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阴之变有多惨烈?羯人尔朱荣纵兵大杀北魏皇族,屠两千文武官员

娇洋看过去 2024-01-28 06:41:11

北魏武泰元年(公元528年)初,孝明帝元诩密诏大将尔朱荣率军进京,助其打击后党(指垂帘训政的灵太后胡氏及其党羽)。就在尔朱荣即将率麾下契胡(羯人)大军开拔进京前, 并州刺史元天穆和怀朔镇将贺抜岳、帐下都督高欢怂恿他竖起“清君侧” 大旗,借进京勤王之机谋夺大权。尔朱荣遂以高欢为前锋, 自率大军随其后浩浩荡荡向洛阳进发。这一幕和与发生在东汉末年的 “董卓进京”惊人相似,一场惊天巨变眼看就要重演。

当尔朱荣率契胡大军抵达上党郡时,首鼠两端的魏孝明帝元诩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派人送来一封手诏命尔朱荣停止进军,并立刻返回原驻地。

同年2月间,就在尔朱荣犹豫不决时,突然传来了魏孝明帝元诩暴崩的消息,尔朱荣不悲反喜,觉得这短命的小皇帝死的正是时候——自己终于有了个名正言顺的进京理由。

据史料记载,孝明帝元诩是被他的亲生母亲胡太后鸩(毒)死的。孝明帝元诩死后,灵太后胡氏先是把元诩刚出生的女儿冒充男孩立为皇帝。接着以小皇帝的名义宣布大赦天下,待一切仪式都结束后,胡太后忽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害死亲儿、颠倒阴阳是大罪过,将来必有恶报,于是将北魏宗室、临洮王元宝晖3岁的儿子元钊接进宫来,改立元钊为帝。胡太后这样做也有自己的盘算——小皇帝元钊才刚3岁,屁事不懂,长至成年还需漫长时光, 有利于自己长期执掌朝政。一时间,洛阳城中诸王与后党争权,局势纷乱如麻。

尔朱荣得知魏孝明帝死后洛阳大乱的消息后,心中狂喜,对心腹元天穆说:“孝明帝死时已经年满十九了,天下诸人都还说他是幼帝呢!现在灵太后又立了个奶娃娃当皇帝,连话都不会说,这不是拿军国大事当儿戏吗?我准备率铁骑入京,剪除奸佞,更立长君,你意下如何”?元天穆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鼓励尔朱荣道:“你若这样做,就是当今的伊尹、霍光了”!——伊尹、霍光分别是殷商、西汉时辅佐少帝的名臣 。

得到元天穆、贺抜岳等人的支持,尔朱荣信心爆棚,旋即上表质问北魏的实际掌权者胡太后,《魏书》记载了表文内容:

“大行皇帝背弃万方,海内咸称鸩毒致祸。岂有天子不豫,初不召医,贵戚大臣皆不侍侧,安得不使远近怪愕!......”

“......又以皇女为储两,虚行赦宥。上欺天地,下惑朝野。 已乃选君于孩提之中,实使奸竖专权,祸乱纲纪,此何异掩目捕雀,塞耳盗钟!今群盗沸腾,邻敌窥伺,而欲以未言之儿镇安天下,不亦难乎!愿听臣赴阙,参预大议,问侍臣帝崩之由 ,....... 雪同天之耻,谢远近之怨,然后更择宗亲以承宝祚” 。《魏书》

这篇奏表也可视作“讨逆”檄文,文章写得很好,明显是尔朱荣帐下高参之杰作,理由冠冕堂皇,言辞铿锵有力,把那些犯上作乱的人都骂了个遍。还把自己提兵入京形同谋反的行为,说成是向内侍们询问孝明帝的真实死因,并表示要严究禁卫失职的罪责。明明是谋逆作乱,却伪饰成忠心耿耿,公正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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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名为奏表实为通牒檄文的“恐吓信”传到京师后,胡太后及其党羽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派尔朱荣的堂弟尔朱世隆前往上党军前解释,但尔朱荣主意已定,犹如箭在弦上,岂能不发?京官尔朱世隆见不可劝,遂怏怏而返。

其实,尔朱荣麾下的契胡(羯族)军不足万人,跟庞大的北魏政府军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尔朱荣率不过万的军队南下,在河内郡拥立长乐王元子攸为帝,是为孝庄帝。尔朱荣兵力虽少,但气势颇足,加上胡太后所作所为太不得人心,她派出抵御契胡军的北魏大军纷纷阵前倒戈或不战而溃 ,就连北魏名将费穆都率部投降尔朱荣了。 (严禁剽窃、搬运)契胡军前锋没有经过大的战斗就兵临洛阳城下。洛阳守将开门迎降, 契胡军不血刃就进了京师洛阳。

城池陷落后,胡太后党羽们不思抵抗,纷纷作鸟兽散。胡太后心腹死党郑俨,趁乱混出城后逃回老家荥阳躲藏起来,随后企图策划叛乱,被部下刺死;另一位后党著名人物徐纥,则偷偷牵走10匹御马,轮番换乘,快马加鞭逃到兖州,这里尔朱荣势力鞭长莫及之处,到兖州后又撺掇北魏将领羊侃和自己一起叛逃南梁(亦称萧梁)。

早在契胡军围城之时,胡太后便削去万千烦恼丝,落发为尼,躲到尼姑庵里去逃避追捕。为安全起见,她还逼迫儿媳妇们统统剃掉头发,跟自己一起去做比丘尼,以掩人耳目。尔朱荣岂会放过这个恶毒的女人, 契胡军一进城就挨家挨户搜查,很快就得知胡后已经献身佛教事业, 于是毫不客气地将光头太后以及小皇帝元钊一块拘押起来,旋即押送到契胡军大本营河阴(今河南荥阳)。

河阴之变

契胡骑兵将俘虏押送至河阴后, 尔朱荣亲自面见了胡后与幼帝。胡太后拼命讨饶,絮絮叨叨个没完,尔朱荣大感厌弃,遂拂袖而去。随后,几个甲士冲进来将胡后、幼帝捆成粽子,装进麻袋,将二人沉入黄河中活活溺死。

彼时,众多北魏王公权贵、文武大臣到河阴来迎接新皇帝元子攸,尔朱荣以祭天为名,将这批北魏宗室、官员集中起来,再押解到黄河边上,派骑兵将其团团包围起来,然后将天下丧乱,孝明帝元诩暴毙之责,都推到他们身上——

“天下之乱,明帝暴崩,皆由朝臣贪虐,不能匡弼” 。《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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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尔朱荣一声令下,契胡铁骑从四面包抄过来,对这群手无寸铁的可怜虫大砍大杀,丞相、高阳王元雍、司空元钦、仪同三司、义阳王元略等近百北魏宗室成员被屠,两千多王公大臣被围杀殆尽,屠场上尸积如山,血流漂杵,惨不忍睹。屠杀结束后,尸首被掷入黄河,因杀人太多,污血横流,黄河水都被染成赤色。

胡羯又以残暴出名,此刻的尔朱荣又早已杀红了眼,篡逆之心更是按捺不住 ,哪里还把傀儡皇帝元子攸放在眼里? 他授意军中将士大呼:“元氏既灭,尔朱氏当兴”!契胡军皆山呼万岁,声震天地。他又派数十个亲信将士全副武装冲入孝庄帝的行宫,欲诛灭这个傀儡皇帝,自己取而代之。孝庄帝元子攸的两个兄弟当场被杀,元子攸本尊则被监禁起来。

因贺抜岳等人反对弑君篡位,尔朱荣只得暂时放下屠刀,孝庄帝元子攸得以侥幸不死。这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吗,史称“河阴之变”,居住在洛阳的北魏皇族几乎被剿杀殆尽 ,拓跋氏后裔从此一蹶不振。

在外镇守的北魏宗室成员闻听“河阴之变”惨剧后,均悲愤异常。率军镇守南方的北魏宗室、郢州刺史元显达、汝南王元悦、临淮王元彧等人纷纷献地投降萧梁。太傅、北海王元颢在汲郡(今河南卫辉汲县)得到河阴惨案的消息后,既悲愤又惶惑,走投无路下只得率部千里迢迢南下投降了萧梁。至此,曾经称霸北方、由鲜卑人建立的北魏王朝名存实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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