
强迫种植鸦片,强行征收烟苗捐,给农村带来巨大的灾难,在地租、高利贷和烟苗捐的重重盘剥之下,广大贫苦农民缺吃少穿,不得不以野菜和“仙米”(白泥)充饥,有些农民无法盘家养口,被迫弃儿卖女。
在这样饥寒交迫的情况下,观音、大塔、双石和荣县、屏山等地农民,在共产党地方组织的领导下,开展了武装抗捐斗争。
观音的民谣这样唱道:
宜宾有个刘文彩,观音有个张南轩,军阀恶霸互为奸,抽杂税,派苛捐,鼓捣农民种洋烟;种洋烟,收窝捐,不种就要收懒捐。自古未闻粪有税,而今只有屁无捐。老百姓,真可怜,哪里去喊冤?
1930年,他一手操纵的“和记赌场”公开营业,由其岳父出面管理,征缉队便衣在场内“维持秩序”,并布置了“媒子”,设下圈套,引人上钩。还在赌场内开设当铺和“关子钱”(一种短期高利贷),逼使输光了的人典当衣物、借用高利债,乘人之危,每天可从赌场内抽“头钱“银元上千元。
刘文彩以护商处长”之名,对土匪进行收买和利用,凡拒不缴纳捐税的商旅和烟贩,则指使土匪拦路抢劫、绑架索钱。
为了显示自己富贵,他在中山街公馆内购置了大量金银玉器,还有镶金嵌银的家俱、宝玉装饰的烟枪、雕龙刻凤的大床。吃饭不离鸡鱼,早晨一碗燕窝汤。
刘文彩通过小老婆勾引一批美貌女子,结为“姊妹”弄到公馆内供其玩乐,在后院专门修建一个舞厅,要她们跳裸体舞。
中山街对面,有一吕家商号,四楼上可以见到他公馆内这些情景,刘文彩就下令强行拆除吕家四楼。
1932年,已当上四川善后督办的二十一军军长刘湘,联合李家钰、杨森等军阀组成联军,向刘文辉大举进攻,接连攻占隆昌、自流井、泸州等地,进逼宜宾。
刘文彩眼见其称霸川南的地位岌岌可危,便在宜宾进行疯狂的搜刮,部分田赋预征到1957年,多征了37年的田赋,并且在撤离之前下令城内两天之内“筹军饷”二十万元,分区摊派到户,派出军队,挨家逐户,强行征收,这就是臭名昭著的“敲门捐”。
他以“清乡司令”的名义颁布通令:“关门闭户者枪毙”,“敢有拖拉抗缴者,立地枪决”。匪兵闯入民舍,翻箱倒柜,值钱的东西全被洗劫一空。
刘文彩把他到宜宾来掠夺的九千万银元,以及大量宝贵物品,装了四千五百箱,装满二十多只大木船,临到开船时,还派人把公园内一对红砂石花缸也装上船,全部运回老家大邑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