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被刘邦拜为大将以后,屡立战功,为刘邦立下了汗马功劳,封齐王。在楚汉战争中,有人曾劝韩信拥兵自立,但韩信感念刘邦的知遇之恩,没有听从。
垓下之战打败了项羽之后,刘邦在回军途中经过韩信的统帅部驻地定陶时,在韩信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突然收回了韩信的将印,剥夺了他的兵权;接着,又改封韩信为楚王,都下邳(今江苏邳州),剥夺了他对连城七十、地广人众又有鱼盐之利的齐的封地,而改封的楚地,地处淮北,地方狭小,地瘠民贫,四面又无险可守。
这样,面临的强敌项羽一破灭,刘邦就开始精心策划如何削弱韩信。而此时的韩信却还以汉的大功臣自居,考虑如何享受荣华富贵,还蒙在鼓里,而不知已经逼到身边的危险。
项羽手下的将军钟离眜,家在伊庐(今江苏连云港灌云)。韩信在项羽手下时,与钟离眜很要好。
项羽死了以后,钟离眜就逃到韩信那里。刘邦怨恨钟离眜,听说他藏在楚地,就下诏楚王韩信,让他逮捕钟离眜。但韩信碍于故人情面,拖延未予执行。
韩信到楚地就任楚王时间不长,所以,巡行县邑的时候,往往陈兵出入。刘邦派到楚地的耳目就密报韩信陈兵出入,意在谋反。
汉六年(公元前201年),刘邦接到密告韩信谋反的上书,很惊恐,召集诸将谋划。将军们一致主张发兵讨伐,刘邦默然不应。
后来,他问陈平,陈平说:“上书告韩信谋反这件事,不仅外人无从知晓,就是楚王韩信自己也还蒙在鼓里。”然后,他又分析道:“若真打起仗来,您的兵力不如楚王韩信精良,而用兵的将领才能又不及韩信,这样的话,打起仗来,恐怕就危险了。”
刘邦问陈平该怎么办,陈平献计说:“古时天子巡狩四方以会诸侯。南方有云梦泽,陛下可假说要游云梦泽,然后,在陈(今河南淮阳)会见诸侯。陈,在楚的西部边界,韩信若听说天子游云梦会诸侯于陈,一定以为无事而前来迎接。在谒见的时候,可以顺势将其擒拿,这只不过是一个力士就能干的事。”
刘邦采纳了陈平的建议,依计而行,向诸侯王发出游云梦、在陈大会的指示。将要至楚地的时候,韩信想发兵反叛,但又自以为无罪;想谒见汉王,又怕遭擒拿,犹豫未决。
有人劝韩信说:“斩杀钟离眜,提着钟离眜的头谒见天子,天子一定高兴,祸患就可以免除。”
韩信就去找钟离眜商议此事,钟离眜说:“汉天子之所以不攻击楚,是因为我在这儿。假若想捕杀我以献媚于汉,我今天死,公也会随之而亡。”
韩信听完没有说话。
钟离昧冲着韩信骂道:“公非宽厚长者!”
然后 自刎而死。
韩信拿着钟离眜的头,谒见高祖刘邦于陈,刘邦命令武士逮捕韩信,载在后车上。韩信为自己呼冤叫屈,喊道:“狡兔死,猎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就该死了。”
高祖回头骂道:“人家说你谋反,这已很明白,你不要喊叫了。”因为说韩信谋反,实在没有证据,所以,将韩信载到洛阳以后,刘邦赦免了他的罪过,削去楚王的封号和封地,又封他为淮阴侯。
韩信自己也知道原因在于汉高祖害怕自己的军事才能,所以常常称病不参加朝会。韩信日夜抱怨刘邦对自己不公,又耻于同绛侯周勃、灌夫之流居于同列。
有一次,韩信经过樊哙的住处,樊哙跪拜迎送,言必称臣,很恭敬地说:“大王竟然肯到臣家来。”出门以后,韩信自嘲说:“想不到今生竟然与樊哙这样的人为伍!”
刘邦任命阳夏侯陈豨为赵国的相国,并监领赵、代两地的兵权。莅任前,陈豨特来向韩信辞行。
韩信屏退左右,拉着陈豨的手,仰天长叹说:“子可与言乎?我有话要跟你说。”
韩信劝陈豨说:“公之所居,是天下精兵所处的地方;而公,是陛下的宠信之臣。如果有人说公要反叛朝廷,陛下一定不相信;再有人告公反叛朝廷,陛下就要怀疑了;若有三辈人告公反叛朝廷,陛下必大怒而将兵讨伐。我趁此时为公从内里而起,天下可图。”陈豨素来知道韩信的才能,听信了他的话,表示愿意听从韩信的命令。
汉十年(公元前197年),陈豨果然反叛。刘邦亲自带兵前去征讨,而韩信称病不从。
韩信偷偷派人联络陈豨,告诉陈豨说:“弟举兵而起,我一定帮助你。”韩信还同家臣商议,准备夜间诈诏赦诸官徒奴,发兵袭击吕后和太子。部署完以后,只等陈豨的密报一到,就要开始行动。
韩信舍人乐说得罪了韩信,韩信将其囚禁以后,想杀了他。乐说的弟弟上书吕后,告发了韩信要谋反的事。吕后很害怕,就召来相国萧何共同策划。
二人商定,让人诈称从前线归来,报告说陈豨已兵败身死,让群臣上朝祝贺。
韩信听到这一消息,惊惧得不知所措。萧何前来会见韩信,劝他说:“你身体虽然欠安,但也应该强打精神上朝祝贺。”
韩信听从了萧何的劝说,就前去上朝祝贺,一进宫门,就被吕后早已安排的武士缚住。
韩信很快被斩于长乐宫悬钟之室。至其死时,韩信非常后悔地说:“我后悔不听蒯通的话,今天反而为小女子所诈取而败,岂非天意!”
韩信被杀后,还被夷三族。
高祖平定陈豨之叛回来以后,见到韩信已经死了,亦喜亦怜,就问吕后:“韩信死时说了什么话?”
吕后告诉他:“韩信说悔恨不用蒯通的计谋。”高祖就下诏逮捕蒯通,问他:“是你教淮阴侯韩信反叛我的吗?”
蒯通坦然回答:“是这样。竖子不用我的计策,所以造成这样的局面。假如他用了我的计策,陛下难道还能将他夷三族吗?”刘邦大怒,准备烹了他。
蒯通高呼冤枉,他辩解说:“秦朝失其纪纲,天下大乱,异姓并起,英俊鸟集。秦失其鹿,于是高材疾足者先得。当是之时,我只知道有韩信,还不知道陛下您。况且天下之士集兵执器而想做陛下所做的事的人很多,只不过是力量不够罢了。难道陛下能把他们全部烹尽吗?”于是,刘邦赦免了他的罪过。
抛开事实不谈,难道韩信自己就没责任吗,为什么光杀他不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